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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愛麗絲加入狩獵

作者: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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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站 前世遺產 外篇 開天記憶(上)

第十四站 前世遺產

外篇 開天記憶(上)

有畫面閃爍,那是一片祥和繁茂的村落。高壯的勇士們在男人的帶領下前往附近的樹林和丘陵中狩獵猛獸。滿載而歸時,小孩子們和婦女帶著清水和果實歡欣地迎接。她們麻利地處理著獵物,在晚宴召開時載歌載舞。而當夜幕降臨之時,男人抬起頭。看向天空。
而他們繼續前進。
就像是暴躁的人看在面前的路上有一塊石子會一腳踢開?受了欺負的幼童會將怒火發泄在草叢中的蟻窩和昆蟲之上?
「聽說你是很有名的古,你能夠解答我們三兄弟的問題嗎?」——有著沉穩,腹黑,暴躁三種性格的三兄弟在廢墟中看到兩人。向他們提問。
突然有一天,一艘飛梭從天穹頂端墜落。落入不遠處的林中,燃起了一山大火。而從大火之中,一個身負蝠翼,面容俊美但卻惱怒地異族青年邁步踏出。它路過村落,而後莫名地皺起眉頭,億萬鋒刃便浮現在它身後。
遇到捕獵獸群的魔獸,他用手中的斧子劈開魔獸的腦門。
對於萬族中的大部分成員來說,凡人只存在於很古老很偏僻的典籍中。而對於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來說,凡人是一個觀察,實驗,或者說娛樂的對象。
而哪怕如此,在它眼中,這片大陸上的一切都恍若塵土。因為它早就忘記了自己在這片大地上做過什麼。它最多只記得自己的船曾經在這片大地上墜落——它只是單純地過來『給細菌群染色』罷了。
於是兩個人變成了五個人。而他們繼續前行。
很少,非常少,少到難以置信。
——【我不是你!】
「聽上去很有道理。那我們和你一起去找。」
【你要背負著他們的死活下去?做一個反抗的勇士。還是忘記這一切,當一個退縮求饒的懦夫?】
不知道,石頭和蟲蟻是沒有辦法理解人的想法的。而當萬千力場劍刃如同穿著厚靴的大腳一般墜下之時。石頭和蟲蟻能夠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忍受。
這個世界……無比浩大。
這個世界,容不下弱小之人。
「古!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有人在耳邊怒吼。
眼前是血海,而自己被扼溺在www.hetubook.com.com血海之中。
而更多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村子的廢墟,以及在暴雨或者冷風中溶解或者蝕化的殘骸。
【你的親人死去,你的朋友死去,你的戰友死去,你的愛人死去。而活下來的只有你。】
「那你一個人做不到,我來幫你。」
他們繼續走,來到了一處幽暗的大地,夜魔一族的一艘普通星艦在他們抵達之前朝『空地』上試射了一發老式的噬光彈——或許只是為了清空庫存,或許只是為了給新的操作員練練手——而在這片『空地』之上,曾經有一支名為亞的部落正好遷徙經過。
凡人只能夠活一千五百年,是這片無限的大陸上無窮知性生命中唯一不被承認也不被接納的短命種。一萬年的時光流逝,對他們來說當然只有死亡。
然而他們依舊只是人類中的強大,因為他們接觸萬族的機會很少。
「你是誰?」
「我是鈞,鴻部落的鈞。」
自動的清理裝置,其作用是除塵,驅蟲。
於是,終於在某一天。古和他的同伴們,找到了世界的邊界。
男人的視線由模糊變得清晰,耳側的聲音由混亂變得齊整。而當雙眸終於睜開的那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灰白而且安靜下起來。
極天之上的飛梭如同天河一般奔流。
男人不懂高深的知識奧秘,他只會用斧子將它們劈成兩半。
他們遇到了奧部族的丁,遇到了濕部落的婆,遇到了失去了部族,索性就以部族為名的拉。遇到了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夥伴。
於是,勇士們狂喊著拿起了武器。於是,作為首領的男人帶頭衝鋒。
「你想要去那做什麼?」
對於『上天』而言,男人的同胞和塵土沒有差異。
男人應該感到憤怒的——但是他沒有。
他們看到純澈輝光從天而降,看到從雲端垂落下萬千巨手攥向地表的一切凡人。
於是劍刃落下來了。在部落的晚宴中,在人們的不知所措中落下來了。堅固的硬木被輕易分開,柔韌的皮鎧和盾形同虛設。在一瞬間,部落的老弱便死去了一多半。而剩下的強壯戰士們,心中https://m•hetubook.com•com湧現的不止是恐懼和震驚,還有狂怒。
——【我不是你!我和你截然不同!】
「古!古!我們和你一起戰鬥!」——有人在耳邊咆哮。
於是,身邊的同伴被鋒刃貫穿,擊倒。
於是男人繼續前進,聽取了鈞的意見,不再依舊是繼續一個人前行。
「為什麼大家什麼都沒做,卻會被天火燒死呢?」
他走啊走,走啊走,跨過一條河,然後又是另百條河。
而古看到的比自己的同伴們更多——他看到了給『細菌群染色』的那個執行者。看到了那張讓他刻骨銘心的臉。
他走啊走,走啊走,越過一座山,然後又是另十座山。
然後他們就被困在這時空的迴廊中,在頃刻間被沖刷了萬年時光。
前進。
有目標,但卻沒有方向的前進。
男人應該感到悲傷的——但是他沒有。
男人有時候還能夠聽到那宛若幻聽一般的咆哮。但很快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就連男人腦海中的記憶里也不曾殘留。
遇到飢餓的獸群,他用手中的斧子殺開一條血路。
「我不信命運,但是我會找到一個比虛幻更加遙遠的地方。」
他們的名字和古不一樣,因為他們出生於城邦而不是部落。所以他們一個叫接引,而另一個叫准提。
忍受傷痛,忍受死亡。忍受……滅頂之災。
遇到修正天災的天災,那些無形的射線,那些有形的力場,那些將風暴平息,但卻會釋放出巨量熱潮的自動咒法以及那些將地震停滯,但卻會將地表活物全數咒死的自動詛咒之時。他用手中的斧子將射線和力場,咒法和詛咒一起劈成兩半。
因為人類只居住在一片勉強還算是寬廣的大地之上,而這樣的大地,在萬族所處的世界中,有無數塊。而萬族所居住的區域,是這無數塊大地之上,那無有窮盡的浩瀚天空。
前進,前進。
啊,對。就像是解剖小白鼠一樣,就像是給細菌群落染色一樣。醫科生只有在前幾次動手時才有可能覺得小鼠也是一條需要自己憐憫的生命。而就算是再善良的學生,也不會認為自己有必要去在乎那m.hetubook.com.com群被染色時死掉的細菌。
【你的部族因為觸怒了一個路過的惡魔貴族而遭受屠滅。】
斧的表面倒映著幽空深處的咆哮。
他們繼續走,來到了一處空間扭曲折迭的迷宮。據說這是牛頭一族的幼童隨手捨棄的玩具落到地面上所生成的時空迴廊。而當他們費儘力氣,由鈞解除謎題,由古劈開壁障之後,他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白骨保持著逃離的姿勢凝固不動。
「我要找一片地方,一片我的族人們能夠自如地活下去,不會因為莫名其妙的緣由而死掉的土地。」
——對一個智慧種族最大的惡意,是視為無物。
男人的年紀越來越大,男人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漸漸地,男人的名聲也越來越大。而當他有一次路過一座村落的時候。一個衣著很乾凈,眼眸澄澈更勝星辰的男人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攔住了他。
它從來都不會在乎。除非螞蟻真的咬到了它的腳。
人是不會在意一腳踩下去時有幾隻螞蟻逃脫的,除非那個人在那時候無聊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如果真的有那麼無聊的人,那麼他就不會選擇踩死螞蟻,而是觀測,戲耍,隨意地碾死他覺得有趣的那隻螞蟻或者給它一點細碎食物。
「因為我們太弱,弱到不足以讓對方正視。」古回答道。
他看完,記下來,然後繼續前進。
「那你打算怎麼辦?」
於是,男人的後腦突然一陣悶痛。
隊伍一點點地壯大,古身邊的同伴也越來越多。
就算是螞蟻,被踐踏時也是會用牙反抗的。就算反抗毫無價值。也好過在沉默中化作塵土。
——【我是鄭吒!鄭吒的鄭!鄭吒的吒!】
而他們向古詢問。
「如果我們活在虛幻的世界中,我們能夠避免這樣的命運嗎?」
——【我是鄭吒!我和你截然不同!】
於是五人變成了六人,而他們繼續前進。
而男人繼續前進。
他的回答似乎很有道理,但三兄弟卻沒怎麼理他,只是朝著古看去。
因為……給細菌群落染色的時候,到了。
「古,你想要到哪裡去?」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一起找。」古回答,抓住了威的https://m•hetubook.com•com手。
容不下人。
遇到劇烈的天象變化,暴虐的龍捲和山洪迎面撲來的時候,他用斧子將泥石流和狂風一起劈開。
「古,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曾經有光嗎?」——古和他的同伴最終在這片不再有任何光明的大地上找到了一位蒼白的青年。他的名字叫威,而他的笑容像是太陽一般璀璨。
混洞一片的幽暗天地中,一個巍峨巨碩的光形人體正仰天咆哮。
而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提著斧子向外走去。
古搖了搖頭,握緊了自己的斧子。
然而他們並沒有死光,因為在迴廊的中央,那件玩具的附近,還有著兩人因為時間流的誤差依舊倖存至今。
他有時候會遇到野獸,有時候會遇到追捕野獸的魔獸,有時候會遇到天災,有時候會遇到修正天災時所產生的天災。
「那好,我和你們一起找。」青年抓住了古伸出的手。
【你是部落的首領,勇士,潛力最大的人。】
是因為部落裏面有什麼它討厭的東西嗎?還是因為它只是單純的心理不順?
玩具掉下來的時候,這裏曾經有一座國度。一座比他們所見過的部落都要大的,屬於凡人的國度。
……
他沒有躲避,他只是很頑固地沉默向前走。
「世界的盡頭。」男人悶聲悶氣地回答。
——【我不是你!】
於是,小隊從六人變成了八人。
它在惡魔的族群中根本就無關輕重,它只是一個無名嘍啰。
【你要怎麼選?盤部落的……古。】
而當男人推開那些熟悉但卻模糊,殘破並且冰冷的蒼白肢體,在血肉和骨骸間立起雙足的時候。映入他視野中的,是一座被摧毀,被夷平,被屠戮,被清洗的大型部落。
「我打算找到一片讓它們連俯視都做不到的地方,它們看不到我們,我們就安全了。」
天上下起了暴雨。這不是自然的雨,而是術法檢測到了附近的山火而自動觸發的反應。冰冷而且附魔的雨水沖刷在男人的身上,洗掉了他身上的血漬,洗掉了他手上的泥。他看到自己同胞的屍體在雨水中溶解,而自己卻安然無恙。
【只有你一個。因為他們用屍體遮擋住了唯一有潛力報仇的你https://m.hetubook.com.com。】
他們前進,來到了一片荒蕪的原野。這裡在地圖上曾經有一座繁茂的村莊,但卻被不知緣由的天火燒成了平地。
眼前是屍山,而自己被擠壓在山巒之下。
「古,你不能夠……死在這裏。」——有人在耳邊……低語。
「那麼我們跟你一起去。」——那兩個青年,握住了古的手。
它或許看到了有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同伴擊倒,藏在屍體堆下。但是它不會在乎。
很多年前是,很多年後的現在也是。
他看到了那個身負蝠翼的惡魔族成員。
有時候他會抵達困苦的部落,他用斧子砍死了為禍周邊的魔獸或者詛咒。
雖然不知道要走到哪裡,也不知道有哪裡可以去。但是他向外走去。
而當男人伸出雙手,凝視著五指間半粘稠的血和指縫間的殘月時,有龐大的嘈雜在他腦海的最深處中轟然回蕩。
男人不懂優雅的戰鬥,他只懂揮動斧子。
有時候他會抵達和平的部落,當地的住民熱情地招待他。
人或許會在意一群螞蟻,但普通人會在意一群細菌嗎?
他們一一接觸了古,而他們在接觸后便決定和古一起去尋找那個存在於世界盡頭的遙遠地方。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強,很快他們就成為了人類的諸多部族之中,舉足輕重的一支龐大力量。
於是,浴血的男人在寂靜的村落中睜開眼眸。他注視著天空,即便夜幕未至,他依舊能夠看到飛梭和巨星在天穹的河流中頂端滑動。
咆哮的聲音宛若幻覺般一閃而逝。
鈞曾經教導過過他惡魔族內的階級分配。很明顯,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下級惡魔。
然後——墜落如雨。
鈞回答:「那是因為妖精族有一艘民用艦船經過了距離這裏一萬公里的高空。它的恆星帆在排放多餘熱量時生成了向下噴射的熱能潮。而這就是天火的真相。」
男人垂下眼帘,從腳下的屍骸中抽出一柄殘破但卻仍不失鋒利的斧頭。
於是,鈞加入了古。一個人的獨行,變成了兩個人的隊伍。
而或許唯一的幸運,便是這隻惡魔族的青年並不無聊——它只是惱怒,它只是不滿。它並不無聊。而它也不會在意一腳踩下去究竟還有幾隻螞蟻能夠爬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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