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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微漾，蘆草成浪，在燦金色的陽光照耀下，話語漸漸消散，兩個人並肩凝望著遠方，高樓，街道，人流來往，湛藍天際，緩緩轉動的摩天輪，如寶石般鑲嵌其中的太陽，粉白冰淇淋融化在溫熱的指間。

陶知越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手指在輸入法鍵盤上不斷游移，打了又刪，最後發出了一個很有現實意義的問題。

對了，在新年的第一天，他要開始提前規劃今年很重要的一個日子。

霍燃忍不住望了望四周，頓時覺得隨風飄揚的蘆草顯得神秘了起來。

「一個就夠了。」

不過沒等他們考慮好要怎麼開口，霍燃就主動邀請全家人參觀了自己房間牆上碩大的戀愛倒計時。

「Inspiration.」

霍燃高度警覺：「是恐怖片嗎？」

課間休息時分，陶知越望著窗外的景色發獃。

居然是字面意思上的太陽摩天輪。

所以在到校之前，先過一個甜味瀰漫的早晨。

「是新建的遊樂場嗎？」

陶知越想了想該怎麼形容：「那是一個很殘酷的世界，主角是一群比我們小一點的學生，還沒有成年，就要為活下去不得不舉起尖刀。」

所有尚未到來的事，都是美好的。

「我是不是幻聽了？」霍燃忍不住把妹妹拉了回來，「是三月五號嗎？」

霍振東和霍媽媽面面相覷，覺得他們大概需要靜一靜。

「勇敢，樂觀，包容，聰明，敢於破開命運的混沌。」

快樂加倍。

他們的答案流淌進無邊無際的風裡，被白色的飛鳥輕輕銜走，送往不可知的遠方。

「明年就輪到我們了。」霍燃興奮道，「我比上學期體檢的時候高了三厘米！」

霍燃率先吃完了糖油餅，然後看著他吃：「生日快樂！」

真正的吻。

【距離戀愛還有247天】

霍燃滿意地向陶知越報告：「等下我就有湯圓吃了。」

陶知越連忙垂下頭，匆匆起身，咬著花捲，隨手抓起身旁的書包出門。

夜色深沉，合上鋼筆的筆帽，關上房間的燈，霍燃很快陷進美好的夢境。

隨著時光的流逝，鏡頭裡的兩個哥哥已經有了大人的模樣。

而取景框真正想要捕捉的那一幕，也恰好出現。

「我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部電影，很像那裡面的一幕。」

兩道不同的聲音漸漸交織在一起。

他真的很像這隻一刻不停轉著圈圈的小熊，永遠充滿了活力和熱忱。

「永遠把熱愛的人和事放在心上，永遠體貼所愛的一切，沒有遮掩，沒有顧慮，記得每一件美好的小事，那樣的大人一定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快樂，也一定會覺得生活很美妙。」

戀愛會是什麼樣的？

霍媽媽深感慚愧：「我以為是學校有什麼活動，應該早點問你的。」

「沒有發燒，沒什麼，要來不及了，我先去上學了。」

「這塊地要開發了，以後就見不到了。」

【距離戀愛還有157天】

於是他笑著看向他，澄澈的眸中映出近在咫尺的彼此。

兩輛自行車停在路旁。

霍燃立刻扭頭看自己的爸爸。

戀人之間會有……親吻吧。

［HR：小熊轉圈.gif］

因為霍振東的緣故，霍燃的消息很靈通，總是比同齡人知道更多新鮮的事。

在某個做完了所有功課的夜晚，霍振東很簡短地跟霍燃聊了幾句天。

霍燃開始繞著茶几轉圈：「對！我們年齡一樣，所以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距離戀愛還有522天】

電話那端的陶知越笑意盎然：「元旦快樂。」和_圖_書

霍燃撓撓頭，嘿嘿一笑：「不過我還挺想和高三再打一場的，這屆高一更不行，沒有一個能打的。」

「思涵姐姐元旦快樂！」桃桃很懂事，稚嫩的嗓音依然軟軟的，「桃桃四歲啦！長大了很多！」

沒關係，反正日記只有他能看見。

「你能做到把這件事放到高考以後再考慮，我們都覺得很好，在這一點上，我們也應該向你學習。」

「小越是個好孩子，希望你們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實現自己的心愿。」

「爸，我要吃湯圓。」

市區里依然不能放煙花，不過在即將變成高中生的霍思涵強烈要求下，霍振東買了一堆仙女棒給孩子們玩。

霍思涵小聲附和：「我也有。」

［陶：不會被你爸媽看見嗎？］

高二分班之後，兩個人都選擇了理科，霍燃遺憾地跟地理道了別，遺憾之處不在於失去了一門優勢科目，而是因為不能看見陶知越看到地理題時偶爾露出的茫然模樣了。

兩夫妻憂心忡忡地看了一大堆關於青春期少年性取向問題的資料，還為此諮詢了一些醫生。

一口咬下去，甜得人眯起眼睛。

距離戀愛還有635天。

「……」

遠處是太陽摩天輪，身旁是拿著冰淇淋甜筒的少年，自由生長的野草，潺潺流過的河水。

被繁忙的課業填滿的大腦被難得的寧靜包裹。

難道鍾又壞了？

萬物靜默如詩。

對了，明天要告訴陶知越這個好消息。

兩周后，霍媽媽終於能確定，兒子是真的不賴床了，每天鬧鐘一響就準時起來，對上學的熱情簡直達到了小時候去春遊的程度。

「……我要寫作業了。」

本來想讓阿姨去做點夜宵的霍媽媽決定跟上一雙兒女的節奏。

每一天都是明亮的。

又是一年元旦。

「希望我能成為這樣的大人。」懷著淡淡的憧憬說完，陶知越反問道，「你呢？」

霍媽媽敲了敲門，端著水果拼盤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他教陶知越更優美的發音，唇齒間流淌出溫柔明朗的音色。

【距離戀愛還有94天】

對話結束的時候，霍振東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有，就到這裏戛然而止了。」

兩個穿著校服的高中生，站在餅店門口，吃得滿臉饜足，搞得排隊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

是電視里放煙花了嗎？

霍燃點點頭：「我有自制力，不會影響學習的，而且因為這個，我會更加努力去學習。」

為了紀念這一天里父親高大的形象，霍燃特意在這一頁里畫了一個簡筆霍振東。

從今天開始，他會期待每一個能和陶知越在路口相逢的早上。

【距離戀愛還有570天】

「我印象最深的成年人，就是我爸媽。我媽無論面對什麼都勇敢又樂觀，她不會屈服於任何人或事。我爸在生活里很包容，在工作中很聰明，以前他在設計一座橫跨險峻地形的大橋時，說他現在在做的事，是破開自然的混沌。」

從他們的年紀回望，快樂是最珍貴的東西。

「這部電影其實講了一個很黑暗的故事，但裏面有很多美好閃光的瞬間。」陶知越回憶道，「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記得的卻是這一幕，心裏也常常浮現出這個問題。」

「什麼？」

十月金秋，升入高三后的第一個長假，儘管兩位學霸不需要額外補課，但也被滿滿的功課淹沒。

也許在更早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期待了。

不過高考在即，還剩不到百日，不方便興師動眾的大肆慶和_圖_書祝，一切從簡，等暑假再補上。

粗暴的禁止和隔絕是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可它在霍燃的坦然大方面前，又顯得如此孱弱無力。

霍燃覺得妹妹好傻：「生日才算長大一歲。」

吃完了早餐，把袋子丟進垃圾桶，陶知越和霍燃騎上自行車，往被晨光籠罩的遠方街道駛去。

與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的市區景象不同，他們現在站在一條清澈的河流旁，周圍長滿了綠油油的蘆草，低矮老舊的房子，更遠處才是繁華都市，這裏像被城市包圍的世外桃源。

霍燃很少說謊，於是霍振東和霍媽媽略微放下心來。

今天正適合回答這個問題。

明天霍燃會給他帶什麼早餐？

零點一到，盯著時鐘的霍燃立刻給陶知越撥去了電話。

她和霍振東討論了半天，最終通過兒子異常可愛的聊天頭像，和偶爾會打包帶走的兩人份早餐判斷，他有可能是早戀了。

［HR：早上好！我再過五分鐘出門，今天騎自行車！］

整座城市洋溢著過節的歡欣，廣場上的彩燈久久不滅，人群擁擠，大屏幕上顯示著色彩斑斕的倒計時。

陶知越回答道：「過公曆，三月五號。」

霍振東只好起身，穿過長長的連廊，走向遙遠的廚房，腦海里思考著應該冷水下湯圓還是等沸騰了再下。

跟著霍燃來到郊區，看著眼前獨特的風景，陶知越果然很意外。

陶知越失笑：「你的思維是怎麼跳到這裏的？」

街道兩邊的梧桐樹上飄落著金黃的葉子，陶知越騎著車經過了一個個飛逝的路口，行人與車流，像被捲起的膠片，從視野里倏然隱去。

「餓了，所以我爸剛煮了湯圓，很香。」

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了。

「早上好。」

陶知越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笑了。

「在課本里約會才是最浪漫的。」

霍燃聞言，立刻拿起一把仙女棒遞給他：「點一根許一個，多點幾根，就可以許很多願望了。」

【距離戀愛還有615天】

陶知越笑著回應：「早上好。」

在陶媽媽猶豫要不要把鍾拿下來看一看的時候，獲得了哥哥例行親親的桃桃滿意地舉起小勺子，才不管那麼多，繼續玩著碗里的牛奶。

「我帶你去看太陽摩天輪。」

霍思涵被萌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桃桃長大啦，真好，姐姐也長大了一歲！」

看來早戀受阻對霍燃的影響很大。

「我就是認真的。」霍燃鄭重地解釋道，「不光是談戀愛，所有對人對事的愛都是，可以毫無顧忌地去追求和表達自己的愛，我覺得是最美好的事。」

霍燃愉快地合上了今日份的筆記本。

她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悄悄關上了門。

而飛奔下樓的陶知越，腦海里無法自制地浮現出許多過去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我覺得這句話很帥，我想，把他們倆的優點加起來，就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模樣。」

下車步行過來的路上，兩個人買了甜筒，草莓牛奶味的雙旋冰淇淋，一人一個。

他們迎來了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或許最重要的一年。

這倒是實話。

霍燃在學習之餘，思考了好幾個周末，總算想到了一個既簡單又特別的慶祝方式，能在緊張之餘漫步散心，又有紀念意義。

他喜歡即將到來的每一天。

如電影里那樣，陶知越吃著手裡粉白雙旋的甜筒，風安靜地吹過他的頭髮。

「Inspiration.」

「愛會讓人生變得不一樣，眼前看到的明明是不變的風景，但色彩特別絢爛，風m.hetｕbook•coｍ.ｃｏｍ好像有了香味，連路邊的石頭都變得可愛。」

坐在對面喝牛奶的桃桃，好奇地望著突然停止吃東西的哥哥，和哥哥神似的漂亮眼睛一眨一眨，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霍燃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我也是三月五號！真的！」

熟悉的三岔路口，霍燃載著後座上碎碎念的妹妹，向前方駛來，鼓起的校服后擺里灌滿了風。

陶知越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距離戀愛還有459天】

「你明明是一副巴不得全世界都聽見的樣子！！」

［HR：尤其是特別特別開心的事！］

三樓里專門設了一個風景很好的房間，明亮的光線，長長的書桌，兩把舒服的椅子，抬頭就是花園與樹林。

晚星閃爍入夢。

何況這些天來的霍燃，看起來真的很快樂。

這些話也收錄進了霍燃的日記本。

「今天睡得晚，餓不餓，要吃夜宵嗎？」

望著走廊里嘰嘰喳喳聊著天的小情侶，霍燃老成持重地搖搖頭。

在蟬鳴聲聲的夏日，沒有了學生和課本的空教室，透出一絲寂寞。

霍思涵探出腦袋，驚喜地向他問好：「知知哥哥早上好！好巧哦！」

飢餓的感覺透過無線電波傳來。

等待清雋的字跡在紙面上干透，霍燃才合上了筆記本的深棕色封皮，然後把筆記本放進書桌的抽屜里。

期中考結束，陶知越和霍燃再一次並列年級第一，走廊牆上張貼的成績單里，兩個名字緊緊地挨在一起。

「大學里會有很多厲害的人吧。」陶知越跟著暢想起來，「你要抓緊時間再長高一點。」

「真的嗎？你是不是偷偷踮腳了？」

陶知越笑著跟霍思涵打了招呼，順便把桃桃叫來：「快跟思涵姐姐問好。」

「學生回答了嗎？」

就這一點而言，各科老師都非常同意。

霍燃甚為不滿：「你們怎麼現在才發現，我都憋了好久了。」

霍燃接過老闆遞來的兩個裝了餅的袋子，把相對不那麼丑的一個遞給了陶知越。

背景音里是熱鬧的晚會，桃桃的笑聲，還有陶媽媽的說話聲。

局勢瞬間扭轉，霍燃莫名其妙地掌握了主動權。

霍燃心情激蕩，覺得剛剛展開的新一年，一定充滿了最特別的幸運。

「我不信。」

不出所料的，畫得不太好，是本人無論怎麼看都認不出來的程度。

「不是，你肯定猜不到在哪。」

「哥哥臉紅啦！」

作為父母，在霍燃真摯又純粹的眼眸面前，他們好像說不出那些「應該說」的話。

對於高中生來說，這可是一件關乎未來的大事。

兩分鐘后，反應過來的霍思涵揪著媽媽，開始淚眼汪汪：「臭哥哥運氣好好，居然跟知知哥哥同一天生日，我也要跟桃桃一起過生日嗚嗚嗚……」

她笑彎了眼睛，軟軟的麻花辮晃來晃去，陶媽媽聞聲而來，驚訝地看著兒子泛紅的臉頰，立刻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風吹過不斷翻動的書頁，從力的相互作用到生物細胞的結構，從精確巧妙的數學公式到神秘奇妙的自然現象，從傳承至今的象形文字到宛如蝌蚪的表音文字，他們可以一起漫遊，世界遼遠廣闊。

陶知越失笑：「我要聽認真的。」

走到門口，在妹妹咿咿呀呀的笑聲里，他又臨時想起來了什麼，跑回來親了親妹妹的臉蛋，才踩進鞋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們還會回來拍畢業照嗎？」

陶知越很意外：「這麼巧嗎？」

霍燃合理推測道：「那是不是有殺人狂？是講什麼故事的，好和-圖-書看嗎？」

一定是全校最契合的學習夥伴。

霍媽媽愛莫能助：「這個媽媽也沒辦法呀。」

下方又冒出了來自霍燃的新消息。

「是芝麻餡的嗎？」

最後他總結陳詞道：「如果能做到這一點，應該就會是一個幸福的人，不管什麼年紀，能感覺到幸福，無論是為什麼而覺得幸福，都是最好的。」

偷聽哥哥打電話的霍思涵摸著肚子鸚鵡學舌。

「我哪有。」

陶知越的生日。

霍燃揚起嘴角，表情很得意。

他們倆果然很互補。

霍燃就不一樣了，他清奇的腦迴路剛好能幫助他產生各種無端聯想，牢牢地拴住那些「例外」的知識點，有時候反而會在正常的邏輯上跑偏，於是換成陶知越耐心地給他講原理。

陶知越注意到他的語氣，好笑道：「算是吧。」

「那你站起來，我們比一比。」

「霍思涵你能不能不要偷聽我打電話！」

喜悅的心情簡直穿透屏幕迎面而來。

「這一幕出現在片尾字幕之後，一個從頭到尾都很善良的女學生，和一個遊離在受害者和加害者之間的中年老師，手裡都舉著淺黃色的棒冰，也許是菠蘿味的，他們走在河岸邊上，說著很漫無邊際的話。這是倖存者女生的夢境，其實老師已經在之前的劇情里死去了。」

陶知越詫異：「是啊，怎麼了？你呢？」

陶知越疑惑地從英語書里抬起頭。

［HR：我從小到大就藏不住開心的事。］

對面的教學樓變得空空蕩蕩，一整個年級的學生都離開了。

他們從不同的地點出發，在這裏交匯，然後轉彎，駛向同一個目的地。

結果霍燃語出驚人：「不是女同學，是我的同桌。」

去年陶知越隨口提過，他的生日早就過了，而霍燃也是，所以一直沒討論過這個問題。

霍燃思考了一會兒，下結論道：「那這個問題應該是問觀眾的。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回答？」

他們會成為什麼樣的大人？

［HR：他們不會隨便進我房間，這個在門背後的牆上。］

霍思涵：「……」

「我記得上個月好像拍過了。」霍燃回憶道，「應該算正式離校了吧，不會再回來了。」

「放心，那部電影里沒有鬼。」

夜色里，一朵朵璀璨的金絲煙火在花園裡綻放。

【距離戀愛還有621天】

「我沒有！」

霍思涵左手晃著仙女棒，右手拿著手機拍照，頗有攝影大師的架勢。

摩天輪安靜地轉動著，垂落的吊艙在無意間路過了遠隔星河的太陽。

十八歲的第一天，未來將要開始。

陶知越本來想打趣般地問他，現在有沒有覺得幸福，但望著霍燃明亮又熾熱的眼眸，似乎又不需要再開口問。

恐怖片里如果沒有鬼，那恐怖的只能是人了。

在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個房間里，陶知越收拾好了書包，端端正正地放在椅子上，然後也鑽進柔軟的被子，等待睡意降臨。

霍振東、霍媽媽、霍思涵依次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像一排訓練有素的套娃。

「是不是發燒了？」她自言自語道，「溫度正常呀，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元旦快樂！」

霍燃很慎重地想了幾分鐘，沉吟道：「我覺得有關成年人最好的東西，應該是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愛。」

「下學期他們就變成大學生了。」霍燃想了想，「一班那個大個子總是防不住我的球，完全想象不出來他在大學里要怎麼贏比賽，其實我覺得他比較適合踢足球，腳勁好大。」

他握著車把，秋日的風往後吹起凌亂的頭髮和*圖*書，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心跳，悄悄地漏了節拍。

陶知越的臉龐被煙花映亮：「我許了一個願望。」

「爸，我也要吃湯圓。」

「在這個夢境的最後一刻，老師問學生，有關成年人最好的東西是什麼？」

與其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先做好今晚這頓紅燒肉。

關於同性戀有許多誤解，也有許多科普，但有時候真相併不被在乎，很多人只相信自己認為對的答案。

在相視一笑之後，陶知越對身邊人道：「生日快樂。」

霍燃看著他，按了按車鈴，眼裡寫滿不加掩飾的燦爛笑意，顯得猶帶青澀的面孔格外帥氣。

小越的口味偏清淡一點，那就少放點糖吧。

「未來的事，就等未來再說。你們的未來還很長。」

遠在廚房跟湯圓搏鬥的霍振東隱約聽到了客廳里不同尋常的動靜。

霍燃：！！！

陶媽媽茫然地看看牆上的時鐘，又看看砰的一聲關上的大門，滿心錯愕。

［HR：不過看見了也沒關係，遲早會知道的。］

他們十七歲生日這天要上課，晚上還有晚自習，課業繁重，桌上堆滿了寫不完的卷子。

聲音之大，連正在看文藝晚會的霍媽媽都不禁側目。

時間還早，怎麼會來不及？

陶知越看著這張很有衝擊力的照片，右手不自覺鬆開，咬了一口的花捲便跌落到盤子里。

今天是陶知越和霍燃共同度過的十八歲生日，終於是一個可以出門玩樂的周末。

陶知越拿著甜筒走在河邊，腳下踩過不規則的石子，早春的風吹拂耳畔。

知知哥哥在笑，正牌哥哥也在笑。

剛出鍋的糖油餅燙得手心暖乎乎的。

一年高考結束，高一高二重新回到學校上課。

他希望世界是美好的。

霍燃揮開妹妹，一本正經地問陶知越：「你的生日在哪天？是過農曆還是公曆？」

【距離戀愛還有363天】

靈感之源，鼓舞人心。

套娃們又一次被震到了，霍思涵尤其震驚，全靠物理捂嘴才止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

但是在默寫化學方程式的時候，他還是會苦惱地撓頭髮，霍燃就會一邊編記憶口訣，一邊幫他補全。

天空中高懸的太陽，緩緩轉動的摩天輪，選對了合適的角度，就能看到交錯的圓心與太陽重疊的景象。

「你同桌，那不就是小越……」霍媽媽在驚愕中失語。

陶知越不太擅長需要大量記憶的科目，因為有些需要死記硬背的內容常常是沒有邏輯和規律的。

［HR：因為就算他們沒發現，我也會主動說的。］

霍振東掀開彩紙，看到下面是高考，忍不住道：「這是等高考結束以後再談戀愛的意思嗎？」

霍燃回得很快。

陶知越道：「總覺得有點惆悵。」

「不是，是水晶湯圓，煮好以後是透明的，很好看，有綠色的抹茶餡，紫色的紫薯餡……」

「他們太老土了。」

「媽你說他有沒有！」

雖然就成績排名而言，霍燃的進步空間已經不大了，不過在剛結束的月考里，他的總分比之前又高了十多分。

霍媽媽好奇道：「你是喜歡上哪個女同學了？要跟她考同一所大學嗎？」

清晨的陽光溫暖愜意，早餐店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

陶知越的笑聲便回蕩在夏日的河道邊。

「老霍，我也要吃湯圓。」

有關成年人最好的東西是什麼？

今天陶知越在霍燃城堡一樣的家裡寫作業。

曾經她也有過不解和鬱悶，但此刻看著兩個專心討論著難題的孩子，又覺得那些從成人角度出發的複雜思緒，在這片澄澈面前，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