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如影他媽相隨
第一章 跌宕起伏的一夜
小題掏出手機說:「拿去。」
干戈說:「代購女生,我告訴你,你喊Siri的時候,Home鍵已經確認了你的指紋,你拿別人的手機試試,前面的步驟都可以進入,但是你絕對找不到共享那個選項,如果找到,我把手機吃了,包括充電器。」
小題越說越激動:「你想想啊,漆黑的羅布泊,一個白衣女子圍著營地,慢悠悠一圈圈地走……哈哈,太恐怖了!對了,我還有面膜!」
大家都安靜下來,順著他的目光朝谷未素的小帳篷看去。
谷未素似乎有些意外,問夏邦邦:「你也喜歡?」
小題喜歡這個玩法,她馬上說:「Cassie,剩下你和徐鎮長了,你就演鎮長夫人吧!我和干戈是一對苦逼夫妻,包了個魚塘,鎮長還要收回去,我們來給你送禮……」
夏邦邦笑吟吟地端詳著小題:「你真不怕麻煩。」
然後,他把探測器伸進了洞口,探測器連接著可撓金屬管,可以自由彎曲變形。隨著探測器的深入,三個綠色指示燈變成了紅色。
大家閑聊的時候,夏邦邦已經站起身,走進了谷未素的小帳篷。谷未素躺在睡袋上,手裡拿著一本電子書。
谷未素很嚴肅地說:「烏龜座被廢除了,但它確實存在,拉丁語叫——Testudo,它就位於雙魚座的邊緣。最早,這個星座是由英國作家約翰·希爾創建的,只是沒有得到太多人的承認,你去看看英國天文學家威廉·史密斯的書,他在書里就提到過這個星座。」
夏邦邦說:「要是他問你在哪兒怎麼辦?」
谷未素很生分地回道:「怎麼了?」
Cassie豎起耳朵偷聽。
Cassie把她的睡袋搬進了鍾離彩的性感帳篷。
谷未素說:「它沒你想的那麼弱。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周易》是宇宙的魔方,最早的時候,就是這隻烏龜給伏羲送來了八卦圖。你看它的龜紋……」
干戈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只見月光下的荒漠上,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在無聲地移動,好像是個女人,正在低頭尋找著什麼,她走得很慢,很慢……
干戈看著谷未素滿臉愕然:「日,你昨天夜裡是不是跟我的魂兒對話了啊!」
Cassie說:「好哇好哇,我就演鎮長夫人,管全鎮的人!天天吃香喝辣,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做代購了!」
干戈的心「撲騰」跳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這個白衣女人是小題!小題夥同夏邦邦在惡搞!
大家都不說話了。
他忽然有了個想法——這是個非常非常難得的機會!現在,他把刀子甩出去,完全可以刺中小題,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但十有八九會讓這個仇人之女喪命……
小題說:「對呀,想想城市裡的那些人,拼來拼去拼什麼?都是浮雲!」
谷未素說:「你沒有好處,這是你的使命。」
鍾離彩有些尷尬。
在夢中,谷未素極其健談,好像電視購物那幫人,她說:「這隻烏龜可是四靈之一,那麼你問了,什麼是四靈呢?四靈就是遠古的四種瑞獸,象徵著吉祥和仁壽,它們分別是麒麟、鳳凰、龍和烏龜。前面三種動物都是虛構的,對吧?只有烏龜才是真實存在的。」
干戈突然停了下來。
夏邦邦繼續觀察著干戈:「怎麼辦?」
小題對夏邦邦說:「趙軍是你的,也是我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你的。」
有人跑過來了,是夏邦邦。他拎來了一個小巧的金屬箱,那就是生命探測儀了。他跑到干戈跟前,說:「給。」
夏邦邦說:「你不會一路都沒錄上吧!」
小題說:「放心,你有你的角色。」
干戈想起來了,烏龜沒有聲帶。
夏邦邦說:「嗯?」
夏邦邦說:「大家都累了,算了吧……」
夏邦邦朝上看了看她,說:「我帶個雙人行軍床就好了。」
鍾離彩坐了起來:「怎麼了?」
小題馬上說:「是啊,我從來不去工廠店買衣服。」
小題說:「那種變異老鼠又出現了!」
夏邦邦也追上來,他喊道:「等下等下!你倆去哪兒?」
鍾離彩不太信任地說:「你確定?」
夏邦邦說:「好吧……」
鍾離彩朝童真帳篷的方向看了看,沮喪地說:「他們現在乾柴烈火,離煮熟還遠嗎!我應該想辦法,怎麼把熟飯變成生米!」
Cassie說:「對啊,沒聽人說嗎,知彼知己才百戰不殆!我跟你說啊,有一段時間,我男朋友對我就三心二意的,我給他安了個竊聽器,發現他和一個歌廳的女孩混在了一起,我不動聲色,開始慢慢收拾他,最後服服帖帖的,差點跪地求饒!……」
小題說:「我說假如!」
夏邦邦說:「地質太硬了,我們又沒有挖掘機,不可能的。」
谷未素說:「誰是富三兒?」
小題穿著防化服,笨笨地追上來,她似乎還不甘心:「干戈,你去幹什麼!我已經死了!」
夏邦邦說:「城裡人買房,農村人蓋房,辛辛苦苦一輩子,可是10年之後,到處都是空房子,根本不值錢了。那時候,最值錢的是空氣。」
夏邦邦說:「你肯定喜歡哥特文學。」
夏邦邦說:「怎麼嚇?」
徐則達笑著說:「呃……你們錯啦,我不管全鎮的人,是全鎮的人管我啊!人民公僕,人民公僕,呵呵。」
Cassie說:「沒聽人說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你等著!」然後,她果然爬起來,要出去當間諜了。她穿著睡衣,胸部癟癟的。
可能是小時候看《西遊記》看多了,干戈問那隻烏龜:「你是來馱我們過河的嗎?」
谷未素說:「英國作家約翰·希爾。怎麼了?」
谷未素竟然點了點頭:「嗯,它跟我一樣。」
最後,干戈離那個「鬼影」只有幾十米了,她還是不朝干戈和夏邦邦看一眼,繼續慢慢走,那步伐似乎很憂傷。
帳篷里亮著照明燈,不知道小題和夏邦邦在幹什麼,只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探測器慢慢深入,一直伸進了幾十米,那一排紅色的指示燈全部變成了密密麻麻的綠色!
Cassie放下了攝像機:「我的……打扮有問題嗎?」
小題說:「求求你,配合配合我嘛!多好玩兒啊!干戈不是總牛哄哄的嗎,我就要看看他膽子到底有多大!」
鍾離彩轉頭看了看Cassie:「你們都是來找爸爸的,我不是,你們都知道了,我是為了夏哥哥來的,現在夏哥哥被人奪走了,我在這個團隊里算什麼?不倫不類。」
小題說:「你媽媽真貼心,她是不是希望你在羅布泊也有人侍寢啊?」
這一刻,地球似乎都停止了轉動,只有干戈的大腦在瘋狂地旋轉著……
小題「咯咯」地笑起來,又拿出面膜,對著鏡子,小心地敷在了臉上……
夏邦邦說:「你們說,延伸城會不會就在樓蘭附近?」
Cassie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鍾離,我拜你為師吧!」
「自己的啊,一直沒機會試別人的……」
干戈把手伸進口袋,抓緊了刀子,慢慢朝和圖書她走過去了。
小題說:「等等,等他們都睡著了再行動……」說完,她摸黑在行軍床上坐下來。過了會兒,她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要是干戈真的吃了豹子膽,走到我跟前,看清了我是誰,你知道你該怎麼辦嗎?」
小題愣了一下:「什麼對我說什麼了?」
大家已經起來了,正在外面說話。
干戈說:「變異老鼠。」
夏邦邦一步就跨出去了,看到了瑟瑟發抖的Cassie。她來藉手電筒。
鍾離彩看了看Cassie,說:「她這麼輕浮我很開心。夏邦邦不是一般人,他絕對不會把一|夜|情變成一生情。」
過了會兒,小題突然翻身坐起來:「哎,我有個主意!」
Cassie崇拜地看著她:「什麼意思?」
小題說:「切。」
鍾離彩說:「我要讓夏邦邦知道我知道,我還要讓他知道我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這叫大度。」
小題說:「要不你就說我被老鼠咬死了,反正我死了。」
夏邦邦說:「幹什麼?我可不跟你裝神弄鬼啊!」
天地闃寂,干戈的喊聲很突兀,很刺耳。那個白衣女人並沒有轉頭朝干戈這裏看,她似乎聽不見,繼續朝前走著,好像她尋找的是一根針——實力派演員,沒說的。
剩下了干戈和小題,兩個人面對著洞口,都不說話。小題撕下了面上的面膜,扔了。
趙軍又說:「但是,在我殺掉他之前,如果他收回命令,我會轉身殺了你。」
干戈說:「就是那個東西,去拿來。」
Cassie又把鏡頭對準了鍾離彩:「鍾離,你的衣服真漂亮,都是從哪兒買的?給我個網址唄!」
鍾離彩說:「繼續考察唄!」
兩個人聊了會兒,話不投機,夏邦邦說:「你繼續讀小說吧,我不打擾了。」
干戈說:「你去夏邦邦的帳篷幹什麼?」
谷未素搖頭:「你屬於第十三個星座——烏龜座。所以這隻烏龜就來找你了。」
夏邦邦快步走到干戈跟前,朝遠處指了指:「你快看!」
干戈朝地上照了照,又發現了幾滴血:「自己看。」
夏邦邦真的不會演戲,他並不關注遠處那個白衣女人,而是一直盯著干戈的表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干戈就不說話了。
干戈說:「是啊,今天是清明節,我們在談魂兒。」
干戈問:「做什麼?」
她穿好之後,像殭屍一樣走了幾步,問夏邦邦:「嚇不嚇人?」
怎麼跟它對話呢?
小題撇了撇嘴:「用你!」
Cassie緊張地說:「我正在他們的帳篷外偷聽呢,你猜怎麼著?那個趙軍就像貓似的從我旁邊冒出來,我根本沒聽見他走路!」
她繼續說:「如果它真的存在,我一定去,不管它有多遠,我沒想過再回來,你應該知道,這裏很糟糕,沒法更糟糕了……」
谷未素說:「中間那3個格,代表天地人。旁邊那24個格,代表二十四山。還有10個格,代表十天干。龜殼的底部還有12個格,代表十二地支……龜殼的布局,包含了所有代表宇宙玄機的密碼!」
她又說:「我知道你知道。」
干戈回到了鋒利帳篷,徐則達睡得正香。
徐則達說:「那好吧,夏隊長辛苦了……」
小題嘆口氣說:「看來我真得減肥了。我發誓在離開羅布泊之前減掉30斤!」
接著,夏邦邦也躺下來,他和小題一高一低,相距三尺。
夏邦邦說:「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說完他就回帳篷了。
小題眼睛一瞪:「我當然能!不信你來扮鬼,我來哭!而且絕不會幹打雷不下雨,保證眼淚嘩嘩的!」
干戈有些失落:「完了,我的刀子找不回來了。」
小題愣了一下,夏邦邦也愣了一下。
小題在燒垃圾,準確地說,她在玩火,很嗨。鍾離彩默默朝垃圾袋裡裝垃圾。
Cassie做了個鬼臉,笨拙地戴上了胸罩,胸部果然大起來,接著她就躡手躡腳地溜出去了。
夏邦邦說:「心跳。」
干戈爬起來,走出去,又一個大晴天,除了谷未素,所有人都起來了。早餐已經做好,熱氣騰騰的——饢,小米粥,荷包蛋,榨菜,沙丁魚罐頭。
夏邦邦說:「我們永遠不會有衝突。」
干戈打開手電筒,衝過去猛追。
小題說:「你能破解密碼?」
Cassie說:「我不該說嗎?」
干戈說:「剛才我要是不在,你就真死了。」
探險車隊沒有急於趕路,他們在一片相對平坦的鹽殼地上駐紮下來。
Cassie試了半天,終於低聲說:「看來,蘋果公司比我聰明……」
Cassie笑了,小聲說:「她在跟手機里的Siri對話呢。」
但是,在他甩出刀子的一剎那,他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要刀子飛出去,就像射出槍膛的子彈,那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刀子是無法回頭的。
在夢中干戈並不驚訝,他玩世不恭地問:「我有什麼好處?」
小題說:「要是一會兒冒出來一群怎麼辦!」
夏邦邦好像也想不明白了。
Cassie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來借個東西……」
哥特文學起源於18世紀後期的英國,透著孤僻、陰沉的精神氣質,它的元素包括恐怖,神秘,超自然,厄運,死亡,頹廢等等。
干戈說:「我不會操作。」
夏邦邦滿臉正經:「我沒有胡思亂想。當時我和媽媽通電話的時候,她就讓我帶個雙人行軍床,說睡起來更舒服,我沒聽。」
夏邦邦說:「離開羅布泊之後,我和你一起努力。」
她一個人在帳篷里,難道又在跟手機里的Siri說話?
干戈有點著急。
小題說:「天哪,裏面有30個心臟在跳?」
夏邦邦說:「我看到了。」
趙軍並不看夏邦邦,一直看著小題的眼睛:「夏邦邦讓我保護你,你就是我的工作。」
他用手電筒照了照,又一次發現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可以塞進一個足球。血跡不見了。
小題馬上下了床,她穿著粉紅色的睡衣,看起來像朵粉嘟嘟的桃花。她四下看了看,著急起來:「哎喲,沒有白衣服怎麼辦!哪個女鬼會穿粉紅色的睡衣啊!……對了,你不是有防化服嗎!」
趙軍轉身就走了。
夏邦邦很假地打了個哈欠,說:「我去廁所了……」
騷叔一哆嗦,迅速轉過身去,果然看見一個小孩子,他站在一個老頭跟前,老頭的胳膊上落著一隻鷹,正邁著方步朝前走,那隻鷹一動不動,像個雕塑。
Cassie接著拍干戈和小題:「干戈和小題是一對兒。嗯,就這麼編劇!」
Cassie接過手電筒,趕緊走開了。
鍾離彩躺在睡袋裡,一言不發。
小題傻乎乎地問:「它怎麼探測出來的?」
鍾離彩說:「夏哥哥,你前生前世肯定是只鳥,只喜歡在天上無拘無束地飛……」
Cassie瞪了他一眼:「你白痴嗎!」
干戈說:「那個武林高手……欺負你了?」
然後,她果然拿起對講機,對趙軍喊和_圖_書話了:「趙軍,你快來一下!」
鍾離彩打量了一下Cassie,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牛仔服,一條淺顏色牛仔褲,鍾離彩說:「順色了。如果你掌握不了顏色搭配,可以讓身上的顏色反差大一些,比如黑色和紅色,藍色和白色,紫色和粉色。其實,雖然相近的顏色很難搭配,但只要搭好了,非常出效果。」
干戈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追了?」
夏邦邦說:「你說什麼可能?」
鍾離彩笑了笑:「很好,這下羅布泊變浪漫了。」
干戈沒有打開手電筒,他一個人在營地里慢慢地轉悠。
夏邦邦說:「那就收場唄。」
干戈趕緊去洗漱,然後他去叫谷未素。
這一夜,干戈做夢了。
終於,她聽見小題說話了:「等他們都睡了吧……」
干戈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小題說:「不是!這個鬼地方太寂寞了,咱們嚇嚇他們吧?今天正好是清明節!」
小題說:「你就說我睡著了。」
小題皺著眉頭在思考,好像在思考一道難解的數學題:「要是……我和你有了衝突,他會幫誰呢?」
Cassie說:「估計他們沒打開唄,現在,他們肯定搞到了密碼什麼的。他們離開羅布泊之後,過去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吐露過有關延伸城的事?肯定不希望別人知道啊!」
夏邦邦去換趙軍站崗了。
干戈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夏邦邦說:「得了得了,還是你扮鬼吧。你讓我走出那麼遠,黑糊糊的,一個人扮鬼,還不如坐在地上哭呢。」
小題說:「無聊!」
小題說:「你現在讓趙軍保護我,對吧?」
夏邦邦說:「談不上,不過我看過。」
小題和那個富三兒睡到了一起。
干戈說:「狗屁使命!你讓它去把那個富三兒殺了,說不定我還可以考慮,不然免談。」
吃完早餐,大家收拾帳篷要離開了。
干戈說:「羅布泊太荒涼了,說不定它根本就沒進來。」
夏邦邦像女孩似的驚叫了一聲,下意識地抓住了干戈的胳膊……一切都晚了。
干戈說:「才知道?鴨梨公司都比你聰明!」
干戈沒理她,很粗暴地用手電筒朝小帳篷里照了照,只有一個簡陋的睡袋和一個很小的背包,沒有其他人。他又照了照谷未素,她的手裡也並沒有手機。
死寂。
干戈在問自己——你為什麼要殺她?你為什麼要殺她?你為什麼要殺她?
夏邦邦已經穿著睡衣出來了,他用手電筒照了照Cassie和趙軍,問道:「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干戈輕輕「哼」了一聲:「你是上了他的床。」
Cassie說:「還好?你不生氣啊?」
干戈問:「你在跟誰說話?」
夏邦邦朝Cassie使了個眼色,Cassie站起來,悄悄地走過去,猛地掀開谷未素的小帳篷看了看,然後說了幾句什麼,又退了回來。
Cassie說:「對!你先叫出Siri,問她幾點了,就會出現鍾錶界面,你點右上角的+號,進入收藏時間的界面,在文字框里隨便打上一行字,然後複製這行字,有50%的幾率會出現『共享』這個選項,你點擊『共享』,選擇簡訊,再點擊查找聯繫人,這時候會出現通訊錄名單,你點擊取消,就會回到手機界面,這時候已經解開密碼啦!」
騷叔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熊孩子,你太有想象力了吧!」
噢,他是干弘的兒子,他是來殺沈向文的。沈向文不見了,他來殺小題。接觸了幾天,他實在下不了手……那又怎麼樣呢?難道這算是對小題有恩?不殺之恩?就算有恩,他也沒權利干涉小題的私生活……
小題說:「如果需要死一次才能變成鬼,那才叫麻煩。」
那個白衣女人在圍著營地轉圈圈。
干戈又拍了拍小帳篷:「谷未素!」
童真帳篷。
鍾離彩說:「你不冷嗎?」
夏邦邦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谷未素沒聲了。
夏邦邦小聲說:「要不要把大家都叫起來?」
Cassie趕緊說:「趙軍,你不要這麼嚇一個女孩子好不好!」
小題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頭看過來。
過了好半天,她才小聲問:「哎,你說它們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干戈把車發動著,跳下來,走到了谷未素的車前,問了一句:「哎,谷未素,有烏龜這個星座嗎?」
Cassie看了看鍾離彩:「他啥意思啊……」
干戈蹲下來朝里照了照,黑糊糊的,無聲無息。
說完,她仰頭看了看,又說:「我還是被弔死吧,更直觀,更可信。」
像每次離開一樣,大家開始處理垃圾。他們把所有可燃垃圾就地焚燒,然後把灰燼埋掉,剩下一些塑料垃圾,焚燒有污染,而且很難降解,他們就裝進密封垃圾袋,最後帶出羅布泊。
干戈說:「我在跟谷未素談她的魂兒。」
夏邦邦坐在帳篷一角的睡袋上,笑了:「到了羅布泊才知道,其實最大的幸福,不過是一張舒適的床,一碗熱湯麵,一次熱水澡。」
Cassie說:「沒有,他就是……」
干戈木木地說:「這個他媽才是魂兒……」
小題湊近她的耳朵,低聲說:「過兩天我親戚走了就回來。」
夏邦邦說:「你不要胡說好不啦!我媽媽是個很傳統的人,我的婚事必須明媒正娶。」
他把高爾夫球杆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靠著椅背,長出了一口氣。
夏邦邦說:「你就別再折騰趙軍了。」
他走到了谷未素的小帳篷附近,又聽見裏面有低低的說話聲。
夏邦邦應該猜到了干戈想幹什麼,他立即返身朝營地跑去了。
他鑽進睡袋,怎麼都睡不著了。
夏邦邦低聲說:「這是我們。」
小題咬著手指頭想了想,壞壞地笑了:「你就扮演一次色狼吧,被我打中了七寸,然後你惱羞成怒……」
小題鄙夷地說:「估計他爺爺泡妞都不用這種台詞了。」說到這兒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了看干戈,叫道:「哎,你什麼意思?我不就是下了他的床嗎?」
Cassie又搗鼓了一陣子:「之前的都錄上了啊!」
三頂帳篷立起來,它們是性感、童真和鋒利。
谷未素確實對干戈講過《周易》,這個信息貫穿了現實和夢境。干戈蹺了蹺腳,果然看到烏龜背上有一些神秘的圖案。
干戈冷笑道:「美國的FBI想解開罪犯的手機,都要找蘋果公司幫忙,被拒絕之後也是一臉懵逼,你比FBI還厲害。」
她在說:「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世界存在嗎?」
Cassie屏住了呼吸,把耳朵貼了上去。
Cassie看了看干戈,眉飛色舞地說:「他們正在……做!」
夏邦邦朝她笑了笑,在她旁邊坐下來,問:「在讀小說?」
夏邦邦說:「我的就是你的。」
這時候,干戈就聽見了夏邦邦的喊聲:「干戈,吃飯了!」
Cassie說:「鳥為食亡!」
他很想打人,但不知道該打誰。
思來想去,他找不到答案,但就是m.hetubook.com.com解不開心裏的疙瘩。
趙軍並不回答,他低聲說:「如果我第二次看見你接近這個帳篷,會視為你要傷害我的僱主,我會要了你的命。聽懂了嗎?」
夏邦邦把手電筒遞給了Cassie,說:「拿去吧。」
三個人回到了營地,小題走進了童真帳篷。
干戈冷笑起來:「這世界上還有烏龜座?你繼續編!」
在夢中,並沒有小題和那個富三兒,也沒有那個欠揍的保鏢,干戈好像是跟另一群人來的羅布泊,其中還有他爸干弘,好像還有沈向文,沈向文戴著一頂奇怪的高帽子。在夢中,沈向文不是什麼仇人,他好像管伙食之類。
他在心裏問自己:小題和誰睡,跟你有關係嗎?你是她什麼人?
小題又翻了翻身,嘟囔道:「就是有點窄。」
「是啊是啊,FBI不知道這個小竅門!」
小題說:「說不定它們是草船借箭!你總共有多少刀子啊?」
夏邦邦探詢地看著她。
套用一句俗話——明明靠臉就可以吃飯,他非得來演戲……都是被小題逼的啊。
谷未素說:「干戈,我來替它說吧。」
小題站起來,對鍾離彩說:「鍾離,今天晚上我睡夏邦邦的帳篷了。」
「當然試過!第一次成功,我老激動了!」
小題正要走出去,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小題被嚇了一跳!
干戈刺傷了那隻鸚鵡,它飛走了。
谷未素木然地問:「幹什麼?」
Cassie說:「鍾離,你不要灰心啊!我教你一招兒——把生米煮成熟飯!」
夏邦邦說:「他在值班,別鬧了。」
夏邦邦看著她走回了性感帳篷,很是疑惑。
Cassie說:「可是她不理人啊!」
干戈衝到那個沙丘前,用手電筒照了照,沒找到刀子,只看見了幾滴烏黑的血。毫無疑問,他刺中了那個活物,它帶著刀子逃走了。
一路上,不開車的隊友時不時地舉起望遠鏡張望,始終不見人跡。
夏邦邦說:「生命探測儀?」
夏邦邦把金屬箱放在沙地上,打開開關,儀錶盤上就出現了一排指示燈。有三個指示燈閃爍著綠色。
夏邦邦說:「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老頭很不屑地看了那個小孩一眼,說:「這是活的!」
小題擔憂起來:「她不會聽到我的計劃了吧!」
他沒有揭穿夏邦邦。
Cassie說:「哎呀媽呀,那還能聽錯?小題還讓夏邦邦把燈關了!」
Cassie想不起該借什麼,隨口說:「呃,手電筒……我想去廁所。」
夏邦邦和小題都不說話了。
夢中團隊的人似乎對這隻烏龜很熟悉,他們在各忙各的,沒人過來圍觀。
干戈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向了性感帳篷。
干戈說:「不用怕,我給你做主。」
夏邦邦說:「她來藉手電筒。」
小題笑了:「嗯嗯,夢見我。」
夏邦邦說:「借什麼?」
小題說:「不,繼續嚇,連環嚇!哈哈!你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啕大哭,說你剛剛把我殺了,我的屍體還躺在行軍床上!」
夏邦邦趕緊說:「我們說說延伸城吧。」
小題說:「沒事了,目前我和夏邦邦相安無事,你去值班吧。」
羅布泊。
夏邦邦趕緊擺手:「NO NO NO!」
好像他們第二天要經過一條急湍的河,叫車爾臣河什麼的,沒有渡船。夢中團隊的人都在想辦法。
他轉頭看了看夏邦邦,夏邦邦正像個小孩子一樣看著他。
干戈抓緊了刀子。
干戈觀察了一會兒谷未素的臉,諷刺道:「你的魂兒好像很不善言談啊。」
小題躺在行軍床上,很舒服地翻了幾下身。行軍床由金屬架和帆布組成,竟然沒有任何聲響,小題就像在棉花上翻滾。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過去,小題哪知道干戈已經發現了她是誰,她依然在演戲,無聲地朝前走,步伐越來越輕,真像一縷縹緲的魂兒,根本沒有踩在真實的沙土上。
Cassie說:「她經常在手機上寫東西,我們應該看看她寫了些啥。」
Cassie說:「是啊,魂兒都嚇飛了!」
沒想到這時候谷未素出現了,她是唯一從現實團隊跟隨干戈來到夢裡的人。
谷未素想了想,說:「有啊,你怎麼問這個?」
谷未素從小帳篷里探出腦袋來,眼角還掛著一顆很大的眼屎,她說:「我不吃了。」
夏邦邦完全變成了木樁,他順著刀子看過去,發現刀子飛向了另一個黑影!那是個活物,它在小題旁邊一個沙丘背後剛剛露出身體,就被|干戈的刀子刺中了,它「吱」地叫了一聲,撒腿就朝遠處逃去了。
夏邦邦就關了燈。
趙軍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接著,夏邦邦問:「你讀過馬修·劉易斯的《僧人》嗎?」
這個季節,羅布泊還算是溫度適宜,再過些日子,鹽殼地就會漸漸變成烤肉的鐵板。
Cassie四下看了看,營地很安靜,她無聲地走到童真帳篷前,蹲下來。
可憐的娃!
谷未素把小帳篷的拉鏈拉開,探出身子來。
他躺在睡袋裡,回想小題的話。他越來越不信任小題和夏邦邦上了床,沒有理由。
干戈說:「夏邦邦,你不是有什麼探測儀嗎?」
干戈說:「老鼠的耳朵比我們發達多了。你想說什麼?」
Cassie舉著攝像機,給大家錄像,她愛上了這個工作。
悍馬車裡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閃閃發光,正盯著他。那是趙軍,干戈都懶得看他一眼。
突然,有個人在她旁邊蹲下來。Cassie嚇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尖叫了一聲。
他再次盯住了小題。
終於,他爬起來,裝起了刀子,拿上手電筒,走了出去。
夏邦邦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們很多人都退休了。」
鍾離彩說:「我可不會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干戈又說話了:「真是磨嘰,嘩嘩嘩一埋就不完了嗎!」
小題說:「等他們都睡了吧……」
小題也蹲下來,小聲說:「它鑽進去了……」
他突然掏出了刀子,還沒等夏邦邦說話,「嗖」一聲,刀子已經飛了出去……
他摸出了刀子,刀子在漆黑的夜裡,像夜明珠一樣,閃著幽幽的光。他玩了一會兒刀子,看了看旁邊的徐則達,徐則達的呼嚕震天響,他慢慢把刀子伸過去,頂在了徐則達的喉嚨上,徐則達似乎感覺到了金屬的冷,他的呼嚕聲竟然停止了,帳篷里一片安靜。
干戈慢慢把刀子收回來,繼續把玩。
鍾離彩苦笑道:「我從來不在網上買衣服。不過我可以教教你怎麼打扮。」
大家都很驚奇。
小題說:「說正經事兒呢,別鬧!」
小題說:「問問唄!我特好奇!」
趙軍問:「還有事嗎?」
小題說:「你能不能不這麼烏鴉嘴?」
他一下醒過來。
果然是谷未素在說話,聲音很小,干戈聽不太清楚。干戈圍著小帳篷慢慢走,尋找離谷未素最近的位置,果然,裏面的聲音變得有點清晰了,他停下來,使勁聽。
干戈白了她一眼:「軍事機密。」
趙軍不知道在哪兒,不過大家和_圖_書都知道,只要夏邦邦叫一聲,他會立即出現,就像從沙子中冒出來的一樣,簡直是土行孫。
干戈立即停下來,看著他。
小題說:「徐鎮長,還沒開拍你就演戲,不好玩兒。」
干戈說:「好吧,就算我倒霉,我是王八星座,它來找我幹什麼?談合作?」
谷未素竟然笑了,笑得很古怪,她指了指地上,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你再看看。」
干戈說:「要是短時間出不去,很快我們就他媽變成環衛車隊了。」
小題拽了他一下:「別追了!」
Cassie說:「鍾離,你好像不開心?」
Cassie說:「他就是不讓我接近夏邦邦他們那個帳篷,沒啥。」
Cassie說:「鍾離,我陪你!正好你教教我怎麼穿衣服!」
坐了一會兒,他又想到了什麼,回頭朝後座看了看,後座空著,他徹底放下心來。
鍾離彩看了看夏邦邦。夏邦邦避開她的目光,說:「大家睡吧,明天早點起來,我們馬上就要到樓蘭了。」
谷未素說:「我從來不看中國的。」
干戈真的朝沙地上看了看,月亮明晃晃的,照出他和谷未素的影子。
他沒有夢見小題,沒有夢見那個富三兒,他夢見了一隻房屋大的烏龜!它出現在帳篷外,像個老人一樣看著他。
徐則達說:「啊,由於一直擔任著領導工作,我深有體會,這個這個,思想工作,啊,是這個這個,最難搞地,首先,必須要了解她的思想包袱,然後呢才能對症下藥……」
小題對夏邦邦說:「我懂了,這位是個機器人……」
干戈實在忍不住了,拍了拍小帳篷。
夏邦邦說:「你讀過周德東的嗎?」
團隊離開的時候,小題上了夏邦邦的車。
小題想了想說:「干戈!」
她把一套防化服塞進了被子里,偽裝成有人睡在裏面的樣子。然後,把另一套穿在了身上。由於裏面穿著睡衣,鼓囊囊的。
干戈說:「那有什麼了不起!我小時候養過烏龜,大寒那天結冰,它被凍在了冰里,動都動不了!」
干戈突然憤怒起來,低低說了句:「長舌婦!」然後就走了。
黃昏的時候,看導航,他們離樓蘭遺址工作站已經不遠了。
徐則達趕緊說:「怎麼能讓夏隊長親自值班呢!這個這個不合適,呃,那個那個誰,我們讓女同胞也鍛煉鍛煉吧?巾幗不讓鬚眉嘛!凱西,今天你……」
干戈說:「那你只能截肢了。」
天就像一口鍋,低低地壓著,沒有一絲光亮。
趙軍去了悍馬上。
谷未素拉上了小帳篷的拉鏈,干戈站了一會兒,轉身朝鋒利帳篷走過去,突然看見夏邦邦返回來,很恐懼地喊起來:「干戈!干戈!」
小題說:「那她叫什麼!」
Cassie說:「我認為只有一種可能……」然後她低頭搗鼓攝像機,不再說了。
騷叔掏出車鑰匙,突然再次轉身朝後看去,不見人影。他掃視了一圈,這才快速打開車門,鑽進去,然後就把車門鎖上了。
Cassie看了看鍾離彩,鍾離彩穿著灰色長毛衣,配著灰色珍珠項鏈,一條灰色牛仔褲,一雙灰色運動鞋,系著灰色鞋帶……那種灰深深淺淺。鍾離彩確實會打扮,這種搭配有風險,但是她成功了,看上去非常時尚。
這時候干戈走進來了,他問Cassie:「剛才是你在叫?」
小題說:「趙軍,要是我和夏邦邦打起來了,你會幫誰?」
洞里一片寂靜。
Cassie說:「剛才好像沒錄上……」
鍾離彩說:「這麼大的沙漠,我往哪兒退?」說到這兒她的眼睛濕了:「我只能跟著你們朝前走,心甘情願做個女二,眼睜睜地看著男主和女主上演他們的愛情故事,直到劇終……」
小題捶了他一下:「嘴賤就改不了了是不!」
大家開始張羅做飯。
鍾離彩笑著問:「是嗎?」
探險團隊不敢停留,繼續前進。過了龍城,進入了遼闊的雅丹地貌,氣勢宏偉。天很藍,連綿的雅丹呈現紅黃色,竟然很鮮麗。車隊就像穿梭在外星球。
Cassie說:「你穿的都是名牌啊,我哪兒買得起……」
夏邦邦說:「徐鎮長,謝謝你的好意,我是團隊的一員,當然要值班的。不要讓女孩子做這種事了。」
童真帳篷的照明燈亮了,夏邦邦喊了聲:「誰!」
干戈呆住了。
Cassie說:「找不到了。」
干戈又說:「你試過自己的手機還是別人的?」
夏邦邦問:「嗯?」
小題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干戈身後:「你沒聽過那個相聲嗎?就一個觀眾,還去廁所了!我就你一個觀眾,你走了,我演給誰看啊!」
谷未素似乎在說話。
夏邦邦回到帳篷之後,小題輕聲問:「Cassie?」
鍾離彩說:「我覺得很有可能。」
干戈很困惑:「谷未素?」
每次幹這種事,干戈都滿臉嫌棄,從不插手。
小題在12點鐘的方向,刀子飛向了2點鐘方向。
干戈走到了小帳篷的門口。
夏邦邦說:「所有的指示燈都亮了,不止30個,說不上有多少了……」
干戈問:「你試過?」
當然,夏邦邦會阻止他。
夏邦邦說:「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夏邦邦說:「現在就出去吧?」
干戈似乎並不感到奇怪,只是感覺自己搞錯了,而且錯得很可笑。好像谷未素就是一隻鸚鵡,天經地義。
夏邦邦問:「你想嚇誰?」
Cassie說:「你等著,我幫你去聽聽!」
夏邦邦安排趙軍上半夜值班,他下半夜值班。
干戈和徐則達睡在鋒利帳篷里。
谷未素說:「誰是谷未素?我是鸚鵡啊!」
鍾離彩訕訕地笑了笑。
夏邦邦說:「干戈,剛才你認出她是小題了?」
它跑得太快了,轉眼就消失在荒漠里。干戈放眼望去,月光下布滿了高高低低的沙丘,高處白晃晃的,低處黑糊糊的。
死寂。
她溜出帳篷,去車上抱來了兩身白色的防化服。
烏龜不說話,它朝四面八方伸了伸脖子。
干戈說:「別說話!」
夏邦邦說:「怎麼看?」
是趙軍。
接著,她又躺下來,躺了一會兒,好像多動症一樣再次坐起來,眼裡射出興奮的光:「我還有個主意!」
終於,他抓著刀子迷迷瞪瞪睡著了。
干戈不理他,朝著那個白衣女子喊了聲:「哎!」
老話說,清明時節雨紛紛,羅布泊沒有一滴雨,月亮卻大得出奇。羅布泊變得很亮,甚至能看見遠處高低起伏的雅丹,就像一群奔跑的怪獸,時間突然停止了,它們突然停止了,小題和夏邦邦突然停止了——童真帳篷黑糊糊的,很安靜。
鍾離彩說:「你說呀!」
小題俯下身子,朝著洞口小聲說道:「親愛的米奇,還有親愛的米妮,你們聽我說啊,羅布泊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我們不想侵略你們的家園,我們只是路過,馬上就走,你們不要害我們,好不好?……」
干戈說:「他是不是跟你說,只要你從了我,我保你享不盡的m.hetubook•com.com榮華富貴,穿不完的綾羅綢緞,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干戈回到了鋒利帳篷。這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夏邦邦還是搖頭:「如果僅僅是為了錢財,我就不會再回來。」
谷未素說:「跟我的魂兒。」
哦,她是仇人的女兒,她父親害瘋了你的父親,害死了你的父親……可是,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嗎?是的,她是她,她爸是她爸,她一直把自己當哥們……那你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殺她?……因為她是個賤貨,她嫌貧愛富,她貪圖悍馬,她是好色之徒,她迷戀小白臉,她剛剛進入羅布泊就和背後這個富三兒搞到床上了……
他順著血印,快步朝前走。
干戈說:「我們應該把這個洞掘開。」
趙軍這才看了夏邦邦一眼,然後又對小題說:「我會殺了他。」
鍾離彩坐在夏邦邦旁邊,Cassie拍他倆的時候,感慨說:「鍾離,你真不愧是演員,在鏡頭裡老漂亮了!」接著,她很沒眼色地說:「哎,咱們拍戲吧!——你和夏邦邦演一對兒,特有夫妻相!」
夏邦邦說:「一會兒趙軍就該回來了!」
Cassie說:「那是因為你家不差錢兒。」
鍾離彩說:「聽聽?」
谷未素都沒有說「再見」。
小題說:「小兔崽子你再胡說我跟你翻臉!」
夏邦邦突然伸出手指立在了唇前:「噓……」
干戈說:「那我是雙魚座?」
干戈說:「她把自己包成木乃伊我都認得她。」
小題說:「那你會幫誰呢?」
谷未素說:「晚安。」
小題朝地上看了看,有點害怕了:「天,你扎到什麼東西了……」
她說:「終於不用睡地鋪啦!媽的,比我家那張床還舒服!」
夏邦邦就不說話了。
Cassie瞪大雙眼說:「鍾離,你不是要退出吧!」
小題踢了她一下:「你又來了!」
沒過幾秒鐘,趙軍已經來到了童真帳篷。他站在帳篷門口,並不說話,探詢地看著小題。
刀子旋轉著飛出去了。
夏邦邦說:「看她的樣子應該沒有。」
夏邦邦說:「有些垃圾必須帶出去。」
小題說:「那你把燈關上。」
夏邦邦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干戈斜了她一眼,繼續朝前追蹤:「滾。」
干戈聽見了Cassie的叫聲,他從鋒利帳篷躥出來,正好撞見趙軍,兩個人互相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後趙軍就走過去了。
剩下的人一起坐在帳篷外聊天。
谷未素說:「那是恐怖型的哥特小說,我不喜歡,我喜歡傷感型哥特小說,比如拉德克利夫的《尤道弗的奧秘》,還有米契爾的《庇護所》。」
天太晚了,大家準備睡了。
夏邦邦說:「你們的手電筒呢?」
小題說:「你看見什麼了啊?」
干戈一怔,繼續問:「誰發明的?」
鍾離彩沒說話。
干戈繼續對谷未素說:「你和你繼續聊吧,我要睡了。」
夏邦邦琢磨了一下,又說:「他們為什麼要回來呢?」
夏邦邦說:「她有憂鬱症,我們應該多和她聊聊天……」
Cassie的表情變得神秘起來:「她是蘋果手機,我可以破解她的密碼!」
Cassie抬起頭來:「延伸城其實是個寶藏,他們這次回到羅布泊,是來拿金銀財寶的!沒聽人說嗎,人為財死。」
夏邦邦不明白她什麼意思,點了點頭。
夏邦邦無奈地說:「今天晚上我肯定夢見女鬼。」
Cassie跑回性感帳篷之後,氣喘吁吁地說:「完了完了,被夏邦邦發現了!」
然後,她又把被子里的防化服掏出來,塞進一些衣物填充,防化服連著面罩,看上去真像一個軟塌塌的人。她用一根繩子拴在這個假人的脖子上,跳上行軍床,把繩子穿到帳篷頂的金屬架里,把假人吊了起來。假人悠來晃去,看起來很瘮人。做完這些,小題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鍾離彩說:「我看小題姐姐的衣服,應該也是網上買的,不也很漂亮嗎?主要是會搭配。」
干戈走出了帳篷。
小題說:「膽小鬼。」
夏邦邦沒說話,接著,帳篷里就黑了。
小題說:「那你把燈關上。」
小題朝下看了看他,說:「青年,你不要胡思亂想啊,頭上三尺有神靈,就是我!」
小題說:「我穿上一件白色長袍,在遠處裝鬼。你假裝上廁所發現了我,然後把干戈叫起來,看看他會不會尿褲子!」
干戈有點發冷了。
兩個帳篷都很安靜,只有夏邦邦和小題的童真帳篷傳來歡聲笑語,小題好像在講什麼段子,文靜的夏邦邦幾乎笑噴了。
干戈說:「你不是認識嗎?夏邦邦啊!」
谷未素說:「莫急莫急,你聽我慢慢說。你是水瓶座和雙魚座交替的時候出生的,你以為你是水瓶座,其實你不是。」
鍾離彩愣了一下,趕緊說話,以掩飾她的不舒服:「小題姐姐,你不要我了……」
小題說:「哎,把他叫來問問唄。」
他慢慢靠過去,聽。
干戈說話了:「如果他們回來不是為了考察,不是為了發財,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密謀搞46次核試驗。」
夏邦邦說:「魂兒?」
Cassie說:「我去借個手電筒……」然後,這個大嘴巴把目光轉向了鍾離彩:「你們猜猜我聽到什麼了?」
谷未素只有見到那隻鸚鵡的時候才表現出一絲快樂,鸚鵡離去了,她又變得寡言了,跟所有人都不交流。吃完飯,她一個人默默搭起了古怪的小帳篷,鑽進去就不再出來。
干戈一個人走到了它跟前,停下來。
夏邦邦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我身無分文,也不會為了錢冒這個險。」
夏邦邦說:「當年他們為什麼不拿?」
鍾離彩淡淡地說:「越過了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夏邦邦說:「我又不是演員,我可哭不出來……你坐在地上就能哭出來?」
接下來這個夢就不靠譜了——谷未素說:「它希望你幫它過河。」
干戈說:「我很不安。」
夏邦邦說:「一會兒趙軍就該回來了!」
干戈明白了,他和小題之間已經不再是殺父之仇,而是變成了愛恨情仇!
干戈說:「那個富三兒對你說什麼了?」
夏邦邦說:「趙軍把她嚇的。」
Cassie關切地問:「你打算怎麼辦?」
小孩羡慕地看著那隻鷹,直到老頭走遠,他才跑開。
干戈從她不遠的地方跑過去,根本沒有搭理她,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干戈意味深長地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不是都沒睡嗎?」
Cassie看了看小題:「我可以試試你的嗎?」
干戈甩開她的手,接著朝前走:「它把我的刀子帶走了,我得把刀子要回來。」
他說:「大姐,你是來羅布泊拍恐怖片的吧?」
她看見夏邦邦走進來,很冷漠地看著他,似乎在問:什麼事兒?
小題說:「別這麼說啊,我正努力攢錢買房呢,不要打擊我的理想。」
這時候,有人走過來了。干戈回頭看了看,是夏邦邦。夏邦邦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干戈,你怎麼還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