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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被斬斷的諸多源世界線並未複原，然而，至少在這一刻，他那最初始的，來自於最早的那個源世界線卻依舊受主神所保護！哪怕是那不可直呼其名的戰斧也無法將斬斷的力量投放到到那主神所庇護著的源世界中，而鄭吒被破壞的軀殼旋即重組。

——他的刀既是他的道，而他的道絕不放手！

他是超越種，超越種可以有很多個源世界線。

鄭吒注視著眼前的古，低聲喝問。

「自己的奮鬥和努力……？」

兩人腳下的巨石安靜地懸浮著，整個宇宙中，只有古一人的話語正被言說。

一個主題為中古時期戰爭的宇宙中，會在未來叱吒風雲，終結亂世並成為第一位統一皇帝的『鄭吒』，在作為嬰兒降生之時便被接生婆失手打落的剖刀給切裂斷折。

「我們人類，從一開始就是某股超越內宇宙之力的觸手。我們是道具，我們是衍生物，我們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和這個宇宙原本的主人，該亞，該亞的子嗣先天魔神，該亞的眷屬萬族註定互不相容。因為這就是我們被創造出來時所被賦予的天職，只要我們偏移這份天職，試圖和該亞，和魔神萬族媾和，那麼我們便會失去這份力量的庇護。」

「臨死前先爽上一把，你就是這個意思吧，古。」

「我們凡人，光憑努力和奮鬥是什麼都做不到的。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沒得選，我們從一開始就在那超越內宇宙之力的干涉之中。無論我們依靠與否，我們都逃不開它的影響。而現在，這種規格的力量即將獲得新的數量。」

「所謂血紅氣運，所謂億萬載血仇，其實都是虛的。對於那個時代的我們來說，若是放下仇恨便可成為不受控制也不受歧視的萬族之一，那麼我們很樂意放下那妨礙族群延續的無盡血仇。然而我們成不了萬族之一，萬族也不願……不，無法承認我們和他們等同。所以我們和它們之間，便只能夠爭鬥。」

「一種是失敗的和-圖-書，它被稱作是侵略者。而另一種是成功的，它便成了征服者。」

沒有遲疑，劈落的斧斬精準地將他的軀殼從中一分為二，甚至將干涉朝向他的源世界線所在進行追溯！

他的身體不斷地被破壞，他的靈魂不斷地被擊破。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死亡伴隨著他。將他一次次地毀滅，毀滅之後再度毀滅。而他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而哪怕他成功地將刀舉起，在他將刀刃劈斬到古的身上時他也將迎來超過萬次的死亡。

而他的雙手，卻依舊緊握著那柄深紅色的殺戮大刀！

而下一刻，鄭吒便再度自死淵歸來。但這歷經一萬零一百零一次死亡，才終於成功揮出的一刀。卻在觸及古軀殼之前的剎那便被輕易地格擋。

「……還可以再開一次天！」

他淡淡地說道，視線注視著某個不可知的域外虛空。

重新認知了死淵，將其視作現代都市的鄭吒目睹著眼前的『樓宇』轟然坍塌。而手持戰斧的古旋即從廢墟之中衝出！

他舉不起刀。

作為超越種的千百源世界線，就此斷折。

然而在這一斧落下的剎那，鄭吒那千百投射出的源世界線便也在這一剎那盡數頹破！

「它們的滅亡寂靜無聲，即便是我，也記不得它們的名字。而我們凡人原本也應當會像是它們一樣無聲的沉默。因為凡人本質弱小，無法兼容這個多元力量體系的我們原本就會被自然的淘汰掉。而這甚至用不著萬族的針對和天道的詛咒。」

「那是我們凡人的起源，那凌駕于多元宇宙本身，超乎其上的意志和力量。而你更應該知曉，這樣的意志和力量。在如今的多元宇宙之中，之外，根本就不止一道。而該亞的復甦已經是必然，它終將蘇醒，而蘇醒后的它，或許也會加入那一類存在的行列之中。」

他質問，然而質問，換來的卻只是古的漠然。

「所以你才要想盡辦法保護人類，無論他們變www.hetubook.com.com成怎樣你也要保住人類。因為凡人在你眼中註定會滅亡。所以你才要保住他們，讓你的同族至少在失敗之前都一直處於宇宙內的頂端？」鄭吒冷笑著看著他。

——「所以，你現在就不信了嗎？」

他曾經在踏出這一步，在艾麗斯共享超越種情報的時候便本能般地將自身的痕迹投放到到許多不知名的異宇宙中。讓自己的源世界線延伸向這多元宇宙中的諸多角落！

沒有聲音，戰斧切斷赤紅的殺戮大刀如同切斷一根木頭。

他被從這一個紀元打入上一個紀元，他被從上一個紀元打入上上個紀元。

他猛地舉起戰斧——

「我們還有機會，唯一的機會。能夠讓凡人得以延續，能夠讓『努力』和『奮鬥』具備價值的機會。我們……」

「在我之前的凡人，他們軟弱。所以他們在萬族的治下飽受苦楚。因為他們是外來者，哪怕臣服，他們也註定和這個多元宇宙的階級體系互不相容。他們註定會成為弱者，然後被捲入弱肉強食的秩序之中。」

「對，我們和那些被淘汰者不一樣，我們有最後一條退路。」古淡淡地說道，他所注視著的那片虛空之中，有著不可見的血色長河汨汨流動。

他的軀殼和靈魂，不住地崩壞然後重組。

而真正的死亡接踵而至……

「很多年前，我們也曾經天真的以為靠自己就能行，靠自己努力就能夠掌握住自己的生命。我們曾經以為我們可以成為萬族的一部分，我們曾經以為，以為凡人和凡人以外的族群並非是不共戴天。」

他的視線迴轉，重新放到鄭吒身上——鄭吒正注視著另一處虛空，而古並不在乎鄭吒究竟在做什麼。

「你應該看得到吧，這血紅色的河流，這來自於多元宇宙之外的力量。」古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哀樂，而他也並不需要鄭吒給出回答。

「伏羲……不，裴羲么。」古輕哼一聲，變斬為砸。而鄭吒身後的大片星河和圖書就此墮入火海——他身周的時空粉碎，就這麼直接地被從這不知名宇宙的一側打到了另外一側！

「我曾經，相信奮鬥和努力！」

一個主題為星際戰爭的宇宙中，將要成為星艦艦長，即將踏上傳奇之路的『鄭吒』，在接手控制權的那一刻他身側衛兵的武器卻突然走火，失控的離子射流直接將他沿著中軸線呈兩份分隔。

他本應不死不滅，因為在諸多源世界線中，他在那裡的歷史內留下過痕迹。成為被銘刻在宇宙內的英雄人物或者不朽的神魔。

而他依舊努力著朝古揮出手中緊握的刀。

古咀嚼著這幾個字，原本平和淡然的面孔一點點的變得猙獰扭曲。他所執的虎魄之刃在無形的壓迫力下發出陣陣哀鳴，而刀身隨即破裂，剎那之間，便朝著一柄戰斧的輪廓進行變轉。

「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鄭吒。」

「努力和奮鬥，毫無意義。」古冷漠地說著，將形神俱滅的死亡第一萬零一百零一次賦予了鄭吒。「哪怕是內宇宙也不過是棋子，我若是不庇護他們，又有誰能夠將保護施加在我的族人身上？」

「我為什麼要道解三分？鈞為什麼要道解三分？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們要成為征服者。要抹除萬族的秩序，抹除該亞的秩序，從而讓該亞無法復活。讓我的同族能夠獲得一片可以自在呼吸的天空罷了。」

而下一刻，他的戰斧抵上了想要從坑中爬起的鄭吒胸膛。

「但是，你們和它們不一樣。」鄭吒垂落眼眸。注視著另一片虛空。「你們，那個時代的凡人有著最後一條退路。那便是擁抱那條血色的長河，從而掙脫這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則。」

他朝鄭吒，伸出了手。

他後退，身後的街景便在頃刻間變轉為另一個潔凈的宇宙。他重鑄軀殼，戰斧卻在他舉刀格擋的同時出現在他頭頂的上空！

「鄭吒，我並不反對努力和奮鬥。但是，我們必須找對方向。找對能夠獲得收益的那個方向。或許hetubook.com.com，我們無法阻止該亞的復活。但復活，不代表著它就一定能夠獲得那超越內宇宙的力量。」

「努力這一行為的價值，是建立在努力可以獲得成果的前提上的。哪怕是再微小的幾率，再渺小的可能性，只要能夠取得成果，那麼努力奮鬥便是可行的操作。但若是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獲得任何收益，那麼你的努力和奮鬥便毫無意義。」

他握了握一隻空余的手，握成拳頭。

——死淵之內，萬物皆為凡俗。

死亡。

「所謂人類氣運共振計劃，只是附帶。所謂洪荒天庭和人皇位格，也全都只是附帶。我所做的不過是率領一個種族擊潰了其它的種族。率領一個文明徵服了一片沃土。站在萬族的立場上看，我們或許是十惡不赦的強盜。但我們是人，所以，我看待問題，從來就只會在人的立場上思考。」

「我們不想被淘汰，我們背後的力量也不容許我們被淘汰。所以，我們擁抱了那一條河流。我是第一個，鈞是第二個，所以我們成為了它的代行者。而無論我們接不接受這份力量，我們和這裏的原住民，都不共戴天。」

「而既然已經動手了，那麼就得贏到最後啊，鄭吒。」——他第一次說出了鄭吒的全名而不是直接用代詞稱呼——「因為我們是外來者。而外來者從來就只有兩種稱呼。」

「弱肉強食，很常見的自然現象。對於我們凡人來說，萬族時期的歷史是一段被血淚所浸染的歷史。然而事實上，在那個時代，像是凡人一般被壓迫的種族根本就數不勝數。就如同在你的源世界中，每一天都有七十五種生物被人類滅絕一樣。在萬族統治的那個時代，每一天，萬族之外都有許多種族走向終末。」

超越種和聖賢在廣義上其實並沒有多大差異。只要源世界線還沒有盡數破滅，只要傳說和痕迹還沒有徹底消失，則超越種便不可能真正地迎來死亡。哪怕墜入死淵之中，來自於源世界線的牽引力便也可讓他和_圖_書從死境中輕易遣返。

一個主題為都市商戰的宇宙中，大學生『鄭吒』將將取得第一桶金，正志得意滿地謀划著下一步計劃的時候突然遭遇車禍。血肉之軀，一半的軀殼就這樣被事故中疾射出的一塊高速鐵片給就此斬落！

他一腳便將鄭吒從宙空中擊落，化作流星墜入一片荒蕪的寂靜大地之上。

而古的追擊緊隨其後。

而鄭吒就此死去了一萬零一百次。

哪怕他想要舉起刀，在他完成這個動作之前古便可輕易地殺他百次。

鄭吒嘗試反抗，但卻只是徒勞。他被按入恆星之中，恆星被失控的力場給壓成黑洞。他被砸入河外虛空，虛空隨即沸騰，化作原始的失序混沌。他被從混沌中轟入時間的原點，而緊隨其後，宇宙誕生之時的大爆炸便將他的形體給徹底淹沒。

下一刻，鄭吒眼中的整個世界，整個宇宙就此支離破碎。四維崩壞，命運夭折，整個宇宙系統在頃刻間便崩解為純粹的地水火風然後又從地水火風再度降解為原始混沌。而他用以戰鬥的這具軀殼在宇宙崩解的瞬間便完全壞毀——他被逐入死淵，而持斧的古旋即緊隨其後追入其中！

「就像這樣，哪怕『我』現在的『境界』只是區區四中極限。但只要我想，我便可發揮出超越常規准聖的力量。因為我是內宇宙，哪怕我早已死去，我也仍舊是內宇宙。而你的一切努力，一切奮鬥，在這絕對性的力量之下一文不值。」古臉上的猙獰，一點點地歸於淡漠。「但這樣的力量，卻也始終壓迫在我們凡人這一支族群的每一個個體之上。」

一聲輕響，一抹訝然。分斷的軀殼驀地合攏，而那勢不可擋的斧刃之下重新出現了另一柄全新的赤紅長刀！

一個主題為武道爭鋒的宇宙中，會在數日後從瘋癲乞丐一朝覺醒，並在日後成為一代武聖的『鄭吒』。在性情大變的契機抵達之前，便被一場突然爆發的武鬥給牽涉其中，渾渾噩噩地便被一道橫切而出的刀氣給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