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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級天使

作者:白伯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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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曹敬斜睨兩位同學,觀察他們有沒有猜出答案。
「明白怎麼做到的嗎?」吳曉峰按按太陽穴,「單純的『知道對方要做什麼』,沒辦法擊敗受過專業搏擊訓練的人士。對方的技藝、神經反射、力量……都在你之上的時候,你要怎麼靠徒手搏擊擊敗他?」
自我訓練是對自我意志力的控制,吳曉峰想了很多小遊戲,最開始玩「憋住不笑」,一個人做鬼臉,另外一個人得看著,誰撐的時間長,誰就贏,輸家要做衛生掃除。還有「心靈繪畫」,吳曉峰說一個東西,所有人要在自己眼前構想出那個東西,細節越多越好,而在這個過程中,吳曉峰會進行淺層閱讀,以他的視角評判誰的構想更精細。
他以為自己會遨遊在他人的夢境里,結果那僅僅是自己的……原生的夢境。
而很不幸,精神感應者的能力只能作用於心靈,所以訓練內容分成兩塊,一塊是自我訓練,一塊是對練。
他再度把頭埋進枕頭,闔上雙眼。
看到曹敬的面色變化后,吳曉峰笑得更開心了,他悄聲道:「是不是怕你以前動的小手腳被我發現?」
在講過這些課後,吳曉峰會指導他們進行練習。進化者的訓練需要因材施教地設計,如果是津島鬱江那樣作用於外在物體上的類型,會考校她對液體的控制精密度、力度等。曹敬有的時候會看見她午休的時候也提著一個透明保溫杯過來,隔著保溫杯對半杯水進和-圖-書行操作練習。
這是個好課題。他睡著了。
是因為和姐姐重逢了么?
「……她復刻了對方的搏擊知識。」曹敬拖拖拉拉地說,「也就是說,在『知道對方下一步舉動』的同時,她也擁有了足以與對方匹敵的格鬥技術。所以她能打贏專業人士。」
防護……他半夢半醒地想,會不會漏出夢來呢?
曹雪卿則只能以「無可奉告」來回答,她的訓練內容似乎完全是保密,而這位姐姐也完全沒有悄悄透露的意思,只是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一些,看曹敬與津島鬱江的眼神也變得與往常不同。
曹敬表現優異。極為優異。
再接下來,就是接近於實戰的讀心對練了。一開始是讀對方心中的數字,然後是讀背後的詩句,最後是讀一件事情,以關鍵詞為線索檢索對方的記憶。
少訓所里,與其說是訓練,不如說是教育和摸清自己的天賦,吳曉峰作為教育者,在這方面是稱職的。他見多識廣,能給學生們講很多他以前遇到過的奇異能力者,以及各種各樣的進化者在社會各行各業的工作情況。其中也特別提到了精神感應者。
「我看到你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你們或許對此還不以為然,存有輕慢之心……你們見過的最厲害的心靈感應者是誰?算了,我們都知道答案。」吳曉峰煩惱地撓了撓頭,「這句話是一位大師對我說的。不,不應用『一位大師』稱呼她,應和圖書該用『那位大師』。如果你們以後足夠牛逼,你們就會知道『那位大師』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躺回去,繼續努力睡著,他有直覺,自己還會做很長的夢,消耗精力;但如果不睡覺,消耗的精力更大。自己還有一項艱巨的任務等著完成。
就如吳曉峰提到的「那位大師」一樣,這些食物鏈頂層的進化者們大多保持中立,但哪怕曹敬只有十六七歲,他也明白事情恐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而他們在世間獨善其身的難度也超乎常人的想象。
「這隻是她許多奇聞異事中的一件,我講給你們聽只是為了告訴你們,精神的力量能夠有多麼變化多端。」吳曉峰長吁一口氣,「但我也要給你們潑一盆冷水,每個人稟賦不一樣,你們中,我可以斷言,不會有人能達到那位大師的水平。最多最多,能超過我,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等到曹敬從相陽那裡學會越過束縛器之後,他忍不住想要看看姐姐的訓練內容,但他卻驚訝地發現,曹雪卿的頭腦中已經有了完備的防護措施。這個防護他很熟悉,在對練中已經較量過很多次。
有一點,吳曉峰著重提出,就是精神感應者在原則上不容許從政。理由顯而易見。還有一點,他沒有說,但曹敬觀察得出的結論:進化者可以從政,但會遇到某種玻璃天花板,上層權力圈中的進化者少之又少。那些家族式的,戰略級進https://m.hetubook.com.com化者們或許能夠擁有很大的影響力,但最中心的行政權力卻隱隱和他們是互斥的。
午休時候,他也會關心自己的朋友們每天到底在練習些什麼。津島鬱江的內容大約都猜得到,是用一杯水進行塑型,她老是抱怨自己沒有藝術細胞,最後總是塑造成亂七八糟的丑怪東西。曹敬建議她塑造人像,但津島鬱江的控制力卻沒辦法雕塑出人的外貌,四肢五官還好,每次想要雕琢鬚髮的時候,之前的結構就會立刻解體。
「你比他們走得快一步。但僅僅是那麼一步。」吳曉峰拍拍手掌,「再往下走一步。那位大師甚至連身體記憶也讀取過來,好像演義故事里的神打上身一樣,連對方的武術『功力』也偷了過來。」
有意思。曹敬暗忖,一位高踞食物鏈頂點的精神感應者之王,享有尊崇地位和優越特權,能夠窺探這個星球上最有權力人群的大腦……為什麼一個現代社會體系會容許這樣一個破壞權力制衡的人存在?還是她的技藝真的高超到足夠獨善其身?
「感應。遙控。自我調節。」相陽熱情地背誦吳曉峰教過他們的東西。
「人的思想是危險的領域,對我們來說尤其如此。」吳曉峰對教室里剩下的三個孩子說,曹敬,相陽,最後一個孩子是來自北方的吉日格勒,一個臉上有紋身,穿著皮褲的半大孩子。這個蒙古少年嘴上已有一圈絨毛,眼神陰沉,喜歡盯著一個人和圖書看老半天,卻又什麼都不說。
「曹敬,你說說看。」吳曉峰顯然注意到他的神情。
「最厲害的。」吳曉峰表情誇張地豎起大拇指,「她是最好的,也是最受大老闆們信任的——如果這是某種集體心理暗示的結果,也只能說全共和國的精英們都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你們根本沒法子想過她有多厲害,又解決過多少棘手問題。」
「當然,這位大師曾經發誓不干涉政治鬥爭,絕對中立派,就像公務員一樣只為大老闆們提供精神方面的服務,而她索取的則是全家人的經濟和地位保障,以及確保她自個兒能夠恬靜地生活……扯遠了,我想說的是,你們根本不知道精神感應能玩出多少花來。」吳曉峰往口袋裡掏了掏,又尷尬地收回手,搓了搓手指。
很久沒有不戴束縛器睡覺,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做夢,結果做了一個很久的回憶的夢。
三個孩子一起盯著吳曉峰看,同時低落了一瞬。
吳曉峰的詭笑還停留在視網膜上……只是幻影。他從病床上起身,在牆角的洗手池裡洗了把臉,臉上油乎乎的。外面還掛著月亮,他試著呵了一口氣,玻璃上立刻凝出一層霜。
相陽舉手提問:「是因為他很厲害嗎?」
——————
由於本身的特殊屬性,精神感應者會是各部門的寶貴財富,通常都會在政府部門中享有優厚待遇,而其中出類拔萃的優秀人物則會接觸到上層權力圈,如吳曉峰這樣,進入和圖書各個強力部門的高層,作為高級顧問提供服務。
「……」
問起這事的時候,吳曉峰笑著點頭道:「我這次來主要有兩件任務,一件是對一批心靈感應者的培訓,另一方面是對高價值進化者進行心靈保護和初級培訓。偷偷告訴你,後面這件事的優先順序更高一些。」
他伸出手指,畫了一個簡單的笑臉。
曹敬皺眉。這已經超出了他對精神感應能力的理解。
曹敬睜開眼睛。看了看對面牆上的鍾,凌晨三點半。
吳曉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花板,意味深長地說:「我們都知道,大人物通常都有思想防護。但這裏就有一個問題,誰為他們做思想防護?我為很多人做過防護工作,但大老闆們,會容許我這樣一個小癟三給他們寶貴的腦溝做防護嗎?不,我國最高級別的防護,就是由『那位大師』來做的。」
「看來至少還有人在聽課。」胖子揉了揉少年的腦袋,「但我說的僅僅是我能夠教你們的,換句話說,我覺得你們如果足夠刻苦努力,以後有一定機會學會的。至於那位大師,我舉個例子……她不擅長近身格鬥,但她徒手打倒過某個中央警衛班的班長。」
而後來,訓練內容逐漸進階到分組對抗。「憋住不笑」就變成了試著用精神力去誘導對方發笑;而「心靈繪畫」則變成了把自己心中的影像投射到對方的頭腦中去。
三名學生顯然都在努力理解這個事實。曹敬臉上的表情變化稍微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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