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陶陶小霍的校園if線（1）
雖然這位男同學看起來，應該是每個學校里最受歡迎的那種學生才對。
嘴上這麼吐槽著，霍燃還是依言起了身。
第二天早晨，後座上的霍思涵快樂地揪著霍燃的衣服，興奮地感受著吹過頰邊的春風，兩根辮子被吹得像小風車。
想必是個威風凜凜的名字。
要留下來上晚自習的同學們，三五成群地下樓往食堂走去。
霍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藏青色的統一校服，不禁有點羡慕。
當然要大力歡迎。
下午第一堂是班主任的政治課，要盡量隱蔽一點，那就寫張體積輕便的數學卷子吧。
「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啊，一會兒情書一會兒理想型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霍燃的心頭卻殘留著一絲悵然。
為什麼他會覺得有點緊張……？
這句話激發了霍燃心中熊熊燃燒的勝負欲。
他頓悟的聲音過於高亢，引得大家側目，外加班主任的一枚白眼。
班主任一走，周圍立刻變得吵吵嚷嚷起來，補覺的補覺，廁所的廁所，閑聊的閑聊。
他手中的車把頓時一震，整輛車都歪歪扭扭起來，嚇得霍思涵連忙抱緊了哥哥的腰，胡亂跑調的歌聲順暢地轉化為尖叫。
為什麼看到他就不笑了？
「早上好。」
從反方向回到了這個三岔路口，霍燃特意放慢了速度，很矜持地往昨天新同桌消失的路口張望了一眼。
「謝謝。」
霍燃覺得他可以理解陶知越的心情，來到一個新學校，周圍都是與自己在不同地域長大的陌生人，不緊張才怪。
樹葉間隱約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好像是提前萌發的花苞，又好像是毛茸茸的小鳥屁股。
「大家好，我叫陶知越，知了的知，翻山越嶺的越。」
霍燃有些遺憾，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心滿意足地解決了小蛋糕，霍思涵咕咚咕咚地喝完水，有些驚奇地打量著哥哥：「你今天看起來很開心哦。」
不巧，正在忐忑觀察霍燃的陶知越也看到了。
「歡迎新同學！！」
霍燃斟酌好了措辭，趁著老師回頭寫板書的空當，悄悄往陶知越的方向湊了湊。
為什麼新同桌看起來好像更緊張了……？
說著，班主任笑眯眯地側頭看他：「下面你來介紹一下自己吧。」
陸彥彷彿換了一張臉，充滿了喜悅：「歡迎新同學！！」
不過今天好像格外安靜。
剛滿十六歲的正直高中生霍燃如是想道。
「那是惺惺相惜。」霍燃糾正道，「不過數學和物理能考滿分，真的很厲害。」
陶知越盯著桌肚裏的書包，正在猶豫要不要把裏面的東西都掏出來。
班主任對大家的熱情友善很滿意，補充道：「陶同學的成績非常好，尤其是數學和物理，經常考滿分，大家有什麼問題也可以跟陶同學多多交流，互相幫助。」
他失神了一會兒，然後遲鈍地想：一定是剛才上樓梯的時候跑得太急了。
直到走出了教學樓，走向操場邊的小賣部，霍燃還若有所思地回頭張望著看不見新同桌的窗口。
「不對，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不會。」
霍燃這次沒有反駁，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陸彥：「哈哈哈哈哈哈又來了！」
霍燃和陸彥走進教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新同桌和女生們相談甚歡的場景。
在眾目睽睽里，門口傳來兩道迥異的腳步聲。
「快鬆手不許抱！！」
校門外的馬路邊，管家張叔站在熟悉的黑色轎車旁等待著，見他過來，馬上接過他肩上的書包。
「我可以不說話的！」霍思涵使勁扒拉他，「讓我再看看理想型，好帥嗚嗚嗚。」
「對。」
「老大！走，去搞點吃的。」
霍燃背著包下樓的時候，特意四處張望了一陣，但也沒看到他。
「老大，你和_圖_書說這次期中考，會不會是轉學生超過你拿第一啊？能半道轉進我們學校，成績應該特別好吧。」
陶知越有一點點南方口音，不像北方人說普通話那麼字正腔圓，聽起來要柔和許多。
霍思涵笑眯眯地側頭看他：「騎自行車好帥呀！感覺像漫畫一樣！」
霍燃循聲望來，看到了他。
怎麼會這樣.jpg
癢意消散，霍燃鬆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又淡定，順便也按了按車鈴。
霍燃輕而易舉地抗住了妹妹張牙舞爪的攻擊，看起來相當淡定。
那個唯一的空位一眼就能看到，在靠窗的那一排，眉眼英氣的少年旁邊。
拿出筆袋和嶄新的政治課本后，陶知越把書包塞進桌肚裏，很快進入了專心聽講的上課狀態。
不愧是能做老大的人。
「不行。」霍燃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你太吵了，影響到別人騎車怎麼辦，很危險的。」
霍燃本想回頭瞪妹妹，可是又被她無厘頭的行為逗樂了，露出了很陽光的笑容。
「我看看你坐哪裡比較好……」
「我不是小學生了！」霍思涵鼓著臉強調道，「我讀初中了！初中！」
然後他又戳了戳霍燃的背，小聲道：「是新來的轉學……」
「打，今天不會跟高二撞場地吧？」
陶知越望著窗外發獃的時候，前排的兩位女同學竊竊私語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轉過頭，來跟他搭話。
霍燃好笑道：「笨蛋。」
他猜對了。
霍燃心滿意足地翻開了課本，向講台上的老師投去「我聽得很認真」的真摯目光。
學生時代的每一天，好像都在無盡地重複。
霍燃猝不及防，也跟著震了一下。
「……」霍燃迷惑道，「我們倆不是公認長得很像嗎？這是你誇自己的新方式？」
笑容與聲音，一切都是澄澈明凈的，冒著轉瞬即逝的透明氣泡。
沒能想通其中原委的霍燃嘗試安慰：「放輕鬆，我就是隨便問問。」
他握著筆的手心被陽光照亮，像銀粉一樣閃爍著一點一點的光，是隱不可見的汗水。
何況新同學還是自己的同桌。
「……我在觀察路況。」
「這樣吧，暫時沒有其他空座了，你先坐那裡好不好？」班主任指了指霍燃身邊的空位，「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就跟我說，到時候再調動。」
霍燃嗤之以鼻：「小學生才吃蛋糕。」
鈴聲響起，從午休中醒來的同學們揉揉惺忪的睡眼，結伴去上廁所，或者抓緊時間再眯一會兒。
那裡有一道穿著白T恤牛仔褲的身影，被立柱遮去了一半，露出來的書包邊袋裡有一個藍色的東西。
陸彥一邊掃蕩著零食架，一邊胡謅：「這可能就是學霸之間惺惺相斥的氣場。」
燕京一中。
在對方猛然拍下他的肩膀之前，霍燃很有先見之明地提前直起了腰。
白日里的星星把霍燃的腦袋變成了一團霧。
隔著暗色的玻璃，他看見新同桌心無旁騖地握著車把，向著前方沉落的夕陽駛去。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陶知越走到了空課桌旁，朝霍燃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深呼吸，然後坐下。
陶知越也言不由衷道：「不客氣。」
新同桌正在書上做筆記，字跡很好看。
冰涼的可樂湧入喉嚨，下頜線清晰分明，喉結輕輕滾動。
「哥哥哥哥！」
這一堂精彩生動的政治課，就在兩個人非常一致的懷疑人生中過去了。
霍燃頓了頓，莫名地有點不開心。
「你幹嘛！！」霍思涵大聲抗議，「快搖下來！我要看理想型！」
同時後座的車窗搖下，探出一個扎著兩隻辮子的腦袋，嘴角沾著一點點奶油沫。
「早上……早上好。」
霍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新同桌心裏的奇妙形象，光m.hetubook.com.com顧著傻樂了。
身後除了黑板哪裡都看的陸彥沒忍住，笑出了聲。
雙手先於大腦作出了反應，霍燃眼疾手快地搖起了車窗。
之前班裡一共五十一個人，兩人一組，所以只有一個人還沒有同桌。
平淡乏味的上學日子里好不容易有件新鮮事，而且還是個小帥哥。
話一出口，霍燃就後悔了。
為自己做不出題找了個借口，霍燃挪了挪政治書，蓋住了數學卷子，露出了無比認真的標準聽課表情，時不時隨著老師的說話聲點點頭，同時開始光明正大地走神。
迷之受挫的霍燃緩緩轉過頭，用嚴肅的眼神警告笑得像個漏氣茶壺的陸彥。
「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他神秘地放低了聲音：「你猜我剛才看到什麼了？」
「那應該好多地方都沒去玩過吧。」女同學興奮道，「你要是周末想出去玩，可以問我們哦，給你推薦好吃的。」
時刻關注著後座的張叔很配合地放慢了車速。
說起來，他還不知道這位老大的名字。
但是很可愛。
「真的沒有嗎？那你為什麼一直在笑呢？是不是收到情書啦！」
居然是他的新同桌。
他點頭應下，在同學們充滿新奇的視線里，往霍燃旁邊走去。
「誰讓你車技那麼爛啊！」
後方已經看不下去的陸彥把頭埋進書堆里，憋笑憋得很痛苦。
真不愧是親兄妹。
陸彥大受震撼：「操！你怎麼知道的？」
只剩下陸彥的同桌哀怨地看著這個到處都是冰鎮可樂的世界。
陶知越轉頭看著他，十分鄭重地保證道：「明天一定穿。」
肯定是因為校服太丑了。
風裡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氣。
「行，那你先坐下，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新同桌對他笑了一下，但是沒跟他說話。
霍燃順著妹妹的視線看過去，話音霎時止住了。
霍燃伸手掐了掐妹妹的肉臉：「我是那種會因為收到情書笑的人嗎？」
……新同桌好像有些緊張。
陸彥撓撓腦袋，訕笑一聲：「我想起來了，這個是上課鈴。」
而他旁邊的霍思涵整個人都趴在了靠背上，手掌按著後窗玻璃，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漸行漸遠的理想型。
「好，謝謝老師。」
陶知越不禁有點緊張，悄悄捏緊了書包的肩帶。
好像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陶知越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像是記在了心裏。
思忖再三，霍燃決定用食物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一定是因為旁邊坐了人，所以他才不能集中注意力。
晚上有一檔地理探索節目要看，今天的作業量大概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完成，權衡之下，霍燃決定今天不打球了，早點回家寫作業。
老師彷彿受到了鼓勵，講得更起勁了。
霍思涵警惕地往旁邊一縮：「不許搶我的蛋糕。」
坐在霍燃後面的陸彥一拍大腿，興奮道：「我想起來了！」
總之就是很好聽。
霍燃咳嗽了一聲，故作平靜道：「沒有。」
明明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醒醒，你先考到及格再說。」
在獵獵的風聲里，他似乎聽到了這個清脆的女聲，下意識往這個方向看來。
「不好，很遠的。」
霍燃忽然覺得心臟重重地跳動了一下。
午休時間，頭頂的電風扇慢悠悠地轉著圈，霍燃單手撐著臉頰，望著窗外的風景發獃。
但他放在升降按鈕上的手心，漸漸滲出了汗水，在折射進車內的光線里淡淡地閃爍著。
栽滿梧桐樹的馬路旁，身形挺拔的少年騎著自行車，書包端正地放在車籃里，上衣灌滿了風，衣角飄動，黃昏透過繁盛的綠葉，碎成了滿身的流光。
作為班長，霍燃覺得自己有義務開導新同學，幫助他融入全新的環境。
籃球，遊戲，明和*圖*書天要交的作業，下周來臨的考試。
霍燃不動聲色地搖下了一點點車窗，看見落在他發頂的燦爛黃昏，就像電影里的畫面。
張叔笑著聽後座上的兩兄妹胡鬧，平穩地啟動了車子，漸漸駛離這片生活氣息濃郁的老城區。
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形象產生過懷疑的霍燃，忍不住側過頭照了照窗玻璃。
陶知越趴在窗檯邊偷偷往外瞥。
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普通乖學生的陶知越，從來沒有跟校園老大相處的經驗。
因為搞不好很快就需要換座位了。
「幹嘛？」
陶知越試圖從他的表情里尋找答案：「那我明天到底……要不要穿校服呢？」
陶知越聞言沒有絲毫耽擱，立刻站起來為他讓路。
「……」霍燃略感無語，「因為我也看到了。而且你把校服拉鏈拉這麼上幹嘛？不熱嗎？」
給同桌塞可樂的校園老大，意外地有一點可愛。
陸彥一邊嘆氣一邊往下拽拉鏈：「我看人家跟在老師後面走得很大方，以為今天不查呢，順手就脫了，結果正好撞上管風紀的……還是上回跟我特不對付的那個。」
「啊啊啊臭哥哥你幹嘛啦！！」
一時語塞的霍燃嘗試轉移話題：「你吵到我了，不許說話。」
霍燃又在五花八門的公式面前卡殼了，滿腦袋思緒亂飄。
「謝謝老大！」
霍燃言不由衷道：「謝謝。」
新同桌看起來人脈很廣。
「喝。」
心情變得很好的霍燃稍微把椅子挪過去一點，開始正式跟新同桌搭話。
等到他再抬頭的時候，那道身影不見了，廣玉蘭樹的枝丫里陡然飛出一隻白白胖胖的小鳥。
這個名字還挺有老大風範的。
霍燃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陸彥見狀一臉失望，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的空座位上。
……會有什麼問題呢？
「……」霍燃對眼前的世界產生了一絲懷疑，「沒事的，其實我也不想穿，主要是管風紀的人會抓。」
「啊啊啊啊理想型！！」
午後的陽光宛如流淌的河，將陌生人明亮的眼眸映得熠熠生輝。
不僅要說，霍思涵甚至唱起了歌。
「沒事，下周輪到我了，幫你查回去。」
結束了發獃，霍燃從桌肚裏翻出U型抱枕，正準備趴著休息一會兒，後門處傳來一陣故作小心的腳步聲。
這個世界好現實.jpg
霍燃：「……」
「我來自南方，對這裏還不是很熟悉，希望能跟大家互相學習，一起進步。」
「同學，你剛搬來北京嗎？」
霍思涵伸出小短手，試圖掐回去，但顯然失敗了。
「哥哥你好慢！」稚氣未脫的霍思涵大聲抱怨，「我都等了你十分鐘了！」
結果陶知越愣怔之後，卻笑了起來。
霍燃不滿地用背撞了撞后桌，陸彥當即收聲。
一整節課里笑到快昏厥的陸彥，神清氣爽地拍了一下霍燃的肩膀，打破了微妙的寧靜。
可愛的初中生妹妹在後座上嘰里呱啦地唱著歌，前面高高大大的哥哥偶爾回眸，笑得很開心。
「不應該啊。」霍燃分析道，「我看他自我介紹的時候還挺大方的，為什麼就這麼怕我呢？」
一個愛喝可樂又怕癢的妹控校園老大。
「好的老大。」陸彥感嘆道，「你們倆擅長的科目真互補啊，要是把這些分數都給我就好了，豈不是穩坐全市第一。」
「我就說我就說。」
目睹了新同桌動作的霍燃：！！！
一般會單獨坐的人，大概率都是不好相處的人。
反應過來的霍燃馬上控制住了車頭，表情卻變得很古怪。
陶知越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從霍燃像是極力忍耐著什麼的表情中判斷出了原因。
被戳穿的霍思涵傻笑：「嘿嘿。」
他從塑料袋裡拿出了一罐冰鎮可樂，放到了陶知越的課桌上，腦海和-圖-書里一連串「請你喝可樂」「你愛喝可樂嗎？」「可樂趁冰喝」的句子轉了一圈又一圈，統統卡殼，最後化成了一個字。
不過新同桌似乎不害怕他了。
下午的教室里瀰漫著懶洋洋的倦意，隔一會兒就響起一聲哈欠。
「不會，實在不行就一起打，他們肯定輸。」
既新奇又害怕。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看不見臉，只能看到對方柔軟的短髮被風輕輕吹起。
「是燃燒的燃嗎？」
正當霍燃埋頭跟三角函數作鬥爭的時候，上課鈴聲準時響起，周圍的同學們回到座位上安靜下來。
他桌上用鮮紅筆跡寫著36分的物理試卷還在迎風飄揚。
於是霍燃聽到身後瞬間爆發齣劇烈的鼓掌聲。
「對了，這裏空氣比較乾燥，從南方過來肯定很不習慣，平時記得多喝水呀。這邊的太陽也很曬，誒，你皮膚很白，平時是用防晒嗎？哪個牌子呀！」
陶知越專註地看著正跟他說話的同學們，耳朵有一點泛紅，襯得膚色更白了，眼裡蘊著淡淡的笑意。
就差舉手宣誓了。
霍燃倒難得精神抖擻地聽完了整個下午的課，連提前要寫的作業都忘記了。
介紹完畢，班主任打量了鬧哄哄的教室一眼，思索著該怎麼給新來的轉學生安排座位。
「你好，我叫霍燃。」
修長的手指輕輕扣開拉環，氣體湧出的刺|激聲音恰好被上課鈴聲所掩蓋。
在三岔路口，新同桌騎著車拐向了另一條路，清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盡處。
被女生包圍著，陶知越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耐心解釋道：「我們那裡經常下雨，太陽少，而且我平時很少出門，所以比較白。」
為什麼好端端地請人喝可樂硬是讓他說出了強迫的味道。
心神怔忡的霍燃慢半拍地反駁道：「我才不像你一樣那麼顏控。」
這一舉動似乎有點突兀。
現在他也有了一手心銀粉一樣的星星。
好怪的元素組合。
霍燃怔了一會兒，很快又低下頭看著桌上的試卷。
霍燃一時間有點茫然。
想不通。
霍燃也疑惑道：「你想說什麼來著？」
「我們又不往那條路開！」
他不住校，所以高一階段可以不上晚自習，直接放學回家。
陶知越跟著班主任的視線望過去，恰好對上了霍燃的目光。
「會一直在，我們一家都搬過來了。」
在腦內安排了一下今晚放學后的計劃，霍燃開始提前做晚上的作業。
「你明明在吃東西。」霍燃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又吃小蛋糕？胖死你。」
與此同時，班主任清清嗓子，走到了講台前，向台下所有面露好奇的學生們介紹身後的人。
「才吃過午飯……」
「咦，你的眼睛好像粘在車窗上了哦。」霍思涵若有所思道，「難道我們的理想型也是一樣的嗎？」
「不好不好。」
他低聲道：「同學，你為什麼不用穿校服？」
唯獨這塊區域，一片寂靜。
老師走進了教室，大家整齊劃一地把可樂罐藏在了書堆背後。
遲來的自我介紹。
「好了安全了快放手！」
「我的英語和地理也可以拿滿分，總分不一定就會比他低。」
「……算了不重要，放學打球嗎？」
白色，藍色，陽光的金與樹葉的綠。
他好像很怕癢。
霍燃試圖用自己雙眼5.2的視力看個究竟。
很普通的自我介紹，但等他話音落下，課桌間立刻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陶知越敏感地從班主任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遲疑。
見到霍燃回來，他連忙起身讓開，再落座的時候，笑容悄悄地收了起來。
果然是鳥屁股。
霍燃思考了一秒鐘：「看到有人沒穿校服？」
霍思涵敏銳道：「你在看什麼呢？」
其中女生們的聲音格外洪亮。
霍燃從令人頭大h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om的數學公式里抬起頭，便看到了那道午休時驚鴻一瞥的身影。
陸彥莫名悲憤道：「一群顏控。」
「初一四捨五入還是小學生，高中才是質的飛躍。」霍燃振振有詞，「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你才這麼點身高，比小學生還小學生。」
跟頗為遺憾的陸彥扯了會兒淡，霍燃反應過來的時候，身旁的座位已經空了。
「哥哥，明天早上你騎車載我上學好不好？」
為了慶祝這一偉大進步，霍燃也給自己開了一罐可樂，於是身後的陸彥更加忍不住，一口氣消滅了本來打算留到下節課再喝的可樂。
然後他就看見，新同桌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老大。
陶知越點點頭：「剛到一周。」
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盛滿了燦爛的陽光。
課間休息只有十分鐘，在閑聊里拿完了吃的喝的，霍燃提著袋子往教學樓里走的時候，時不時有各個年級的學生跟他打招呼。
等到話題徹底跑偏，陸彥也沒想起來，自己本來要說什麼。
陶知越本來想偷偷經過，但是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按了下車鈴，當作打了招呼。
燕京一中包括了小學、初中和高中部，霍燃和妹妹從小學起就在這裏念書，儘管後來家裡越來越有錢，也搬進了地理位置更好的豪華大房子，可以去上更好的學校。但小學生霍思涵不願意離開熟悉的環境和好朋友們，為了方便有什麼事能隨時照顧妹妹，所以霍燃也沒有換學校，一直待在了這裏。
「真好哎，我也想去南方生活……那你以後會一直待在北京嗎？還是讀一陣就要走呀？」
要是能不|穿校服就好了。
於是陶知越又按了按車鈴，向路上偶遇的新同桌打了個真正的招呼。
在沁涼的春日里，白色的T恤圓領散發著淡淡的洗衣粉香氣。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就是好想笑哦。
下課鈴一響，霍燃和陶知越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又跟霍燃嘀咕了一會兒，陸彥突然疑惑道：「不對，其實我剛才不是想跟你說校服的。我想說什麼來著？」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她故作高深地晃了晃腦袋，視線不經意地劃過車窗外的一道身影，頓時瞪大了眼睛，興奮地湊近了看。
霍燃忍住了從桌肚裏拿紙巾遞給對方的衝動。
「今天我們班來了一位新的同學，他是因為爸爸的工作調動搬來了北京，轉進了我們學校。」
男生們就要淡定許多，程序化地拍了拍手。
結果一開口就結巴了。
「那要看是誰送的啦，對不對。」
霍思涵嚴肅道：「我的顏控對你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比如你的臉就是我願意叫你哥哥的唯一理由。」
霍燃也試圖從對方的表情里尋找答案：「想穿就穿……？」
陶知越本來正在用餘光偷偷打量霍燃，判斷著對方問話的意圖，見狀馬上收回視線，還停下了寫筆記的動作，很有條理地回答道：「昨天才領了校服，洗完還沒幹，所以今天沒有穿。」
「好的，明天一定穿。」
陶知越已經走了，他的身影隱沒在人流里，很快消失不見。
男高中生的世界就是這麼的簡單大條。
他本能地把椅子往過道方向挪了挪，盡量和危險的同桌保持距離。
廣玉蘭未到花期，黃綠交織的葉片微微卷著邊，在風中顫動。
霍燃頓時來了興緻：「我昨天學了一個新的蓋帽技巧……」
白T恤，深藍牛仔褲，清爽的短髮和白凈的面孔。
陶知越在路口拐彎，動作輕快地駛向學校，然後看到的就是一副這樣的溫馨景象。
陸彥笑得好累：「可能新同學膽子比較小。」
看著看著，他的視線不知不覺移到了教學樓的走廊盡處。
他拉開車門，果然看到霍思涵手裡捧著一個造型精緻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