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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下，「若論因果也是秦為的事，若不是他喋喋不休的非要擴編水軍，陛下哪會缺錢？」

「陛下……那個呂相，你昨著陛下出了十萬貫，水軍倒是有了錢，可陛下卻窮了……據說……」

秦為俯瞰著太學，「我就是有錢，怎地？」

酷暑難熬啊！

「這些都是錢吶！」

厲害！

某是啥時候開始害怕酷暑的呢？

等開始給茅房安裝玻璃窗戶時，孫好民終於忍不住回來了。

不但要維持師生們的日常生活和教育，還得要保證那些雜學試驗的各種耗費，堪稱是無底洞，每個月都能讓秦記那邊的賬房想吐血。

趙禎起身，冷冷的道：「就這樣吧。」

而范仲淹卻茫然看著前方，剛才陛下走了之後，他大笑了一場，結果把眼睛笑暈了，目前處於視線模糊階段，看啥都一個樣。

他一臉糾結的道：「郎君，去茅房……拉了就回來，還要那麼亮作甚？這玻璃可是寶貝，這不是糟蹋了嗎？」

等許茂則出去后。

錢啊！

「此事麻煩了。」

趙允讓很自然的說出了自己的建議：「陛下，臣已經和秦為那邊說好了，他四成、臣六成，但回頭有三成玻璃生意的分紅，會直接送到宮裡。」

這就是因果，沒有你呂夷簡的因，哪來龐籍調侃陛下的果？

身後，許茂則帶著幾個內侍，他們的手中都提著食盒，這是陛下來慰問宰輔了，趙禎回頭，徑直回宮。

范仲淹一怔，點頭道：「是，是秦為和圖書開的頭，不過他在家，你能怎地？」

真是太過分了啊！

那頓飯菜……

秦為記得家裡的現錢好像都被自己折騰完了。

都累成這樣了還能活著，果然是高麗人啊！

龐籍見他在那裡莫名其妙的洋洋得意，就覺得首相之位怕是離自己不遠了。

趙禎心中熨帖，正想誇讚幾句，趙允讓繼續說道：「可給出了三成分紅，玻璃生意還是太能掙錢了……秦為說再拿出三成來，專門用於雜學的推廣……」

「錢啊！」

回家肯定不至於，但想著陛下肯定不會再考慮自己接任次相之事，龐籍就欲哭無淚。

再節省用度，宮中怕是要餓死人了。

「據說皇后發怒了……」

「是啊！真的很臭。」

眾人一陣尋摸，最後找到了來源，就是高麗商人的身上。

到時候有啥事你龐籍自己扛，別亂拉人啊！

他摸摸碩大的肚子，惆悵不已。

孫好民覺得這是一次成功的勸諫。

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某全出了！」

「好像是……糞坑的味道。」

龐籍那種心有戚戚焉，外加一點幸災樂禍的氣息很明顯，連老眼昏花的范仲淹都感受到了。

「沒錢了啊！」

他覺得若是放在樊樓里都能賣大價錢，可秦為卻給了師生們免費享用，這是……有毛病啊！

趙禎覺得這話就是借口！

龐籍越發的想笑了，「皇后把陛下都趕了出來……嘖嘖！你們說陛下會睡在哪？怕不是隨便尋個地方蹲和-圖-書一夜吧……哎！韓相你那是什麼表情？還正襟危坐，越發的沒意思了啊……啊……啊……陛下……」

胖子就是好啊！

高麗商人尷尬的道：「某先前跑的太快撞到了糞車……擔心趕不上就匆匆解決了，不過某還是洗了一把才來的。」

秦為摸摸下巴，然後吩咐道：「那些採買烈酒、香水的外藩商人有多少在汴梁？有的都叫來。」

說燕山書院的耗費太大，秦為怕是堅持不了幾年就得散夥了，這話是某位在燕山書院吃過一頓食堂飯菜后，隨即驚為天人的傢伙說的。

龐籍以為這是自己刺|激的，所以跪下請罪。

呂夷簡想到陛下竟然被皇后給趕了出來，想必少了那十萬貫日子真的難熬，就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些。

龐籍知道自己先前找死，所以一直在尋覓彌補的良機，此刻機會到了，他趕緊表態：「陛下放心，此事就這麼定了，誰敢質疑，臣來收拾他。」

趙禎淡淡的道：「此後宮中還得要厲行節儉，今年的用度再降降吧。」

趙允讓說道：「臣用不了什麼錢，那三成分紅……秦為說玻璃生意會讓人眼紅，他可扛不住，所以這分紅就是保護費……」

「那個……要錢，五萬貫，自願啊！願意出多少隨意。」

扯淡的保護費！

瞬間汴梁的街頭就看到了外藩商人在狂奔的矯健身影。

眾人紛紛避開，連出現的秦為都離了些距離。

這是……豁出去了？

他們站在前院里，有和圖書人吸吸鼻子，皺眉問道：「什麼味道，怎地那麼臭？」

一個大食商人瘋狂的衝著孫好民喊道：「有多少某都出了，這是某私人孝敬平陽公的，誰也別搶。」

秦為說完就負手出去，林小北跟在身邊，在出門時回身看了一眼。

「陛下，要不……那十萬貫就算了吧……」

「這是咱家的東西，能裝上的都裝上。」

可胖了有個好處，那就是不怕冷。

呂夷簡半躺在椅子上，感受著涼爽的天氣，覺得神仙般的快活，再過一陣子，一年之中他最厭惡的氣候將會來臨。

高麗商人帶著渾身的臭味摻和了進來，他以為這是攻擊力爆表的神器，可商人們此刻連毒氣都不怕，哪裡會為了這點臭味躲避。

……

以前好像是不怕的吧？

他回想了一下，以前以前自己確實是不怕熱，直至最近幾年才開始有了這個毛病。

……

「不必了。」

老龐衝著呂夷簡和范仲淹挑挑眉，那股子氣息讓人覺得不大對勁。

議事完畢后。

趙禎彷彿看到了那一幕。

工匠在修改窗戶，並安裝玻璃，秦為負手看著，孫好民卻盯住了工匠，一點玻璃渣都不想給他帶走的意思。

家裡都沒錢了，郎君，咱們能別浪嗎？

現如今外面現在都在傳……

呂夷簡一聽就炸了，可卻沒法反駁。

「陛下，臣罪該萬死。」

孫好民覺得郎君太奢靡，就提了一下家裡最耗錢的地方……燕山書院，那地方是培育人才的搖籃不假和圖書，但同時也是一個消金窟。

沒有買賣，就是理直氣壯的要錢！

可三成分紅，太大方了……倒是讓趙禎有些不好意思。

「郎君，書院那邊該給錢了。」

所以就算趙禎有心想要這筆錢，也要轉手趙允讓過一道，如此只消說這是進貢，外間無人敢說什麼。

范仲淹茫然道：「那個……飯還是要吃的。」

大宋財神召集，這個咋辦？

雜學的規模實在是太小了，就和過家家似的，如今秦為砸三成玻璃的利潤進去，會是怎樣？

這麼說，朕也沒有白拿這個錢啊。

大佬。

財神爺召喚，晚到會被雷劈的，等到了秦家后，大伙兒都是滿頭大汗，其中一個看著和水洗般的，渾身都濕透了。

秦為在開始就做好了消除忌憚的準備，而且是砸在雜學上，很是出乎了趙禎的預料。

冬天看著龐籍和范仲淹被凍成狗，呂夷簡就別提多得意了，恨不能大伙兒都不|穿衣服，冷死你龜孫。

「皇后發怒，聽說連首飾都當了，陛下的日子不好過啊……」

秦為的暴發戶氣息很濃郁，但內心深處卻在懷念著前世的歲月，蹲在衛生間里，手中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著。

我去！

「家裡都沒錢了。」

呂夷簡盯著龐籍說道：「宰輔說話要慎重，要慎重，這下可好，此事……說到底還是你的錯。」

趙禎苦笑著，這個他卻沒辦法，除非他想做昏君，否則宮中的日子只能這麼不好不壞的吊著。

龐籍點頭，光棍的道和-圖-書：「大不了回家去。」

「是啊！」

怪不得那麼臭。

陛下都已經那麼慘了，某竟然還私下調侃他，真是……

門口，趙禎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呂夷簡覺得陛下怕不是失心瘋了，想起他發狂的前科，頓時就慌了。

「陛下，萬萬不可啊！」

「陛下今日不開朝會……」

稍後宰輔們就出現在了宮中，龐籍一臉木然，彷彿是便秘了半月，呂夷簡一臉正色，大抵能直接化身為君子。

秦為沒機會被你們收拾，憋屈不？

錢太多是禍害，這一點古今中外都一樣。

范仲淹乾咳一聲，揉了揉眼睛，「那個……呂相，此事卻是你開的頭。若是沒有那十萬貫的事，哪有後面的事？」

「對，此事某覺著該平分。」

蹲啊蹲，痔瘡都蹲出來了依舊無怨無悔，在衛生間看書玩手機，那是一種生活態度，讓人懷念啊！

老龐的求生欲很強，他覺得這個表態應當沒問題，能彌補一下自己先前調侃陛下的罪過。

人一胖就怕熱，讓人惆悵啊！

機會啊！

陛下不容拒絕的決定了這件事，三個宰輔懵逼，一直回到政事堂都沒恢復過來。

趙允讓見他不以為然，就說道：「陛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誘惑大到了極致，那些人就敢冒險……什麼都剛做。」

皇帝不能直接出面做生意，這種事兒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為的就是臉面。

「放屁！平陽公都把咱們叫來了，哪有一人獨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