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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大宋的武將，也沒一個是想苟活一生的。

這就是目前大宋武人最真實的寫照。

呵……

歐陽修愣了愣，然後認真道：「學生喜歡靠自己雙手爭取來的成就，不喜歡白來的恩惠，那樣會讓學生自覺羞愧，更覺得對不起母親這些年來的悉心照護。」

秦皇漢武亦可比肩！

這才是大宋該有的活力與朝氣啊！有這麼一群人輔佐，趙禎忽然覺得未來可期。

「誰？」

「見過陛下。」

「等到大宋被那群尸位素餐的官吏腐蝕殆盡之時，遼國自然會來，他們不僅能輕易打開大宋的防線，連汴梁也不過囊中之物！」

狄青最先反應過來，雙手撐住椅子把手，整個人猛地竄了出去。

趙禎還在回味著秦為的話。

「是這樣，但更關鍵的是大宋已經輸不起了……」

澶淵之後國民的心氣、士氣都備受打擊，他們從心底里開始畏懼外邦，甚至覺得大宋無論如何也抵不過遼國。

聽到這兒，趙禎忽然想起了秦為曾經用過了一個詞彙——安樂死！

秦為眼皮猛跳一下，慌忙喊了聲，狄青這才放下手中的弩 弓。

秦為皺眉敲了敲桌面，將話題拉回了正道。

他感慨一聲：「若能提早將大宋西南的威脅剷除，到時候大宋就能傾力北顧，如此也值了！」

可他們怕忍辱負重多年，到頭來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趙禎點點頭，看向了秦為，「你為何想去交趾？北伐軍不過三百和圖書人，就算都是精銳，你也不能如何……」

老子稀罕和你結交么？

這話是龐世英說的，語氣很不友善。

趙禎在門外微微點頭，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慶幸。

趙禎含笑進來，然後不客氣的坐在秦為剛才的位置上。

但是『思想』這個詞彙用得好。

這就是他為何不敢輕啟戰端的緣故。

秦為的話很大。

因為龐世英說的是實話，那些權貴大多自私，這一點沒人比他更有體會了。

腰間的弩 弓幾乎是在竄出去的一瞬間，就被他抓在了手裡。

「秦兄，宋遼真的會開戰嗎？」

趙禎負手站在門前，身邊的許茂則冷冷瞪了眼準備敲門的孫好民。

以至於澶淵之後，大宋連一個西夏都不能降服，這歸根結底就是大宋失去了開戰的勇氣。

葉雙愁那張枯槁般的鬼臉驀然出現在門口，他冷冷的看著狄青，全然不懼對準自己的那把弓 弩。

直到退無可退，最終安詳的死去！

「臣之所以想去西南……主要還是想看看在北伐之前，能否讓大宋做到後顧無憂。」

書房外面。

這年頭皇帝也這麼不要臉，竟躲在臣子家門外偷聽……

可他說的話，卻一點兒沒有緩和的感覺，「小公爺自然不是那種自私貪婪的權貴，否則某不會與你結交。」

曾經有位名將，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

只是現如今的國情對武將來說太苛刻，以至於他們只敢苟且偷生，連言戰的想法都不敢有。

這話算是h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不錯，但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他還年輕，有著和秦為一樣的雄心壯志，此刻他同樣心中悸動難平，若大宋真能在他的手中平定遼國。

他幽幽地說道：「所以此次某真的很想去西南看看，親眼見識一下那些交趾的模樣，若能開戰那為最好！精兵強將都是靠實戰大出來的，遼人好戰、大宋現如今還不是對手，可若是能在西南磨練出精兵，等到宋、遼開戰的那一天，大宋就會更有底氣！」

趙禎微微皺眉，他覺得秦為把交趾人看得太低了。

「……」

但在場的都是年輕人，趙禎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所以這話就當是年輕人之間的談笑了。

方才大家談論大宋國勢，作為武將的他一直沒發言。

怎麼說那也是一國之臣，沒點兒真本事，交趾也不可能統一。

宗室里有個趙允讓這樣聰明又識時務的權貴在，今後那些人就會好控許多。

不至於等機會來臨時，遺憾錯過……

「這自然是對的，想要什麼就要靠自己去爭取，別人給的終究不長遠，甚至說拿回就能拿回來……可交趾卻不同，他們沒有這種覺悟，他們甚至連儒家思想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自知道掠奪、強佔、嗜血……這種人沒有底線，說話做事全憑喜好，見利忘義、且貪得無厭！」

否則他絕不會能安心留一個如此見地的宗室兄弟在身外……那樣太危險了，一個不好就會被反噬。

他說：我不怕死，m•ｈｅtuｂook.ｃom.ｃoｍ而是怕屈辱的活著，再屈辱的死去……

龐世英不屑得笑了一聲，「再強盛的帝國，也經不起權貴們折騰，他們貪婪而且自私，等真到遼軍兵臨城下那一天，他們將會是第一個卷家財逃跑的。」

他們不怕開戰，更不怕馬革裹屍還。

狄青忍不住問道：「什麼時候才算是成熟了？」

門外傳來一聲感慨。

他剛才聽到了各人的言論，很是滿意。

說的好啊！

趙禎含笑道：「你方才說，大宋權貴無德？那你來說說，這之後大宋應該何去何從？」

但前提是，在發光之前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首先看到了龐世英，「這是龐籍龐卿家的孩子？」

趙禎能這麼說，就已經很客氣了。

這小子真是欠揍啊！

他們的地位決定了他們的起點。

證明秦為在他的心中的確很有分量。

「可某卻不是！」

而現在，他又覺得高興。

「陛下，北伐軍雖然人少，但也會讓您大吃一驚的。」

趙禎卻喃喃道：「北伐……」

人家是皇帝，用這種長輩的口吻問話，你也只能忍著。

秦為本來也沒指望能帶兵，正如趙禎所說，一旦他得了軍權，那秦家馬上就會成為公敵，群起而攻之絕不是恐嚇！

未開戰、先言敗。

「住手！」

這些年他逐漸理政后，對大宋的情況也了解了不少。

「多謝先生！」

秦為說話后，室內寂然。

說著他又苦笑道：「朕，現在給不了你軍權，你要知道，這和*圖*書不是兒戲！」

秦為有一瞬間都想自行了斷了。

秦為正色道：「交趾是個好地方，物產豐富，可那些人卻懶惰，他們更喜歡去搶掠別人的東西……辛苦勞作和憑空而來，你願意選擇哪一種？」

這對大宋最尊貴的主僕二人，此刻正躲在臣子家的窗戶外趴耳朵……

打贏了一切都好說，可若是失敗，後果就是連鎖反應，就像是大河決口般的，壓根就止不住。

這話是狄青說的。

他有把握在狄青發射的同一時間，捏斷他的脖子！

龐世英收起之前的倨傲，束手而立，「是，臣子龐世英，見過陛下。」

中原人民經過諸子百家千百年的熏陶，才從而衍生出來了思想，這才是中原王朝總能征服世界的最重法門。

「哧……」

幸好允讓不是個有野心的，或者說他識時務。

龐世英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便想緩和一下氣氛。

原來是因為這個，秦為心中一動，笑道：「今後你來秦家不用通報，除了後院，你只管隨便走動。」

趙允讓氣的牙痒痒，卻不能反駁，只能無力的反駁了一句。

這種大題目實不該問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

秦為盡量平心靜氣的道：「就如今大宋的形式，遼國南下只是時間問題，他們現在正在積蓄力量，一旦成熟便會開戰！」

趙允讓不禁皺了皺眉，道：「大宋雖軍力不如遼國，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攻佔的！」

歐陽修知道，秦為這是在替他彌補身份上的差距，心中不禁更加ｗｗw.ｈｅtuｂook.ｃom•com感動了。

大宋現在的狀況就是走在了『安樂死』的路上，君臣子民都覺得得過且過，只要日子還能將就，他們就會一直將就下去。

可談到開戰，狄青連聲音都開始輕顫了，身為武將、哪個不是想著馬上建功、軍功封侯？

這樣的民心士氣，若是再過幾年，大宋就完了。

門外的趙禎心中嘆息，知道這話沒錯。

趙允讓氣笑了。

否則，就他之前那句『帶兵』，趙禎就能治他個越界之罪。

龐世英心中思量幾下，然後說道：「陛下，交趾之患必須馬上清除了！只要能一戰打服他們，大宋西南將會太平百年！」

裏面，趙允讓的聲音傳來：「秦兄，其實廣南西路對大宋而言，並不算是財賦重地，所以朝中大臣便自覺這地方不需重視……可有一點，西南雖貧瘠，但卻不能撼動，否則大宋後方就會起火，到時前有猛虎、后又惡狼，大宋將會陷入兩面為難之地！」

書房內，只聽得秦為一聲嘆息。

若是哥剛才萬一說了什麼犯忌諱的話，回頭是不是得被你刻薄死？

「宋遼會不會開戰，並不取決於我們，也不取決於陛下，而是取決於兩國之間的態勢。」

趙禎不禁笑道：「哦，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自遼國崛起之後，大宋對外輸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

因為就在葉雙愁的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兒，還面帶微笑的看著。

「值了……」

他們擁有大宋最多的資源，所以更加愛惜羽毛，容不得半點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