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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世風日下！

其他人連忙攔住李特，笑著說道：「校長說笑了！李特他是口不擇言，有口無心，你不要見怪。我們現在是學校正式員工，還是繼續說福利分房的事兒吧？」

金陵大學旁邊，9000一平米的房子，買到就是賺到。別的不敢說，只要一倒手，一平米至少賺一個W，比搶銀行都快！誰會白痴到放棄撿錢的機會？

他似乎想說什麼，徐生洲直接攔住他的話頭：「具體是去是留，希望你們慎重考慮，倒不急於現在答覆我，反正還有時間。到明年三四月份，你們再各自以書面的形式告訴人事處。也希望你們在接下來的半年裡一如既往，做好本職工作。咱們好聚好散。」

李特作為他們幾個中的帶頭大哥，自然由他來回答：「主要是兩件事，一個是我們與學校合約的事。你當時是代表學校簽約的，肯定知道我們的合約是2年，現在只剩下不到6個月，所以——」

而現在很多人，硬是把一場美好的愛情，生生做成了一樁買賣。硬是把對未知的探索，生生當成了追名逐利的工具。硬是把教書育人做科研的工作，生生當成了賺錢的渠道。在他們眼裡，所有的東西都等價于金錢。

毫無疑問，這房價絕對不高，簡直就是白菜價！

李特道：「既然是福利——」

「……」

不僅如此，甚至連去參觀都要預約，還得看人臉色。

李特被徐生洲這一頓搶白，卻鬧得很不高和_圖_書興：「我們就是想請你開個方便之門而已。不行就不行，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廖曉溫有些懊惱。

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徐生洲腦海瞬間就想到了這個詞。當下他冷冷地說道：「要說到規定，我可記得你們與學校簽訂的合同里，除了年薪24萬、科研啟動經費12萬，另外給了12萬的安家費，可沒說分房的事兒。要不咱們就按合同約定的來？」

李特微微點頭，顯然對這個答覆比較滿意。

「對，人人有份，但也可以放棄。」徐生洲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如果學校的分房規定里沒有這一條，我可以幫各位加上。」

說到底，大家都是師大校友，當初和自己簽約，算是幫了大忙，徐生洲一直銘記在心。後來又一起在這所民辦學校工作，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沒有撕破臉皮。否則，刻薄話誰不會說？

學校的教職工公寓「神科小區」已經建好，正準備在12月底進行分房。徐生洲有些奇怪：「之前學校不是說過，正式教職工人人有份嗎？你們雖然是去是留還不確定，但只要在學校一天，分房就有你們的份。學校不會在這方面小家子氣的！」

既要，又要，還要。

徐生洲突然間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李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是這樣的，學校的分房制度規定，房屋只能使用教職工本人的名字辦理產權登記，並且5年之內不能轉讓出售。我hetubook.com.com們中可能有人會在合同期滿離職，去北京或上海發展，如此一來就非常麻煩，想出售，買家會心存顧慮；留在手裡，不僅房屋閑置，購房資金也要積壓在這裏，著實為難。徐校長你能不能把這幾條限制去掉？」

嚴三全第二天再打電話的時候，接聽的已經變成石新科。

當初自己代表學校和他們簽約是在大四上學期，合同期2年，從次年7月起執行。屈指算來，已經過去一年又半，是應該考慮各自接下來的打算了。

徐生洲笑了笑：「你們知道為什麼周圍樓盤均價2萬出頭，而我們的房子只要9千嗎？不是我聖母白蓮花，也不是學校覺得錢多燙手，而是真心實意想給學校辛苦工作的教職工謀點福利！」

徐生洲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就是騙子？不知道你們今天找我要商量什麼事？」

李特連忙說道：「那是自然！」

他多少還是顧及了一點情面。

還要看？可以，今天晚上6點到8點，對，不能延長。

本來徐生洲還要加個「如果你們以後回來」的，想想還是算了。

李特拍著錚亮的光頭：「確實！當初誰能想到把我們騙過來的小學弟，居然成為了我們的頂頭上司，而且做學術也牛得一塌糊塗，簡直不敢想象！」

李特道：「這我們知道，也非常感謝學校。——只是我們有個不情之請。」

「沒問題、沒問題！」https://m.hetubook.com.com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只會計較，不會感恩。

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特臉色發青，語氣也生硬了起來：「按規定，我們每個人得有一套！」

在徐生洲心裏，已經給李特畫了紅叉叉。就算兩年合約期滿他想留下來，也不會再跟他續簽。

徐生洲讓石新科安排一間小會議室，眾人坐定后，他有些感慨地說道：「都說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真的是半點不假。轉眼之間，我們已經認識兩年多，共事也一年有餘，所幸在我們共同努力下，學校的發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績！」

只考慮自己的利益，從不在乎他人的感受。

上手？這恐怕不行，萬一有損害，誰也說不清楚。

倒不是徐生洲跟他玩避而不見，或者走為上計，而是確實有事。聽說他回了學校，李特、杜克斌幾個人一大早就找到校長辦公室，期期艾艾地說是有事相商，能不能坐下來談談？

李特尷尬地笑了笑：「你剛才也說過，正式教職工是人人有份的。」

徐校長？哦，徐校長他現在有緊急公務要處理，如果有什麼需求，我可以代為轉達。

但凡捐給國有單位，哪怕是北大、清華這種TOP2高校，他也能下場跟對方好好Battle一番。就憑《文物保護法》，什麼調撥、交換、借用，有的是法子炮製你！像雲博的鎮館之寶「滇王之印」，豫博的婦好鴞尊、杜嶺方鼎，鄂博的曾侯乙青銅缶，不就學著ｈttps://m.ｈetｕbooｋ•coｍ.cｏｍ劉備借荊州，來一招「有借無還」，就乖乖留在了國立博物館的展廳里？

徐生洲也不為己甚：「你們想要分房，沒人說不可以。只是要的話，就得遵守學校的分房制度規定。」

「對，既然是福利，我們就應該考慮它的出發點。學校給教職工福利分房的出發點非常明確，就是希望解決大家的後顧之憂，讓各位能夠安心本職工作。分房制度里之所以有這條規定，就是怕有人鑽空子，來學校工作一兩年、兩三年，分到房子就辭職走人。」徐生洲話鋒一轉，「其實房子還沒建好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跟我提議，可以要求購房者跟學校簽訂最低五年或十年服務期協議，把違約金定得高高的；或者購房折扣按在校工作年限計算，五年以下9折，五到十年8折之類的；又或者外面樓盤均價2萬，我們均價一萬五、一萬二，大家照樣會感謝學校，何必少賺那麼多錢呢？最終學校班子還是頂住外界巨大壓力，決定為教職工謀福利，要把好事辦好，把價格定在9千一平米。你們捫心自問一下，這個房價高不高？」

徐生洲道：「我代表學校表個態，你們要走，學校不留；你們留下，學校歡迎。說實話，我們學校檔次確實太低了，非常影響大家的成長和未來，我也很愧疚。如果你們願意留下，和學校共同成長，學校肯定不會虧待大家，薪金、福利會在原來的基數上有明顯增長，具體我們可以商量。」

不要和*圖*書？

怎麼可能！

李特有些扭捏：「另一件事是關於我們住房的。」

李特沒想到徐生洲居然給他們出了這麼個主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還有，那些捐贈人也是不懂事，怎麼把這麼多、這麼貴重的寶貝白送給一所民辦院校呢？

偏偏是捐給了一家民辦野雞學校，讓他猶如老虎吃天，根本不知從哪兒下嘴！

眾人默然。

最近兩年既做學生，也當校長，有幸認識章堅智、成老爺子這等誨人不倦的名師，也遇到了孫文靜、王四海這等把教育做成生意的商人，徐生洲漸漸品出一點滋味：無論做科研還是搞教育，終歸是要一點理想主義和情懷的。

徐生洲深吸一口氣：「你說得也對，我的話是重了些。既然你們覺得出售、閑置左右為難，那在分房的時候可以選擇不要。」

學院現在很垃圾，說什麼都像畫餅。但他相信，有系統大爺的加持，必定會有一個光輝燦爛的未來。現在不能陪你吃苦的人，你又何必期待將來和他們一起享福呢？

徐生洲稍一思忖，便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

徐生洲道：「既然這麼優惠，又是員工福利，多少得有點限制吧？畢竟咱們不能指望廉租房有五室兩廳、公租房有上下三層，也不能指望拿低保能實現財務自由、吃牢飯能天天滿漢全席，這不現實！地球不是圍著咱們在轉的！」

徐生洲道：「第二件事呢？」

神州科技職業學院怎麼不是公辦的？

徐生洲道：「且說說看，是怎麼個不情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