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蝗災(1)
「老子眼裡揉不進沙子。起居郎,你的意思是什麼?你說是滅蝗蟲,還是不滅啊。」
他沉思片刻,吩咐道,「王小亮,這事別急。既然已經知道李縣令和朱府尹都在牛頭山蹲監,我看,這將他們營救出來,也不在乎早三天和晚三天。不如,先去陝州,了卻一幢心事再說。」
李二下令,將他拿到朝堂,限期滅蝗。如果三日內,消滅不了蝗蟲,那就革職查辦,以死謝罪。
李績端詳片刻,恍然大悟,往昔就在眼前。十年前,他在京都朝堂議事之時,救過一個縣令。
不良人與御史台、大理寺、刑部等刑偵、監督機構,同為帝國服務。
林山嶽在一旁急哭了,「兩位老哥,情勢危急,如果沒有好的辦法,我就要以死謝罪了。」
那時一冬無雪,峽石縣遇上百年不遇的蝗蟲災害,這個林山嶽經驗缺乏,治蝗不力,被言官彈劾。
「你是林七斤?」
此乃宮廷絕密消息,李績平日里也不太關注m.hetubook.com.com,雖然知道這套機構的大概職責,但是,其內部運轉情況,他也是知道不多。
「稟陛下,峽石縣正值抗災救災的關鍵時刻,林縣令不能撤職。本府建議,要他回去,督辦農戶滅蝗,戴罪立功。三日之內將徹底消滅來勢兇猛的蝗蟲。如延期不能滅蝗,那時再治罪,也不遲。」
當時的朝堂有人認為,蝗災是天災,非人力所能克服。
同為帝國的核心服務機關,與其他監察台、大理寺等不同的地方,它始終充滿神秘感。至於誰是幕後實際掌控人,先帝李二臨終也沒有把底交出來。
這個組織在有唐以來,已經逐漸成為緝拿、偵辦、審訊的重要分支。不良人組織是帝國特別組建的秘密特務機構。組織成員,行動詭秘。獨來獨往。
既然靖王爺開口求情,李二當然要給這個面子。李二當時看看大臣們,厲聲問道,「誰能助力林縣令滅蝗蟲?」
兩
和-圖-書
儀殿里無人應聲。那少年揚起清秀的雙眉,彎腰再拜,彬彬有禮道,「我是峽石縣林縣令的公子,名喚林七斤,奉阿爺之命,在此等候王爺。」
「你說我胡扯。」李績隱忍不發,看著起居郎傲氣十足的樣子,笑笑,「起居郎,峽石縣的蝗災我說不可怕,我可以三天之內,將蝗蟲消滅殆盡。」
李績一看,原來是皇家生活記錄官褚遂良。
民生無小事。李二治國正值風頭正勁,豈能在都畿道發生大災。
眾人一看,居然是兵部尚書,并州大都督李績。
他翻身下馬,扶起少年,「少爺,你是何方人士?為何拜我。」
「是啊。靖王爺,是我啊。」
李績詫異,仔細端詳少年,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你吹牛吧。峽石縣地廣人稀,那麼多土地上,到處都是蝗蟲,你拿什麼來滅蝗。」
李績抬頭仰望天空,腹誹道,到梁州去,途經終南山,道路艱澀難行。別說是天降大雪,山陡路滑
和_圖_書,就是大晴天,翻越終南山,也很費時費力。
少年手提八尺長長矛,頭戴綸巾,黑髮如漆。
林山嶽從峽石縣衙出來的時候,蝗蟲已經鋪天蓋地而來,他束手無策,只好求助於朝廷。
金吾衛上前,剛要動手,忽然,台下有一人,大聲說道,「慢!」
「唉,林縣令。你可是帝國寶貴財富。可別三句話不說,就是要死要活的。如果帝國的官員都像你這樣,遇到困難,繞著走,就來個以死謝罪。那留下的難題,讓誰去解決呢。難道都留給皇上不成?」
此人就是都畿道,陝州府,峽石縣縣令林山嶽。
更有人認為不可濫殺蝗蟲,蝗蟲捕食,此乃天意,不能隨意破壞天人合一的自然規律。
領頭的是一位芳華少年,他唇紅齒白,地閣方圓,天庭飽滿。
「靖王爺,你有何話說?」
不多時,主僕二人出了硤石堡,經過澠池,翻越三崤山,進入陝州境地。
剛行數步,突遇一隊人馬迎面而來。
看見和*圖*書李績和王小亮,急忙下馬,那少年倒身下拜,「恩人,我可等到你了。」
李績曾經仔細研究過,不良人與明代的錦衣衛類似。
林山嶽跪在地上,一身舊袍,破爛不堪,叩首道,「稟陛下,以臣之見,那蝗蟲飛來,鋪天蔽日,下則啃噬苗稼,聲如風雨。田地里的禾苗,頃刻為之食盡。在這毀滅性的自然災害面前,農民感到恐懼不安,束手無策,只能在田旁設祭,焚香膜拜,不敢捕殺。」
一旁的褚遂良怒目圓睜,「靖王爺,這都是什麼時候來,你還有心說風涼話。」
李績和扈從出了新安縣,往西而來,突然,天空下起大雪。
「哎呦喂,一個縣令,你知道不知道,屬地管理的制度要求。你是地方大員,治蝗乃是你的主責。」
「李都督,你說蝗蟲不可怕。我問你,你有什麼辦法消災啊。你可不要裝神弄鬼,前算八百年,后算一千年的胡扯八道。」
王小亮未出過遠門,見天降大雪,不免擔憂道,「靖
hetubook.com.com王爺,這往梁州方向的去路很多條,你說,咱們該選哪條道好走。」
「不敢捕殺?你是幹什麼吃的。一縣之令,毫無章法。簡直是廢物。來人,摘去林山嶽的冠冕和魚符,扒掉他的官袍。」
李二見林山嶽毫無計策,等他進入大殿,用手一指,大怒道,「林縣令,蝗蟲已經到達峽石,聽監察御史稟報,你卻坐視不管。白白錯失滅蝗最佳時機。州縣遇到大災,首先要發揚鬥爭精神,與天斗,與地斗,與自然災害鬥爭到底。天災人禍,首先要落實地方自治。屬地管理的原則,難道你不知道。」
吆喝,你小子,一個小小的起居郎,敢與我爭鋒。那時李績年輕氣盛,「呼!」手掌抬起來,差一點打在褚遂良的臉上。
林山嶽頭上的汗珠「叭叭」直落地上,這時,李績慢慢上前一步,笑道,「蝗蟲難道真的可怕?」
褚遂良自幼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看著李績這個小小的武將,又是瓦崗寨土匪出身的相師,根本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