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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做？」

「你是說我們現在對夫人動大刑。」

「三哥，不瞞你說，這法條細則，從漢律到隋律，再到《永徽令》《唐律疏議》，我是下了功夫研讀過。我本來想靠給人打官司吃飯，後來，我嫌麻煩，不如當個衙役舒服，我就到縣衙來了。」

苟不理詫異道，「四弟，處死王寶釵與你有何好處。單家的媳婦犯罪，可是單家是新安縣大族，花錢就能保命。你說我們能一定要她死？」

「三哥，這娘們你打算如何處置啊？不能關起來就算了。再說了，時間一長，朝廷那邊肯定派人來問責。就是朝廷不來問責，東都的靖王爺，也會緊盯不放。」

他端起一碗小米粥慢慢喝著，心情與剛才大不一樣。

王善保將三人送出單家大院，二次回頭，直往族長單啟貴的房間里來。

「還是晚一點考慮。我說了，人之大欲，食色性也。溫飽思淫慾。有了穩定的收入，就想娶上花媳婦。即使娶不上媳婦，遇到這麼好的美人，你也不能白白的打死www.hetubook.com.com。就是你不褻瀆她，最後也要被官府處死。那多可惜。」

「唉，三哥，問題就在這裏。她手無寸鐵，卻能殺人于無形。這說明了什麼？」

「四弟，你說咋辦？」

苟不理自從在縣衙做捕快，日常處理的案子，都是些吃拿卡要、偷雞貓狗的小事，也就是說他沒有經過大場。

「三哥，這是間獨立牢房，是專門審問死刑犯的地方。並且隔音效果很好。無論你如何作踐犯人，無論犯人如何喊叫，只要把門關上，聲音一點也不會外泄。明白嗎？」

苟釀陽說著，自己先把一碗小米粥喝完。

「請靖王爺儘快來一趟，王夫人進了縣衙，凶多吉少啊。」

「啊，這可出乎我的預料了。我的意思是把人請來，做個筆錄，走個形式，如果沒有大問題，我就放人。畢竟單家的媳婦，咱也不好惹。你這麼一說，到讓我難為情了。人不但不能放，還得移交刑部問斬。」

苟不理一下子被苟釀陽帶偏了。

「救和-圖-書你？不是沒有辦法。」苟釀陽聲音越來越低，「王夫人長得好看，連謝縣令這樣的官員都有褻瀆之心，你我這些街頭小混混，難道還怕清規戒律不成。」

「花錢能辦到的事，都不是大事。關鍵是單家的單耀新先死了。如今單家群龍無首，那個老族長單啟貴知道侄媳婦犯死罪，他急於撇清關係還來不及，他能答應花錢投保。」

「四弟，你有妙計？」

「四弟，四弟啊。我不想死。我還有七十歲的老父親長期卧床。你懂律法，能不能救我？」

他從廚房裡拿來抹布，給他的褲腳擦乾淨。

苟釀陽拿住勁，雙手抱胸，老謀深算的樣子，一字一句說著。

縣令雖然官品不高，可是，他也是大唐命官。朝廷不能不問。

被苟釀陽一嚇，他雙腿打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苟釀陽一聽，連忙搖頭。「你說什麼？我看你這幾年也白混了。」

「時不待我。也就是說咱們不能等。要先拿下口供。只要她承認是她殺了謝縣令，這事不就www.hetubook.com.com完了。到時把人往刑部一交，不就萬事大吉了。」

拉著他來到關押王寶釵的牢房外。

苟釀陽的一番話，令苟不理這個捕頭渾身打顫，「你小子怎麼對蠱惑之罪處罰細則這麼熟悉，你專門研究過？」

作為新安縣捕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縣令被害，無論如何，他脫不了關係。

「動大刑還不是時候。一副好皮囊一旦動刑，也就七零八落了。再好的身子，斷胳膊斷腿的，肌膚都燒爛了，你難道還能提起興趣？」

「還有一點，大唐律令規定，立春后不決死刑，現在正值11月份，只要上報，朝廷就會下旨，斬立決。」

苟不理將王寶釵帶回縣衙，心裏總算輕鬆了許多。嫌疑犯抓到了，也好對上司有個交代。

苟不理完全不聽大腦指揮了，苟釀陽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三哥，對付女人，你好像很懵懂啊。霸王餐太他媽不舒服了。弄不巧，被她咬死。」

苟不理嚇得褲子提不起來了，一灘屎尿堆積在褲腰下面，臭味熏人。和-圖-書

禿頭府兵將王善保遞過來的錢包往懷裡一揣，笑著對兩個隨從道，「走吧，客走主安。回去，咱如實向靖王爺稟報。」

「你說說，謝縣令已經死了，我們再出力，也不會得到他的提攜。不如設法糊弄一下官府，草草結案，這樣也為單家做一件好事。你我也算積德延壽。」

苟釀陽的聲音低下來，舔舔舌頭，「她會巫術，我們說不定褲子沒脫掉，就被她制服了。她笑談喝飲你的血，再慢慢吃掉你的筋肉，最後還不是跟謝縣令一個樣，到死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苟釀陽皮笑肉不笑的拍了一下苟不理的肩膀。

「你說是我們來個『霸王餐』。硬是把她給辦了。」

苟不理愣了一下。他看看苟釀陽，問道，「你說啊，三哥聽著呢。」

「到時，兩方面一齊施壓，你我這身板可扛不住啊。」

他如學富五車的老學究，數著指頭，盯著苟不理的鬥雞眼慢慢來回走了一圈。

「三哥，不是老弟說你。你的想法太簡單了。縣令死的蹊蹺，刑部和大理寺不會就此了事。和*圖*書朝廷追究下來，你我就會視同共犯。那時，後悔就晚了。唐律明確規定，造畜蠱毒及教人蓄者皆處死刑。造蓄者妻子及同居家口不論知情與否，都處流刑。財產併入官。里正里長知而不舉者亦有罪。你看著現場不去制止她施蠱害人，你說你能逃脫追責。」

苟釀陽「呲呲」陰笑著，低頭把苟不理的褲子提起來，一坨屎「嘩啦」一下抖落地下。

「王管家儘管放心。老夫一定把話帶到。至於靖王爺來不來，還是派人來搭救，那就看王爺怎麼安排了。」

「三哥，你也不必擔心。處置巫婆，方法很多。如鞭殺，焚屍揚灰于江，車裂、凌遲處死，剉屍之刑、棄市等等。」

……

苟不理放下碗，沉思一會，「她要是不承認咋辦？你又沒有當場看到她殺人。並且，現場根本找不到兇器。沒有兇器，一個大活人如何殺死。」

「這說明王寶釵會巫術。也就是說，她是妖人。帝國以造蓄蠱毒及厭魅為大罪之一，按律當斬。她施展妖術，殺死謝縣令，就是死罪。」

「唉，想歪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