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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單回過頭，就看到霍燃拿起了筆，正在地圖上畫著什麼。

就是有點生氣。

霍燃默默地把茶几上散落著的白色拼圖片，全都收回了盒子里。

兩個世界忽然在一張白紙上重疊了。

「抱歉。」霍燃放棄了切換總裁臉，笑著解釋道，「看到了一張很好玩的照片。」

陶知越也故作平靜道：「早上好，是很快，轉眼就周一了。」

拼圖被丟到了一邊，陶知越靈光一現，在可愛豬頭旁邊畫了一朵花瓣層層疊疊的大麗花。

［小黃小黃：我覺得你不要問這個問題比較好。］

［陶：我看大家吃得很香，應該還不錯。］

於是陶知越重新坐下來，在旁邊畫了一個豬頭。

對比很殘酷。

官宇冬捏緊了滑鼠，小黃快笑瘋了。

忽然間，所有人都看向了主座上與往常很不一樣的霍燃。

整理拼圖的時候，他發現盒子里居然有一張折好的紙，看起來像是說明書。

「哈哈哈哈霍思涵！」霍燃頓時笑了，「我要拍給她看。」

陶知越給這些簡筆圖案畫上了一個邊緣，把兩個人的記憶都收攏在了這個紙上的特殊城市。

［圓時文：擇日不如撞日，反正周一上午懂的都懂，歡迎大家現在來廚房欣賞我現場表演刀法。］

確實是說明書，很誠實地把這個拼圖的圖案印了一遍。

霍燃看著地圖上的自己，目光閃動。

捂著肚子的小黃不願再笑：「呱呱你自己直接說不行嗎？非要別人問。」

一旁的助理和那位一起八卦過的同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露出了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笑容。

［我畫不完了：哈哈哈哈這畫風，好可愛！原來陶陶也會畫畫！］

是用滑鼠畫的一個Q版圖標，不算精細，但和-圖-書是十分生動。

陶知越：「哈哈哈哈哈哈。」

［圓時文：看到上面兩位的名字，我好像懂了，這是諧音梗嗎？］

霍燃自問自答：「真的有，你畫得很可愛。」

目光里有種迷之殷切的官宇冬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咳嗽了一聲，故作平靜道：「陶陶早上好，周末過得好快哦。」

［我畫不完了：救命啊我也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型提出抗議：「我那張照片里笑得真的有這麼傻嗎？」

周日的時候，閑來無事的兩個人窩在家裡，決定開始拼那幅一千片的純白拼圖。

［是官不是呱：？？？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陶知越相當意外，立刻把黃瓜拋之腦後：「是哪裡出問題了？」

他悄悄湊過去看，發現霍燃畫了一個醜醜的豬頭。

在小黃的友情提示下，滿腦子都是黃瓜的陶知越終於領會了他的意思。

十分鐘后，這種感覺應驗了。

在大腦里飛快地過了一遍，陶知越問道：「加個重複多次后觸發隨機回復的限制就好了，你修了嗎？」

赤道附近的熱帶海邊，畫著沙灘和椰樹，和一頂裝飾著塑料花朵的草帽。

［陶撤回了一條消息。］

［小霍：回家把它們畫在晉北的圈圈裡吧，好有趣。］

都怪霍燃。

手握畫筆的陶知越實行獨裁主義：「我不管，我畫了算。」

會議室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霍燃這樣想著，笑容卻始終沒有淡去。

結果單是這句話，就讓大家都笑了。

「是諧音梗冷笑話，如果你笑點低，就可以看，萬一看了不笑的話，我會很尷尬。」

有人從來沒見過他笑，只覺得他是很有距離感的高高在上的管理者。

［小霍hｔｔｐs://m.hetuｂook.cｏｍ•ｃoｍ：狗狗打滾.gif］

小黃：「哈哈哈哈……哈？」

「修了哦！而且我們還擴充了語庫，加入了隨機觸發冷笑話的機制，現在正在搜集圖庫，準備再加上自動斗圖的功能。」

帆布袋口微微敞開著，從他的角度望進去，能看到裏面被保鮮袋包裹著的五根黃瓜。

陶知越看看袋子里的黃瓜，又看看周圍的官宇冬和小黃，忽然理智回籠，覺得這時候拿出黃瓜送給同事，好像是一件很傻的事。

［陶：給自動吵架程序畫了個圖標，可以處理一下換上去。o(*≧▽≦)ツ］

北半球寬闊的陸地中央，圍著許多小小的海，在其中一片島環里，有一座天藍色屋頂的白色城堡，旁邊是一個傻笑著的Q版霍燃。

官宇冬：「哈哈哈哈哈哈。」

人類的笑點真奇怪.jpg

霍燃翻出了世界地圖和全國地圖，在他認真的推測里，陶知越從房間里拿來了彩筆，笑著畫上去。

［圓時文：……怎麼會真的帶了黃瓜來。］

「睡懶覺，買黃……不，買菜，做飯，玩遊戲，畫地圖，好像就這些。」

［小霍：好吃嗎？］

［不想碼字的琳琳七：來了來了，這是什麼走向啊過於離譜了哈哈哈哈哈！］

純白的紙面上長出了城市與國家的界限，融合成一個獨一無二的世界。

但是拿都拿了。

倒好飲料，放好零食，拿來兩個坐墊，做好了一切準備。

［陶：萌混過關.jpg］

陶知越和霍燃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嚴肅鄭重地打開了拼圖盒子。

官宇冬長舒一口氣，迅速報上早就準備好的回答。

一旁正在敲鍵盤的小黃莫名地笑出了聲。

充滿魔力的蓑衣黃呱重新回到了腦海里和_圖_書。

陶知越找到眼藥水出來的時候，看到霍燃握著筆，低頭在一張巨大的白紙上畫著些什麼。

空白的世界慢慢被填滿。

「畫功了得。」陶知越在他頭頂感嘆道，「很像一個豬。」

陶知越的聲音從遊戲房裡傳出來：「什麼？」

陶知越先是驚訝，然後看著他格外認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麼。

隱隱約約覺得有哪裡不對.jpg

在皮皮蝦的正上方，遙遠的異國里，是裝滿了一整個行李箱的木頭套娃，和滿腦袋問號的安檢員。

「……沒什麼。」

霍燃面露猶豫，正當那個人有些尷尬地想要坐下時，又聽見他說。

然後他又停下來了。

一隻可愛的蓑衣黃呱，和一盤真正的蓑衣黃瓜。

［小黃小黃：退群了，再見朋友們。］

「……」霍燃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我畫畫真的有那麼丑嗎？」

豬頭大麗花雨傘的右邊，漸漸出現了一片藍色的海，還有橙紅色的螃蟹和皮皮蝦。

陶知越後知後覺地發現了重點。

會議尚未開始，大家還在交頭接耳地聊天。

所以大家都很驚訝。

然後是漫長的寂靜，他沒有接上那句周一最常見的問候。

「是你。」

［陶：我也覺得，真想現在就下班。］

「沒有改。」霍燃笑道，「是你漏畫了。」

［陶：還不錯。］

餘光里瞥到身邊小黃的表情，陶知越明白了。

周一早晨，熟悉的別墅一樓，但辦公區里的氣氛十分微妙。

四目相對。

「……嗯。」陶知越面不改色，「健身的效果很好，我覺得我變強了，腹肌也開始成型了。」

「打一個人名。」

一棵樹的灌水群里發來了一張圖片。

他好奇地看過去，霍燃在草帽旁邊，畫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伸和圖書手拿著草帽。

畫面十分和諧。

［圓時文：但是，不瞞你們說，我還真的會切蓑衣黃瓜。］

陶知越朝他笑了笑，官宇冬也回以微笑。

［小霍：但你前天好像才說過，半年內不吃黃瓜了。］

官宇冬一無所知，還在得意：「以後這就是我上網必備的小工具了，其實主要是我提的想法，小黃就是打打下手。」

陶知越揉揉眼睛，果斷起身：「我去拿眼藥水。」

霍燃打開摺疊的紙，看見了好乾凈的一片白。

陶知越想了想：「我印象最深的是北戴河，大海很漂亮，海鮮很好吃。其他地方去得很少。」

陶知越提著一個看起來有點沉的帆布袋來上班，腳步緩慢地走到工位前坐下，身後陽台上的陽光依舊，垂葉榕愉快地搖晃著葉子。

「漏了什麼？」

「除了健身，陶陶周末還幹嘛了？」他繼續不死心道。

陶知越回答完畢，看見官宇冬的眼神里仍然寫滿了期待。

陶知越十分警惕：「你在改哪裡？不許亂塗亂畫。」

「你怎麼會用兩個程序對吵的？是在測試嗎？還是在跟……」

「如果是兩個自動吵架程序對吵，彼此檢測關鍵詞和輸出的邏輯是一致的，所以最後會逐漸趨近於無限復讀！」

當霍燃看到手機消息的時候，雖然會議室里坐滿了員工，但他實在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我寫的時候的確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

［陶：從家裡帶了幾根黃瓜來，放在廚房了，可以吃哦，秋季乾燥，補補水。^-^］

一個小時后，兩人各拿著三四片拼圖拼出來的邊緣形狀，發了一個長長的呆。

「你去過北京周圍的城市嗎？」

一隻黃色的小青蛙披著蓑衣，微微轉過頭，大大的眼睛里寫滿了疑惑。

於ｈetubooｋ•ｃoｍ•ｃoｍ是立刻有活躍分子大著膽子問：「我們能看嗎？」

陶知越一想起家裡那張佔滿了茶几的大地圖，心神就隨之飄遠了。

不知不覺，一下午的時間過去了，畫得興起的陶知越不想做飯，隨便點了個外賣。

「我周末用了你做的自動吵架程序，然後發現了bug！」

在深秋的好天氣里，陶知越正在廚房品嘗酸辣可口的蓑衣黃瓜，別墅外牆上遍布的爬山虎變成了燦爛穠艷的紅，從窗檐上垂下來一些，像從空氣里開出了幾朵特別的花。

窗外的天氣很好，他心裏的天氣也很好。

其他同事都已經到了。

我們。

這是燕平和北京。

「如果世界有無限種可能，那麼我想要最美好的那一個可能。」

現在輪到他笑出聲了。

似乎希望他再繼續說點別的。

他主動道：「你周末做了什麼？」

「我希望那天我騎車追逐的不是風，是另一個時空里拿走了帽子的你。」

霍燃興沖沖地開口：「我發現了——」

「這是誰？」

［是官不是呱：好可愛，但青蛙為什麼是黃色的？］

也有人觀察到了他性格的變化，有時會疑惑他還會不會變回原來的自己。

「不行！」

官宇冬哽了一下，機智地找到了一個切入點：「你把抱枕拿出來墊著了！周末又去健身房了嗎？」

「這個名字很好聽，我想想可能對應著哪裡……」

「很形象，就像真的回到了那一天。」

一個簡筆小人騎著自行車，急切地追著被風吹跑的草帽，腦袋旁飛出了很具象化的汗水。

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官宇冬也悄悄從電腦背後探出了頭看他。

從豬頭和大麗花開始，周圍逐漸又出現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紅燒肉，一個黑乎乎的糖油餅，還有一把正淋著雨水的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