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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越現在甚至會強迫自己忘記小說情節，假裝不記得還有這本書的存在，畢竟裏面寫滿了霍燃和另一個人的戀愛故事。

沒想到霍燃一直記得。

四捨五入，的確是吃醋。而且還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虛空吃醋。

周圍的喧囂淡去，這幾行字在陶知越眼前變得尤為醒目。

［小霍：我在試圖說服我爸，把醫院的名字定成晉北市第七醫院。］

臨近中午的時候，方時武在群里向大家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電梯里靜悄悄的，兩人並排站著，霍燃轉過頭看他。

陶知越在對話框里輸入文字，又不停地刪除，心緒難平。

在他的自我安慰里，時針平緩地走向了六點，異常興奮的同事們齊齊收工關電腦。

［陶：什麼名字？］

察覺到身旁專註的目光，陶知越彆扭道：「幹嘛看我？」

官宇冬終於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鎖屏畫面，然後瞳孔地震了大半天，記憶里西裝革履下午茶的形象，再一次被顛覆了。

［是官不是呱撤回了一條消息］

霍燃立刻噤聲，幾秒后，他又小聲念叨：「無菌雞蛋生吃也不是不行，雖然我更喜歡稍微加熱一下做成溫泉蛋……」

陶知越鎖好門，和霍燃一前一後地走進電梯，摁下一樓和負二樓的按鈕。

官宇冬讀出了他眼神中的困惑，十分老成地安慰道：「別緊張，他們上周五沒反應過來，肯定是周末看到了很多八卦，才發現下午茶有多現充。」

［小霍：因為我現在特別高興，然後我一高興就想請人吃飯。］

［陶：今天中午吃了糖醋排骨和辣子雞。］

到了午飯時間，陶知越去廚房端來午餐，一邊窺屏偷看大家在群里插科打諢，一邊準備上網搜一搜晉北市TOD項目的最新消息。

［陶：小熊不知道.jpg］

陶知越想了想那天和霍燃在撈月亮見面時，各種風味小吃薈萃的盛況，默默補充道。

［小霍：不愧是你，荷焦蛋。］

「陶陶我可以要簽名嗎！以後我要買彩票的時候就拿出來摸一摸！」

陶知越嘗試安慰：「往好處想，單身的時候寫代碼更快，我算過了，差不多的功能實現難度，最近寫起來要比以前慢十分之一，ｗww.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oｍ我還在想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他板著臉回過頭，故意生硬道：「晚上見。」

［我畫不完了：……是哦，差點忘了下午茶是一位怎樣的下午茶。］

陶知越打開一堆網頁，還搜了幾篇專門研究這種城市開發模式的論文看。

霍燃或許有這樣大海撈針的能力，但這件事並不能告訴他。

［小霍：是綜合醫院，不能按照原版叫精神病院，不過用第七當前綴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陶醫生。］

霍燃的消息幾乎同時跳出來。

兩輛車恰好擦肩而過，駛向不同的方向。

［圓時文：周末吸量測試的數據出來了，在泛用戶平台上能有15.2%，比小豬更高，可以鬆口氣了。］

司機已經在地下車庫等待，因為陶知越暈車，所以霍燃在深深的遺憾中，不得不把每天接送他上下班這件事從計劃表裡劃掉。

陶知越莫名其妙地被搞得很緊張，他深呼吸，按下把手，推開大門，高大俊朗的身影映入眼帘。

「我看看你的臉還紅不紅。」

［陶：嗯，我剛上車。］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里，陶知越走向大門，身後跟著一堆八卦群眾。

［陶：如果有年輕醫生接近你，記得告訴我。］

「所以這是真的嗎！好傢夥，我現在有一種在第一線吃瓜的感覺。」

下午有些心神不定，忘了跟霍燃確認這些細節，他抱歉道：「我們直接過去吧，位置應該預留好了……」

雖然這時候遊戲還沒做出來，但可以把人物圖和特別製作的幾十秒視頻，投放到特定平台上，測試受眾的點擊率。

美好的周一早晨從愉快的互相攻擊開始。

［是官不是呱：附議！薅光臭情侶的羊毛！］

［江野：？］

［小霍：……］

［小霍：公交車班次是固定的嗎？那明天我們是不是可以試一下隔著車窗打招呼。］

即將要見到此前出現在電視里的人，在這種宛如追星成功的興奮里，平凡的下午變得躁動起來，辦公區的鍵盤聲都比往日要響亮一點。

陶知越本來有些沉鬱的心情，在他跳脫的腦迴路里漸漸不翼而飛。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一樓到hｔtｐs://ｗｗｗ•hetｕbｏｏｋ•com.ｃoｍ了。

「談戀愛而已，大家還是獨立的人啊，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陶知越好笑道，「不要搞大男子主義，互相尊重很重要。」

今天陶知越差不多又是掐點到的公司，項目組的其他同事都已經到了，他一進來，大家就非常整齊地抬頭看他。

［陶：那個……下午茶說晚上想請大家吃飯。］

［小霍：小熊轉圈.gif］

［陶：250250。］

陶知越想了想，點頭認可道：「確實，如果是我，我肯定在家寫一年程序。」

［陶：也可以都吃的。］

［主持人：聽說在這個龐大的綜合開發項目中，還包括了與燕平市第一醫院聯合建設的跨省分院。］

於是陶知越沒忍住，還是笑了。

黑色的豪車開出地下車庫，滿載乘客的公交車剛剛駛入車站，運氣很好的陶知越刷卡上車。

「我也看到了，不得不說，下午茶真是頂級現充啊，生活好豐富。」官宇冬由衷道，「提前一年完成畢業論文，然後去環球旅行，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情節。」

陶知越高效率地完成今天的工作后，猶豫片刻，決定偶爾摸個魚。

［陶：我猜你改成了520520。］

「讓我猜一下，現在是夏天，下午茶會不會帶你去南半球看雪了？或者是去北極看企鵝？」

［小霍：我已經有獨一無二的陶醫生了，絕對不會多看其他任何醫生一眼！］

［陶：好耶，製作人請吃飯！］

［小霍：！！你都同意了還說我。］

這個名字不算特別，各個大學的歷年錄取名單里加起來有很多，即使限定了男性和醫學院，結果也不唯一，很難精確定位。

［我畫不完了：好耶，製作人請吃飯！］

學習能力果然很強。

他沉默地凝視了很久，給霍燃發去一條有些突兀的消息。

有自稱霍燃同學的人發帖說他大學時除了上課就是滿世界跑，人緣好，對朋友也大方，而且一直單身，心裏只有學習和旅遊，壓根看不出來是那麼有錢的富二代。

［小霍：我不走！］

方時武清了清嗓子，問他：「小陶，時間和地點定好了嗎？我們現在出發嗎？」

［圓時和圖書文：為了慶祝榕總發新芽，我提議讓江總請大家吃飯。@江野］

如果不是有另一個真正的醫生存在的話，這本該是一個又傻氣又讓人感動的驚喜。

［圓時文：太方便了，快收了這群祖宗。］

［小霍：我好像看到你了。］

群聊寂靜了幾秒鐘，立刻飛速刷屏。

［小霍：不過現在還早，地基都沒開始打。］

［小霍：今天阿姨做了什麼午飯？讓我抄抄。］

「我之前住的房子離公司太遠，上班不方便，所以周末租了新的房子，他在幫我搬家，收拾衛生之類的。」

「晚上好。」他笑著重複早晨的問候，「我們準時晚上見了。」

［小霍：什麼？］

一旁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的程序小黃，唰唰唰地記著筆記：「我學到了，本公司下一個脫單的人一定是我，你慢慢熬吧，呱呱，爭取早日達成被拒一百次的成就。」

霍燃沒有穿早上出門時的正經西裝，換了一身看起來很清爽的休閑裝，一看見他，眼睛霎時明亮了起來，像是攬盡了絢爛的日色，於是身後只剩下黯淡的夕陽。

思忖半天，他才發出去一條。

［陶：……不是。］

「……要不，吃根冰淇淋吧。」

陶知越這才恍然地想起來，已經有點久遠的「晉北市第七精神病院陶主任」。

［霍振東：是的，這是首都醫療資源與外省共享的重要一步，同時我們也會引入國內外的高精尖技術和先進設備，大力吸收高水平的醫療人才，努力為晉北市民打造一所國際一流的智慧型綜合醫院。］

話音未落，別墅外響起一陣門鈴聲。

時隔一年多，他又在網上把沈念的名字檢索了一遍，重點篩查了燕平市每家醫院的醫生名錄，依然一無所獲。

陶知越咬牙道：「下次沒有荷包蛋了，你吃生雞蛋吧。」

自從霍燃在新聞里對外正式露面之後，永遠對豪門充滿了興趣的網友們就開始到處扒資料。

［小黃小黃：好耶，製作人請吃飯！］

陶知越愣了一下：「我跟他說了撈月亮，時間好像沒約。」

陶知越迅速往外走去，身後的人便揚聲跟他道別：「晚上見。」

霍燃穿著家政圍裙坐在沙發上拆紙箱的照片，霎時映入眼帘。

官宇和圖書冬興奮地搓了搓手：「我可以問你們周末去哪兒玩了嗎？」

［小霍：貓貓傻笑.jpg］

一時失語的陶知越稍加思考，迅速提出了一個經過驗證的有效安慰方案。

在此前的開發基礎上，結合了陶知越提供的新思路，《新世界》的玩法框架和美術風格已經基本確定，可以開始做吸量測試，以判斷這類風格對玩家的吸引力，便於及時調整遊戲後續的開發方向，避免走彎路。

［小霍：我已經改了！］

《小豬很忙》是一棵樹遊戲製作的上一款因為畫風特別而小火，又因為玩法後繼無力導致涼了的放置類遊戲。

……

他切換到群聊［為一棵樹激|情灌水］的界面，大家還在奮力推選下一位錢包出血請客吃飯的倒霉蛋，場面發展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滿屏都是猜拳和骰子。

幸好現在的房子離公司不遠，所以哪怕早上有事耽誤了時間，出門也不會太心急。

［小霍：我本來想等名字定了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

［圓時文：……］

還有人匿名爆料，說他通過霍氏旗下的影視公司潛規則明星，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這一條因為十分符合常規的富二代人設，所以討論度很高。

［陶：今天大家方便嗎？］

［小霍：無論是年輕還是年老，全都視而不見。］

「……」陶知越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理這個人。

「謝謝你，雖然我完全沒有被安慰到，因為哪怕你再疊加幾個男朋友，寫代碼的速度還是比我快。QAQ」

根據這段無憑無據的爆料，有人無差別攻擊天下的有錢人都一樣爛，也有人覺得就憑霍燃的條件，大概不需要潛規則，應該是倒貼的人擠破頭才對。

官宇冬：「……」

在看到一篇周五那個論壇的文字實錄時，他的視線停住了。

「居然這麼樸素！不應該是管家傭人一字排開，像端菜一樣運行李嗎？」官宇冬一臉震驚，「不對，下午茶這麼有錢，你還需要租房嗎？」

［陶：我在網上看新聞，要建醫院嗎？］

不過這些風風雨雨的爆料帖存活了沒多久，就全都被處理了。

［小霍：如果是級別比較高的，我應該會經手吧，以示誠意。］

畢竟是霍燃接下來要忙上www.hetubook.com.com幾年的項目，他應該多了解一些相關知識。

［陶：走開。_(:з」∠)_］

同事們集體迷之緊張起來：「竟然還要上門嗎？！可惡，又不是我的男朋友，為什麼我這麼激動。」

陶知越有些迷茫地走到自己的工位上，跟還在摸魚的官宇冬對上了視線。

［陶：可以，幼稚鬼。］

就算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霍燃」，想起來仍然讓人很不爽。

［小霍：！！是的！］

［我畫不完了：拒絕烤肉，呱呱你能換個花樣嗎？提議火鍋！撈月亮出新品了！！］

［小霍：晚上不用忙，要不今天請你的同事吃飯吧！拖了好久了，今天他們有空嗎？］

「其實焦一點的荷包蛋也挺好吃的，又香又脆。」霍燃自言自語道，「但是今天只有我吃到了焦的荷包蛋，你沒有直接嘗到，很可惜，我覺得下次可以這樣煎兩個……」

［圓時文：這麼快就上前菜了，檸檬真香。］

［是官不是呱：烤肉烤肉烤肉烤肉！］

［小霍：你是不是吃醋了！］

與燕平市第一醫院聯合建設的跨省分院。

陶知越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只能先放下，等真的到了醫院正式籌備的階段，再想辦法。

「啊啊啊這麼快！我以為有個緩衝時間的！」

［陶：你會負責這一塊嗎？］

「……你真的很有少女心。」陶知越同樣由衷道。

［陶：我看了你爸的論壇發言，是不是要招很多醫生進來？］

所以當事人和當事人的鄰居兼對象，反而對此一無所知。

故事舞台從燕平被改到了晉北，也許原來的主角不會再出現了。

［小霍：狗狗打滾.gif］

［小霍：啊，對，你居然注意到了！］

［小黃小黃：我投火鍋一票，現在2：1了。］

陶知越記得沈念跟現在的自己同齡，正常情況下應該還在上大學，不過小說里的時間線直接從兩位主角相遇開始，沒有提到沈念過去的經歷。

［陶：我問問。］

說話間，他的手機屏幕剛好亮起，QQ上收到一條未讀消息。

［小霍：怎麼了？］

電梯門快要合攏的時候，霍燃看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微微躲開一點，然後十分矜持地比了一個樓下大爺打拳的招牌姿勢，學得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