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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向楠則跑部進京。

「《新聞聯播》三天兩分鐘1000塊。」現在中央台已經想明白了，逐漸有了點客源也就不用出去免費送貨了，開始明碼標價。趙向東算了算，「那機器和廠房……」

趙向北坐在宿舍里苦思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想了很久找不出一個辦法。中午休息的時候，張楠回到宿舍看到他愁眉緊鎖，問：「什麼事情這麼不開心？」

他算是鬆了口氣，趙向東卻要在廣州、上海、深圳三地來回飛，求爺爺告奶奶爭貸款項目。

以前他去韓國的時候也常常被韓國人問類似問題，對此往往是一笑了之，現在又被問，也懶得解釋，只是說：「如果你家裡有廠子，也可以來大陸投資。先把這個寫了吧。」

「是不錯。」趙向北很肯定他的成績，但問題是錢真的不夠，「你能從銀行貸款，貸出來多少？」

「我不知道。」趙向東搖搖頭，「貸款幹什麼？欠著銀行錢很爽么？」

趙向東想了想，問：「就是上海那個什麼廠子出的那個伊面？那東西不是很好吃啊。」

趙向北算算時間：「行，我耳聽捷報至，眼望好消息。」

趙向東莫名：「有錢啊，怎麼？帶過去的錢花完了？」

「這還少？」趙向東很驚異，「半年，從三千起步到現在有兩萬多的流動資金，不錯了。」

趙向北和他談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放下電話舒了口氣，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厚厚的一本日元，交電話費。

張楠在日本四年，又是個勤奮好學的，日語掌握的已經相當好了，寫完布告之後，問趙向北：「你打算，在哪裡發布？」

這就少了一半的伙食費了。趙向北心疼了一夜，轉過天來也沒什麼事情，開始想辦法把這些錢再弄回來。

呀？趙向北驚訝了：你還知道割尾巴呢？那hetubook.com.com為什麼不知道改革開放呢？

「沒關係啦。」張楠笑著擺擺手，「現在他正拖著一串大龍往外跑，我棋厚空也不少，如果這樣也能被他翻盤那我還不如回高雄區種地。」他看著趙向北，把話題轉回來，「你滿腹心事的，怎麼了？」

趙向北不能耽誤張楠的定段大計，連連感謝之後，跑到外面去找工作人員連比劃帶說的溝通這個事情。

「先包半年的廣告，讓老爺子幫忙看能不能打折。」趙向北盤算資金問題，「貸款百萬是最少的，不然機器都買不下來。我在日本幫你掃聽掃聽，看能不能弄一套機器過去。價格肯定不會低，要做好心理準備。」

趙向東想抽他：「抵押？我這個就是貸款買的！我還抵押……銀行要麼？」

「200萬人民幣！」趙向北也豁出去了，「只要你能在半個月之內弄來這筆錢，到時候所有的債務都是我跟老大歸還，然後公司裏面給你兩成乾股！」

「絕對有！」趙向北指天發誓，「三年見效。」

半個小時之後，他灰溜溜的發現，自己做不起這廣告。

趙向北沉吟一下措辭，然後說：「我想買一套機器，方便麵的製作……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就是壓麵餅的那個機器，型號規格老舊一點也沒問題。」

「兩萬多……少了點。」趙向北知道研發這一塊就是個無底洞，兩萬塊錢扔進去恐怕連個響也聽不見。

趙向北輕鬆了，只說了三個字：「方便麵。」

張楠哦了一聲，繼續問：「你們家還有廠子？不是說大陸那邊不允許私人資本存在么？這叫什麼？割資本主義尾巴？」

「國內的事情我辦。」趙向東現在也認識不少人，尤其是廣東省的一把手家他都能推門就進，也不慌這個，「先問好，有ｍ•ｈeｔubｏok•ｃｏm•ｃoｍ譜么？」

「家裡面有個廠子。」趙向北苦笑著說，「國內的產品比較落後，打算看看能不能在日本買到。」

「那不就得了。」趙向北舒了口氣，「把這套線抵押出去。」

趙向東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兄弟瘋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先吃飯去……」

「對。」趙向北算計了一夜，才盤算出來這個數字，「再少就不成了。而且必須半個月之內。」

這年代中國的房地產業極不發達，幾乎所有人住的都是公產房、企業產房或集體土地房屋，屬於個人的不動產基本沒有。

趙向北想不出更好的法子，看看張楠，低聲說：「你能不能，幫我寫一份布告？我打算貼到報紙上，但我不會寫日文……」

「差不多兩萬吧。」趙向東東奔西跑了半年多，也不少掙錢，「怎麼了？」

「什麼？」趙向楠還沒睡醒呢就被叫來接電話，迷迷糊糊的問，「200萬？什麼200萬？」

「很爽！」趙向北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把他腦袋鑿開然後看看裏面是不是鹵煮，「你今天……晚了點，明天早上起來，立刻去銀行問能貸款多少錢！實在不行給習老爺子打電話，爭取拿到一百萬以上的貸款。」

「問了。」趙向東跑的都快斷氣了，這都晚上10點了還沒吃飯，回到公司就趕緊給老四打電話，「老爺子也很為難。現在好多人盯著他，不好落把柄。」

趙向東眼睛也快瞪出來了，也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來把老四的腦袋鑿開看看那裡面是不是一碗鍋巴菜：「一百萬？你瘋了？」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冷靜下來，「什麼項目！快說！」

「嗯。」趙向東聲音很低，聽上去發飄，「至少要抵押一套不動產。」他又補充一句，「這還是老爺子打和圖書了電話的結果。」

日本棋院偶爾也會做廣告，尤其是日本棋院下屬棋周刊，經常與這些方面打交道。那工作人員算了算，說：「五天的話，3萬日元，每次10秒。另外，」他看著廣告的內容，抬起頭壓低聲音說，「我知道這樣的一套全新機器，至少2400萬日元以上，也就是近400萬人民幣。二手的也要200多萬。」

「《朝日新聞》我知道，」張楠很迷惑，「《日產新聞》是什麼？日產公司的新聞？」

趙向楠一個激靈醒盹了：「兩成？什麼兩成？」

張楠點點頭把那份寫好的紙遞給他：「這個事情找工作人員去辦就好了。他們很喜歡在這種事情收一點跑路費。」

趙向北很明白，沉吟著問：「非要有貸款額二分之一以上的抵押么？」

張楠回過頭看著他，很奇怪：「你買這個幹什麼？」

看來張楠領先了……趙向北還是決定提醒他一下：「這個柳時熏實力很強的，如果局面不是已經確鑿勝勢，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趙向北沒回答，反問他：「今天的比賽怎麼樣？」

「貸款有難度。」趙向東說的很直接，「銀行可以發貸，但要求至少要有貸款額二分之一以上的抵押物。很難辦。尤其是最近日元升值的勢頭很猛，幾乎是一天一個價，很難辦。」

「老大。」趙向北現在完全不在意長途電話的花費問題，急急地打電話，「你那，還有多少錢？還能批下來地么？」

200多萬……只能看趙向東那裡能從銀行淘換來多少錢了。打聽到行情的趙向北沒錢打廣告，口袋裡這點東西連個零件都買不起，怏怏的回來，也沒心情去看定段賽，只是坐著等趙向東消息。

「這就看你能力了。」趙向北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很瘋狂，「用這套線抵押貸款，至少https://m.hetubook.com.com貸款200萬以上，然後全部購買日元，過一年，方便麵的生產線就有了……」

他連說了兩個很難辦，趙向北知道這是真的很難辦，同樣的緊鎖眉頭：「難辦也要辦，現在這時機稍縱即逝。要不然，你問問習老爺子？」

趙向楠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咬著后槽牙說：「我去試試，成不成的不好講，反正……9月15號給你消息。」

「肉醬？」趙向東立刻明白了，但有擔憂，「這成本……」

「只要你能弄來錢。」現在趙向北什麼願都許，反正不是他掏錢，「老大那個公司，給你兩成乾股。」

「沒問題。」張楠立刻拿出紙筆端坐在桌子前，「你說，我寫。」

趙向北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在深圳，剛買了一套主板生產線是吧？花了40多萬？」

「《日產新聞》？」趙向北對於日本的報紙並不熟悉，只是覺得像個日本名字就好，「《朝日新聞》？」

趙向東點點頭。這件事情趙向楠是知道的，大嘴巴自然會宣揚一番：「如果不是這40萬，銀行也不會要求我做不動產抵押。」

想要買機器，就要找熟人牽線搭橋。趙向北在這裏沒幾個熟人，最熟的就是藤澤秀行，林海峰勉強算一個。

「狗屁！」趙向北跟他說話可就沒顧忌了，「那不算是方便麵，也沒個味道。我跟你說，咱們做方便麵，絕對沒問題。別跟上海那個就一袋味精就對付了。咱們放肉醬。」

「要不然，電台？」趙向北是懂一些英文的，日本棋院的工作人員也懂，兩個人興奮的用英語交流，「電台廣告多少錢？你清楚么？」

「沒有，夠吃的。」趙向北現在屬於思維興奮狀態，「你那有多少錢？」

「一個韓國人。」張楠歪著頭坐在床上，「剛來日本幾個星期，跟他不是很熟www.hetubook.com.com。好像叫柳什麼。」

做廣告是要錢的，他沒這麼多錢去在《朝日新聞》上弄個哪怕豆腐塊大小的廣告版面。

「還不錯啦。」張楠笑嘻嘻的樣子看上去心情不錯，「今天贏了這一盤，就能進入前三名，定段有望啦。」

趙向北當年吃過定段賽的苦，點點頭又問：「今天的對手是誰？」

柳什麼？趙向北開始回憶有哪位旅日韓國棋手，在今年定段，然後脫口而出：「柳時熏？」

師兄弟的交情，還沒建立起來，趙向北不願這麼就去麻煩他。

至於藤澤，趙向北來日本還是託人家的人情，也不想因為這個給他造成困擾。

「行！」趙向東咬著后槽牙跺腳發狠，「幹了！我明天先去銀行問問，然後去國營廠里看看能不能挖到老師傅調味，然後……」

趙向楠沒別的本事，滾賴無敵！趙向北想錢呢，早早的給他姐姐打電話：「給你個任務，儘快弄來200萬人民幣！」

「反正，就是那些大報。」趙向北很不好意思，「好像都有這種登小廣告的地方吧？」

「一定要聽我的！」趙向北咬著牙跟他說，「你一定一定要這樣做……我明天給趙向楠打電話，就算讓她撒潑打滾去也要儘快弄到錢！」

張楠一拍大腿：「對，就是柳時熏。十來歲的一個小孩子，棋也就是一般。」

「別管多少成本，加四成就賣。」趙向北一邊說一邊想，「現在中央電視台廣告多少錢？」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趙向北安排好了一切之後，搖搖晃晃的走到棋院樓上去，去看日本定段賽的最後一輪。

趙向楠默默地盤算一下，覺得這活幹得過，只是……「兩百萬？」她著重在萬字上落音，「你是說，兩百萬？」

晚上9點多，心不在焉的趙向北正在和張楠復今天的對局，聽到電話鈴響，三跳兩跳去接：「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