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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的表情毫無波動：「哦，那就全梭吧。」

在他又一次被罰酒之後，陶知越湊過去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摸了摸肚子，再看眼前熱氣騰騰的火鍋，沉思片刻，筷子謹慎地夾起嫩綠的蔬菜。

他從來沒見過喝醉的霍燃。

小宋行雲流水地發牌，唰唰唰地飛到每個人面前。

有了數次前車之鑒后，陶知越今天晚上沒有喝酒，很老實地喝著奶茶。

「！！為什麼我淘汰了就改！我申請再來一次！」

望著五張清一色的紅心牌，圍觀群眾們倒抽一口冷氣，小黃瞳孔地震。

陶知越看得饒有興緻，感嘆道：「我們好久沒去電玩城了，有點想念推幣機。」

這一局裡，陶知越發到的一直是整齊的紅心散牌，一路叫注下來完全不眨眼，其他人的牌面已經奇形怪狀，潰不成軍，所以在他的氣勢碾壓下紛紛棄牌不跟。

「我膨脹了，我居然在吃下午茶烤的串……不對，不是下午茶，應該怎麼稱呼比較好？」

「第一把就玩得這麼大，都梭了，總有一個人要出局，陶陶快開牌！」

於是陶知越伸手把霍燃拽起來：「走，我們也去玩。」

「沒有！」霍燃斬釘截鐵，「是運氣不好，牌不行，我有預感，下把一定行！」

隨後，他緩緩地推出了面前的全部瓜子。

江野及時地收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表情變化了一下。

方時武微笑著給他倒酒：「你可以不相信科學，但可以永遠相信老闆。」

「打牌吧打牌吧，茶几上有撲克！」

江野古井無波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疑惑的裂縫：「……燒烤吧。」

「啊啊啊老闆快叫注！一把全梭！我已經熱血沸騰了！」

霍燃也沒有喝，在周圍濃厚的騙酒喝氣氛里，陶知越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霍燃沉思了幾秒鐘，開口就是十萬八千裡外：「你覺得今天的火鍋www.hetubook.com.com、烤肉和燒烤，哪個最好吃？」

「但是我沒有出局，我贏了。」

第一輪參賽選手：二位程序員，一位美術，一位策劃，還有一位下午茶。

他隨手把面前的瓜子推了出去，在茶几中央高高地壘成一堆。

「真的嗎？那你的酒量怎麼樣？」

霍燃認真地點點頭：「下次去，我已經研究過投幣的訣竅了，一定能行。」

最後一輪，只剩下霍燃和江野對峙。

「啊啊啊啊老闆對著瓜子笑了！榕總危！不要啊不要喜歡向日葵！」

「好傢夥，我願稱之為巔峰之戰，燃起來了！」

千杯不倒的小黃強顏歡笑：「撲克的本質就是數學遊戲，我將向你們證明科學的力量。」

「兩對啊，也不錯了，怪不得你這麼猛，小陶反而看起來有點虛，可能真是詐的。」

方時武聞言，瞬間精神抖擻，毫不猶豫道：「小！！」

然而，江野的牌面是一對A加一對9。

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開始閑聊和玩遊戲，準備休息一陣，再繼續吃。

「我記得剛才呱呱發到過一張A吧，四個A都出盡，會這麼巧嗎？」

陶知越推了一點瓜子到他面前，笑道：「謝謝贊助，你的分紅。」

霍燃端著一大盤烤串回到屋裡，大家立刻歡呼著接過。

大家七嘴八舌地商量完畢，決定轉移戰場到沙發茶几上，玩簡單刺|激的梭哈，用瓜子作為籌碼，自願參加，最後一輪輸的人罰酒，啤酒果酒都可以，輸光瓜子出局。

五分鐘后，小黃在第一局裡就輸光了一百枚瓜子，光速出局。

在QQ上丟虛擬骰子遭遇連敗的黃程序，換到現實里依然是連連慘敗。

「我不可能出局。」霍燃語氣篤定，「讓我仔細分析一下。」

「你現在很像第一把的小黃。」陶知越好笑道，「慎重考慮，這把是全梭，輸了你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ｃｏm•com就出局了。」

「初始每人發兩張牌，一明一暗，然後每輪各發一張明牌，發滿五張為止，每輪牌面最大的人叫注，不跟注就算棄牌。」

直到江野上場之後，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霍燃的面前是三張K，江野面前則是三張9。

「哦，我也覺得。」霍燃摁著牌，點點頭，「那你為什麼會選擇開遊戲公司？」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著陶知越的動作。

方時武以外的另一個策劃妹子好奇道：「梭哈怎麼玩啊？我只玩過斗地主。」

「陶哥你居然詐我！！」被官宇冬無情拖走的小黃一臉不可置信，「你是我最相信的同事！！！」

「太好了，我們又可以決一勝負。」陶知越嘴角上揚，「我打牌也很強。」

「看心情。」

牌面同樣不成形的霍燃堅強地跟到了倒數第二輪，貢獻了一波狗糧味瓜子。

唯獨小黃手握兩對，暗中一對，明面一對，於是自信滿滿地一把把往外推瓜子。

每人領取了一百枚瓜子后，牌局正式開始。

方時武總結陳詞，惜別小黃：「是真的散同花，科學背叛了你，再見。」

其他選手換了又換，陶知越和霍燃巍然不動，中途也罰過幾次酒，基本都由霍燃主動代喝。

二字名的苦惱之處，就是不太好叫。

屢屢受挫的霍燃肉眼可見地苦惱起來，再加上越喝越多，開始不斷露出破綻。

最後一張紅心牌落地后，圍觀群眾不由得感慨起來。

「接下來下午茶會作何反應呢！」

「梭哈就是在最後一輪押上所有籌碼的意思。因為有一張牌始終看不到，所以大家會互相詐來詐去，不光看牌的大小，還要玩心理戰，很有趣。」

「打算再接觸其他行業嗎？」

「雞翅是我點的！還給我！！」

不喝酒的小宋堅定地佔據裁判席，一邊給在茶几旁圍坐成一和圖書圈的五位選手發牌，一邊解釋規則。

「裁判！快禁止這種行為，我們已經夠撐的了！」

下午茶無論配蛋包荷、西瓜，還是荷焦蛋，都很合適。

霍燃僵了一下，果斷道：「當然很好！」

可惜裁判對這種撒狗糧行為樂見其成，轉移話題道：「為了避免再出現小黃這樣的一輪游，我覺得最後一輪的梭哈應該設個上限，叫住的人可以自由選擇梭多少，比如梭一半。」

陶知越笑了一下，輕巧地抽出那張暗牌，翻開。

「……」

「你為什麼不喝酒？」他小聲問道。

如他所言，下一把果然是好牌，明面上就是一對K加一對J。

笑鬧聲在屋裡匯成熱浪，霍燃推出了手邊的瓜子，便聽見陶知越在耳邊笑他：「你肯定喝醉了。」

直呼其名好像很奇怪，其他也想不到合適的叫法。

紅心K。

官宇冬丟下一粒瓜子押注助威：「確實，這把肯定是大。」

「但是，在絕對的玄學面前，沒法賭大小了，換一個換一個。」

「……我明白了。」陶知越露出和善的微笑。

「同花順最大，往後依次有四張、三帶二、散同花、順子、三條、兩對和一對，散牌最小。最後一輪跟注結束后，會翻出那張暗牌比大小，最大的人通吃籌碼。」

霍燃面色如常道：「因為不好喝。」

「……這合理嗎！！」小黃髮出不甘的嚎叫，「小就算了，居然能小成這樣！！」

沒趕上趟的官宇冬無能狂怒：「小黃你爭氣點，趕緊輸光瓜子換我來！」

在陶知越的優秀示範下，這一晚的梭哈玩得比電視劇還精彩，每個人都使出了看家的演戲本領。

方時武和黃程序正對著骰盅大戰，吃瓜群眾紛紛看熱鬧圍觀。

然而一輪輪下來，由於陶知越的表情太過鎮定，小黃不禁產生了一絲自我懷疑。

「老闆，你下次能不能在我下注之前就預言，我也和_圖_書想抄答案……」

「厲害。」霍燃嘖嘖稱奇，側目看他，「果然很強。」

聚會接近尾聲，在周遭的喧鬧里，他專註地看著身邊的人，眸光熾熱浮動，酒意醺然。

由於他的神情非常深邃，於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眼巴巴地望著不動如山的兩個人，恨不得能當場掀開暗牌看個究竟。

「好香，雖然肚子里已經裝了很多涮肉和烤肉，但我覺得還可以再裝點燒烤。」

一旁的陶知越很精確地領會了他的意思，默默瞥了他一眼。

江野漸漸適應了他的跳脫：「抓鬮隨機選的。」

「經營過程順利嗎？」

陶知越一度以為霍燃的酒量真的很好，臉不紅，看起來也沒有異樣，玩牌的時候思路清晰，時常能看穿其他人的小伎倆。

連干幾杯啤酒的小黃面色紅潤有光澤：「這次一定是大！已經連出三把小了，我不信還來，這不科學，不符合規律。」

「黃程序，你明面上只有一對，別掙扎了吧，難道藏了個三條？」

「仔細分析和抓鬮開的公司，哈哈哈哈哈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先笑哪個。」

方時武也有點糾結，盯著漆黑的骰盅，正在思考這一輪要喊大還是小，就看見默默圍觀的江野丟下兩粒瓜子：「小。」

買定離手，裁判小宋利落地掀開骰盅，映入眼帘的三粒骰子紅得耀眼。

他翻開自己的牌，亮出藏了很久的兩對，自通道：「我兩對，你翻吧。」

「順利。」

今天的霍燃坐得格外穩，他鄭重道：「我打牌非常強。」

江野十分淡定：「看心情，喝吧，明天上午放假。」

陶知越微微掀起底牌，看了一眼，面上飛快閃過一絲猶豫，然後他提高聲音道：「梭哈，你跟嗎？」

小黃的聲音含淚遠去，淹沒在啤酒泡沫里：「你牌那麼好，幹嘛猶豫那一下！！」

「宋宋好帥！」策劃妹子當機立斷道，「小黃你爭氣點，我也要玩！」

和_圖_書小黃還是不甘心，緊張地盯著對面的陶知越：「你牌面大，你叫，要不要梭哈？還是直接開？」

「因為玄學，我合理懷疑他們都是三帶二，如果老闆是三個A，就贏了，其他的三條都是下午茶贏。」

「啊啊啊老闆萬歲！！！」

霍燃接過話，笑道：「就叫下午茶吧，我喜歡這個名字，很合適。」

「不猶豫你就不會跟了。」陶知越將所有瓜子攏到面前，沉穩道，「幸好你上鉤了。」

消食不成反吃撐。

好牌都集中在他們倆手裡，其他人幾乎全是散牌，陸續放棄。

小黃：「……」

「……不愧是你。」

直到他看見對面的牌，才鬆了口氣，轉過頭回應陶知越：「嗯，我可能真的喝醉了。」

最後他盯著面前高聳的瓜子堆，很難得地笑了起來。

在大家吵吵鬧鬧的聲音里，霍燃皺眉盯著對面的江野，試圖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些什麼。

「果然是巔峰之戰，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神展開。」

在霍燃執著地包辦了烤串大業后，陶知越不僅沒動手，還被不停地投喂，每種烤串都嘗了一遍。

「今天要換成你陪我回家了。」

一點，一點，一點。

「你是三個A嗎？」

「陶陶運氣真好啊，第一把就這麼大。」

江野的個人風格實在是過於明顯，他無論拿到什麼牌，都是同樣的無所謂表情，看起來完全是看心情在跟牌，詐牌詐得毫無痕迹，有時候牌好也不梭，行為模式相當隨機。

霍燃和江野幾乎是同步翻開了牌。

「第一把，怎麼可能出同花這麼大的牌，散同花也不可能！」小黃如是道，「這一定是詐我們的，你們別這麼早棄牌啊，向下午茶學習，多押點瓜子。」

小黃覺得自己捕捉到了那絲猶豫背後的真相，馬上大手一推：「跟了！」

「別想了，老實排隊，沒事做可以出去烤點串，我又餓了。」

「標準結局，老闆又隨機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