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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來找我做什麼？」

退讓和懦弱讓人永遠得不到正義，她們是得罪了誰要遭這種罪？

「事情比想象的麻煩。他們在那一帶是毒蛇，有過前科，警察局的都認識，為首的很狡猾，只說是朋友間鬧著玩，加上證據不足，定不了罪。」他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疲倦。

「我幫你。」

這時，樓下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腳下躺著被蹂躪成碎末的大半根煙，褐色的煙葉絲碾碎一地，一陣風吹來，蒼涼而零碎。

當個渾蛋，也比看你抽煙舒服。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明白人，面對無力挽回的一切時，她才懂那是自欺欺人。

後腦勺撞在水泥板上生疼，她眉頭皺起，心裏莫名躥起一團怒火。還沒來得及發作，他的吻如熱浪捲來，熾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他的吻瘋狂纏綿，帶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她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偏頭，皺起眉：「抓到了？」

演了太久的戲，她有些累了。

雷聲響過，暴雨傾盆，什麼也看不見。

「誰https://m.hetubook.com.com欠揍了？我那次不就是年輕氣盛，看不慣酒吧一個歌手唱歌嘛。他把我最愛的搖滾樂隊的歌嚎得跟殺豬一樣，這我能忍？絕對不能啊，我火氣一上頭，一不小心就把他的電吉他砸了，跟他打了起來，然後一不小心又把酒吧場子砸了。」莫奈翻著白眼，不爽地道，「後來才知道那酒吧是黑龍開的。照我說，從古至今，客棧、酒樓、酒吧這些地方，牆上就該貼一個標語：打架請出去打。」

莫奈沉默良久，看著她沉寂如死水的眼睛，試探著問：「阿夏，你是不是想報仇？」

他死命地按住她，加大禁錮她手腕的力度。

「哦，一不小心。」她加重語氣，話中有話。

她轉過頭，發現他站在她身後只有幾厘米遠的地方，他的眼睛漆黑幽深，讓人看不見底。

「啪——」

她微笑著搖搖頭。

「秦小斯那裡我遲早要問清楚。」

她閉著眼睛，聲音陡然冷得如寒冰：「你告和_圖_書訴我，他們和秦小斯有沒有關係。」

夏嬋笑道：「你這麼懂，你家不是混黑幫的吧？」

她準備轉身，手忽然被莫奈拉過去按在牆上，他的身體隨之壓上來，緊緊按住她另一隻手腕。

雨越下越大，往遠方看去，視線被一大塊幕布遮住了，世界灰濛濛的。街道、樓房、行人，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沒人說這個名字。他們這種人雖然下三爛，但是講規矩，收了錢財，死也不會說出來。」他答。

第二天下午，在一個裝修豪華的汽修廠，夏嬋和莫奈站在樓上，透過玻璃窗看著一樓的動靜。

玻璃窗上貼著一種進口的單向透視膜，外邊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他們對底下一覽無餘。

原本上一輩的事，還有這麼一層糾葛。

莫奈說：「等他們過來。」

他這個渾蛋，明知道沒有結果，仍在偏執地愛下去。時間為期，也不是一種損失。

她恨恨地睜大眼睛，瞪著眼前這張放大的帥氣的臉，意識猛然清醒過來。她嗚咽著，用和圖書力掙扎。

同時，空氣中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他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抬頭看她，沙啞的語氣中有著愉悅：「太輕了，阿夏，下次記得多吃點兒飯啊！」

有時候，好壞只是你的錯覺。

她張嘴狠狠一咬，甜腥味在口中瀰漫開來，莫奈吃痛放開她。

「渾蛋！」她紅著眼睛怒吼，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掉落。

空氣中沒有煙的頹廢味道，只有風襲身體的清冷，讓人慢慢清醒。

「我卻很想讓你知道呢。」

「沒那麼嚴重。」莫奈一攤手，說得理所當然，「我老子發家致富前，在道上有朋友，當然不是電影中的古惑仔，喊打喊殺的。黑龍年輕時是個跑江湖的小刺頭，那時候和我爸是兄弟，彼此照應不少，後來我爸經商認識我媽，黑龍也混出了名堂，他們兩個都喜歡我媽，而我媽跟了我爸。男人嘛，摻雜進女人就複雜了，後來不知道怎麼著他們慢慢疏遠了，但是真遇到什麼不好擺平的事，黑龍還是交代過底下照應我，這次就是這樣。ｈｔｔｐs://m•hetｕboｏｋ.ｃｏm.cｏm按照輩分來，我還得叫他一聲叔叔。」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砸在手臂上，她抬頭，看著雨滴從空中、牆頭、屋檐跌下，不斷地往下落。

莫奈的頭偏向一邊，臉上印著五個血紅的手指印。夏嬋羞憤的喘氣聲在他耳側響著。

她狂怒地推開他：「我怎麼冷靜！」

「那上次，他手下怎麼打你？」她疑惑地看著他，馬上又想通了，「你的確是欠揍……」

她靠著牆壁，垂眸問：「這次找人幫忙，你有沒有為難？」

「鬧著玩？圍堵、襲擊、撕衣服，你跟我說他們鬧著玩？」她語氣森寒，盛怒地在他耳畔嘶吼，「他們玩得我朋友還在醫院瘋瘋傻傻地躺著！」

她忽然笑了，漂亮的臉上帶著風塵的味道：「今天剛學會的，你要來一根嗎？」

「阿夏，你冷靜點兒。」莫奈急切地來扶她的肩安慰。

「渾蛋就渾蛋吧。」他勾起嘴角輕笑，懶懶地和她一起靠在水泥板上，望著遠處的地平線。

臉上的悲傷他看得到，她心裏的痛他感覺不到。和圖書

比如，以前她覺得抽煙、喝酒、打架的女生一定是壞女生；比如，她以為自己很好很堅強，特別難過的時候要裝得若無其事。

莫奈嘴角向上牽扯，看著她，聲音充滿誘惑：「比起煙，我知道有個東西更好。想試試嗎？」

「別小瞧我啊，我又不是沙包任人打。我以前跟你說過，小偷扒手都有組織地盤，流氓地痞也歸人管。拿錢包那次被黑龍的人教訓，是舊賬，早翻篇了。誰還跟錢過不去，有錢好辦事。」莫奈手抄在口袋裡，環顧了下四周，笑道，「當然，有的人有錢也請不動。錢他們有的是，這樣的就要談交情了。以前舊上海老大不是還有句話嘛，做人有三碗面最難吃：人面、場面、情面。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來告訴你那群人的下落。」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個？」莫奈的聲音夾著透頂的失望。

「嗯。」她看著對面樓的屋頂，不說話。

玻璃上裝著擴音器，還能清晰地聽到聲音。

空氣中有一股冰冷寒涼的氣息，彷彿在預告這座城市黑夜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