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宿命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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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軒點了下頭，審視的目光落在夏嬋的身上。就在她以為他會說出什麼詢問的話時，他走過來，道：「這群人有蟑螂一樣的韌性和醜陋，罪不至死，給他們個機會。」
有時候，看淡一些事並不是無情，原諒也只是一種避免重複受傷害的智慧。
經過書院路時，夏嬋想走走，莫奈陪她下了車。
他淡淡地問：「誰指使的你們？」
「去自首還是留下一隻手，你們選。」
就是這幾個劊子手，她恨不得將他們刀刀凌遲。
在他身後，阿明吩咐了幾句，將人全帶了下去。
「秦躍這個人我幫你查清楚，你別擔心。」他繼續開口。
夏嬋看著林家軒踏上二樓最後一級台階，從另一頭的走廊慢慢挪著步子，走到他們面前。
一時間，兩幫人打作一團，有人懸空踢人，有人抓起旁邊的木棒往對方砸，有人拽著頭髮將人扔到一旁圍上去打。室內響起鬼哭狼嚎的慘叫聲和叫罵聲。
「對！我們又不是軟柿子，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誰的拳頭硬誰是老子！」另一個混混直接衝到了一旁的酒架htｔps://wｗw.ｈｅtubｏｏｋ.ｃom.ｃｏm邊，一瓶子砸在橫木上，用破碎的酒瓶口對著他們嚷道。
夜空中星光隱約，馬路上行人如流，她默不作聲地吹著風，沒有目的地走著。
他的身上帶著不容忽略的氣勢，那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才有的氣息。
「林家軒，你抓我們兄弟幾個什麼意思？」光頭火大地上前，還沒走幾步，膝蓋猛地被人踹了一腳，他單膝跪地罵了句髒話，準備起來，一把冰冷堅硬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就是他們，一個不差。
光頭推開眼前的人站起來。
她微笑：「知道了。」
她聽到這個稱呼，一臉困惑地回頭。
「沒關係……」她笑著搖搖頭，打算有些話不必再講。
心裏暗自嘆息，她並沒有怪他。
她點頭，決定人生的考試迫在眉睫，她其實反倒無所謂了。或許，人經歷過一些極端的事，反而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了。
「林少爺，我們明天去。」
凌亂的地面還有玻璃碎片，很快被收拾好，一切恢復如前，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聽完，沒有說什麼，繼續朝下看去。
「我明白的。」她淡然地回答，「謝謝您。」
那個叫阿明的上前，迅速地一把拽住那個拿酒瓶的混混的胳膊一扭。關節「咔嚓」一響脫臼了，混混痛苦地抱著手哀號起來。
夏嬋眼睛里迸射出恨意，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死死盯著那七個人的臉。
林家軒沒有再看他們，抬起頭看了一眼莫奈站著的窗口，雲淡風輕的臉上似乎帶著笑意。他穿過人群，一步步慢慢沿著樓梯走上來。
但林家軒的處理手段已經足夠討回公道。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心裏並沒有多少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變得空空落落的。
黑大個努力回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您是說那兩個女學生……」
「叫我林哥，阿奈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領他們走向一樓，寬厚的背影給人踏實的感覺。
莫奈感受到她的反應，與她並肩站著，語氣柔和：「https://m.hetubook.com.com家軒哥辦事你就放心吧。」
林家軒搖晃著手裡的酒杯，臉上的表情已經做了回答。
他抬頭望著夜空：「天台的事對不起。」
道理她是明白的。
「西片老工廠那邊，你們做了什麼？」林家軒啜了口酒，走到沙發前坐下，漫不經心地開口。
「林少爺，大家都是一條路子上混飯吃的，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哥幾個什麼地方得罪了您，還請明說。」黑大個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問道。
「哪個秦管家？」
林家軒點點頭。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其實從未想過要怎麼樣，只是心裏這口氣咽不下去。
人性本就有弱點，貪婪、懶散、狡詐、自私，為了生存，太多人做事是靠相互傷害取得優勝，滿足心裏的慾望。
夏嬋看了眼莫奈，又看向林家軒。敢揍莫奈，果然是條好漢，她不禁對樓下那個男人多了幾分好感。
「秦管家，是秦管家，秦管家指使我們乾的。林少爺饒命，我們錯了，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對不起……」
「秦躍，富天集團董事長秦成天的秘書，現在在秦和*圖*書老爺子身旁做事。」黑大個回答。
夏嬋心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好似看真人黑幫電影。
她和莫奈伏在窗前，緊張地往下面望去。
沒十分鐘，雙方優劣見曉，光頭的人個個挂彩，被林家軒的手下全部臉朝下按在地上，他們眼中是不甘和畏懼，卻哼哼唧唧的不敢說半句不敬的話。
每一種行為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生活，今天的放縱是明天的代價，明天的錯誤是後天的遺憾，明天還有明天。人這一輩子太長了，圍繞在身邊算不清的賬，太多太亂。
莫奈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轉而說道：「別想那麼多，先好好考試。」
莫奈越過她，拾拳在林家軒的肩膀上一捶，笑呵呵地道：「哥，謝謝你啊！」
形勢不對，黑大個還沒來得及喊住手，林家軒朝旁邊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阿明。」
「少爺。」阿明走到林家軒跟前提醒他。
他笑了笑，說：「他是黑龍的養子，我和他是朋友。」
樓下一片寂靜，那七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什麼情況。
「黑子哥，少跟他廢話！事情就是我們做的，怕他幹嗎？這小子和*圖*書跟我年紀差不多，看起來就是糊弄人。」鼻環男罵罵咧咧地上前，指著林家軒，唾沫橫飛地道。
一起吃過晚飯，林家軒派人送他們回去。
林家軒坐在那裡悠閑地喝著酒，如同看了一場戲。他仰頭喝完最後一口酒，將杯子擱在桌上，站起身來到那一排人面前。
林家軒的話像問了一句天氣怎樣那麼簡單，幾個人卻全變了臉色。光頭的臉被揍得跟豬頭一樣，他掙扎了幾下準備說話，黑大個叫他閉嘴。
屋頂上的白熾燈照著他的襯衫衣領，他慢慢地走到一旁的酒櫃邊，倒了一杯龍舌蘭，潺潺的酒水響聲襯托得安靜的四周更加壓抑。
阿明看著其他人喊道：「全部給我上！」
與其煩惱，不如學會釋懷。
「找個會說話的出來。」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林佳軒看都不看光頭，盯著剩下的六個人。
手下將七個人從外面帶了進來：光頭、黑大個、鼻環男，還有另外兩個拿球棒的、兩個嚼口香糖的。
這些人，化成灰她都認識。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西裝褲、白襯衫的年輕男人，他挽高袖子，淡淡地道：「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