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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戀月光

作者: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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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們身上的味道一樣

第九章 他們身上的味道一樣

麥昆教授是他們學生時代就仰望的大人物,得知他要來中國、並且是到自己所在的醫院進行交流時,他們心裏別提多激動了。
奇怪,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白月光想到要和林南風單獨相處,竟然開始緊張起來。
就在水壺馬上要接滿的時候,忽然一道白影一閃而過。一陣微弱的涼風吹過白月光的后耳,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白月光頂嘴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林南風拉回白月光的手臂,將她的袖子往上挽了挽,說道:「別動,小心感染。燙傷處理不好,會慢慢發展成更加糟糕的結果。你想看傷口潰爛流膿的照片嗎?我手機里剛好有課件,要不要拿出來給你看看。」
蘇玲瓏沒有繼續說下去,聰明人就已經瞭然。蘇玲瓏是院長千金的事被他們忽略了,院長千金當然能得到這千金難求的機會了。
其實白月光也是不想回去的,因為想到要一個人度過病房裡沒電沒網的漫漫長夜,而且走廊里又那麼陰森恐怖,上個廁所什麼的簡直是大冒險。想到剛剛在水房被林南風嚇到的瞬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反正林南風值班也不可以睡覺,如果留在這裏起碼出去做什麼事情都有人陪伴。
林南風陷入沉思,直到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忽然生命中兩個重要的人物重疊成一個人,白月光有些消化不了,她需要時間去思考……
「你沒眼花,那就是林醫生摟著一個女的走過。」
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話,林南風心中已經瞭然。
林南風:「一會兒跟我去值班室吧,我帶你塗點葯。」
不知道為什麼,白月光心裏閃過一絲失望。以她從小到大對林南風的了解,他絕對不喜歡這些東西,可他親口證實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不快。
林南風注意到了這點,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白月光身上。白月光忽然感到肩上一暖,只見一件白大褂披在了自己身上。她看了一眼林南風,林南風還是一副撲克牌臉,並無主動開口關心之意。於是她也沒有多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身後的白影閃到她面前,一陣消毒水的味道飄過來,白月光淚眼矇矓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
「笨啊你,那不是1405號病房的那個闌尾炎患者的女兒嗎?」
平日里關係較好的劉曉走過來,想拍拍他的肩膀,結果看到手上的血跡后又收回了手,口頭安慰道:「放心吧,都沒事了。」
屢試不爽的招數果然好用,林南風重新接滿水壺,拖著白月光的一隻手臂走出水房。冷風一吹,她本來出門就沒有穿上外套,現在露著小半個胳膊還真有些冷,白月光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白振華:「你不記得了?」
「對啊,那不是他女兒嗎。我想起來啦!上次她還和林醫生一起去辦公室來著,貌似還說什麼一起回家吃飯什麼的,果然關係不淺啊。」
果然……林南風無奈,只好起身幫她將毛毯向上拉了拉。凝視了一會兒她在夜色中沉睡的小臉,似乎也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能這樣光明正大地仔細打量她。林南風長嘆一聲,回到椅子上,繼續啃他的大部頭醫學書。
二人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尷尬。白月光沒話找話主動開口:「你不是剛值班,怎麼今晚又值班?」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馬上十一點了。又拎起床頭放著的水壺搖了搖,已經空了。然後決定出去打水。
白月光還沒有逃出水房,又被熱水燙得齜牙咧嘴原地亂蹦,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桌面簡潔明了,連一些聊天軟體都沒有,只有幾個英文名字命名的文檔。
白月光:「你喜歡玩網游嗎?」
沒想到的是蘇玲瓏也脫口而出道:「那我也不去了,既然陳教授下午有會診,那我也跟著去好了。」
林南風沉默不語,安靜的房間內只有白月光發出尷尬的笑聲。林南風一歪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如果他沒記錯,這件衣服是他親手披到白月光身上的,現在憑空從「剛醒」的白月光身上跳到了自己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網游經歷打開了白振華的「任督二脈」,他自從住了院之後,越發地解放天性了。之前看各種遊戲就像看惡性傳染病一樣,甚至俄羅斯方塊都會被他歸類為「資本主義亡我之心不死」一類去,可是現在白振華打起遊戲來直接趕超https://www.hetubook.com.com白月光,秒殺白頌。
林南風一愣,顯然他並沒有想到蘇玲瓏會直接稱呼他「南風」,圍觀群眾似乎也意識到了新來的高學歷美女醫生與林南風之間關係有些不一般。
林南風微微一愣,隨即從容答道:「同事有事,替他一天。」他口上這麼說,其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哪裡是同事有事,明明是他都已經到家裡了,偶然間聽到樓下的白媽媽說今晚醫院只有白月光陪床,於是他腦袋一熱連飯也沒吃又回到醫院,把今晚值班的醫生替下來。
林南風不易察覺地輕皺眉頭,沒有再回絕她。蘇玲瓏參不參加下午的活動,他無權干預。
林南風依舊維持著拿書的姿勢,只簡短地回復:「嗯。」
林南風眼睛沒離開過白月光的手臂,依舊認真處理傷口,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剛要開口,你就跟著水壺一起炸了。」
白振華單手拿著蘋果,另一隻手也沒閑著,直接拿過iPad,繼續打遊戲,口中還理直氣壯地解釋:「明天手術,我今天打的每一局遊戲都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十一點鐘也許是都市夜生活的開始,可對於住院區來說已經很晚了。此時此刻,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昏暗的頂燈和牆壁上的應急指示燈懶洋洋地發著光。不遠處是護士站,肯定有值班的護士在。可偏偏打水的地方在反方向,也就是說白月光要走進這層樓的最裡面。
林南風習慣性地打開電腦——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白月光使用過後的溫度。忽然,一條遊戲廣告跳了出來,這是每次將遊戲關閉,延遲幾分鐘后都會跳出來的廣告,無非是推薦和宣傳一些東西。
冒著熱氣的水流注入暖瓶的那刻起,白月光的心放下了些,革命道路總算完成了一半。
為什麼一個男孩子會這麼白呢?皮膚好像比她定期去做美容的媽媽的皮膚還要好啊。再想起紀旭小麥色的皮膚,笑起來滿臉堆積的褶子,白月光嫌棄地咧了咧嘴角。
「就是那個一台闌尾手術還折騰了好幾天的?」
蘇玲瓏有些尷尬:「這個,其實沒開放。」
林南風無奈,要是被醫學系的老教授們聽到用了大半輩子的教具被這麼稱呼,恐怕要氣得鬍子都掉了吧。
「剛剛是我眼花了嗎?」
二人將水壺輕手輕腳放在白振華床頭,此時他還在睡覺,並且睡得很香。白月光幫白振華掖好了被子,這才放心地跟隨林南風走出病房。
教授繼續在電話中耐心開導:「作為一名優秀的醫生,不僅要有高超的醫術,更要有一顆醫者的仁心。安安是個可憐的孩子,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去病房查房的時候她非要鬧著騎大馬嗎?我也年輕過,像你們這種沒成家的年輕小夥子,沒什麼耐心還好面子,這很正常,但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同意了。從那時起我就在觀察你,果然外表不苟言笑並不代表一個人的心腸是冷的。你有仁心,而這才是一個醫者的靈魂。我說了這麼多,小林,你準備好輔助我接受你職業生涯中第一個病人了嗎?」
白月光幽怨地回頭瞪著他:「我以為你是鬼。」
開機音樂響起,電腦桌面果然是和他本人一樣無聊又無趣的系統自帶桌面。鍵盤縫隙和屏幕邊緣這種極容易吸附灰塵的地方居然一塵不染,林南風的潔癖真可怕,他的電腦擺在店裡簡直可以當成全新的賣。白月光想到自己的電腦,把鍵盤倒扣過來敲一敲,掉出的碎屑甚至能有一大包。
可能是距離太近,林南風均勻的呼吸似有若無地輕輕吹拂到白月光的額頭,這個人周身沒有一樣是不帶有消毒水味道的。想到剛讀大學那會兒白月光還曾取笑過林南風是每天用福爾馬林泡澡的,結果林南風這個陰險的人,直接給白媽媽送了一瓶消毒液,並且打著流感盛行為名,一番誇大說辭之下,嚇得白媽媽每天都用消毒液打掃衛生。結果就是一連好幾天白月光身上都充斥著跟林南風一模一樣的味道……
真的是林南風本人在玩遊戲嗎?可是為什麼呢?他不是一向對於她和紀旭沉迷一團網路虛擬數據而不屑嗎?
林南風重新把她扶上床,說道:「暈血只是小問題,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如果你不聽話非要回家,路上出了什麼事故再被送回醫院,到時候來的可就不是和圖書我的辦公室了,會直接被推上手術台開膛破肚。」
林南風無奈道:「那你就用我的筆記本電腦上網吧。」
回答他的是均勻的呼吸聲。
林南風:「下午要在醫院。」
林南風顯然有些吃驚:「可是教授,我……我真的可以嗎?」
忽然世界大亮,白月光的眼皮被強行翻開,她猛然驚醒,從醫院辦公室的問診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只見白家父母滿臉擔心地站在一邊,林南風正一隻手拿著小電筒,另一隻手翻開她的眼皮檢查。見白月光醒來,他也收起了小電筒,鬆了一口氣。
白月光無語,她無力反駁。白母回家了,白頌今天有補習班要上,就只有她在醫院陪著有「妄想症」的白振華。對於同樣懼怕醫院的父女二人,每次走出病房看到吊著胳膊或是坐著輪椅包著頭的病號,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白月光大腦死機,好像一團毛線攪在裏面。紀旭的遊戲名字叫百花叢中過,按照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申請一個小號勞心勞力地陪著白月光,不厭其煩地刷怪聊天。更何況以林南風的潔癖程度,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情況,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的手指在他電腦的鍵盤上敲來敲去。所以林南風沒必要把自己的電腦給紀旭下載遊戲。白月光的大腦忽然像被開光了一般,柯南附體似的理性而客觀地分析問題。
記憶逐漸恢復,白月光陷入回憶。
清晨五點多,門外的走廊里已經有偶爾來往的腳步聲。白月光一夜無夢,她難得的在鳥叫聲中自然醒來。起身後,看著周圍的環境,愣了愣才想起昨晚上的事。
提到主任,大家再無多言,紛紛散了。
林南風站起來,想了很久,似乎終於下了決心說道:「不如,你就在這裏吧。」
終於,白月光跺跺腳決定自力更生,不就是打個水,區區十幾米的路也沒什麼。
蘇玲瓏忽然開口:「南風,你下午有事嗎?」
白月光實在不想留在醫院休息,她強撐著想站起來回家。可腳剛一落地腿就軟,還好林南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林南風點了點頭,對大家說道:「我今早有事耽擱了,大家辛苦了。」
蘇玲瓏忽然笑開了,她欣喜地說道:「太好了,下午斯坦福大學的教授來院里做交流,你跟我一起去吧。」
陪陳教授會診完,林南風心情有些低沉。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發現筆記本電腦放在桌子上,毯子也疊得工工整整的,白月光卻不見了蹤影。
林南風到達急診處的時候,同科室的幾個實習醫生穿著染了血跡的白大褂站在門口。他們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看上去都疲憊不已。林南風連忙衝過去,他一邊盯著急診室裏面的情況,一邊擔心地問道:「情況怎麼樣?」
白月光聽到是醫學書,嚇得狂搖頭。
白月光回神,連忙把水果刀收好,重新把蘋果遞過去,口中嘟囔道:「你少打兩盤遊戲,我就算喂你方天畫戟你也沒事啊。」
一直到掛斷電話,林南風仍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他是一名即將成為醫生的人,並且也將會終生都是一名醫生,竭盡全力救助傷患本就是他的職責。
林南風罕見露出了笑意,他拿起外套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笑意仍然掩不住。
林南風皺著眉頭,緊張地撈起白月光的手臂,還未等白月光開口,她又被像拎小雞一樣拎到旁邊的水龍頭前。林南風迅速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沖洗她被燙到的地方。
林南風顯然不想被這群人繼續編排粉紅八卦,他直截了當地對蘇玲瓏說道:「對不起,我恐怕去不了,下午我要陪陳教授去會診一個病人。」
旁邊小護士細聲細語地提醒道:「剛剛在一樓大廳,一群人衝進來……」
他接起電話,來電人是陳教授,林南風強打起精神來。
大廳內的護士看見這群衝進來的人,當即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衝過去幫忙,急診室的醫生也紛紛衝出來幫忙。
聽到林南風的解釋,白家父母這才放心。林南風交代了幾句,白家父母便回病房了。他又對問診床上的白月光說道:「你在這裏休息一下吧,今天早上隔壁工地上出了重大事故,來了很多傷者,醫院那邊估計今天會很缺人手,我要去幫忙,你自己照顧自己。」
叫護士幫忙陪一下自己?可真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慫了和_圖_書……
事情已經被蘇玲瓏詳細完整地告知,劉曉聳聳肩膀,表示並無補充。
「高柳亂蟬嘶?高柳!」
林南風淡淡地說道:「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一點都感覺不到嗎?我不知道怎麼對女孩子示好,但是從科學上來講,如果頻繁增加一起做同一件事的幾率,那麼產生好感的概率也會隨之增加。你最近……有沒有看我看到膩?」
林南風解釋:「暈血,一會兒把桌子上的糖水喝了就好了。」
白月光收回手臂:「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她想到遊戲的事情,想開口問又不知從何問起,也不知該以什麼立場問起。
白月光嚇得尖叫:「救命!」與此同時,她不管不顧地往旁邊跳去。由於動作太大,直接颳倒了水壺,滾燙的熱水濺到了她的手腕和手背上。
夜晚,白振華捧著iPad斜倚在床上睡著了。白月光去洗手間回來后見到他此番模樣,便輕手輕腳地將他手上的東西收好,並扶著他躺下來蓋好被子。
白振華的病房裡,白月光心事重重地坐在床頭削蘋果,似乎有萬千思緒在胸中積鬱化不開。她削完蘋果,順勢遞給白振華。
白月光跳下地,拿著外套躡手躡腳走到林南風身邊,輕輕將衣服蓋在他身上。林南風沒有醒,依舊在沉睡,白月光蹲在桌邊,仔細地數起了他的睫毛。
「你說的斯坦福教授,不會是麥昆吧!」劉曉驚訝開口問道。
白月光瞬間回魂,瞳孔重新聚焦,只見自己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僵住,她削完了蘋果,結果把水果刀直接遞到了白振華嘴邊,削好的蘋果差一秒就要被白月光魂扔進圾箱了。
好歹現在還沒到午夜,比深夜醒來沒水喝還要硬著頭皮去接水要好。一想到凌晨的醫院,白月光身上立馬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無數恐怖的傳說湧入腦海。於是白月光不再猶豫,迅速起身拎著水壺走出門去。
其實她也很好奇林南風這種品學兼優,從小就完美得「無懈可擊」,嘴角常年掛著有禮但疏離的假笑的「人生贏家」,他的電腦里究竟有什麼東西。
陳教授:「小林,剛剛的患者你怎麼看?」
林南風這才瞟了白月光一眼。
白月光顯然忘記了外套的事情,她鴕鳥心態發作,騙不過就躲!躲不過就跑!
今天早上,她拎著早點剛到醫院,正打算走向電梯方向上樓去住院區。就在這時,一大群人蜂擁進門,這群人渾身是血,受傷輕的一瘸一拐地扶著頭破血流的重傷者。手上拎著的安全帽也破了,身上的工作服被血印染成黑紅色。
「完了,又一個優質對象名草有主了。」
林南風看著白月光臉上的表情,他已經起身去拿毯子了。白月光躺在問診床上,蓋好毯子,林南風坐在一旁藉著昏暗的檯燈看醫書。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卻又都在努力假裝正常。
林南風已覺得在這裏浪費了太多時間,於是說道:「我們這麼一大群實習醫生,滿身血跡站在這裏聊天恐怕有礙觀瞻,趁主任沒來,大家都散了吧。」
白月光忍不住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當二人距離只有一厘米的時候,忽然林南風睜開了眼睛。白月光沒有料到他會醒,她原本是半蹲的姿態,結果嚇得她屁滾尿流直接仰翻。
白月光諂媚道:「不看不看,塗藥膏,塗藥膏。」
白月光想到早上慘烈的景象頭就又一陣暈眩,她扶著額頭:「想起來了……」
白月光看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起身欲走,腳步有些猶豫,到了門口又回頭,語氣懇切道,「那個,我不敢回去,你能送送我嗎?」
白振華放下手中的iPad,將遊戲暫停,忍不住數落:「你想害死你老爹嗎?暈血到現在還沒好?咱們家果然和醫院八字不合,一進來要麼就失魂落魄,要麼就空口叼白刃!」
白月光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聽起來突兀極了,她有意放輕了腳步,迅速向打水處移動。
「林南風簡直活得像個冰冷的機器一樣嘛。」白月光像傳達室老大爺一樣捧起手中水杯,大聲地吸溜著熱糖水,嘴裏嘟囔著吐槽林南風。
看著林南風沉睡的臉龐,白月光不由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他的眉頭也只有在這時才是舒展開的。她忍不住抬起手,輕輕地、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林南風的臉。
陳教授的聲音有些和_圖_書疲憊:「第一次全程跟進病患的治療就給了你這麼大的難題,說起來對你還真是有些過分。但是小林你要知道,你是我們幾個老教授最喜歡的晚輩,我們對你的期望很高。」
白月光沒有多想,反正自己現在閑著也沒有事做,不如就登錄遊戲轉一圈。
另一邊,林南風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去了急診的地方。一聽說醫院送來一批受傷患者后,他們科室的幾個實習醫生便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幫忙了。但是關鍵時刻白月光暈倒了,林南風實在沒辦法將白月光交到其他人手中,於是只好晚一會兒再過去。幸虧白月光並無大礙,只是暈血短暫昏迷。
「行啦,就算沒主也輪不到你,不過,你們不好奇那個女的是誰嗎?」
於是還未等林南風再次發話,她忽然捂著腦袋做出很痛苦的樣子開始哀號:「我好像感應到了我爸爸在召喚我,改天聊,我先撤了。」然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離開。
她熟練地操作著滑鼠,點開遊戲登錄界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月光始終沒有再說話,林南風手中的書也沒有翻頁。
灼熱的痛感遇見涼水總算消散了一點,可傷處依舊隱隱作痛。白月光有些哀怨地問道:「你怎麼不聲不響地站在我身後?」
遊戲世界里的「高柳」總是時不時表現出對自己很了解的樣子,難道他知道自己就是「一線天」?
白月光恢復意識的時候,兩隻眼皮依舊很沉重,怎麼睜也睜不開。耳邊嘈雜的人聲似乎與自己處在兩個不同的空間,她聽見了父母的談話聲,還有林南風急不可耐的鬼吼聲。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忽然湧進來,一道女聲響起,似乎遞過來了什麼東西,鼻尖浮動著的濃郁的消毒水味道使她胃裡陣陣翻滾。
白月光的頭頂剛好到林南風的下巴,雙眼剛才被痛得漲滿眼淚,此時此刻在昏暗的夜色里盈盈發亮。林南風有些微微晃神,隨後又恢復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難道你那麼多年的馬克思主義哲學都白學了?」
忽然另一種可能湧上心頭,白月光心跳漏了一個節拍。
沖了好一會兒,林南風關了水龍頭,拿過白月光的手臂藉著燈光查看。還是紅了一片,甚至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泡。
護士們紛紛炸開了鍋,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八卦的江湖。
林南風皺起眉頭,似乎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猶猶豫豫地說道:「教授,我……」
忽然身後的「東西」發出了聲音:「我……」
一切的流言蜚語並沒有傳到白月光和林南風的耳朵里,值班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室內十分安靜只有電子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林南風端起白月光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柔軟清涼質地的藥膏溫柔地塗在她的手臂上,果然一絲舒服的涼意緩解了灼熱的痛感,感覺好多了。
他早就醒了,在白月光醒來之前他就已經醒了。
聽到這個答案,這群實習醫生的神經瞬間被刺|激到了。
眾人笑,一個女實習生說道:「別這麼說,其實我們也沒忙多久,還好送來的人都沒生命危險,處理起來蠻簡單的。」
蘇玲瓏點頭:「是啊,我們院難道最近還有其他的斯坦福教授要來嗎?」
沒有醒……
「有點眼熟……」
眾人默然,有慨嘆也有惋惜,不過更多的還是八卦之心。這麼珍貴的名額,蘇醫生居然第一時間想到了林南風,莫非……
白月光做賊心虛,臉紅得像蘋果,她自說自話,乾笑著圓場:「我做了個噩夢,哈哈,我真的是做了噩夢,太可怕了。」說著,為了增加真實性,白月光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太困了,你也剛醒啊,好巧,呵呵。」
上一次賬號登錄后,系統會自動填充賬戶用戶名。白月光剛要移動游標刪掉用戶名字,可是她的手指忽然僵住了,眼睛再也離不開那行熟悉拗口的名字……
林南風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一旁蘇玲瓏走到林南風身旁,主動解釋道:「送來的這群人幸好都是外傷,流血較多,只有兩人受傷嚴重,現在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不過送醫及時應該沒太大風險。其餘人都包紮好了,輸液的輸液,休息的休息,總之虛驚一場,危機解除。」
白月光身體不舒服,但顯然這群人更需要幫助,醫生護士們忙得團團轉根本無暇顧及其他。於是她強撐著虛軟的身體,向電梯挪去。可人流雜亂,和-圖-書大家都忙著救人,不知是誰不小心在她身後輕輕地撞了她一下,白月光轉身,一位被血跡染花了護士服的小護士連聲對她道歉。但白月光的耳朵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她頭暈加劇,指著小護士身上的血跡,瞳孔放大:「血……血……」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白月光蓋著毛毯的背影側對著林南風,一動也不動。林南風有些疑惑地輕喚:「月光?」
白月光似乎沒聽懂:「啊?」
這不是《夢回武林》嗎?不會吧,林南風怎麼看也不像是玩網游的人啊。不過說不定是紀旭拿他電腦下載的,忘記刪了而已。
白月光點了點頭,小護士再一次敲門催促,林南風想了想,轉身把電腦拿出來塞給她,又找來一條毯子鋪在床上,一切妥當后這才離開。
白月光頭暈目眩,環顧一圈后才發現原來自己躺在林南風的值班室里。
林南風饒有興味地看著白月光臉上生動的「記憶倒帶」,說道:「想起來了?」
陳教授似乎早已料到了他的反應,於是說道:「這次你跟我一起吧,全程參与到安安的治療中。」
雖然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但她似乎還真沒有仔細觀察過林南風,這個人在家屬樓中是神話一般的存在。平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只有她和紀旭能時時看見他。
沉默許久的白月光忽然開口問道:「南風?」
白月光茫然:「我怎麼了?」
沉靜的黑夜裡,林南風忽然說道:「不喜歡的東西可以為了……」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然後調整了一下繼續說道,「不喜歡也不代表不可以改變。」
白母上前關心地詢問:「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白母擔心地問道:「南風,她怎麼了?」
林南風解釋道:「辦公室沒什麼人,你回去病房也睡不好,不然你就在這裏睡好了,有事我叫你。」
白月光渾身一滯,她全身的細胞都被調動起來,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後的「東西」上。
聽到這話,白月光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好乖乖守在辦公室。
只聽一道雄渾的尖叫:「啊!」
林南風微微怔住,他點開了遊戲,果然賬號自動填充上顯示著自己的遊戲網名,而右下角顯示的最近開啟時間就是不久之前。
劉曉:「什麼時候的事兒,麥昆教授的講座居然開放了!」
忽然一個熟悉的圖標闖入她的眼睛。
去醫生值班室必然要路過護士站,幾名深夜值班的護士看到林醫生走過時,都表現出一副彷彿見了鬼的樣子。林南風一手抓著白月光的手臂,而白月光穿著林南風的白大褂。從她們的角度看來,就彷彿是林南風半摟著白月光走過。值班室門一關,二人便再也沒有出來。
他沒有答話,久到白月光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林南風開口了:「不喜歡。」
一句話擊碎了大家打算「撿漏」講座機會的期待。
她拿開身上的毛毯和林南風的外套,不知何時林南風把外套也蓋到了自己身上,而林南風自己則伏在桌子上,頭枕著厚厚的醫學專著睡得深沉,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襯衫。
白月光哪見過這陣仗,慘烈程度堪比戰場。她開始頭暈,腳步發軟,後背甚至漸漸冒汗。
說著林南風作勢要打開手機翻找,嚇得白月光連忙捧緊林南風掏手機的手。
林南風見她不再強行回家,於是轉身將桌上的溫糖水拿過來塞到她手上,語氣也放軟了:「應該不會有人過來,你如果無聊,那邊有書可以看,不過都是些病理書,如果……」
眾人驚愕,到手的名額就這麼被放棄了?轉念又紛紛充滿期待地看向蘇玲瓏,林南風不去了,機會空出來了,蘇醫生總要找個人陪她去吧。
已經清醒的白月光無論如何也不敢在醫院這種地方繼續睡覺,無奈她又無處可去。於是只好雙耳不聞窗外事,打開了林南風的筆記本電腦。
眾人一頭霧水,蘇玲瓏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剛巧我手上有兩個名額,所以……」
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林南風看似在看書,卻在同一頁面停留了許久,眼睛盯著其中一行文字,從未移開過。
想到舊事,白月光忍不住露出微笑。不知何時起,她似乎不再對消毒水的味道排斥,似是不知不覺間早已習慣了。
林南風坐起來,頭髮鬆軟蓬亂但依舊不影響美感,他眼中有驚訝閃過,看著坐在地上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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