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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決鬥，而是我單方面打死你。」伊森狠戾地說。

「伊利亞？！」他驚訝地喊叫：「我可不會向這個官僚道歉！」

「生氣了？」安德烈將伊森掰過來面對自己，含笑問：「還有脾氣了。」

伊森抿緊了嘴，強忍住眼淚，甩開安德烈的手，大步朝外走去。安德烈一驚，朝後看了眼獃滯的艾利希奧，留下一句「盡全力進行部署」然後出門去追伊森。樓道里，他對守在門口的安東尼奧囑託道：「去協助艾利希奧，保護古巴！」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伊森，你瘋了，這裡是國安部部長辦公室，你怎麼能亂來？！」

「道歉。」安德烈徹底冷下神情，一字一句地說：「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伊森又委屈又無奈，最終泄憤般地喊道：「我來本來就不是為了和他打架的，即使我恨死他了，我也是來辦正事兒的！」

艾利希奧眼眸顫了顫，眼眶逐漸發紅。

正在和安東尼奧商量事情的艾利希奧被他一拳重砸，摔在地上，安東尼奧見狀連忙將他扶起來，在伊森又準備動手的時刻攔住了他。

「如果你要來真的話。」他直起身，揮起拳頭朝伊森撲去：「你就該放手！你是什麼身份？你是個美國人，和你搞在一起，那是叛國！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叛國，那是死罪！現在你還能打著我們的旗號，但你能打一輩子嗎？你在害他，你要害死他！」

這個理想的地點靠近埃斯坎布雷山區，該山區至今仍舊殘餘反對菲德爾政府的黨羽，另外它也在薩帕塔半島的邊上，是著ｈｅｔｕbｏｏk.cｏｍ.ｃｏｍ名的沼澤地區，人煙稀少。五角大樓派出好幾艘潛艇在古巴海域進行勘探才確定下這一地點。

伊森咬牙，下巴顫動，眼淚順著臉頰直淌，最終不甘心地朝艾利希奧說了聲：「抱歉，部長。」

安德烈寵溺地把他摟進懷裡，問：「為這個生氣？」

兩人瞪大了眼睛，看清了眼前氣得直顫的安德烈，艾利希奧悻悻地低下了頭，伊森啞然片刻，叫出了他的名字。

「閉嘴。」安德烈冷冷瞪了他一眼，伊森嚇得一激靈。連忙轉過身，像個錯做的孩子躲避行將到來的懲罰。

「亂來？」伊森推開安東尼奧，揪住艾利希奧的衣領，說：「亂來的到底是誰？」

「該死，你懂什麼！你就是得不到他，也要我也得不到他。他不會回蘇聯，那個見鬼的窮地方沒什麼好的！」

「可他並不尊重你！」

國安部外的街道上，安德烈小跑著，在來往的車輛人群當中尋找伊森的身影，他看到了他，朝他跑去。

艾利希奧笑了，對伊森說：「聽見沒，他讓我們倆決鬥呢！可現在不是中世紀，我們也不是騎士。」

伊森心裏湧上難過，委屈巴巴地說：「你給他擦臉，不給我。」

伊森越說越激動，各種污言穢語都出來了。但顯然艾利希奧已經不再在意他的辱罵，而是陷入了美國即將在豬灣登陸的震驚消息中，安德烈也在驚訝中抓住伊森的手，問：「真的？」

「那是為什麼？」

安德烈抓住伊森的胳膊，就欲帶他離去，可伊森巋然不動，安德烈詫異回頭，沉聲道wｗw•ｈｅｔuｂook.cｏm.ｃoｍ：「不要讓我在這裏給你第二巴掌。」

安德烈質問的目光來到了艾利希奧這邊，「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艾利希奧！」安東尼奧急得抓住伊森的手，想讓他放開，艾利希奧沉沉地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便寒意四射：「請你離開，努涅斯外長。」

「我倒真想去你心裏看一看，住到你心裏去。」

伊森心想的確是他先動手，於是老實點頭。

安德烈鬆開他，轉身走向伊森，問：「你先挑事的？」

「伊森！」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心的？你到我心裏去看了嗎？」

艾利希奧沉默，血跡從臉頰的傷口滲出，安德烈掏出手帕，走上前去抬起他的下巴，輕柔卻滿含憤懣地擦拭：「記住你的身份，你要保護的是整個國家的安全，你的生命不僅僅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古巴人民。在國安部最核心的辦公室內和人鬥毆，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向部長道歉。」

伊森早就注意到帕斯誇爾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他並不是個很好的演員。他心裏猶豫得很，因為他已經知道中情局在秘密訓練一批古巴流亡分子準備攻打古巴，以收復祖國的名義。這項計劃在艾森豪威爾在任的時候就已經通過，如今肯尼迪上台不到三個月，就有不少力量在推動這項計劃的迅速執行。艾倫·杜勒斯信誓旦旦的保證讓這位猶豫再三的年輕總統終於下定了決心。

兩人各執己見，朝對方怒吼，纏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在這處簡約的辦公室內摔得砰砰作響。安東尼https://www.hetubook.com.com奧在外面聽了一陣，臉色鐵青，徑直離開了國安部。

安德烈悲哀地笑了笑，牽起伊森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日暮時分，街上滿是歸家的行人，他們紛紛朝挂彩的伊森投以疑惑的目光，安德烈知道他還在氣頭上，可不想讓他繼續受刺|激，於是提議處理好傷口後去海濱大道的酒吧喝酒。

安德烈見狀轉身，朝艾利希奧鞠躬，說：「那麼我就帶走他了，同樣，我也向你道歉，門多薩部長。」

「這不關你的事，安尼，你出去。」伊森面容陰冷，強壓憤怒。

「親愛的。」安德烈突然站定，握住伊森的手放在自己心臟上，笑著說：「你已經在這裏了，一直都在。」

「伊利亞……」

「不……」

這是機密中的機密，知道的人不過寥寥。帕斯誇爾之所以能得知，是要作為接應，而伊森如果將此事告知古巴國安局，中情局第一個懷疑到他頭上。可如果古巴真被打下來了，後果則不堪設想。

「因為安德烈可不想他最喜歡的學生受到傷害。」

「最喜歡的學生？」艾利希奧冷笑，「我該感到榮幸嗎？我都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了，他還把我當做學生？」

「我們還沒有單獨去過酒吧，不是嗎？我知道你很喜歡爵士樂。」

「喝酒？」伊森詫異地問，「你要和我喝酒？」

廝打足足半個小時，艾利希奧明顯敵不過伊森，癱軟在牆角直喘，而伊森也好不到哪裡去，用手帕捂住受傷的額頭，心想艾利希奧還挺狠的，難怪會對安德烈做那種事。一想到那天安德烈身上的紅痕，他心ｈttｐs://m.ｈｅtuboｏk•com.cｏｍ裏又升起股火，就欲再衝上前去，把艾利希奧提了起來。

安東尼奧一怔，又看了眼死死盯住艾利希奧的伊森，訕訕放下了手，轉身走向門口。

這是安德烈第一次稱呼他「門多薩部長」，除了向旁人引薦時，他都直呼他的名字。這聲「部長」和鞠躬刺痛了艾利希奧的心，儘管他知道，當他將安德烈壓在身下的那一刻這就是必然的。

「我難道帶來過假情報？」

砰，辦公室大門被一腳踢開。伊森就在回頭的剎那，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艾利希奧臉上也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如果非得如此，你們倆乾脆把彼此打死一個好了。」他咬牙切齒地扔下這一句，然後摔上了門。

眼見登陸日子臨近，在四月十號，伊森終於走進了國安部。他可不是為了古巴在做這件事，而是如今的古巴是安德烈的心血，也關係到兩人的命運，這讓他不得不拿中情局對自己的信任來冒險。他沒有告訴安德烈，而是直接來到了艾利希奧這邊，站在門口時他告訴自己要冷靜，卻在推開門的那一刻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拳頭。

安東尼奧看到安德烈追隨伊森而去，轉身進了辦公室，在看到衣衫不整挂彩的艾利希奧時，他露出若有若無的憐憫和哂笑。他第一次為他感到悲哀。

「我不想向他道歉，他挨打是應該的。」

「傻孩子。」安德烈心疼地撫摸他額頭上的傷口，說：「他在那個位置上，我們必須給他尊重。」

「見鬼！」伊森怒吼一聲，連砸兩拳，把艾利希奧打得發暈，也把他積攢在內心裡和_圖_書的怒火全部打了出來。

伊森嘟囔著說：「你這是安慰，不是真心想和我一起去。」

帕斯誇爾結束和歐文的見面，憂心忡忡地返回哈瓦那。要說最近的行動也算是順利，可歐文卻說這成績對華盛頓那邊是杯水車薪，根本沒法撼動古巴新政權的百分之一。帕斯誇爾越想越覺得自己被耍了，可當他提出伊森是否可信時，歐文什麼都沒說，只讓他自己斟酌。

艾利希奧擦掉嘴角的血跡，似笑非笑地盯住伊森，然後朝疑惑又驚詫的安東尼奧望了一眼：「你走吧，安尼。」

伊森在前面大步流星，沒有一點要停下腳步的意思。安德烈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臂，他卻也不肯回頭來看他。

這項計劃代號為「十字軍」行動，中情局從1960年就開始籌備。美國人在弗羅里達州、多米尼加、瓜地馬拉等地區召集古巴流亡分子，進行軍事訓練，提供武器裝備，隨時準備登陸古巴。今年1月，由這些流氓分子組成的代號為2506突擊旅已經訓練完畢，將在美國的武裝支持下對古巴島進行登陸作戰。伊森已經從帕斯誇爾那裡套出了秘密登陸地點為古巴西南海岸的豬灣。

「那你為什麼不動手呢？」

他忿忿地朝向艾利希奧，指著他怒吼道：「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你弄不清楚中情局的任何計劃，你不知道他們馬上就要登陸，更不知道他們要登陸的地點在豬灣！你只知道拿我來威脅安德烈，讓他在你的擺弄之下不能反抗。但我告訴你，離開了我，你算個婊子養的國安部部長，古巴遲早被中情局滲透個乾淨，你這個部長做不到一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