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等你們長大
第一百九十章 更進一步
程明連和陳孜藝的父母一起吃飯都畏畏縮縮,與她的家族一起過年,更是想都不敢想。
「要不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你?」
「雖然我是學生,不用帶禮物,但你不用給你的嫂子和侄女帶點禮物嗎?」
「外婆,我們待會還要去清北大學的冬訓營報道,就不在這裏久留了。」
「我和她們關係不好,也不熟,算了算了。」陳孜藝沒興趣地擺了擺手說道,「反正我們上門把我媽的禮物獻上,然後拿冬訓營的借口當借口,立刻開溜。」
「在家裡沒塗這些東西嗎?南明市的冬天不也挺冷的嗎?那風跟妖風似的。」
下定決心的陳孜藝一鼓作氣地掀起被子,突然灌進被窩裡的冷風讓程明睜開了雙眼。
畢恭畢敬的陳孜藝又依次給其他在座的老人家打了招呼。
在自稱為「過去的老燕京人」陳孜藝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家比較有年份的早餐店,買熱乎乎的肉包子吃。
昨晚是深夜到了燕京,程明坐在計程車里看著車窗外琉璃般的燈光並沒有任何的實感,白天才能感受到這座大都市的沉澱底蘊以及繁華。
程明不好意思這麼杵在原地,朝著老人家們鞠了個躬,跟著陳孜藝一起前往後院。
「孜藝還是第一次帶男同學到家裡面來著。」
陳孜藝漸漸有點躺不住了,隔一會兒就問下時間,翻過身子,與程明面對面,啄了啄他的鼻子和嘴唇,說道:「怎麼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啊。」
「就放在後院的桌上,應該就是老照片什和-圖-書麼的吧。」
「七點。」
「現在幾點了?」
估計要在酒店裡過一個冷冷清清的春節。
陳孜藝握緊拳頭,沒有把話說滿。
「外婆,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程明的骨子裡是喜靜的,宅在家裡就能活得很滋潤。
「你現在只是學生,是我的朋友,還是靠父母養活的年紀,不要做多餘的事情,過於殷勤。反而會引起我外婆的反感和猜忌,她見得太多了,就是一隻修鍊成精的老狐狸。」
「我才沒有那種習慣,不過我一個大男人被女孩子塗唇膏怪怪的。」
「你媽有心了,大家嘗一嘗蘇式的綠豆糕,平常都吃的京式。」
坐在公園裡的石桌石凳上,看著晨練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吃過早餐。
前世里也只打算在程序員的黃金年齡里努力賺錢。
「去年應該就開始著手整治氣候方面的事情吧,畢竟申奧通過了。」
「對了,你要走也沒關係,前段時間你嫂嫂整理倉庫,有一部分是我媽媽的東西,你有興趣就去看看吧?」
而且程明也沒有理由和好的身份留下來和他們一起過年啊。
「來是來得及,但我們不是在飛機上說好了要讓我帶你在首都到處逛逛嗎?」
「外婆,我回來了,這是我媽讓我給您帶的禮物……」
「好。」
程明聽著陳孜藝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睡了個小小的回籠覺,下次睜眼就是被陳孜藝強行搖醒的,抓起他的手臂,想強行將他拽出被窩。
「你可別舔嘴唇,把唇膏m.hetubook.com.com都吃了啊。」
其餘老太太立刻開始三言兩語地八卦起來,讓程明覺得人果然還是人啊。
要是公司有情有義把他調崗,給口飯吃,或是他踩了狗屎運繼續升職,就繼續留在鵬城裡,等到退休。
陳孜藝反手做了鬼臉嚇她,她立刻跑開,屋裡就傳來:「妮妮,別碰我啊,我正端熱茶呢。」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跟頭豬似的,可以睡得心安理得,我睡得越久越焦慮,差不多該起床了。」
「快起床啦,不能把美好時光都浪費在床上。」
「雖然我知道你在學業之餘搞了不少事,也賺了不少錢,這當然是了不起的成就。但對於某些人來說,財富都是附帶的,唯有權利才是……」
寒冬臘月時分,賴床的壞習慣會被增強不知道多少倍。
「外曾祖母的?是什麼東西?放在哪裡?」
「五年後啊,我們都大學畢業了吧?」
程明隨著陳孜藝走進有著小鐵環兒的宅門,再穿過垂花門。
感受到壓迫感的程明問道:「我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買點禮物?你外婆有什麼喜好嗎?」
而被叫做妮妮的小女孩也放開母親的大腿,朝著程明跑來。
陳孜藝照著她的計劃執行。
他剛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完全省去了一堆麻煩。
因為是坐飛機來的,提前了兩天抵達首都,也就有了比較寬裕的時間遊玩觀光。
尤其是溫香軟玉在懷,更是一動都不想動。
要是之後被公司拋棄,就回南明和-圖-書市下的縣城住下,找份一般的工作。
把大話說完,陳孜藝又在被窩和程明的懷抱里待了十分鐘。
陳孜藝的外婆喊來美|少|婦的孫媳婦泡茶,目光落在程明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就是孜藝在那邊的小同學?」
程明也知道陳孜藝的外曾祖母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也更想了解她所有的一切。
在陳孜藝的介紹下,程明姑且有了大致的印象,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去年就沒趕上年夜飯,就算來了也沒有地方住,還不是跟我爸媽住酒店,就算暑假住的也不舒坦,就是這裏了。」
庭院收拾得很乾凈,種了一些花草盆栽,還有一個水缸,小格子嵌玻璃的木門,有幾個頭髮斑白的老太太就坐在太師椅上曬著太陽,聊著家常和八卦。
「我去看看。」
兩人早早醒了,但都沒有起床的意思。
畢竟冬訓營一結束,程明就得馬不停蹄地趕回南明市。否則和春運大潮混在一起,程明說不定回不去了,要滯留在京過春節。
「嗯,是初三和高一時候的同學,我們一起來參加競賽的冬訓營。」程明如實應道。
「七點十分。」
程明前世沒來過燕京,甚至只在兩個省之間輾轉,曾想仗劍走天涯,後來因為窮和工作忙沒去。
陳孜藝給程明抹上面霜,塗上水果味的無色唇膏。
「不然呢,總不能一人一個口味吧?」
「你們共用一條唇膏?」
「你們……」陳孜藝欲言又止,扶著額頭說道,「算了,我早就習慣了,我現在和*圖*書的承受能力很強,感覺再離譜的事情也能接受。」
「你外婆家是個大家庭嗎?」
「中午去你的外婆家拜訪也來得及吧?」
程明從後方抱著陳孜藝,把頭埋在她的脖頸上,嗅著她身上淡淡清香,凌亂的髮絲貼在程明的臉上。
門後面冒出一個小腦袋,綁著雙馬尾辮的粉妝玉砌的小女孩正偷偷地瞄著陳孜藝,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整個人胖墩墩的。
「等一等,我再給你的臉塗點東西,保濕,冬天很乾燥,北方更是如此,皮膚很容易被凍裂的,再加上這幾年燕京的氣候不是很好,動不動就是大風霧霾,有時候還有黃沙。不過我也沒住在這邊,都是聽我爸媽說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一輩子都離不開這溫柔鄉,整個人都變成廢人了。」
畢竟這路邊就怕哪個騎老鳳凰自行車或是步行提著菜籃子的老頭子和老太太,身份都可能大有來頭,說是卧虎藏龍也不為過。
「會嗎?我眼睛一閉一睜十分鐘就沒了。」
在這座城市裡能有一座四合院,都是非富即貴的存在,豪車也很常見,不過豪車經過這條路的時候也相當安分,靜悄悄地駛離。
店裡沒有空桌,排隊等待取餐時,陳孜藝就把手插在程明的衣兜里,把臉貼在圍巾的尾巴上,蹭呀蹭。
「在家裡是我給小黎和小憐塗的唇膏,然後順便給自己抹一圈,沒這種羞恥感。」
「算大吧,唔,我有三個舅舅,一個大姨來著。不過我大舅走得早,大舅的兒子,也就是我大表哥在外和*圖*書地,嫂子和他的女兒就和外婆住一起了,二舅倒是在京工作。不過他有自己的房子,不是經常回來,一般就逢年過節和給我外婆賀壽才回來。」
這關係看來還行啊,並非陳孜藝口中說的「很差」。
「幾點了?」
陳孜藝立刻幫程明蓋好被子,太抬著腿說道:「好冷,你再睡一會兒吧,女孩子要梳頭打扮,比較費時間。」
說誰的孫子外孫換了個長得妖精似的女朋友,誰又闖禍了,給家裡丟人現眼,誰撈了份美差。
程明現在是沒這個打算的,家裡和公司乃至各方各面都需要他不說。
「是呀。」
但小女孩還是抱著母親大腿不放,走出屋子。
「反正你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表現出來就行了。反正你平常也不愛吹噓和顯擺你的那些成績,我倒是不擔心你會拉仇恨。」
陳孜藝立刻拔腿朝著後院跑去,她還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程明連同著被子一起滾下床,起身穿衣服,刷牙洗漱。
「沒那麼急吧?留下來吃個午飯再走,難得你回來一趟,還有同學來做客,不能失了禮數。」陳孜藝的嫂嫂挽留道。
「你忍心讓我一個人羊入虎口嗎?要是我出不來了怎麼辦?」陳孜藝抓著程明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道。
「有怎麼誇張嗎?不就是回一趟外婆家嗎?你每年不都得回來一兩趟嗎?還得住好幾天。」
陳孜藝領著程明走到一處巷子口,巷子兩側都是整飭的四合院,夾著狹窄平整的柏油路,在冬日的陽光下,屋檐和樹梢上的些許積雪漸漸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