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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目瞪口呆……那麼多人都出來了？

靠！

一陣冷風吹進來。

值房內，他坐在椅子上，邊上站著兩排官吏，看著威風極了，就像是大勝而回的鬥雞。

「是啊！毛頭小子一個罷了，裝什麼大頭，一來就打瞌睡，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指手畫腳，真是小人得志啊！」

可你說什麼『革新是必然的』……這下麻煩了。

許茂則也懵逼了，見趙禎還在發獃，就小聲提醒道：「陛下，要遲了，朝臣們應該都在等著了……」

常旭終於是放心了。

他說完就看了秦為一眼，心想你以為這等問題就能難住老夫嗎？

這盆禍水終究是潑在了秦為身上……活該！當初你如何囂張，現在就如何等死吧！

馬德祿卻等人在看著這一幕，神色冷淡。

不，是你給朕惹出大 麻煩來了！

然後他又偷看了趙禎一眼，卻沒發現什麼問題。

我去！

哈欠打一半停住會很難受，那種悻悻然的感覺讓人很是糾結。

趙禎也在沉默……

冗官不可查，但貪腐卻是板上釘釘的，這若是也不能查，那他這個皇帝索性別當了，不如回家帶孩子去。

「那些人在聲討秦為，王堯臣出來辯駁，還說大宋革新是必然的，他必定支持，否則大宋就要倒塌了……」

他以為自己是獨孤的旅者，可今日這些官員用行動在告訴他，這個大宋自由正義之師相隨！

趙禎終於動容了，整個人原地愣了少許，才無奈的搖搖頭。

許茂則心m.hetubook.com.com中大震，急忙低頭。

他覺得王堯臣出頭的借口不對。

可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人兩難啊！

今日他站了出來！

連這種刁鑽的話題都能堵得嚴絲合縫，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欣慰，而是驚駭……這是黨爭的前兆啊！

可趙禎更多的是無奈……一件小事竟然被秦為折騰成了大事，連宰輔都公開站隊了，差點引發黨爭對峙。

這話裡帶著警告之意：你別再鬧騰了！

他冷笑著，因為一切盡在掌握。

葉雙愁急匆匆的來了，趙禎吩咐道：「秦為不是查出了外剝馬務的貪腐嗎？去，抓了來，嚴懲！」

這話是為趙禎著想。

秦為，你惹出大事來了！

朕壓他一陣子，這事兒自然就消停了。

劉娥看著他心中稍稍嘆了口氣，「此事由外剝馬務起，那就由外剝馬務結束吧……」

正在裝傻的呂夷簡猛地仰頭，愣愣的看著趙禎……問我？

現在朝中無數人都恨不得弄死他，然後鞭屍無數次！

……

劉娥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

那張讓大宋群臣聞風喪膽，讓無數人噩夢的乾瘦臉頰出現在了門口。

消息被飛快的傳了進去。

若是大事呢？

趙禎的精神不大好，甚至還打了個哈欠，昨夜和皇后胡鬧到了後半夜才睡，這會兒人都是暈乎的。

什麼叫老奸巨猾，這就是了。

趙禎心中鬱郁，說道：「朕也知那些問題，可每每想動一下，就覺著如m.hetubook.com.com身處泥潭之中無法動彈啊！奈何！」

呂夷簡的反應速度很快，應對的毫無差錯，革新派和保守派對此都無話可說，可趙禎卻無語了。

常旭卻矜持的擺擺手，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朝廷冗官嚴重這事兒誰不知道？可誰去糾結這事？說說也就罷了……他竟然還建言清理，這是什麼？」

老呂有種啊！

趙禎的權利還不穩固，他現在要做的是抓權、抓權、抓權！至於其他的都得往後梢梢……別管是革新還是黨爭，權利都是第一位的。

他知道會范仲淹站出去。

弄不好就會被說成是結黨，到時候……他覺得只是這樣，所以覺得還能控制，大不了呵斥一下王堯臣，冷他幾天，給那些人做個樣子。

不省心啊！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陛下，年輕人總是急切，臣以為……要勉勵，大宋將來還是要靠這些年輕人啊！」

劉娥自從交權后，已經很少過問朝中之事了，聞言她心中訝然，說道：「少年竟然膽大如斯嗎？可天下的官員權貴那麼多，怎麼斗的贏他們？這弄不好……黨爭還是輕的，若萬一朝堂傾覆……」

沒等秦為在心裏為他默哀完，呂夷簡忽然話鋒一轉，又正色道：「勉勵是要勉勵，可做事急切卻不可取。臣等年紀大了，以後這大宋還得要看他們這些年輕人的……國事艱難，年輕人卻不肯體諒，臣以為……還是要時常敲打一番才好。」

旁邊一個小和-圖-書吏馬上獻媚的笑道：「那人今日沒來的，估摸著是知道自家要完蛋了，所以就不肯來受辱。」

趙禎擺擺手，讓人把內侍放過來。

秦為笑眯眯的看著呂夷簡，他知道這不是呂夷簡的心裡話，不過是趙禎開口，他不得不表態。

可群臣進來后，殿內卻一陣沉默。

他想起了昨日的事，這肯定是有人泄密了，朕就知道那些人中間有人不老實。

他從不知道有那麼多人會支持革新，本該欣喜的他可現在卻慌了。

朝會亦如往常的程序開始。

有狠心但卻不多，不被逼急了逼慘了，趙禎都不會去孤注一擲，皇位是群里的象徵，同樣也是他的羈絆。

「陛下，先前有人挑釁秦為，被他打暈……」

這話傳出去你鐵定會被打上革新派的標籤。

你幫秦為出頭這無可厚非，就算你不出手，朕也會想辦法將那些人壓下去的。

有點兒難辦了……

老呂，你要完蛋了。

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都無事可干，要是按照秦為的說法都得滾蛋。所以大家很自然的同仇敵愾了，顯得很是愜意。

「誰在鬧事？」

他懷疑趙禎這是在故意為難自己，可他沒有證據……

若只是秦為也就罷了，他沒啥勢力和權利，叫嚷著要革新吏治有屁用，那些人頂多是新仇舊恨之下想收拾他罷了。

「那便如你所願……」

嗯哼？

可許久之後，他又忽的嘆了口氣，用作一副極度無奈的模樣，看著呂夷簡道：「呂卿，今日之事你看如何和_圖_書？秦為……該如何處置？」

他拍拍桌子，皺眉道：「這是不知天高地厚！這是逆流而動！」

常旭先是愕然，然後又忍不住怒道：「哪個糞坑裡爬出來的蛆蟲，也敢在某的地方胡言亂語……」

而且，他成功了！並被深深的感動著。

可王堯臣是宰輔啊，他一出來，此事就鬧大了呀！

……

兩行淚從趙禎的眼中滑落，他喃喃的道：「父皇，你當初錯了……大錯特錯啊！現在，有人要糾正你的錯誤，糾正這大宋的錯誤……」

此刻天色還微暗，趙禎的神色看著竟然多了悲戚。

他看著宰輔們說道：「朕……西夏如今俯首，遼人無功而返，耶律隆緒也已是老樹彌留，想來近年內都不會發生大的戰事。諸卿，這個大宋還是穩固的，你等以為如何？」

是啊！

常旭打個哈欠，心滿意足的道：「他說什麼……皇城司的人會來處置某，人呢？來，讓某也開開眼界，看看皇城司的人是個什麼模樣……」

外面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就如數九寒天中的冰霜，讓人不自覺的皺起了身子。

他不想激起黨爭，更不想讓朝堂陷入混亂之中，這個態度在大家的預料之中，眾人齊聲應是，隨後又讚頌了幾句。

他搖搖頭，等回到後宮后，劉娥聽聞今日前朝鬧騰，就派人叫趙禎過去用膳，順帶也想了解一下是什麼情況。

趙禎很糾結的說道：「這是為何？朕知道了……」

我從不孤獨！

小內侍有些語調顫抖，趙禎卻笑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聲：「他出來再正常不過了，王臻視秦為如接班人，不管怎樣護著都不為過，只是兩個宰輔……哎！」

「還有龐籍……范仲淹、晏殊、好些人都出來了……」

「母后，秦為建言清查冗官，那些人就鬧了起來。」

難道不是故意為難老夫？

這是皇帝的表態。

明日他就會成為革新的標杆！

常旭已經得知了早上皇城外的對峙，秦為以一己之力拉動了大宋朝廷的黨爭，如今陛下恐怕已經焦頭爛額了。

「後來王臻也出來了……」

趙禎的哈欠打了一半，就被這個消息給弄停了。

最近朝中有不少人都在傳言，說范仲淹的能力遠在自己之上，這個御史中丞，范仲淹當之無愧，而他卻是德不配位。

原來大宋有如此多的官員支持革新啊！此刻他只覺得胸中發悶，一種莫名而來的感動讓他想吶喊。

有人趁勢吹捧道：「那秦為如今四面楚歌，恐怕他連出門都得帶護衛了，哪還顧得上咱們這裏……監官英明，早就把他看得透透的。」

那朕豈不是不定哪天就會被臣子給掀翻了？

趙禎正在去垂拱殿的路上，一個內侍狂奔而至，不顧阻攔喊道：「陛下，不好了，皇城外鬧事了。」

他端著茶杯問道：「袁渡呢？」

朕讓你出個主意你就說個沒完，可最後一句管用的話都沒有，全是廢話！扯皮扯到朕頭上來了……

稍後議事就草草的結束了，趙禎看了秦為一眼，說道：「外剝馬務之事你且放下。」

「叫葉雙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