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沈念奇遇記（bl向）
他很隨意地起身走開了，沈念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卻久久沒有回神。
「這是預防冬季流感的宣傳資料嗎？我下午沒課，可以幫你做……你還沒吃午飯吧，沒有在食堂看到你。」
這位新來的老師身上滿是矛盾。
沈念又開始不自覺地躲著盛況了。
他的記憶力很好，幾乎過目不忘。
沈念只覺得心跳驟然加速。
［(Ｔ▽Ｔ)：第十五天了，不聽課的學生又多了兩個。］
盛況看著他，忽然道：「你很喜歡說對不起。」
盛況鬆了鬆手指，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沈老師？」
在跟盛況聊天的時候，沈念很快在腦海里翻出了曾經聽到過的有關他的八卦。
是盛況。
遊戲結束之前，在隊友們同樣十分恍惚的卧槽聲里，對方還很欠扁地回應了一句。
沈念很羡慕他，也羡慕他的伴侶。
見到他進來，教室里依然鬧哄哄的，後排的男生聚在一起打著遊戲，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學生主動抬頭跟他打招呼。
被逮個正著，沈念只能含糊道：「我先回辦公室把書放一下。」
盛況看著近在咫尺的生物老師，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
沈念機械回答：「是。」
「有我在，你專心講課就行了。」
說話時，盛況的眼眸里浮現著隱約的笑意。
沈念皺了皺眉，用教案敲敲桌子：「上課了，把跟學習無關的東西收起來。」
「性格使然，只靠你自己，可能永遠也學不會怎麼管學生，所以你可以依靠我，也許慢慢就能學到一點。」
漫長的下午里，沈念認真地幫盛況做著資料，偶爾偷看他和過來看病的學生交流。
「我叫盛況，醫務室的。」
聞言，男人似乎更不爽了：「我就隨便一說，這有什麼可道歉的？」
學生們玩的那款遊戲他大概看過，主要是看反應速度和操作精度，對於拿慣了手術刀的沈念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今天有點資料要做，得晚半小時到家，看著就頭大，忙了一中午了。」
在那天跟陶知越的對話后，莫名覺得掙脫了束縛的他，主動選擇了這座自己喜歡的城市，也選擇了這個自己喜歡的職業，雖然學生的年齡大了那麼一點，不過到底還是他喜歡與之相處的孩子。
說著，沈念又後知後覺地補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聽你打電話的。」
盛況很費解。
沈念想要反駁，但實在無話可說，只能默默地瞪著餐盤。
盛況接過他未竟的話：「是我。」
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沈念被身邊驟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反射性應聲。
在箭頭旁邊，他差點反射性寫上了盛字，愣了愣，才匆忙加長了那一撇。
沈念也跟著起身，本來想就自己因為偏見而躲著盛況的事道歉，又想起他不喜歡聽見自己總說對不起。
不過看到講台上散落著的一把水果糖，沈念頓時覺得一陣頭疼。
「這是我讀書那時候常用的招數，不過現在看起來還是很管用。」
然後沈念咬著雞腿，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角色一路超神，帶著二十個人頭用十分鐘結束了遊戲。
面對這位氣場懾人的寸頭校醫，沈念謹慎地藏起了自己「當不好老師就去做校醫」的搶飯碗念頭。
起身把空餐盤放到了回收處，男人本來轉身離開食堂，想了想，還是停住了腳步。
不得不說，他當時的直覺htｔps://ｗww•ｈetｕbｏｏｋ.cｏm•ｃｏｍ很正確。
從他的年齡和履歷就能看出來，如果繼續做醫生，一定前途無量。
「不會，坐累了散散步而已。」
「對，沈念，在教初一和初二的生物。」他盡量保持淡定，「剛才謝謝你。」
「本來想學醫的，成績不行。」盛況的語氣很隨意，「所以聽說學校里來了一個從燕醫大畢業的生物老師，我就對你很好奇。」
只有一部分學生照做了，後排的男生完全視若無睹。
強大的內心，洒脫的人生狀態，好像什麼外物都動搖不了他。
沈念便也跟著看過去。
再後來，他大學畢業工作了一陣，又回到母校應聘校醫，就跟曾經的師長成了同事。
盛況準確地預判了他的意圖：「不用說謝謝，這是等價交換。」
盛況被他臨時的改口逗樂了：「你還挺嚴謹。」
……好尖銳，但是無法反駁。
沈念抱著教案走進了教室，他穿著不算厚的寬鬆毛衣，內搭一件領口潔白嶄新的襯衣，在雲城十幾度的氣溫里剛剛好，絲毫沒有十二月的凜冽寒意。
無論是和誰說話，盛況都是差不多的態度，令人很容易想象他少年時代的模樣，在一大堆愣頭青學生里，一定是最受矚目的那一個。
在他回答之後，來人很強勢地拿過了他的手機，重新開局。
他大步走到沈念身邊坐下。
沈念擁有他羡慕的天賦和能力，也擁有一切他看不慣的性格：膽小、軟弱、不自信……
他抱著教案，低頭走到門邊，堵在門口的盛況卻沒有讓開。
［陶：要是你遊戲玩得好，他們又能認真聽講的話，休息的時候就可以帶他們打，應該挺有吸引力的吧。］
「……你怎麼總吃不膩那家鹵餌絲，知道了，下班給你買回來，只買你的份，別想讓我吃。」
「午飯吃了，去食堂吃的，放心。」
二氧化碳+水—（光能 葉綠體）→
沈念正捏著粉筆在黑板上寫反應式，耳旁驟然一片寂靜，搞得他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回頭看去。
沈念使用可愛的表情包向陶知越表達了謝意，心情又好了一些。
「對……」
部分原因可能在於他學生時代一打五還不落下風的傳聞。
在盛況平靜的寥寥數語里，沈念隱約明白他大學為什麼會學護理了。
偌大的教師食堂里，大家都在放鬆地吃著午飯，只有他在遊戲世界里死得凄凄慘慘。
但沈念不知道該怎麼去實現這些希望。
沈念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自己。
但盛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對你來說，沒什麼好方法。」盛況直白道，「因為你看起來實在很好欺負。」
沈念一臉茫然地看著突然脫手的手機，還有屏幕上不斷變幻的畫面。
［陶：我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有那種能跟學生打成一片的老師。］
鋁製門框上嵌著透明玻璃，現在是上課時間，一般沒有學生過來，盛況坐在玻璃對面的辦公桌前，正在打電話。
［陶：實在不會發脾氣的話，要不試試從其他方面入手，跟他們打好關係？］
沈念很不好意思地點頭承認：「我管不住他們，盛老師有什麼好方法嗎？」
他給為數不多想要聽課的學生講解著光合作用的原理時，突然發現整個教室驀地安靜了下來。
沈念對這個進步很滿意，看著學生們撒了歡似的和_圖_書跑出教室，沖向食堂，他的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
沈念最近每天都打包回辦公室吃，要麼就叫外賣，所以巧妙地避開了和他在食堂相遇。
「是……」
聞著粉色紙盒裡傳出的芬芳香氣，沈念又好氣又好笑。
下午沒課，待在辦公室裡邊摸魚邊備課的沈念思量再三，決定主動去醫務室找盛老師道謝。
他從盛況的話語里捕捉到了曾經渴望已久的東西。
而這個年紀的孩子，偏偏吃硬不吃軟。
「還是那句話，對你沒用。」盛況毫不客氣道，「你在大學里表現很好吧，但所有人都尊重你嗎？」
有機物+氧氣。
「下課了，跟我去吃飯。」
盛況不置可否：「等下去教師食堂嗎？」
「今天沒有零食？還是你收起來了？」
上午第四堂課的下課鈴響起。
沒等沈念繼續說話，他直截了當道：「我單身，那是我媽，她起床不方便，所以每天要給她帶晚飯。」
一路上他都很緊張，簡直比主刀第一台手術那天的心情更忐忑。
「他們應該會老實幾天。」回過神來，盛況提起白天的事，「我有空的時候會來巡邏的。」
沈念很老實地道歉：「……對不起。」
可惜今天中午，盛況沒來教師食堂吃飯。
沒人教過他要怎麼變成更好的自己。
「……」
話音落地，盛況反應過來：「你以為我在跟誰打電話？」
沈念深有共鳴：「是很難，我還在努力適應。實在不行的話……就再找出路吧。」
有我在。
［(Ｔ▽Ｔ)：有道理，但是應該從哪些方面入手呢？］
「來幫我寫作業？」
不行，他忍不了。
沈念稍加思索后，覺得陶知越簡直是天才。
幾天後，他還真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沈念不確定道：「你的老……另一半？」
沈念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翻開課本，開始上這堂始終充滿了雜音的生物課。
［陶：我想了想，要不一起打遊戲？］
在回家的路上，不斷想起盛況最後幾句話的沈念，鼻子微微發酸，但還是笑了起來。
在這種令人不容置疑的氣場里，沈念依言吃起了飯，同時專心地盯著屏幕上精彩的戰況，甚至沒敢光明正大地抬頭看對方，只能望見來人線條分明的下頜。
沈念望著這堆文件，鼓起勇氣道：「盛老師，你需要幫忙嗎？」
一顆水果糖落在了沈念的手心，晶瑩的糖紙折射出太陽的光輝。
盛況居然這麼早就結婚成家了。
「沈老師，來了啊。」黑皮嬉笑道，「吃點糖休息休息，讓我們再玩會兒，這把還沒打完呢。」
沈念這才想起來應該跟他道謝。
不知道為什麼，沈念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依稀回想起那天兩人的對話。
沈念下意識又想說對不起了，硬生生收回了聲音。
［陶：通常都是不太重要的科目，但因為關係好，所以學生在他的課上也不會太過分。］
沈念盡量壓下滿腦袋的胡思亂想，小聲道：「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他的辦公桌上攤著一大堆資料和文件，亂糟糟的，旁邊擺著一個還沒拆封的蓬鬆麵包。
「自願的？」沈念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自願幫別人寫作業？」
「不過你好像一直很怕我，好幾次都故意繞著我走。」
在微妙複雜的心情里，沈念突然意識到他現在算是在偷聽別人打電話，連忙敲和圖書了敲門。
猶豫片刻，他決定道謝。
依然是聽學生說起，生物老師收下了黑皮他們送的糖，然後給每個學生髮了一塊巧克力，說用這個交換他們下次好好聽課。
不得不說，沈念幾乎已經適應了這個人的說話方式。
［(Ｔ▽Ｔ)：我這份工作是不是很快就要走到頭了，我才租的房子，路都沒認熟……］
果然很兇。
盛況嗤之以鼻道：「我才不用那一套，替我寫過作業的人都是自願的。」
［陶：貓貓震驚.jpg］
在斜陽的照耀下，芬芳燦爛。
……他現在真的很想幫盛況寫作業。
盛況笑了笑：「看來你被他們弄得很頭痛。」
今天中午就練。
［陶：……忘了這個念頭吧！！］
「走了，回見。」
這一刻，盛況定定地看著他，漆黑的眼眸里映出清晰倒影。
但更傳奇的是，作為一個不教任何科目的校園醫生，盛況是禮嘉中學里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據說也是最有威望的，比教導主任更讓人害怕。
沒辦法，課還是要上。
越過沈念的發頂，他看見講台上一片整潔。
「不會後悔嗎？成為醫生很不容易。」盛況像是在好奇他的選擇，「而且學生會一屆比一屆難帶。」
在生物老師悄悄躲著校醫的第九天。
學校以為沈念可能是出過什麼醫療事故，才要遠走他鄉，在向原單位了解情況的時候，才知道恰恰相反。
［(Ｔ▽Ｔ)：我沒什麼人格魅力，也不太懂十來歲的小孩喜歡什麼……要不我給他們講講怎麼解剖人體？他們好像對這個挺感興趣的，聽說我以前是醫生，都追著問這個。］
「要下班了。」
「這把補回來。」男人篤定道，隨即很專註地開始了遊戲，「你好好看著。」
隔壁桌的男人一身黑色衛衣，清爽利落的寸頭，襯得五官立體鮮明，鋒銳無比。
在不知不覺間，盛況開始觀察這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
「順便吃飯，都冷了。」
在略顯曖昧的話語里，心跳失速的沈念完全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麼，在放學鈴聲響起后，落荒而逃。
而當他連跪三把，被對面殺了又殺，聊天頻道充滿了隊友的咆哮時，面前的飯菜簡直都不香了。
沈念搖搖頭：「今天沒有，大家都很老實。」
沈念獃獃地看著突然路過的盛況，手上寫板書的動作尚未停止。
他從褲兜里摸出了什麼，然後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沈念的手裡。
可是他自小養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在他迄今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起這句話。
沈念在入職那天見過他，覺得對方一臉兇相，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立刻打消了跟他往來的念頭，本身在教學上也沒有交集，所以後來一直沒說過話，結果今天在食堂意外碰到了。
過去他常常對人說起這句話，但這次更加真心。
說起來也是一段傳奇。
在醫務室門外越走越慢的沈念，漸漸聽見了盛況說話的聲音。
但他偏偏選擇離開家鄉，來到遙遠陌生的內陸，在一所普普通通的私立初中，當一名邊緣化的生物老師。
也許是因為常常出現在教室外的校醫似乎跟生物老師很熟，也許是因為反覆被「有我在」侵襲了大腦的沈念，真的變得自信了一點。
盛況說得對。
在接下來的很多天里，他都沒睡好覺。
但他怕靠近之和_圖_書後，美麗的泡沫隨之破滅，顯露出背後自作多情的幻覺。
看著他一副默默思考人生的表情，盛況挑了挑眉：「你該慶幸我們倆不是同學，不然你很可能會替我寫三年作業。」
「嗯，還行吧。」
「這幾天比較忙，所以沒有來醫務室……今天有需要處理的資料嗎？」
一本正經的孩子氣。
「你心情很好。」
走廊上有一道修長的身影，一頭短髮被光照亮，五官如刀削般鋒利，正慢悠悠地經過班級外。
……居然是學校醫務室里的那個老師。
［陶：……搬家很累的，為了不搬家，也要堅持住。］
而在面對這幫不聽話的孩子時，他又擁有無盡的包容和善意。
人常常會被與自己極為不同的另一個人所吸引。
臨近放學的時候，工作提前完成，盛況鬆了口氣，立刻撥了個電話。
在禮嘉中學擔任生物老師的第十五天。
放在過去，盛況從來沒想象過自己會被看似軟弱好欺負的人吸引。
這會兒他濃密的眉毛緊緊蹙起，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他邀請了之前瘋狂打字咆哮的隊友。
新的一局開始。
男人擰起眉頭：「你的昵稱怎麼這麼蠢。」
「什麼？」
沈念一時語塞，又覺得不能落了下風，正色道：「校園暴力是不對的，你不能用逼迫的方式讓別人做事。」
「是。」沈念嘆氣道，「是不是沒什麼用？」
在無處不在的光合作用里，氧氣含量似乎超標了。
他的語氣在一如既往的強硬中，透出一點難得的柔和。
下面的學生大多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格外老實地看著黑板，還有少部分人偷偷瞄向窗外。
他的視線上移，想看看是哪個老師把遊戲玩得這麼好，結果一眼就僵住了。
這次只有十個左右的學生明顯在走神。
作為一名比較邊緣的生物老師，沈念要教很多班級，今天輪到的五班就是紀律最差的一個班級，上課體驗很糟糕，但又沒到令人憤怒不已的程度。
黃昏的光線漫過盛況寬闊的肩膀，白大褂的邊角被照得幾近透明，然後被他隨手脫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沈念盯著屏幕上巨大的「失敗」發獃，完全沒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看著自己。
「有同事幫忙，不用加班了，我會準時回來。」
一波又一波的擊殺聲回蕩在教室里。
盛況想了想，覺得今天已經說了夠多的話，累了，於是懶散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不過心虛的沈念自動翻譯成了疑問句。
盛況原來就是禮嘉中學的學生，據說是叱吒風雲的校園一霸，結果大學念了一個跟自身氣質非常迥異的護理，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驚掉了一眾老師的下巴。
「進。」
隊友居然同意了。
「用糖和鮮花餅，換一個不用上課。」
沈念覺得自己被扎到心了。
怎麼能玩得這麼爛。
因為這幫學生總會在講台上放點什麼小玩意兒，以作為不聽課的籌碼，頗有種平等交換的味道。
「作為回報，你可以常常來幫我寫作業。」
盛況笑了笑，沒說話。
盛況察覺到了他的反應，低頭一笑，隨手拉來了一把椅子。
「你知道他們這招是跟誰學的嗎？」
後來他還聽學生說起過，新來的生物老師脾氣很好，在他的課上可以隨便玩。
「知道了，加份燜肉，不會忘的。」
「那就來替我寫作業吧。」
好和*圖*書奇的終點往往是淪陷。
余光中，路過的鮮花市場里永遠堆滿了明艷的花束。
有時候是因為對方擁有了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便引發了無窮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雖然這個年紀的搗蛋鬼們，很難領會這其中的用心，反而會說老師這一招好搞笑。
「你是燕醫大畢業的？」盛況打量著他，「我聽那群老頭說起過，你的簡歷好像很厲害。」
聽到他這麼說，沈念似乎明白了答案。
在他的氣場威懾下，平時最跳的黑皮就差把頭埋進桌肚裏了。
「老實點。」
對於他這種憋屈的情況，網路衝浪愛好者陶知越給出過一個很準確的定義：包子。
不得不說，他的確適合成為一名老師。
這次不是因為膽小害怕，而是其他的原因。
他索性點點頭：「盛老師，上午謝謝你。」
沈念以前了解過校醫這個崗位，並不如看起來那麼清閑，彷彿只要坐在醫務室里偶爾幫學生看看病就可以，其實有很多瑣碎的雜事要做。
「第一次玩？」
盛況恰好掛了電話，抬眸看他，並不意外的樣子。
可盛況第二次見到沈念的時候，他正因為樹上掉落的毛毛蟲而嚇得面色發白。
他希望自己能有強大的內心，希望自己能受學生歡迎，也希望自己像新朋友陶知越，或者新同事盛況這樣個性鮮明又有魅力。
乍一聽像是個很有勇氣，堅定又執著，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人。
囂張的台詞配上這個顏文字，瞬間變了味。
禮嘉中學是一所私立初中，環境和硬體設施非常好，但學生的成績層次相差很大，有能考全市前幾的學霸，也有一大幫令人頭疼的問題學生。
在食堂待了大半個小時，甚至還打了把遊戲試圖守株待兔的沈念，最後還是沒等到想看見的那個人。
在他悄悄避開這個看起來兇巴巴的校醫的時候，對方早就發現了他的蹤影。
在緩慢又清晰的腳步聲里，盛況意味深長地掃視了整個班級一眼，儘管他沒有說話，但眼神里分明傳達出三個大字。
「嗯，但不重要了，因為我暫時不想做醫生了。」他還特意補充道，「什麼類型的都不想做了。」
他是真正為醫學而生的天才，從大學到規培的醫院，都對此充滿了驚嘆。
他真正在用孩子的思路試圖跟他們溝通。
這是陳述句。
「剛才他們是不是罵人了？」
所以沈念的心情很複雜，他一貫來對小朋友都是無限包容的態度，即使是對成年人，他都做不到發火，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都默默忍受著同學和同事的非議。
整理好教案和課本，沈念轉身走向門口，卻見到了倚在門邊的盛況。
不管怎麼樣，五班的學生的確對他尊重了許多，至少沒人敢上課打遊戲了。
盛況雙手抱胸，投落地面的身影被陽光拉得很長。
盛況走過班級門口的時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因為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個很特別的校醫。
盛況單刀直入：「為什麼玩遊戲？是想讓學生崇拜你，然後打好關係？」
盛況收拾好了辦公桌，站起來。
一切都在好轉，雲城的冬日像溫暖的春天。
等他通完這個簡短的電話，沈念忍不住感嘆道：「你們感情真好。」
沈念有點震驚。
這次講台上擺著一盒鮮花餅，下面的學生依然顧著自己玩。
［(Ｔ▽Ｔ)：剛才用腳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