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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歲

作者: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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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的我的

第十六章 你的我的

「唉喲!你這個臭小子!」
「好好學習吧,」行騁媽媽都想把面扣兒子腦門上了,「別不學好!」
行騁媽媽雜誌一卷打他後腦勺上,打得行騁一縮脖子,回頭一看,還是本《紅秀》,這麼厚的書打過來,想要命不成?
寧璽的手一抖,手對著手機麥克風就打一下,行騁連忙問:「怎麼了?」
他認了,把箱子一個個搬到保衛處去,再自己拎了兩提上去,喊任眉他們下來幫忙。
在客廳里坐著抽煙一直沒說話的爸爸,滅了煙頭朝這邊看來。
行騁猝不及防被他媽媽擰了耳朵,半句痛都不敢吭:「是是是!」
行騁不敢吃面也不敢躲,坐在板凳上捧著面碗認真道:「對。」
九點多,他也不知道寧璽是在上課還是回宿舍了,他一無所知。
那邊信號似乎是好了,行騁在街頭,穿著背心,跟寧璽講了應與臣來給他送「核桃」,講他中午只吃蛋白粉、牛肉和雞胸肉,跑兩千米,還要做深蹲俯卧撐,寧璽問他累不累,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認認真真地說了句,好累。
行騁是成年人了,平時外出家裡管得少,他往鞋柜上的錢盒裡拿了二十塊錢出來當作車費,繫緊了鞋帶,勉強笑著跟媽媽招呼了一聲:「我出去一下就回來,就半小時。」
他不是沒年輕過,沒一頭熱血撞過牆,這小孩性子隨他,他都知道。況且正面臨著高三,萬事得先順著他來。
「學弟,前面得拐彎,別光打電話不看路。」
等煙草被火苗點燃的那一刻,寧璽猛吸一口,忽然得到了一種解放的快|感,他開始覺得自己這件事情做錯了。
行騁一路跑出小區,夏末的夜風吹得他頭腦發昏,沿著街走了百來米,好不容易才在路口看到一輛空的計程車。
她差點兒把牛奶給扣兒子腦門上,抓著行騁手裡的校服罵:「這衣服好端端的,你剪他幹什麼啊?」
可是撥號的時候,寧璽又猶豫起來,剛剛難受成這樣,勁還沒緩過來呢,到底打還是不打啊,別兩個人又隔著手機開始悶氣,他都快有種衝動想要買張機票再回去了。
「叔叔就,」寧璽咳嗽了一聲,「只收了你的手機?」
「行騁?」
到了目的地,行騁付錢下車,半點不猶豫,就近找了個攤,買了個百來塊錢的老人機。
行騁給寧璽留了任眉的手機號,說有什麼事或者每天做了什麼想說的,就發給任眉,他隨時都可以看,結果拿著手機守了兩三天,硬是沒等到什麼消息,就只有寧璽第一天發過四個字:「你放心我。」
「我在家附近,」行騁說,「信號不好。」
他又找了個馬上要下班關門的營業廳,也不管是冒牌的還是真的了,掏錢辦了張實名制的卡,塞到手機后槽里,撥通了那個他在心裏倒背如流的號碼。
任眉不服氣,想數落他以前收到寧璽禮物的樣子,但是礙於人家現在相隔千里,不好戳痛處,才悻悻地閉了嘴,但還是沒忍住,炫耀了一句:「這是她襯衫上的第二顆扣子,島國那邊流行的,說送校服上第二顆紐扣,能祝收www.hetubook•com.com扣子的人幸福一輩子。」
寧璽黑了臉,回他:「啪,扇你臉。」
行騁抓住了屬於他的重點,凶神惡煞地叨叨他哥:「你感冒了?走的時候套的那件衣服是不是脫了,北京冷嗎?還是飛機上空調開得低,毯子沒要嗎?」
他還沒想好怎麼跟行騁解釋在酒館兼職,行騁是肯定不會讓他去做兼職的。
「出息,樂成這樣。」行騁冷眼看他傻樂的模樣。
寧璽到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多,落地之後才感覺到北京的燥熱,脫了帽衫拿在手裡,出了廊橋上傳送帶,去取託運的行李。
寧璽發現有人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九點五十五,剛上班半小時多,手機關了靜音一直在衣兜里振動,他正在幫客人倒酒,壓根就不能分心去接。
行騁憋著一口氣,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寧璽,卻不知道寧璽在電話的另一頭,本來打了很多字,但是想了又想,深吸一口氣,把字全部慢慢地刪掉,換作一句「你放心我」。
他在北京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應該建立在「行騁會擔心」這五個字之上,況且行騁的手機明明被收了,剛剛這麼晚還在外面打電話,多半都是找別人借的。
「別往我身上擰巴,」行騁開了罐核桃汁遞到任眉嘴邊,「提提神。」
行騁的電話雜音太大,再加上估計電話卡有問題,信號不好,只聽清楚了後面幾個字,連忙答應了幾聲,寧璽那邊太吵,還是沒聽清楚,急得又問一句:「你在哪裡?」
行騁在那邊繼續說:「你現在冷嗎,晚上北京還是風大吧?要是冷,你就往被窩裡靠靠,暖暖腳。」
「行騁。」
寧璽忙到夜裡十一點半,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下班,這會兒客人基本都來了在位上喝酒,服務生都漸漸閑下來,寧璽才去看手機上的消息,全是行騁的未接來電,最近的一條是簡訊,就一個字:「哥。」
行騁守著那幾箱飲料站在校門口,想掏手機給任眉打電話讓他叫兄弟們下來抱罐子,結果一摸兜才想起來沒有手機。
行騁回過神來,笑著說:「你是不是壓枕頭底下了?做夢夢到我沒?」
他手裡的煙灰止不住地往樓道的角落彈,火星蹭剮著白牆落下,在他腳邊堆積成了灰,用腳尖輕輕一踢,似乎仍有餘溫。
寧璽繼續迅速反擊:「往被窩靠?」
行騁一愣,收手機?不用手機這不要人命嗎?
「學校里來接新生的學長,」寧璽說,「他帶我去宿舍樓。」
緊接著,行騁爸爸繼續說:「等上學了就把手機交了,周末再用,你這樣考不了北京的。」
行騁心裏出現了一種落差感,明明往日這個時候陪著寧璽走路提東西的人都是他,可是現在讀了大學就有新認識的人陪著他,甚至嬉笑怒罵全讓別人看了去,自己只能隔著個電話,連人都見不著。
寧璽愣了一下,回答得痛快:「你的,我帶到北京了。」
手機上備註的字很大,寧璽也絲毫不遮掩,那個學長眯了眯眼,確實看到「弟弟」兩個字,但還是胸有成竹地和_圖_書說:「剛看你打電話的表情,不像是親弟弟。」
「為什麼?」
還好今晚他爸不在家,不然他出門估計還得遭訓斥幾句。
聽那邊有鳴笛聲和風聲,寧璽堵住另外一隻耳朵,冷靜著去聽:「你這麼晚了還在外面?」
行騁等整整跑了兩條街,信號才終於滿格,他聽出來那邊不對勁,問寧璽在哪裡,可是寧璽已經在廁所待了太久了,況且又不斷有客人進來,他沒辦法,跟行騁說了句「先掛了」,又把手機揣回兜里。
行騁一聽到他哥,就樂,一拳輕輕砸到應與臣的肩膀上,說:「你還照顧我?你自己都夠嗆。」
裏面預存話費只有二十來塊錢,行騁沒什麼概念,都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他拿出手機給行騁回了個電話過去,接通的那一瞬間,寧璽蹲了下來。
寧璽抖了下煙灰,指尖被燙得一痛,笑著問他:「那你穿什麼啊?」
行騁開始翻衣櫃和書櫃,從新華字典裏面扯了兩百塊錢人民幣出來,湊上之前暑假攢的一些小錢,往兜里一揣鑰匙,穿著件背心,去鞋櫃換鞋要出門。
「你這有認真讀書的樣子嗎?你們這代小孩怎麼回事的,都想臨時抱佛腳!有沒點規矩,有沒點責任心啊?!」
寧璽頭都大了:「不是……你先跟我說,叔叔就只收了你手機?」
「因為,」寧璽把抽完的煙頭扔到地上踩了,長呼出一口氣,笑了笑,「你幸福,我就幸福啊。」
「是我,哥。」行騁喘著氣,他已經在街頭站了半把個小時了。
行騁還是怕他媽媽著急,剪了一半,提著校服出來,面上表情懨懨的:「媽。」
行騁記憶深處的寧璽,站在飯後的晚風裡,目光淺淡,溫和帶笑,偶爾會板起一張明明就生得稚氣的臉,叫他快快跟緊。
寧璽有點猝不及防,但也沒有否認,只是淡然地笑笑。
邢飛也嘆氣,笑道:「你這長相,去了只會惹是生非。」
任眉一口氣喝了一半,把封好的白色禮盒從抽屜里拿出來,上面還綁了粉紅蝴蝶結緞帶:「你看這個?」
「一起回家了,路上遇到好多路燈,都在看我們。」
他走著走著開始找路,覺得這邊路燈比暑假過來的時候亮一些了,聽到寧璽在電話那頭說:「不用了。」
「想過。」
應與臣一皺眉,做個鬼臉,笑道:「我都讀大學了!我嫂子都要抽煙,我哥哪兒有工夫管我?」
行騁爸爸的面孔隱沒煙霧裡:「上了大學該幹什麼幹什麼,你也還年輕,未來誰說得准呢?」
「體貼!」
他哥在那邊真實情況怎麼樣他都不太清楚,估計大學課業也繁忙,雖然是大人了,但是他一想到他哥,就總怕沒人照顧他,同時也害怕著別人照顧他。
行騁站直了,說話底氣特別足:「爸,那如果,我考上北京了……」
爸爸又從兜里摸了一包來抽,夾起濾嘴塞到嘴裏,緩緩道:「你成年了,我管不了了。」
任眉遮眼睛睡覺,趴著睡覺,什麼姿勢任眉都睡不舒服,半眯著眼拱到行騁身上,被行騁擰著臉蛋擰醒了:「幹什麼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
行騁有點冷了,抬頭去看街邊的路燈,告訴了寧璽,任眉收到女同學紐扣的事,還說了那件被他暴力卸了拉練的校服外套。
外面經理在催他了,寧璽迅速發了一句:「早點回家。」
邢飛也只是笑,買了兩罐紅牛帶寧璽走了一圈校園,認真地聊了天。
他爸爸現在這個態度,反而讓他有些不安,從回家到現在至今未跟他說過一句話,媽媽端著兩碗煎蛋面過來放了筷,喚他過來吃。
可是,他爸又彷彿在跟他談什麼條件,後半句「管不了了」,他可是沒有聽落下。
寧璽等了兩天才等到這麼一個機會,邢飛也找到他說這個新開的酒館還算不錯,總比去那些慢搖吧伺候那些喝醉了蹦迪的客人強得多。
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寧璽又碰到了邢飛也,他也有點驚訝自己這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還能有人來打招呼。
北京。
行騁乖乖地答:「沒,我媽還說我不負責任,擰了我耳朵。」
他舉著手機一路往前走,看信號格一會兒三個一會兒四個:「哥,你等我一下!」
但是弟弟為了一些事情跑去打市裡黑球的事情,他至今都忘不了。
「又搬你嫂子出來擋槍……」行騁嘀咕。
寧璽有點蒙:「為什麼?」
「沒剪衣服,」行騁伸手去把衣服拿回來抱在懷裡,「我把拉鏈剪下來。」
行騁中午到了學校之後,電話回過來了,老老實實把早上的事告訴了寧璽,兩個人在電話里沉默一陣,寧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行騁無語凝噎。
行騁隨手開了一罐,仰脖扯了一口,任由汗水順著下巴流進背心:「夠我喝一個月。」
行騁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特別勇敢:「爸。」
太慘了,真慘啊。
明天石中高三就開班了,今晚指不定要鬧騰鬧騰,別玩嗨了又給忘了時間……寧璽平時絕對不會這麼事,但他現在人在外地,感覺自己孤身一人的,能夠掛記的就是故鄉的人,一分一秒,一靜一動通通都是他。
行騁不吭聲了,寧璽連著「喂」了幾聲,沒鬧明白弟弟怎麼了,惹得那邊幫忙的學長一臉好奇地問:「跟家裡人打電話嗎?」
任眉不爽他非要雞蛋裡挑骨頭,嘀咕一句:「意思到了不就成了!」
十點過一點,生意正是高峰期,寧璽一直感覺兜里在振動,沒由來地覺得心裏一陣慌張,就感覺是行騁,找了個空當去廁所,都還能聽到裏面有喝醉的客人在嘔吐。
應與臣靠在他的小跑車邊上笑,手裡轉著打火機:「補補腦,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答應了你哥得好好照顧你。」
學長拿到寧璽的手機,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不小心」摁到了通訊聯繫人界面,反覆點了兩下,發現通訊錄里存的號碼,和通話記錄都刪得只剩一個人,就是「弟弟」。
「敞著穿,涼快,」行騁說,「我之前落你家的那件呢?或者你把你的給我穿。」
寧璽還算了解他們家:「沒揍你?」
應與臣那小紅帽跑車特別招搖,石中門口油門一踩,壓得整和-圖-書條街都能聽到那令人瞬間興奮起來的聲浪。
行騁開學第三天,應與臣的學校還沒報到,回了成都天天待在家裡面,不知道是閑的還是真好心,開著車跑石中來,給行騁抱了幾箱六個核桃。
自從寧璽走了之後,行騁收斂了不少,明顯比以前要穩重得多,沒那麼躁動了,有空也不下樓去找場子打球,趴在桌上寫地理題,一圈一圈地在山脈上畫重點,記名字,看到那個秦嶺的南北分界線,出一會兒神,再拿紅筆把「燕山山脈」圈下來,記住了,這是北京河北那片兒。
不過,他爸他是了解的,面冷心善,跟寧璽在性格上還頗有些相似之處,以前寧爸爸在世的時候,兩個鄰居也常在一塊兒互相取對方的報紙,交換著看,也有偶爾打籃球的時候,他爸說那會兒他們部隊裏面,也有打得很厲害的,常讓他想起那些日子,那些一去不復返的年少氣盛。
寧璽接了電話,聽那邊沒人吭聲,又說:「是你嗎?」
他站在首都機場的到達口,去看外面湛藍的天空,忽然想起行騁穿著校服的樣子,掏出手機準備給他回個電話。
行騁盯著那四個字,熱得脫掉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行騁答:「對啊。」
行騁趴在書桌上,手裡面握著那一條拉鏈扯了又扯,長嘆一口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有點起火,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快兩天沒聯繫上寧璽了。
北京租房子的價格他問過了,如果每個月周末兼職做下來,等明年行騁來的時候,應該還能租個十天半個月,只能先這樣做著,到時候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行騁爸爸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幾趟都沒坐下來吃飯,行騁吃面的速度都快了,怕他爸正找東西抽他,把求饒的目光投向媽媽,後者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這裡是海淀區一家江湖酒館,屬於清吧,一堆人來這兒喝釀酒的,全古風裝修,台上的DJ都抱個琵琶,中國風電音,服務員也得統一穿漢服,行動倒是有些不方便。
「你不記得你在金川的時候嗎……」
最老的款,能打電話,發簡訊,但是發簡訊打字有點夠嗆。
寧璽沒話說了,只得點頭,說:「等周末了,我去逛逛看。」
寧璽迅速打字:「滾!」
行騁告訴了司機目的地之後,靠在後座,把臉側到鄰窗的那一邊,發現每一處行駛而過的地方都有他和寧璽的回憶,那些事情就好像發生在昨日。
當媽的還是沒忍住,又怒又氣,卻沒辦法,咬著牙看自己的兒子:「你呀!」
「行騁,」他又開了口,「前提是你得脫離我的視線,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沒有。」寧璽嘴硬,「以後別折騰你校服了,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邢飛也是北京人,算是在海淀區經常玩的,一聽寧璽想找份工作,思來想去,就只記得有酒吧還招侍應生,但他摸著下巴看了寧璽一會兒,搖搖頭:「不成。」
行騁聽這句話時,正在看路燈,忽然想起那會兒寧璽在手機上寫的備忘錄,有一句話,他印象特別深刻。
說完接過和圖書牛奶一口氣仰頭幹掉,把卧室門關了。
行騁咧著嘴,眼前麵條都快涼了:「打我幹嗎啊?媽……」
行騁沒想那麼多,伸手要去拿,任眉「哎喲」一聲把盒蓋摁住了,神情帶著些得意:「隔壁班的女班長送我的。」
一想到這兒,寧璽就難受得渾身不舒服,但他還是沒法,只得暗示自己,得堅強點,撐下去,等到明年的九月,兩個人在北京,如果他這一年打工多攢點錢,還能在外面一起租一套房子住。
行騁說。
學長幫了這麼多忙,又接待他,寧璽實在不好推卻,便把手機撥號的界面調出來,把手機遞給他。
高三放學一回去,行騁鑽進房間里半小時沒出來,當媽的在門口端著牛奶敲了半天的門,行騁死活都沒開,急得她不行,兒子拿著剪刀就進去了,這不是沒有不讓他考北京嗎?!
寧璽那邊忽然出來一個男聲,聽得行騁一愣,直接問他:「誰?」
行騁挑眉道:「我們校服沒有啊。」
「九點多了,你去哪兒啊?」媽媽還在碗里拌面,廚房裡雞湯的香味聞得行騁肚子都要叫了。
「那是你的本事,」
他瞭然似的朝寧璽笑笑,輸下自己的名字:邢飛也。
寧璽點點頭,確認了一下電話沒有掛:「是我弟弟。」
行騁應了聲,本以為就這樣先止了,沒想到他爸的疑問連珠炮似的來:「你想過以後嗎?」
寧璽揣著手機回宿舍,跟另外的室友打過招呼,挨床沿邊坐好,給行騁打電話。再不打,明天開學了,就沒法再天天聯繫了。
行騁被當媽的訓得一頓蒙,想了一下好像是這麼個理。
行騁鋪天蓋地的煩躁突然就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寧璽喉嚨里跟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去消防通道里點了根煙。
行騁倒了杯牛奶喝乾凈走過去,再敲了個水煮蛋放到面里,拿筷子一點點地攪,不敢違逆他媽媽半點意思,記得以前小時候就是這麼被逼著吃雞蛋喝牛奶,才冒了這麼高一截,還多虧了當媽的管得嚴,不然不知道得長成什麼歪脖子樹。
行騁說:「剪都剪了,我把拉鏈也弄個小包裝,扎個蝴蝶結的,給你寄過來。」
昨晚行騁等到寧璽回了寢室才睡,兩個人打了四五個小時的電話都沒掛,寧璽不能說話吵著室友,只能聽行騁講話,他打字,遇到想笑的時候,憋得難受,咳嗽幾聲,行騁還要在電話那頭笑他。
這麼多年,行騁看得出來自己父母對寧璽的疼愛與關照。
「真想去北京?」行騁媽媽繼續問。
九月,離別與初遇都在此展開。
「北京很大,特別海淀這邊,大學多,事也多,什麼人都有,圈子也亂。」學長帶著寧璽到了男寢樓下,停了下腳,繼續了剛才的話題,「晚上沒事出去玩的話,要注意點,人雜,出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你把你手機給我,我來輸號碼,不麻煩。」
行騁還在外面。
開學這才沒幾天,任眉作為監督行騁上課不打瞌睡的第一人,困得比行騁快,睡得比行騁久,行騁都懶得說他什麼了,還是得靠自己。
「你又開始抽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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