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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涵難得地使用了一個相當溫情的回懟角度。

霍燃抬起頭，看見陶知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抱來了一大捧黃瓜。

另一邊，霍燃看著陶知越向他展示的表情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眼前的屏幕上，自動吵架程序正在激|情運轉著。

於是他關掉喜劇片，重新選了一部電影。

「脖子好酸，是它們在詛咒我嗎？」

陶知越愣了愣，覺得心裏好像被人柔軟地戳了一下。

兩個機器朝對方發出親切友好的問候，小黃一邊覺得解氣，一邊又覺得十分幼稚。

「不行，我做不到，我腰快斷了。」

［哥哥一號：上面不是我，我們要做面膜了。/拜拜］

「這種表情包看起來也很有意思，我要學習一下怎麼做。這個叫什麼？梗圖嗎？」

「他叫……」陶知越頓了頓，「算了，你還是不要備註他的名字比較好，就當他叫小黃吧。」

——？要真正的黃圖。

客廳茶几上擺著一個殘留著淡青色汁液的瓷盤。

但是想了想，她沒有問，拍下了身邊仍在盛放的大麗花，給霍燃發過去。

霍燃沉痛地注視著眼前一大堆零零碎碎的黃瓜片，不舍地放下了菜刀。

霍思涵嘲笑之餘，本來想問，最近一個月里他在做什麼，怎麼好像很沉寂的樣子。

「……算了。」

「以防萬一，反正切壞了也可以涼拌，甚至還能榨成黃瓜汁，你放心學。」

［愚蠢同事：在此之前，我要用一個經典保留環節，來結束我們親切友好的交流～］

今日晚餐：番茄魚，黃瓜雞蛋湯，黃瓜絲烙餅，涼拌黃瓜，黃瓜汁。

陶知越忍笑忍得很痛苦。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你該不會是黃瓜切多了用不完吧？難道你在www.hetubook.com.com學習什麼新的刀法？］

「好，不要告訴他們蓑衣黃瓜的事，等我先把表情包做出來。」

「所以說你要加強鍛煉。」

「番茄魚？就是上次在舊房子里吃的那種。」

「冰箱里還有五根黃瓜怎麼辦？」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怎麼啦？你現在還開始研究護膚了嗎？］

當他切到第五根黃瓜的時候，在旁邊好幾盤黃瓜屍體的注視下，覺得脖子一陣酸痛。

陶知越看著他平靜的神情，在半空中懸了很久的心，好像終於能落下來。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是呀！直接往臉上敷就可以了，雖然沒什麼大用，主要是心理安慰。］

「沒有哦。」

［愚蠢同事：哈哈哈哈哈哈！！］

［愚蠢同事：可以，我支持。］

千里之外的霍思涵剛吃完晚飯，在自家花園裡散步賞花的時候，收到了最近很沉默的哥哥發來的消息。

臉頰總算重獲自由的陶知越好奇地提問：「你看這個電影的時候，不會覺得……不開心嗎？」

然後霍燃給她發來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桌子菜，中間是紅艷艷的番茄魚，周圍居然是清一色的黃瓜，非常護眼。

「你是不是在轉移話題？」

一長串滾字已經躺在了輸入框里，他正要點擊發送，還是沒能贏過呱呱的手速。

陶知越頓時沒收住笑，黃瓜片全面雪崩。

小黃產生了一種非常熟悉的不好預感。

就是他們似乎選錯了片子。

「我也去。」

［哥哥一號：沒什麼，隨便問問。］

「需要吃十根這麼多嗎？」

「……」

看科幻片不會被逗笑，或許是因為臉上存在感極強的黃瓜，也並沒有陶知越預想中略帶複m.hetubook.com.com雜和沉重的氣氛。

「是不是應該讓斜角再大一點？」

［小黃小黃回復是官不是呱：哈哈哈哈哈哈謝謝你，又一次犧牲自己取悅了我們。］

簡單的圖片和樸實的配文，足以展現出他波瀾壯闊的內心。

「但是你笑得很開心，所以我覺得需要總結學習。」

陶知越十分配合：「那我給你買兩個胡蘿蔔玩，你可以學你爸，把它們雕成小番茄的樣子。」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給辛苦地處理了很多黃瓜的知知哥哥也看一眼哦！］

霍燃假裝鎮定地伸出筷子：「我從來沒有同時吃過這麼多黃瓜。」

呱呱發來了一大堆長期積累下來的表情包，核心梗只有一個。

［愚蠢同事：陶陶做的程序出bug了！！！］

他在心裏狠狠地給官宇冬同學記上了一筆。

他想，現在想要為了他學做表情包的霍燃，應該也感覺到了這種氣息。

［哥哥一號：很好看！］

［哥哥一號：黃瓜片是不是可以用來做面膜？］

陶知越看著屏幕上鬥嘴的同事們，笑得很開心，一旁的霍燃也看著同樣的對話。

陶知越隨手按下暫停鍵，客廳的電視機畫面，靜止在電影主人公茫然失措的孤獨身影。

「說起來，小黃的真名叫什麼？我還沒有給他備註。」

霍思涵突然福至心靈。

「後天我帶去公司送給小黃和呱呱吧。」

［哥哥一號：親兄妹之間難道真的有心電感應這種東西？看來你真的不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

「會的。」

陶知越笑得好累：「不要用這麼嚴肅的語氣總結這種事啊。」

「其實，現在就很好。」

陶知越回復之後，過了足足五分鐘，官宇冬才評論了一hetubook.com.com張看起來是精心挑選過的表情包。

［小黃小黃：哈哈！］

陶知越不由得感嘆：「今天又學到了很多新的菜式。」

「電影最後會有一個很好的結局，所以我想我也會。」

「半年之內，我再也不想吃黃瓜了，黃瓜味薯片也不行。」

「算，你的學習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很強，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出成功的蓑衣黃瓜。」

「那看什麼比較好？」

［哥哥一號：哈哈哈哈，笨蛋。］

「我也覺得。」霍燃揪了揪衣領，「我的領口已經全濕了。」

小黃拳頭硬了。

洗手池裡流淌著嘩啦啦的水聲。

「削成球太簡單了，沒有挑戰性。」

片刻后，他總結道：「原來小黃叫黃圖……是我沒想到的角度，下次我一定開拓思路。」

陶知越臉上寫滿了真誠：「沒有哦，秋天乾燥，應該多吃黃瓜補水。」

「我也是。」

［哥哥一號：小企鵝貼貼.jpg］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一定要強調我們嗎。/微笑］

他被諧音觸發了靈感：「黃瓜！如果給小黃和呱呱p上兩件蓑衣放在一起，也是蓑衣黃呱，這個算梗嗎？」

臉上的黃瓜片帶來清清涼涼的觸感，第一次做面膜的陶知越覺得很新奇。

這天晚上，誓要證明自己在廚藝道路上存在天賦的霍燃，依然慘遭滑鐵盧。

手忙腳亂之間，陶知越瞥到旁邊的霍燃，發現他正若無其事地從鎖骨處撿起黃瓜片貼回臉上。

「晚上除了鹵牛肉還想吃什麼？牛肉可能還不夠時間入味，再做點別的。」

「禁止禁止不告訴我……不對，禁止套娃。」

——（小黃的丑照）

「不告訴你。」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也可能我們倆是和_圖_書從同一個垃圾桶里撿回來的。］

十幾公裡外的某間屋子裡，正癱在椅子上瞪著電腦屏幕的小黃同學，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

周圍是人流熙攘的菜市場，空氣里瀰漫著蔬菜和肉的味道，是很真切的生活氣息。

［是官不是呱回復陶：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手呢.jpg］

看著電影里主角滑稽的表情，陶知越想笑，嘴角剛揚起一點，臉頰上的黃瓜片就開始往下掉。

「要幫你拿第六根嗎？」

［小黃小黃：不過那天做得比較倉促，沒考慮到會有人這麼無聊用兩個程序對吵，也很正常，我們來優化一下。］

「黃鸝？黃帝？黃昏？黃金？黃連？」

［是官不是呱回復陶：可惡啊可惡啊我明明慎重評估過這張照片絕對沒有能秀的地方！！！］

「少來這套，敷了很久，我要去洗掉了。」

「……那你為什麼要拿這麼多？」霍燃將信將疑，「我覺得你好像不太信任我。」

陶知越剛腌完魚片，洗乾淨手，忍著笑給他揉了揉後頸。

「哈哈哈哈，你還記著這個啊。」陶知越一時不備，懊惱道，「……又掉下來了。」

陶知越和霍燃動作非常一致地斜倚在沙發上，盯著面前正在播放電影的超大屏電視機。

「好，但是只有番茄魚，不包括那天廚房裡的其他事。」

「我們是不是不應該看喜劇片的？」

「科幻片吧，那種跟時空有關的題材，我要開拓一下思路。」

［哥哥一號：學做蓑衣黃瓜失敗了。］

說著，他立刻打開手機搜了搜考驗刀工的菜：「蓑衣黃瓜……這個看起來比較難，我要做這個。」

他連忙伸手去扶，摁住滑溜溜的黃瓜片，受力不均勻，又導致另一邊的黃瓜片緩慢下滑。

ｈｔtps://m•ｈ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ｍ大理石檯面是冰涼的，飛濺出的透明水花打濕了溫熱皮膚和輕薄布料，明亮的鏡面漸漸被高大的身影覆蓋。

——（小黃被調成黃色系的丑照）

霍燃很是意外：「為什麼？」

「禁止不告訴我。」

不得不說，霍燃的思想真是十分正直。

「我覺得今天晚上可能會吃不完。」

在他和官宇冬的QQ聊天對話框里，消息飛快地刷著屏，他在用自動吵架程序，官宇冬也在用。

霍燃熟悉的迷之自信又回來了。

震驚了片刻，人類小黃和人類呱呱同時發出了消息。

［小黃小黃：草，是bug！！！］

「不會。」霍燃搖搖頭，「我知道他一定能離開這個循環，會跟女主角談戀愛，而且還會讓自己獲得成長。」

陶知越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卻發現他的表情很認真。

電影里的主人公一次又一次地在同一天醒來，身邊的霍燃邊看邊跟他閑聊。

飯後，餐桌和廚房收拾完畢，重新恢復了潔凈。

［怎麼還不下雨啊啊啊：我就不一樣了，上周移來一個新品種，又長得特別好。］

兩個人在小區附近的餐廳吃了午飯，一整頓飯里，求知慾旺盛的霍燃不斷使用著窮舉法，試圖猜出小黃的名字。

霍燃好像很久沒這樣逗她了。

他盯著收藏夾里一大堆孤寡青蛙表情，覺得做一個自動斗圖程序勢在必行。

然而切壞的黃瓜還是沒有用完。

「……我才沒有想其他事。」霍燃此地無銀三百兩，「現在的廚房很大，我可以在旁邊干點正事，比如表演一下刀工之類的。」

［哥哥一號：一定要。/可愛］

［哥哥一號：……］

在兩邊語句中的關鍵詞檢測結果逐漸趨同后，兩個機器居然開始無限復讀了。

——來點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