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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夜晚漸漸在紙面上凝結，陶知越專註地握著畫筆，小心翼翼地留住了這一晚的記憶。

「很好看。」陶知越不禁感嘆道，「是一模一樣的兩枚嗎？」

然後交換一個漫長的吻。

他的手還放在陶知越的口袋裡，於是陶知越用戴著戒指的手去觸碰他的指節。

［評論］妹妹：嗚嗚嗚或者讓我聽聽細節，我什麼也不會做的……

「跟我們的相遇有關，也和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一切有關。」

［是官不是呱：我的血管里沒有一滴血，全是醋。］

霍燃很快反應過來，笑起來：「那是不是應該曬證書？」

陶知越笑道：「新花盆很好看。」

內側刻著桃心的莫比烏斯環戒指，戒面上有兩粒流淌著光芒的碎鑽。

#霍總狗糧大師#

陶知越抬頭望了一眼陽台，評價道：「可以打滿分。」

……

連帶著一棵樹的官博也被洶湧而來的玩家評論淹沒了，一大片的「萬人血書求開放隱藏線」「禁止程序員夾帶私貨除非讓我們也康康」「求求了開放隱藏線出來我要氪爆」「攤牌了我就是想磕糖」……

［評論］我tm終於畫完了：不對，細看之後……這個圓形好像不僅僅是描邊，是枚戒指嗚嗚嗚嗚，所以平安夜發生了什麼！不管了狗糧好香，我先干為敬！！

#想不好該羡慕哪一方，反正我只能酸#

［陶：後面那個要求，我可以問問他。］

走進公司，大家的目光都整齊劃一地落到他手上，搞得他還有點不好意思。

陶知越不由驚嘆：「為什麼這三個字加一個表情，你能想半個小時？」

「你怎麼沒有戴？」陶知越好奇道，「我還想摸一下戒指的花紋。」

榕總換了新的花盆，葉片是柔軟鮮亮的綠，看起來好像也很幸福。

［來一根綠豆棒冰回復霍燃V：謝謝霍總，直到這一刻我才認識了自己，原來只要一個表情，就能讓m.hetubook.com.com我磕到神志不清。］

#新世界無人生還#

［動態］陶：平安夜。/雪花 ［圖片］

陶知越端詳著手邊的畫紙：「這樣就能經常換證書，每一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想法和構思，所有的細節都能被記起和翻新，還能不斷加進新的心情。」

霍燃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戒指：「很聰明，答對了。」

而這枚戒指就是霍燃對未來的定義，是一份獨一無二的契約，在過去和當下的生活點滴熔鑄成的形狀里，憧憬著只與他們有關的永恆。

他們的經歷被收攏在一張原本空白的拼圖說明書上，漸漸繪製成了一張獨一無二的世界地圖，那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世界重合處。

一切都很好。

陶知越笑著把這張霍燃親手製作的一語雙關表情包發出去。

用瑰麗的想象補全了它的模樣，陶知越才伸手出來，望著星空映照下的戒指。

不知不覺，年關將近，整個項目組成員最喜歡的日子即將到來。

「我喜歡這個形狀。」

「什麼經驗？」

陶知越想了一下，很快笑起來：「提示得很明顯。」

［來一根綠豆棒冰回復霍燃V：今天我的迷之直覺告訴我，這個神秘的聖誕彩蛋跟霍總有關係……］

不用完全摘下，陶知越已經看到了那個特別的印記。

「……」陶知越想象了一下，忍俊不禁道，「也不是不行。」

［評論］是官不是呱：戒指？！可惡啊我被運營爆破了一天，你們居然在戴戒指！臭情侶快走開！！！

周日午後，客廳的電視機開著，音量調成了中低，正是廣告時間。

霍燃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輕聲道：「你想猜它的形狀嗎？」

他小聲道：「是戒指。」

世間萬物都落進澄澈眼底，如夢如幻。

「這次晒乾以後絕對不會皺了，我保證。」

最淡定的江野抱著垂葉榕正要上樓，和*圖*書恰好看見他，便祝賀道：「恭喜。」

［霍燃V回復來一根綠豆棒冰：^-^］

這反而證明了霍思涵發的那條微博的真實性，無數錯過彩蛋的玩家們扼腕嘆息，頓時把這條微博送上了熱搜。

於是陶知越重新把戒指戴好，抬頭凝視他。

頭頂星光爛漫，觸不可及的宇宙浩瀚無垠，近在咫尺的呼吸熾熱輕盈。

［陶：下午茶警告.jpg］

「我會一直戴著。」

陶知越剛打開電腦，就收到了坐在對面的官宇冬發來的消息轟炸。

「證書？」

［陶：為什麼不直接說話聊天？你們今天都好安靜。］

［評論］圓時文：不愧是你們，秀恩愛的方式總是這麼高端。好一個無人生還的平安夜，記得抽空幫我想想該怎麼安撫打不出隱藏線的玩家們。

和霍思涵一起過完了三個人的聖誕節，周一如期而至，生活重歸平靜，陶知越照常去上班。

［來一根綠豆棒冰：我有一種迷之直覺，總覺得這個遊戲跟霍總神秘的男朋友有關係……］

「是我留在那裡的心。」

這次他稍稍改造了一下笑臉，讓它更符合心境。

對陶知越來說，他對未來最美好的想象，就是希望眼前的日子能一直這樣過下去。

陶知越點點頭：「是最特別的證書，我親手畫的。」

「是在內側刻了我們名字的字母嗎？」

［陶：蛋蛋發獃.jpg］

在必然與意外的交織里，《新世界》越來越火，長期佔據著暢銷榜第一的位置，沒有第二個人能玩到的隱藏主線，成了所有玩家心裏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每天固定去官博和霍燃微博下打卡許願，而這個特別的限時彩蛋也為這款戀愛手游增添了一絲真實的戀愛氣息。

「對，全世界只有這兩枚。」霍燃隱約有些驕傲，「還有一個小設計，要你摘下戒指才可以看到。」

霍燃便應聲道：「是戒指。」

綠豆棒ｍ•ｈeｔｕboｏk.cｏm•ｃｏm冰在線蹲守，光速響應。

唯一的區別，是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幻覺逝去，周身是真切的人間。

「有提示嗎？」

霍燃站在他面前，微微低頭，認真地看著他手掌里的這顆心。

世間唯一、沒有盡頭的愛。

還有一些機智的用戶想起了十多天前霍燃的那條回復，那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臉。

很優雅的顏色，簡潔的交叉環帶，上面嵌著兩粒小小的碎鑽。

［是官不是呱：…… QAQ］

「嗯。」江野笑了笑，「遊戲很成功，一切都很好。」

大功告成，望著一排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霍燃滿意地回到屋子裡彙報。

「是莫比烏斯環。」

汽笛聲已然遠去，一切恢復了寧靜，風裡殘留著遠方的氣息。

他有些恍神。

除了某位熱衷於打通遊戲所有結局的呱呱。

他曾經躲避了霍燃很久，依然兜兜轉轉地相逢。

顯然是于無形之中狂撒狗糧的經驗。

他沒有想過霍燃會送戒指，因為他們從沒有討論過在國內尚未合法的婚姻。

「我的放在另一邊的口袋裡，等你給我戴。」霍燃補充道，「我選了一個特別的形狀。如果是你去定製，你也會選的。」

洗衣液潔凈的香味在空氣里蔓延，陽光曬下來，將白襯衫照得很透明。

桌上散落著畫筆和顏料罐，小桶里的水已經被染成灰色，他坐在畫板前，很鄭重地點下星光的顏色。

［是官不是呱：我只是公測那天發了一條微博而已！結果運營以為這次的聖誕禮物也是我乾的，我要兜不住了，明明有三個程序員！！］

質地堅硬的戒指緩緩掠過溫熱的皮膚，直至停留在手指盡處，陶知越仍記得它摩擦指腹時酥麻的觸感。

［是官不是呱：所以讓我玩玩吧，哪怕讓我看一眼結局畫面也行，嗚嗚嗚嗚嗚。］

「畫完了，不過我還不是很熟悉水粉，下次可以再換個畫法。和_圖_書」

平安夜后，此前被翻牌回復過的綠豆棒冰聞訊而來。

［是官不是呱：對不起，打擾了，我這就離開.jpg］

在無邊的曠野中，在太過盛大的世界里，他隨時隨地都有另一顆心陪伴著。

［評論］小黃小黃回復我tm終於畫完了：為什麼要說出來，我本來可以假裝沒看出來的，這下不得不受傷了。

［是官不是呱：什麼什麼什麼！］

鐵軌上的積雪像花一樣綻開。

它們一起在見證。

婚姻本就是由人們自行定義的一種契約關係，總有許多超出感情本身的附加限制。

「平時戴著戒指的時候，沒有人知道裏面藏了一個桃心。而你每次把它摘下來，就能看見這個小小的印章。」

［是官不是呱：因為怕一開口，酸澀的眼淚就會從嘴角留下來。］

要發獎金了。

所有龐大的星體與微小的塵埃，所有美好與平凡，白雪與黑夜，繁華與岑寂，都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裡，永不停息地向未來涌去。

「你不明白，這叫留白。」霍燃一本正經，「這是我最近摸索出的經驗。」

［陶：問完回來了，他讓我跟你說……］

［是官不是呱：除非你讓我也玩一下這條隱藏線，嗚嗚嗚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幾分鐘后，看著同事朋友們的反應，陶知越才領會了他的意思。

［評論］妹妹：啊啊啊好好看！我在微博住了一晚上沒怎麼睡，索性換了早班飛機嘿嘿嘿，剛到！一小時后家裡見！

［評論］我tm終於畫完了：沙發！陶陶嘗試水粉啦，針不戳針不戳！

過了平安夜的零點，遊戲彩蛋里的隱藏主線入口準時關閉，在那之後滿足了連拍十二天條件的玩家，無論怎麼點，再也觸發不了那個奇妙的提問，只能看到縮回電腦背後敲鍵盤的害羞桃子頭。

大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陶知越卻並不想把手拿出來。

他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契約。

他不ｍ•ｈｅtubｏok.ｃom•ｃｏｍ會去想那些虛無的規則束縛，或是難以避免的感情褪色，那些都與現在無關。

後來兩個世界在他們的生活里交融，不再有正反面，兩端扣合，便成了只有一面的、無限的莫比烏斯環。

陽台上的洗衣機剛剛結束工作，霍燃打開蓋子，抱出洗完的衣服，然後很嚴謹地一件件抖平了褶皺，用晾衣架掛好。

霍思涵快到了，在收拾屋子等她來的間隙里，霍燃打開微博看了看從昨晚持續至今的盛況，順便又回復了這位聰明的網友。

［評論］小黃小黃：恭喜恭喜，我要吃糖。（指物理意義的糖）。

在手心的那一面，指腹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愛心痕迹，心尖處圓圓的，很可愛。

一條由霍燃精心雕琢了半小時文案的動態，新鮮出爐。

［是官不是呱：你知道人類對限量和絕版的渴望是刻在基因里的嗎！！啊啊啊啊！！］

晚風清冽而溫柔。

霍燃並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他慢慢往上移動著戒指。

陶知越是突然降臨的外來者，落到這個莫比烏斯環上，無論走向哪裡，最終都會和霍燃相遇。

「你畫完了嗎？還需不需要幫你換水？」霍燃忍不住湊上來，「很好看。」

和永遠在愛里徜徉的他們。

「從我的角度看，是一顆桃子。從你的角度看，是一顆心。」

陶知越可以想象手指交纏處那枚戒指的模樣，在隱秘的黑暗裡，閃著瑩瑩的光。

［評論］妹妹：！！！！是幻覺嗎？我是不是看出了一個戒指的形狀？！救命啊我昨晚的重傷才痊癒了一點點！！你們不要過來啊！！

［霍燃V回復來一根綠豆棒冰：^o^］

聽著霍燃的絮語，陶知越安靜地看著手中這粒小小的桃心，心裏彷彿盛滿了許多柔軟的情緒。

［是官不是呱：我要兜不住了！陶陶！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留戀這裏面滿溢的溫暖，想讓人生中第一枚戒指久久地被兩個人的氣息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