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魯莽的殺人計劃
第五章 一個女孩救了干戈的命
女孩說：「不用，我救你也是為了朋友。你要是死了，他也就完蛋了。」
他伸出手，輕輕敲了三下。
必殺之。
干戈說：「我的手機在我口袋裡。」
天色昏黃，霧霾又爆表了。這種天氣最適合殺人，所有人都戴著口罩。
原來，他被捅之後那群混混就跑了，那個女孩撥了120急救電話，一直等來救護車，並跟著救護車來到了醫院。
干戈搖了搖頭：「我都不會去報案。我和他有個交易，交易已經完成了。」
干戈想好了，他不會謊稱送快遞的，或者修水管的，他會實話實說——他是干弘的兒子。
終於，他停在了四樓左邊那個門前。門上貼著顛倒的「福」字，橫批和上聯早掉了，只剩下下聯：福照家門富生輝。
四樓……
女孩說：「你想報仇哇？」
他低頭從監控攝像頭下走過，快速來到最後一棟樓，走進了第二個門洞。
他又敲了三下，聲音很大。
那個女孩沒有離開，她坐在干戈旁邊的床上，說：「大夫說了，沒事了。」
他看見了父親，他正在羅布泊里奔走，天地空曠，他鬍子拉碴，滿身沙土，口袋裡只剩和圖書下一塊乾巴巴的饢，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在家裡四處亂竄，好像躲避什麼惡鬼，唯一的兒子已經身強力壯，可是他不在身邊，父親只能靠自己，傢具都變得猙獰了，他在跟它們搏鬥，他年齡大了，他打不過，最後他無處可逃，只有陽台一條路，那條路通往天堂，於是他就衝過去了……
干戈被推出手術室，回到了病房。他的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女孩說：「那你好好養著吧，我走了。記著啊，還我錢。」
女孩說：「我是個學生，我正從姥姥家回密雲，碰巧遇見你們打架。」和_圖_書
女孩說：「好的，你必須還給我，那可是我下學期的伙食費。」
依然沒人應聲。
干戈在家休養了兩個星期，終於恢復了元氣。
二樓。
女孩笑了：「你叫我女雷鋒吧。」
干戈說：「錢是你交的？」
等了會兒，裏面沒人應聲。
干戈轉頭看了看她：「你認識那個戴黑頭盔的人？」
三樓。
他停在門口，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干戈的腎被刺破了，醫生說，如果耽誤半個鐘頭他就沒命了。
還是沒人應聲。
干戈的心裏出奇的平靜。
如他所願，他在樓梯上沒有遇見一個人。
他換成了拳頭，開和-圖-書始砸了：「咚咚咚！」
按照承諾，那個黑頭盔給了他信息，他真的沒有報案。
干戈說：「再給我倒杯水。」
女孩找到干戈的手機，遞給干戈，干戈解了鎖，掃了女孩的四維碼，放在了床頭柜上。他躺下來，看著天花板說：「謝謝你啊。」
干戈問：「你是誰？」
這一切，都是沈向文造成的。
干戈抬起腦袋，艱難地看了看她——這個女孩五官小巧，長得乾乾淨淨，臉上沒有一顆痘痘，也沒有一顆痦子，總之沒有任何雜質。眼睛黑白分明，亮瑩瑩的，像一汪水。衣服也簡簡單單，白帽衫，黑牛仔褲。
他再次駕車來到m.hetubook.com.com了密雲安慶小區，把車停在小區外，戴上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然後把刀子裝進口袋，下了車。
干戈繼續砸門，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終於，對門開了，露出一個中年婦女的腦袋：「你找誰啊？」
女孩說：「當然了。」
一樓。
干戈說：「你叫什麼？」
難道仇人出去了？
干戈回過頭，說：「我找沈向文。」
干戈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里。
干戈掙扎著半坐起來：「把你的微信留給我。」
他的手插在口袋裡，緊緊抓著他的刀子。
現在，這個人坐在家裡，喝著普洱茶，聽著80年代的老歌，正「福照家門富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