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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作者:溫泉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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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靳少奇遇記(bl向)

番外 靳少奇遇記(bl向)

他說。
他不明白什麼是真心。
他很快忘記了這個插曲,那天被霍燃的話勾起的心緒,也轉眼就消弭在了無波無瀾的生活中。
「……我錯了哥哥,我應該過來護駕的,今天真的是臨時有事。」電話那端的人果斷轉移話題,「我知道的小道消息都告訴你了,怎麼樣,想好選哪家了嗎?」
他知道對方的嘴唇下一秒將要印在哪裡。
千篇一律。
他還真的知道。
在寂靜中僵持了許久,靳少遠終於道:「對不起。」
他跟父親磨了半天,才勉強擠進了VIE的項目。
「因為不太理智的好奇心。」
漂亮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模樣,這次的倒影不再渺小,他佔據了這個人眼前的世界。
另一個是公司旗下的中高端服飾品牌VIE即將參与時裝周,VIE和幾家同檔次的品牌為了搶奪國內市場份額,打得正熱鬧,這次時裝周算是一個重要的展示平台,不能落了下風。
方斯白淡淡道:「我偶爾會有一些不太理智的好奇心。」
霍燃居然說他要去超市買菜,為了跟戀人做一樣的晚餐。
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原來他曾做過的許多事,都是錯的。
「這是你審美最好的一刻。」
「哈哈,不重要,來唄,我開台,就當散散心了。兄弟這次真沒騙你,我那個朋友眼光很高的,不是隨便亂說……」
對於萍水相逢的成年人來說,這是彼此最接近又最疏離的結局。
最終他在一輛造型優雅的白色跑車旁停下,試著伸手拉了拉車門。
「不是吧,你現在掛電話的借口已經變得這麼敷衍了嗎?」
靳少遠沒有亂跑,他只是想提前找到自己的車,進去清靜一會兒。
「好奇什麼?」
靳少遠忽然覺得很無聊。
清雋的字體斜斜地落在紙面上。
他冷冷道:「看什麼?」
這個答案很抽象,但靳少遠似乎聽懂了。
靳少遠再一次想起了霍燃說過的那句話,此前被他隨意地封存在了記憶深處。
所以今天的會靳少遠也得去旁聽,雖然他對所謂的珠寶華服毫無興趣,早就看膩了。
但這一次,他隱約覺得,這樣是錯的。
然後沾著露水的玫瑰花束被直直丟進了垃圾桶。
其實他並不喜歡霍燃,只是覺得好玩,明明擁有著高高在上的家庭背景和自身條件,卻從不踏進風月場,對霍振東的生意也毫無興趣,儘管他回國後跟圈子保持了距離,但所有同齡人都在談論他,每個人都在好奇霍燃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到底喜歡什麼。
一群狐朋狗友也都看出了他的異樣,不再勸他,也省了幫他找樂子的心,任他獨自發泄著情緒。
在越來越濃的好奇心裏,靳少遠一度想要用以前慣用的手段去了解這個人。
聽到手下人彙報工作的靳父不放心他,覺得兒子跟方斯白接觸的時候指不定會弄出什麼事來,把好不容易請來的人惹毛了就麻煩了,索性讓他後天就出發去晉北,提前開始TOD項目的考察。
可惜自稱是直男的霍燃始終不為所動。
一個是霍氏主導的TOD項目,即將在晉北開始實地考察,作為長期以來的合作夥伴,靳少遠家的公司也參与其中。
他似乎被蠱惑了,低低地念出對方的名字。
方斯白開門之後似乎都懶得看他,徑直走回了套房裡的辦公間,寬大的桌子上散落著許多稿紙和畫冊。
「你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有樣https://www.hetubook.com.com東西可以時刻提醒著過去那個糟糕糊塗的自己,也不是件壞事。
靳少遠原本以為,今天霍燃來找他,會露出憤怒不已的表情,跟他大吵一架,說不定還會把昨晚收到的玫瑰帶來,甩他一臉之類的。
就這樣看著方斯白畫畫,好像也令他體會到了滿足。
原來他今天開了一輛白色的車。
而霍燃臨走前拋下的答案還在耳邊迴響。
一開始送花去霍燃的公司,完全是個意外,靳少遠本來是想送給霍氏一個新來的員工的,結果不知出了什麼差錯,送到了霍燃那裡。
光彩熠熠的金色雕花吊頂下,是佔據了一整面牆的西式壁畫,整幅畫色彩濃艷,描繪著空靈靜寂的天堂景象,雲朵瑩白。
靳少遠醒來的時候,按著宿醉后疼痛的腦袋,發現自己身處酒店的豪華客房。
所以他又找了許多與之有關的報道和資料,想弄清楚美麗從何而來。
靳少遠保持著靜止的坐姿,沉默地望著門口的方向。
他想見方斯白。
就在靳少遠覺得人生變得沒那麼無聊時,他的生活里出現了一個不算意外的意外。
隨即他抬手看了眼表,淡淡道:「十點差一分,準時到了。」
他們似乎在談論工作,但在莫名凝滯的氛圍里,所說的一切又彷彿與工作全無關聯。
現在他只想睡覺。
也許是因為這個人長得很好看。
他之前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方斯白……」
由於不堪花擾的霍燃通過霍振東跟他爸告了狀,靳少遠被罵了一頓,停了一張卡,還被勒令最近要好好待在公司,不許亂來。
他像是走進房間倒頭就睡,連被子都沒蓋,皺皺的衣服上泛著難聞的酒味,手機和錢包擺在一旁的床頭柜上。
提前送來的玫瑰躺在茶几上,黑色的霧面包裝紙暗不透光。
「那是彩虹里沒有的顏色。」
VIE負責人與方斯白握手,繼續攀談著什麼,等他說得差不多了,靳少遠從位置上起來,猶豫片刻,覺得應該講點禮節,於是主動伸出手。
他坐到對面的沙發上,同樣一言不發地看著方斯白畫設計稿,旁若無人的寧靜神態,卻如此光彩奪目。
一句話都沒有說。
男人俯身到他耳邊,優美的嗓音如流淌的雲,令他想起曾無數次置身其中的空靈壁畫。
他回過神來,掃了一眼,隨手接通。
「我好像沒有鎖車。」他的嗓音優美而中性,「不說了,我要回去看看車。」
但他覺得滿足。
開了。
寬敞的會議室里,各個部門的人提前就位,等待著那位設計師的到來。
奇怪的答案落進了一片暗沉的車後座。
「別啊遠哥,怎麼著,心情不好?」杜烈笑道,「我聽朋友的朋友說,晚上有個大美人要過來,是頭一次來,包你沒見過。」
靳少遠搖搖晃晃地坐進了後排座位,安靜地等著代駕過來。
所以他沒有說,選擇了沉默的接受。
靳少遠原本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忘了個乾淨。
方斯白。
房間盛大又寂寞,所有的熱度都匯聚在一起。
方斯白捏著手機往回走,他吹了會兒風,大腦清醒許多:「我認真的,車鑰匙好像都沒拿,一會兒要是被開走了,你賠我?」
他忽然就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在遐想與清醒交錯的尾音里,時間彷彿靜止了,短暫地駛入另一條軌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天邊垂落虛幻的彩虹橋。
方斯白聞言,停頓了幾秒鐘,微微上翹的眼尾里流瀉出極淡的笑意。
杜烈見到他沉默的神情,稀奇道:「今天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夜店後面的停車場里滿是豪車,靳少遠被絢爛的七彩填滿了大腦,記不起來自己的車是什麼顏色了。
白色寂靜的天堂,盛滿了一切即將灑落人間的光亮。
這個偷車賊似乎不是很聰明,一直停留在原地沒有動靜。
在喝了不知道多少道彩虹之後,眼前五光十色的液體終於長出了模糊的光暈,舞池裡扭動的人們也成了一道道幻影,腦袋開始感受到眩暈,意識一併逝去。
方斯白又一次來公司開會的時候,靳少遠沒有走神,他專心地聽著所有人說的話,儘管有很多話都聽不懂。
靳少遠一直沒有忘記這個眼神。
「你都沒出停車場,怎麼可能,那裡沒有膽子這麼大的賊,放心。」
漂亮的場面話。
「不是談戀愛快樂,而是真心對待一個人,就會很快樂。」
靳少遠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無端地浮現出一絲緊張。
靳父不太相信他,當然了,正常人都不會相信他是真的為了工作而來。
金光燦燦的草包和光芒耀眼的藝術家。
靳少遠似懂非懂地從口袋裡摸出車鑰匙,隨手向後丟去。
真心對待。
徹底喝醉的靳少遠總算覺得滿意。
他沒有答案。
但除了這裏,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方斯白眉眼冷冽,重複了一遍:「一個迷路的陌生人。」
隨口抱怨著,方斯白走到愛車附近,眼尖地看到後排車窗被搖下了一半。
晚風裡,方斯白的電話通到一半,在好友的聲音里,開始走神思考另一個問題。
他頭一次對旁人親口承認自己的錯。
那人被他的動作驚醒,微微直起了身子,茫然地看著他。
那人聽到他的話,像是認真地思考了很久,才出聲回答。
「不要再忘記。」
他起身,跟杜烈等人道別,杜烈連忙揮手招來相熟的銷售:「你等會兒,別急著走,我讓老金叫人給你開車。」
但方斯白沒有回應。
他的聲音猶如最清冽的泉水。
於是從各種聽起來玄之又玄的服裝設計概念,再到走秀模特,乃至珠寶配飾,每一樣都誓要壓倒對手。
方斯白觀望了片刻,慢悠悠地走到被搖下的後車窗旁,朝里望去。
看得多了,他漸漸覺得,自己的審美是挺糟糕的。
「你看了我很久。」他神色冷淡,「你在看什麼?」
然後他給霍燃送了一個月玫瑰花,每天親自挑選,摘掉不夠完美的花瓣,又親自送到霍氏,然後在會客室里等待大概率不會出現的霍燃。
父親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耐道:「別再幼稚下去了,適可而止,少給我丟臉。」
也可能是個上錯車的醉漢。
相隔不遠的世界里,不知疲倦的人們仍在縱情聲色,溺於喧囂。
沙發靠背柔軟地陷下去,近在咫尺的方斯白垂眸看著他,溫熱的呼吸便在微涼的空氣里交纏在一起。
靳少遠起初想說些什麼,比如這次不一樣,他沒有再亂來,比如他是真的覺得方斯白的設計很驚艷。
靳少遠從父親那裡得知,他對VIE表現了比較明顯的興趣,今天會來公司聊聊。
靳少遠恍惚了一會兒,確認自己完全想不起來酒後發生的事,除了頭痛也沒有別的異樣hetubook.com.com,索性不再想,讓酒店管家送一套新衣服來,然後洗澡,吃早餐,下樓。
男人佔據了他眼前的所有視野,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像一道高處的深淵,映出他渺小的倒影。
「所以今天來找我?」
霍燃當晚就給他發來了消息,措辭委婉地問他是不是搞錯了。
他坐下,繼續在紙上畫著些什麼。
在杜烈的絮絮叨叨里,靳少遠也不記得自己應了些什麼。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斯白。」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也許是自己的辦公室待膩了。
「你鼓動我過來玩的時候,還說這家夜店裡不會有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低素質客人。」
對方漂亮的眼眸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換了個話題。
在錯愕茫然的心情里,靳少遠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不知道這次出差要待多久,再回來的時候,或許方斯白已經結束工作離開了。
他為這個珠寶系列起了一個很簡單的名字。
可和過去單純被美色所吸引的時候比起來,好像又有什麼不一樣。
紙上乾涸的墨跡靜靜地與他對視。
他喝了一支紅色的,剩下還有六支其他顏色,連起來便是一道彩虹。
一晚上,靳少遠都懶得動檯子上的名貴洋酒,專心給自己灌著平常用來哄小姑娘的試管酒。
「想不好,品味都差不多爛,我更想明天就飛回去。」
方斯白笑起來,鬆開了手中細長的鉛筆,輕輕跌落到紙面上,像落進水中的石子,盪起陣陣漣漪。
當然記得。
一進場子,耳旁便填滿了鼓噪的音樂聲,震得心臟轟然作響,煙味與香水味交織,暗夜裡熱鬧的天堂。
方斯白鬆了口氣,隨即用力地拉開車門,準備把人拖出來,丟到地上自生自滅。
於是就有了昨晚送到霍燃私人住所的玫瑰花,也就有了兩人剛才的那段對話。
然後他轉身離開。
靳少遠本想說些什麼,又覺得從無說起,最後只是隨手拿起一支插在透明冰桶里的試管形雞尾酒,一飲而盡。
他第一次坐在會議桌旁,握著筆,在筆記本上認真地寫下了什麼。
尤其是相當吸睛的珠寶配飾這一塊,這群競爭對手幾乎同時盯上了一位聲名鵲起的年輕設計師,剛在國際上拿了知名大獎,無論是實力還是名聲,都是最好的選擇。
見過方斯白之後,一切色彩便都黯淡下來。
很巧,就是上次靳少遠宿醉后醒來的酒店。
他顯然喝得很醉,酒氣熏然,耳畔透亮的黑曜石與夜晚同色,被睡意濕潤的眼睛里是一片曠野,不見方向。
靳少遠沒有否認:「但是你來了。」
這樣也是錯的。
靳少遠盯著看了很久,漸漸覺得整個人都安靜下來。
但方斯白卻反其道而行之,他潦草畫下的氛圍圖裡,模特身上的珠寶極盡繁複華麗,卻又恰到好處,像在湛藍海洋上綴滿了白色珍珠,流光溢彩之餘,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蘊滿力量的平靜海面上。
比起設計原理,他更關心方斯白口中提起的人。
「為什麼叫我來?」
他在發獃。
重來的機會。
裏面有個陌生男人安靜地坐著,頭靠在另一側的窗玻璃上,似乎睡著了。
斑斕的夜色漸漸變得稀薄,晨光熹微。
靳少遠和方斯白第二次見面,是在他華麗又浮夸的辦公室。
方斯白開始轉而回答他最初的問題。
幾家公司從電話郵件到面談輪番轟炸,總算把這個很有性格的設計師哄回了國內,但不知道和圖書最後會花落誰家。
思考了一秒鐘,方斯白丟下一句「準備好買車錢」,就掛了電話。
光線紛澤的發梢,昳麗矜貴的面孔,夜色朦朧,窗外如墜夢境的萬物,屋內被丟棄的玫瑰。
他的語氣很平淡。
退房時,靳少遠都懶得問是誰幫他開的房。
所以靳少遠問出了一句他曾以為永遠不會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話。
他低頭記錄的時候,方斯白的視線在他身上悄然掠過,像灼熱的火焰,蹁躚又輕盈。
真心對待。
方斯白在國內的住處並不在燕平,於是在酒店包了一間套房臨時長住。
「唉喲!」杜烈接得很准,「別亂跑啊祖宗!」
夜晚的體育路,到處都是迷濛的射燈和嘈雜的人聲。
「我想聽聽你的設計靈感。」
跟前天,上周,或者更久以前發生的對話,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還真是個醉漢。
他的確沒有玩的心情。
也許他應該試著去明白。
「遠哥,晚上十點DST,來不來?」
靳少遠扯了扯嘴角:「你這是倒了幾手的朋友?」
方斯白很好,而他配不上。
散會的時候,儘管方斯白挑剔頗多,大體上還算是相談甚歡,敲定了和VIE的這次合作。
但他的胸膛里湧起前所未有的惶然和悸動。
沒有人不愛美。
靳少遠沒什麼興趣:「不來。」
「他在清醒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要什麼,被繁華淹沒。失去所謂的清醒時,才想起自己心裏想要的海洋。」
方斯白凝視他半晌,泛著琥珀色的眼眸里透出一絲輕蔑,尖銳地刺進他的心臟。
「談戀愛真的很快樂嗎?」
每一天都差不多。
不過思來想去,靳少遠也沒有大動干戈地重新裝修辦公室。
在對方強大的氣場里,靳少遠下意識照抄了他的答案。
[方斯白: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豪華的真皮椅背是沉沉的黑,此刻深深陷下,緊貼著年輕男人的脊背。
這樣好像也是錯的。
「迷失的靈感來源於一個迷路的陌生人。」
他沒有太多時間,沒有毫無瑕疵的過去,沒有沉甸甸的靈魂,所以他其實沒有資格去奢望某種緩慢又深邃的情感。
反正喝醉後有人送他來酒店,他混得不算太糟。
「彩虹。」
所以他推開纏上來的女人,刪掉了原先打下的抱歉,回復霍燃:沒搞錯。
新鮮玫瑰,名貴禮物,曖昧的暗示。
唯一的不甘心,大概是兩個人之間沒說過太多話,往後想要回憶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什麼鮮明的素材。
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平時經常在一起瞎混的朋友杜烈。
但對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和那天帶著男朋友在燕平遊玩時被拍下的照片一樣,充滿了一種看起來像是幸福的東西。
良久,他略帶奚落道:「你是我見過審美最糟糕的人。」
靳少遠不自覺地盯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那時候靳少遠正在參加一個泳池派對,飛濺的水花打濕了男男女女身上薄薄的布料,顏色艷麗的雞尾酒杯映出一張張靡麗的笑臉。
「走了。」
金髮碧眼的女人熟練地剝開他的襯衣扣子,耳鬢廝磨,香水的氣味依附著滑動的喉結。
一整場會議下來,靳少遠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他的記憶始終停留在荒漠褪去的那一刻。
幾十公裡外,莫名其妙被掛了電話的朋友,又收到了一張莫名其妙的照片。
最近公司里有兩個重點項目。
不過在撥出電話讓人去查之前,他及時地停了下來。和_圖_書
靳少遠正襟危坐,難得看起來很正經,腦海里卻是一片荒漠,什麼也沒有。
方斯白這才從紙堆里抬起頭看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自己是時候離開了的靳少遠小聲道:「明天我要出差了,不會再跟這個項目。」
一種莫名抽離的空洞感漸漸蓋過了永無休止的音浪。
迷失。
房門從裏面被打開的時候,靜謐的空氣伴隨淺淡的玫瑰香氣,一併侵入他的呼吸。
靳少遠出現在夜店門口,立刻被早就候在門口的銷售迎了進去。
應約而來的方斯白,目光越過他豪華的座椅,打量著牆上浮華的壁畫。
靳少遠看到了方斯白拿了大獎的設計作品,他只會用美麗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得知方斯白簽收了花,心情複雜難辨的靳少遠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隱約覺得這裡有些熟悉。
VIE這一季主打極簡風,以迎合時下中產階層所謂的性冷淡審美,在配飾上,原本也打算走簡約又保守的路子,盡量點亮充滿空間感的服裝廓形。
「你記得我的名字嗎?」
朋友定睛一看,不禁發出了詫異的聲音。
他坐在寂寥的黑夜裡,凝視著車外的方斯白,又重複了一遍:「在看彩虹。」
方斯白停下了一切動作,靜靜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他車裡的陌生人。
以往這種時候,會有人替他去辦事,然後把想見的人帶到眼前,一切都很容易。
會議室里的空氣登時寂靜下來,他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眼神掠過靳少遠時,彷彿笑了,眼尾微微上揚,斂盡流光。
一切高漲的心情,像幻滅的泡沫,在透明的空氣里碎裂。
這個挑剔又高傲的設計師,並不像是會關心陌生路人的樣子。
靳少遠的腦海里翻湧著許多模糊不清的往事,呼吸隨之凝滯,直到被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
靳少遠一眼便看到了來人極為出色的容貌,鼻樑高挺,眉眼秀麗,彷彿天生便有聚光燈照耀,能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把偶然發生的錯誤當成一件似乎正確的事去堅持,也挺有趣的。
直到視線盡處出現一道人影。
幾天後,方斯白動作很快地把第一版概念稿交了過來,VIE負責人看完之後,樂得給之前負責聯絡方斯白的員工許諾了一筆獎金。
至於是誰送的,並不重要。
他沒有再私下跟方斯白接觸,即使只說過幾句話,他也知道方斯白暫時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靳少遠對這種感覺很陌生。
方斯白站在辦公桌對面,比坐在椅子里的他要高出一截。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過。
「他是誰?」
他沒有多想,踩過柔軟的地毯,敲響了那間特定的房門。
耳旁低低的交談聲逐漸遠去,他的目光沒有焦點,空洞地散開。
他說過很多次,對那些早已忘了面孔的人。
靳少遠覺得這種行為簡直不可思議。
窩在豪華空蕩的房子里,靳少遠想了很久,決定用最單刀直入的方式,也是所有人眼裡他一貫的伎倆。
他走到了靳少遠面前,隨意地拿起了茶几上的花。
黑色耳釘上漫過夕陽的光彩。
只需要想這一件事的感覺很好。
日子一長,靳少遠便覺得沒意思了,正要放棄的時候,順手查了查霍燃最近的動靜,才發現這樣一個潔身自好遠離圈子的老古董,忽然間找了個男朋友。
在車內幽暗的空間里,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直到方斯白打破了寂靜。
靳少遠怔住。
好像是紅色,又好像是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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