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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騁一邊擼串一邊連家裡沙發要什麼料子都快琢磨好了……

寧璽有點心軟，他也不太想逼著行騁去學他不喜歡的東西，但是看著成績又著急，說：「之前我說的語文你有好好背嗎？」

他估計在床上寂寞地翻滾著，聽筒里還不時傳來被褥的摩挲聲：「我覺得那個小老闆很善良……但是，可能跟我有點不對盤，我也不知道。」

想遠了。

光說寧璽那氣質，那身段，大白短袖往身側一捋，偶爾瞟到那截側腰，應與臣都覺得是羊脂玉做的……

行騁的臉色一垮，寧璽下意識地遮了一下手機，下一秒就被行騁推了一把，寧璽一驚，嚇得應與臣在那邊說：「怎麼了？」

這回換行騁不相信了：「真的？」

這周六高二依舊不上課，高三中午休息的時間稍微長些，行騁從球場上下來就去寧璽家吃飯了。

行騁兩眼一閉，請個飯局。

照片是寧璽偷偷|拍下來的，拿去列印店印出來，剪了六張一寸的，前面五張都扔了，就剩這一張，還安安靜靜地躺在玻璃下。

行騁知道應與將這事，不表態，寧璽還有點蒙，問他：「不是跟你起過衝突嗎？」

寧璽坐小桌子邊在往米粉裏面放醋，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那護腕里圈有些不自然的紅，他拿起來一看，挨著皮膚的那一層，有一些淺淺的血跡。

睡著之前，行騁算了一下兜里的錢，周末還真能去吃魚頭火鍋。

行騁打牌厲害得很，這幾天小賭怡情，揣著錢在桌上叱吒風雲，贏了小三四百，任眉一群人都喊著要行騁開個培訓班，跨完年沒多久要過春節了，這不得學一身本事回去宰親戚嗎？

他還是先回答了寧璽的問題：「十二點了。」

寧璽說話的聲都帶著濃濃的鼻腔：「嗯……怎麼了？」

行騁還沒成年，銀行戶頭還沒，找了應與臣要了個號，全存了進去，加上雜七雜八的錢，剛好兩千二百元。

青羊區很大，是中心城區，往上推幾輩，行騁和寧璽都算是土生土長的，身份證都是「510105」開頭，那會兒行騁家裡還算隊伍上的。

古蜀城的五分之三都在青羊區，將軍街、東城根街，這些地段都是行騁追著寧璽騎車遛彎過的地方，寬窄巷子旁天橋下有家炒貨特別出名，每年過春節的時候，片區里的小孩，都要兜著袋子來裝貨的。

寧璽撿了把尺子拿在手裡，看他那樣對著腦袋就來了兩下，他一個激靈把目光收回來，咳嗽兩聲：「不是說一首嗎？應該是古詩啊。」

應與臣翻白眼：「憑你這江湖地位，還愁誰敢不還你錢啊？」

行騁覺得自己頭頂像長了一塊帆，順風順水，萬事大吉。

聽初中的同學說，裏面配套的還有獨立藏書房、私人花園，清風綠意，治安也特好，那牆都得有一米厚……

寧璽把題本翻了個面，夜風捲起窗帘的一www•hｅｔubook.coｍ.ｃｏm角，悄悄吹開了寧璽數學本上的橡皮碎屑，再吹開，下面是那種老式書桌，木桌面上還墊了塊玻璃板。

行騁笑得不行，在窗外冬日陽光的照耀下，高大的身影就那麼搖曳在寧璽身邊，挺拔而堅定。

寧璽說他：「幼稚。」

他知道行騁容易多疑，也不怪他什麼，直接開了擴音把手機扔到枕頭上，接過來那邊的聲音也挺安靜的，應與臣開場白就是一句話：「我……我心情有點不好，想找你聊聊。」

寧璽握著手機小聲問：「你哥怎麼了？」

關於學習，行騁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那塊料，當初為了寧璽非要轉文科也不是一時腦熱，理科也就那樣。

應與臣一聽行騁說這事，笑得不行，就你們這小孩子還流行欠錢不還了？

他看見比寧璽高了一截的行騁拿著瓶易拉罐飲料，放在寧璽頭上，後者一把抓下來，行騁奪過去單手拉開了罐子，指尖捻起易拉罐鐵環，往自己小拇指套上去。

這些錢，行騁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挪，打算以後每周存幾百，給寧璽備用。

寧璽拿著課本盤腿坐在床上，手敲了敲床沿，點點頭，說：「記承天寺夜遊，背吧。」

他握起手機，又慢慢地打字。

寧璽瞄了行騁一眼：「攢的。」

行騁特別喜歡浣花的房子，獨棟別墅，鬧市深處，靜謐優雅，米杏色的外牆，方方正正，大氣又古樸，肯定特別符合他哥的審美。

往後還是每一年都有，直到寧璽媽媽改嫁，鉛筆印停止了，小小的寧璽好像就真的停留在那一年。

行騁眼看著樓底下伸出一隻手，拿著打火機要燒他的成績單，嚇得趕緊拉回繩子，換了身衣服翻窗戶就下去了。

這條路，行騁認定了，哪怕是再難再苦，要拿挖掘機開路，一點點地挖，都得弄一條路出來。

感情有了回應，生活也變得更加默契。

行騁說完，踢了放在鞋櫃邊的籃球。那顆籃球滾到行騁的腳邊，寧璽背靠著牆，扶著行騁的肩膀，踩上去。

「最後一個，小石潭記。」

深紅而腥黏，他絕對不會認錯。

寧璽咬著嘴唇說：「希望你哥哥的對象能對你很好。」

他猶豫了一會兒，繼續發問：「為什麼要買護腕？因為之前我也送了你一個？」

「來，寫一下be動詞的所有用法。」

算了，球可以少打，但是寧璽給他講課的機會就很寶貴，不能缺了。

寧璽提醒他：「記承天寺夜遊，就是懷民……」

行騁接得順溜：「雲雨巫山枉斷腸！」

寧璽還專門給行騁整理了一大本英文筆記，怎麼就背了大半個月，連個be動詞都搞不清楚？

身高這個問題，行騁還是很滿意的。

歲月的車輪翻過一山又一山，帶著行騁進入了青春的迷茫期，打得他措手不及。

行騁騎車繞路從那兒過了好幾次，背枕ｈttps://wｗｗ.hetｕboｏk•cｏｍ.coｍ琴台路，面朝府南河的，旁邊百花潭公園，老了還能遛彎！

寧璽連笑都懶得笑他，拿抹布給地板擦乾淨了，扔碗池子里洗。

行騁聲音大胆子更大：「九眼橋開了家譚魚頭，下周我帶你去。」

寧璽「啪」的一聲，把書本合上了，冷靜道：「行了，睡覺。」

寧璽試圖安慰行騁，輕聲對應與臣說：「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說給我聽。」

那時候，市裡駐地都位於轄區內，行騁家裡分的房子，工作，也幾乎都在這一塊地方。

他有時候覺得，他跟他哥在家庭上，永遠做不到感同身受。

全市的高三學生在高考前，都會進行三次全市的診斷性考試，直接出全市排名，包括周邊所屬的衛星城等等，能看出來自己的成績在整個市的水平。

小傻子長大了，也還是大傻子。

行騁特意去校門口打了兩份牛肉米粉，拐進超市搞了兩瓶紅石榴汽水出來，一晃一晃的，一回到寧璽家，擰開瓶蓋，全給噴身上了。

每個月也沒給多少，攢得下來？

寧璽有些懷疑是打架還是別的原因，但是看了一下行騁身上好像也沒多大問題，逼著行騁把衣服撩起來了才作罷。

寧璽本來還在想，這小子是不打算好好讀書想去賣二手房了嗎，琢磨了一下應該是說以後的意思，不免有些觸動，回了句：「有就成。」

寧璽這邊吃完米粉，拿過紙巾一擦嘴巴，懶得說話，彈了他一個腦蹦。

中午放學吃飯，寧璽都不出教室，行騁打了一份抄手餃子過去。

寧璽側過臉，對著行騁有些尖的耳郭吹了口氣：「好了。」

寧璽面上還是冷冷的，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卻出賣了他。

「尊重他的選擇就好。」寧璽回答。

他這會兒天天為了他哥勒緊褲腰帶，回家一陣倒騰才把課本里壓的欠條找出來，還有些微信轉賬記錄，總共算下來，那得有一兩千元。

他現在算是不管跟寧璽說什麼，都會有回應了。

一群高二的男孩子，剛剛摸清了學校的套路，沒有高三的緊張感，比高一的更踩熟了這一塊地皮，正好是最浪最管不住的時候。

行騁拿著成績單給寧璽吊過一次，看得寧璽直皺眉頭，轉身就找打火機。

應與臣那邊傳來嘆息：「我總感覺我哥，我哥跟……唉。」

他雖然內向，但性格也是直爽，抬起眼，問行騁：「護腕裏面怎麼有血？」

行騁比畫了幾下，笑寧璽矮，討了一支鉛筆過來，拿筆把自己的補上。再依照記憶，把被忘記的那幾年，一點一點地補上去。

「幼稚。」

行騁吃過晚飯又騎車跑了一趟府南河，一個人站在河邊上盯著河對岸的廊橋燈火，霓虹招牌，滿眼都是寂靜的河面與鬧市繁華形成的強烈對比，一時間有些恍惚。

寧璽手裡的小戒尺打床沿打得嘩啦啦的，一邊翻頁一ｈetuｂook•cｏｍ.ｃoｍ邊說：「潭中魚可百許頭……」

「就校隊里齊鳴他們一起的另外幾個人，估計沒來區里打過街球，比較沒路子。」

應與臣在走廊上碰到過行騁好幾次，有一天沒忍住，下了課出教室偷偷站老遠看著高三四班的後門。

行騁領著一大群男生騎車從府南河邊過，夜晚的燈光暗暗的，這條路上沒什麼人，一拐彎，行騁又看到了旁邊從小對他來說就特別神秘的住宅區。

行騁繞到售樓部去看了下價格，心裏「咯噔」一下，暗自想，先立個目標吧。

算了，感情他就記得情詩。

應與臣真的是受刺|激了，小孩的失落感一上來，那簡直就是天都塌了。

寧璽的喉嚨一梗，有點來氣，直接換了一個：「巴東三峽巫峽長。」

——永遠罩著你，也永遠保護著你。

應與臣一聽就鬱悶了：「你的聲音啞成這樣了？」

一兩千元對於應與臣來說就是四個阿拉伯數字，沒多少概念，他不太了解寧璽的事，也不知道這錢對於這兩個要過日子的人來說有多重要。

行騁還挺得意，一笑：「這不是等你虐我嗎？」

石中的文科是全市最好的，寧璽的成績在年級上又排名靠前，這次考試的排名對他影響頗深，重要性自然不在話下。

「呃……」

寧璽天天一放學就在家裡頭懸樑錐刺股，行騁這一緊張起來，體驗了一把三過兄門而不入，壓根不敢去招惹寧璽。

再後來，等行騁明白了錢有多重要，能給他重要的人帶來什麼的時候，他才真正感覺到了生活給予的疲憊。

寧璽皺眉：「背。」

這兒以前叫什麼山莊，現在換了個名字還更好聽了。

行騁伸手碰了碰那一處深灰色的鉛筆印，說：「我長大了，就永遠比你高五厘米。」

行騁要去洗身上的飲料，手上的護腕就得取下來，隨意取了就往旁邊柜子上一搭。

寧璽那邊慢吞吞地回：「不是這意思。」

以後肯定都沒新樓盤了，這是個問題。

但是護犢子的習慣寧璽還是改不了，面色陰沉，吃了沒幾口就忍不住問他：「跟哪一群打的，下手這麼黑。」

行騁這下暗自叫苦不迭，要是隨便說幾個人，下回給他哥碰到了，不得給人在場上對付一把？

行騁有點激動，一張嘴，那話就收不回來，聽得寧璽一巴掌招呼上去：「別貧！」

行騁把振動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這誰？應與臣？

那天冬至撲了個空的事，行騁沒去問過寧璽。

一進了寧璽的房間，行騁就被寧璽摁在書桌旁邊，扯了一個草稿本過來。

長大些之後，大人們再談起這個事都樂不可支，行騁酷酷地想，這太暴發戶了，他要去做一些更帥氣的工作。

寧璽一邊找一邊給行騁發消息：「考成這樣？不如我給你燒了。」

行騁悶悶地說：「明天就月考了，我臨時抱佛腳實在沒有天賦。」

行騁htｔｐs://ｍ•ｈeｔuboｏｋ.ｃoｍ•cｏｍ有點上火：「大晚上的應與臣給你打什麼電話？」

行騁被問得一愣，迅速反應過來。

昨晚打街球贏了錢，上場自己打得太野受了點傷，回家光顧著止血去了，護腕沾沒沾到血都沒注意……

行騁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迷迷糊糊地睡著，他太熱，寧璽的背都有點汗濕，碎發貼著鬢角，不長的頭髮軟塌塌的，蹭得他的鼻尖都是洗髮水的香味。

算了，就給他哥添一份。

「be動詞！我知道！一般完成時，現在將來時，吃完火鍋時，偶遇我哥時……」

行騁把方便筷子給拆了，一邊加辣椒一邊認真地答：「昨天打球傷了。」

到了某一年，筆跡變得溫婉了一些，力度沒那麼大，行騁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年份，猜了猜，應該就是寧叔叔去世之後的那一年，來幫寧璽記錄身高的，變成了寧璽媽媽。

記得小時候，行騁才剛剛會說話就只認識挖掘機，買玩具都只要挖掘機，家裡橫豎擺放著十幾台模型，他爸還笑他以後怕是要當全四川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

行騁能做的，只有陪伴，守護，以及用自己的力量去讓寧璽過得更好一點。

——永遠罩著你。

趁寧璽忙著的這幾天，行騁完全忘了等一月初自己也要期末考試了，晚上一下晚自習就騎上自行車出去野。

行騁一拍大腿：「兩個男的晚上不睡覺出來聊天那個，那不是你跟我嗎？」

但他恰巧是在那一年，真真正正地成長起來。

這句話說給應與臣，更是說給行騁，行騁這會兒擰著被子不作聲。

行騁滿腦子就記得一個詞語了：「解衣欲睡……睡，睡……」

除了偶爾必要性的耍流氓被他哥冷眼相對，行騁過得還挺滋潤。

行騁一哽咽：「哥，我沒吃晚飯。」

寧璽把臉埋進被窩裡崩潰一陣，揉了揉臉，嘆一口氣：「電話給我吧。」

一聽這話，行騁迅速坐直，兩眼發光：「倒背如流！」

學校里，高三四班的同學們見行騁的次數也多了，有事沒事送點零食上來，寧璽也不客氣，一下課拆了包裝就吃，吃得肚子圓圓的，一兩個星期下來還長了幾斤。

他的成績又下來了，總分剛剛四百，離四川省去年的文科本科線還差了七八十，更別說能趕得上寧璽，考一個北方的好大學了。

成都進入寒冬，各單位公司舉辦的籃球賽少了，街上打街球的人也少了，行騁一到周末就閑得不行，下周還有一次在西南交大打球的活動，寧璽說要給他補課，還沒法去。

玻璃板下壓了一張行騁的證件照，跟行騁校卡上的一樣。

應與臣一個北京來的小孩，今年零診的時候還沒搞清楚狀況，以為這種喊法是說的體檢，還緊張了好一會兒：「璽啊，怎麼你們這兒體檢還重重關卡，招飛行員呢？」

行騁盯著寫滿漂亮英文的紙看了一會兒，實在不行了，讓他盯著看不懂的東hｔｔps://m.he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m西最容易想睡覺，等會兒要是看著寧璽的筆記睡著，他就涼了。

應與臣又嘆氣：「我倒不是覺得這樣不行，只是我覺得我哥這次跟栽進去了一樣，我有點落差感吧，我哥的精力都不怎麼放在我身上了。」

行騁決定請個客吃飯後，心裏琢磨，這還得找個有取款機的地方吃飯。

手機的振動鬧得寧璽有點煩躁，他掙扎著一轉過身來，無意識地說了句：「好熱。」

在石中讀了兩年，行騁家裡零花錢給得多，平時消費出手算闊綽，自然也有不少外債。

行騁說完就編不下去了，讓他在寧璽面前撒謊簡直要命。

兩個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在某一年的一個交會處，行騁的身高漸漸超過了寧璽的，永遠在他的上面。

行騁每次一站在高三四班門口，滿腦子都是寧璽一邊抽煙一邊做數學題的樣子，表情懨懨的，盯著眼前半大的男人。

一聽這兩個字，行騁還是比較敏感，他挺在乎他哥對這些的態度，挺直了背脊，量了一下自己一米八幾的身高，暗自決定，得哪一天要跟他哥展示一下什麼是真正的男人。

這晚上睡到一半，寧璽的電話響了。

行騁把燒烤打包，回他：「別墅的話，其實二手房也還好。」

寧璽低下頭，對著玻璃輕輕哈了口氣，桌面泛起了些白霧。

為了這麼厚的牆，他也得努把力。

寧璽看行騁怒目圓瞪的樣子，放軟了語氣：「還不晚，是我們睡得早。」

跳什麼級啊！跳樓吧？

十二月初，高三全體又進入備戰狀態，即將迎來一月初的一診考試。

清湯拌點小米辣，寧璽一口湯喝下去差點兒嗆到，一雙眼被辣得紅紅的，淚溢了出來，躲開行騁探過來的指尖，兇巴巴地罵：「欠虐。」

寧璽的指尖點了幾下，行騁的臉龐逐漸清晰，嘆了口氣。

行騁從衛生間出來，寧璽就把那護腕又擺回原處。

至於行騁身上的味，讓他滾一邊想辦法，上衛生間去洗！

應與臣說：「我哥跟之前跟我起衝突的那個做汽車生意的小老闆，好像快在一起了？還是在一起了，我都不清楚……」

寧璽家裡面有一堵牆，量身高的，專門記錄每一年有多高。長一截，就拿鉛筆去畫一個橫杠，然後在旁邊寫一排小小的鉛筆字，比如「2004.8.12」這樣……

他看了看寧璽的臉色，決定轉移話題：「哥，你四五百給我買個護腕，哪兒來的錢啊？」

明天早的碗里也能多添兩份牛肉。

行騁翻身下床就跑去扯衛生紙，寧璽還是醒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半睜著眼問：「幾點了？」

到了吃夜宵的廣場，行騁一把車停下來就給寧璽發消息，腦子裡的思緒壓根控制不住，問他哥，以後買二手房嗎？

周三下午一放學，行騁約著那幾個人，帶著兄弟，到校門口小餐館搓了一頓，一個二個都把錢給還了，行騁點了一下，差不多一共一千八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