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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嗎？」艾拉回過頭，一頭霧水。

夏嬋回過頭望去，只見熟悉的「西瓜頭」髮型隨著奔跑在空中一上一下，大飛抱著一束玫瑰跑過來，嘴裏喊著「艾拉」的名字，看到夏嬋的時候，他笑了笑。

夏嬋抬頭看著他，好似第一次才認識他。

夏嬋嘆氣道：「知道名字嗎？」

艾拉兩靨嫣紅，跑到夏嬋身邊轉了一個圈，笑起來嘴角邊有兩個小酒窩：「好看嗎？」

「大——」夏嬋愣在原地，嘴巴不敢相信地張大，指指手機，難以置信，「大飛？薛飛？你說他？」

在趴在欄杆上的人群中，有一雙眼睛從夏嬋踏進校園一直追隨到她進入教學樓，外邊世界漫天飛雪，他的眼裡只有她。

「昨天的葯很有效，我臉一早就不癢了，身上還有些小紅塊，過幾天就會消，不礙事。」莫奈緩緩地解釋。

「啊？」莫奈想了想，恍然大悟，投過來一個真誠無比的笑容，「那天啊……我認真的。阿夏，我喜歡你，就像喜歡搖滾一樣。」

少女情懷總是夢，夢中的白馬王子很有可能是中世紀恐龍。

「世界可真夠小的。」夏嬋皮笑肉不笑。

夏嬋瞪他m•ｈetubｏｏk.com•ｃｏm，好心當驢肝肺。

窗外大雪紛飛，他看著遠處灰暗的天空，眼睛里被一種溫暖的柔光填滿。

「嗯？」莫奈迷迷糊糊地看著她，歪著腦袋問，「什麼？」

「為了把有你這種想法的人甩在身後。」夏嬋頭也不抬地回答。

「那你拖我來，不礙著你事了？」夏嬋故意裝作不快。

桌上的英語書被砸過去，那個戲弄她的身影早已跑出了教室。

莫奈跨下幾個階梯，跟她並肩往前走，道：「有些好了，有些還沒好，你問的是哪個？」

莫奈撲哧一笑，將手中的筆拋進她的文具袋，道：「又被你發現了。昨晚臉上癢睡不著，我抱著筆記本電腦看了一晚的韓劇，說話都不像我了。我覺得導演不找我去當男主角很可惜，可惜了。」

他旁若無人地道：「阿夏，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一隻將自己包裹在繭中的幼蝶，沒有安全感沒有方向，只能靠在心中築起層層保護紗生活，你渴望救贖和出口，可是你又打不破這層堅固的外殼，你老用你的冷漠拒絕他人的靠近，你守著不想放棄的東西害怕改變。對於我，你總是下hetubook.com.com意識地排斥，與其說你排斥我，不如說你排斥未知的一切。因為，你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所以你什麼都無所謂。」

時過多年，當記憶天空被人撕開一道裂口，她才讀懂了他的靈魂，看清那些玩笑話里的深情。

可惜我們都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能在當下的洪濤中，隨波沉浮。

快放寒假了，時間大部分由學生自主安排。黑板上通知他們自習，大部分學生被雪吸引出去了，只有少數還留在教室內。

早上夏嬋出門，視野里全是白茫茫一片，地面上鋪著一層雪白的薄被，踩上去咯吱作響。

到了學校，外面的學生比平時多得多，有的在堆雪人玩，有的在打雪仗，沒下來的也沒待在溫暖的教室里，大多數趴在外面的欄杆上，欣喜地看著綿綿飛雪說笑。

這樣說的時候，電話已經撥了出去，不到三秒，手機里傳來了人聲。

她嗔怒：「滾！」

艾拉像只討要栗子的松鼠一樣，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夏夏啊，拜託拜託，看情況不對，我們就溜。」

莫奈隨著她走進教室，在她前面的課桌坐下，看她取下書ｈｔtps://wｗｗ.hｅｔｕbｏｏｋ•ｃom.cｏm包，一臉正經地掏出英語書。

夏嬋昂著頭走過去，臉色柔和了許多，微笑打招呼：「早，病好了嗎？」

「知道知道。」艾拉說著從兜里翻出手機，「我還有他號碼呢，我們就約在這附近見，我打電話給他。」

「阿夏，早啊！」夏嬋拐進樓梯還沒走幾步，莫奈站在盡頭朝她揮手。

周六，艾拉約夏嬋出來，見到艾拉時，她第一眼差點兒沒認出來。

「算了，沒事。」夏嬋作罷。

當時的她不懂莫奈那一番話，不懂音樂室發生過什麼事，不懂他為何時而正經時而瘋狂，從不像個規矩的學生。

「在哪兒啊？」艾拉拿著手機，環左顧右，「大飛你人呢？我到了。」

「才不是咧。」夏嬋學著她的模樣，艾拉一急，就來撓她痒痒。

艾拉穿了條喜慶的紅色蓬蓬裙，頭髮做了微卷，圓嘟嘟的臉蛋上撲了一層細緻的粉，彎彎的眉毛修理過，月牙般的眼睛還畫了眼線，塗了淺色的眼影。

「哦？」莫奈來了興趣，停下轉筆的動作，伸頭過來問，「我這種人是什麼人？我還真想知道，認識這麼久了你怎麼看我的，了解我嗎？說說嘛。」

這時hetubook.com.com，艾拉餘光忽然看到了什麼，她掛斷電話，踮起腳拚命招手：「哎哎哎！我們在這裏！」

「不好玩。」夏嬋低頭拿起筆在閱讀理解上畫橫線，刷刷地寫出一句流暢的英文。

「好看得不得了。」夏嬋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看著她隆重的打扮，打趣道，「你是去約會嗎？拉著我當電燈泡？」

夏嬋挖苦他：「臉是好了，皮又癢了。」

現實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誰還浪費時間到網上追妹子。夏嬋不想打擊她的童話夢。

夏嬋翻了一頁書，道：「不想了解。」

這是入冬來的第一場雪，雖然不大卻足以令大家興奮。

「那天……」夏嬋欲言又止，臉上帶著迷茫和困擾。

她就不信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雪花飄飄洒洒，耳邊是北風呼呼的聲音，眼前是耀眼的雪白，為何心不那麼冷了呢？

艾拉翻白眼：「才不是咧，陪我去見網友。」

莫奈拿過她的一支筆轉起來，不理解地說：「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們為什麼總要過別人期待的生活呢？」

「好人也多啊。」艾拉拉住她的小手指，一下一下踢著地面往前走，「我也有辨別能力的好不好？他和-圖-書是我們學校的，比較宅，跟住在山洞里差不多。我們聊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彼此感覺很好，所以兩個人都想見一面。說不定，說不定我就脫單了，嘿嘿……」

夏嬋的手停在翻開的書頁上，莫奈呼出的熱氣氤氳在空氣中。他轉頭看著夏嬋的眼睛，臉上笑容如春|水：「阿夏，不要作繭自縛，你要學會破繭成蝶，你本就是一隻高傲美麗的蝴蝶。」

「想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不？我說給你聽。」他一手撐著腦袋，看著她。

夏嬋點頭，贊同道：「網上壞人多。」

他用雙手揪住她的兩隻耳朵，扯了扯，搖了搖，道：「行了，我搖完就滾。」

在他後面的一排玉蘭樹下，莫奈正看好戲地緩慢走過來，目光朝在場三人粗略一掃，一副「真有緣」的表情。

誰也沒想到，第二天真的下雪了。

有什麼話和場景一瞬間劃過腦海，夏嬋面不改色，將書頁快速翻過去，冷冷道：「神經兮兮，你昨晚看偶像劇了？」

他撇嘴：「讀書好玩嗎？」

「我跟你提過啦，以前我玩微信、打遊戲都是跟他，你還看到我藏手機，就是他。『飛行俠』記得嗎？當時主要是怕你說我，畢竟網上壞人多。」艾拉開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