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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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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竹聲新月(十)

第一卷

第四章 竹聲新月(十)

陳徹道:「那你答不答應?」
驟然間,寧簡與柳續目光相觸,只覺心中忽涼忽熱了一瞬,忍不住脫口道:「你……你認得我?」
陳徹問道:「是和那……是和什麼『令牌』有關么?」
寧簡訝道:「我眼中有字跡么?」
柳續道:「陳兄弟,你背著的便是你方才說的朋友么?」
柳續頷首答應,陳徹低頭沉思起來,良久過去,忽而抬頭道:「我想好了。」
下一瞬,那木門如遭推搖似的,發出吱呀呀的一陣響動;片刻后,門裡便有個蒼老的聲音應道:「稍等,老朽這就來了——」
柳續聞言默然片刻,隨即與陳徹商議起下葬事宜,得知陳徹的這位朋友出身孤寒,在世已無親人,便讓店主先將屍身收斂在棺中,到明日再擇地安葬。
寧簡猶豫片刻,道:「我叫寧簡。」
柳續道:「不必了。」隨即轉頭看向陳徹。
寧簡聞言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好個陳徹。」
柳續沉吟片刻,輕輕搖頭道:「可是我已將刀送與這位陳https://m.hetubook.com.com兄弟了。」
柳續輕嘆道:「我的刀術若流傳下去,於人於己,于這個江湖,都沒什麼好處。」
柳續道:「原來是陳徹兄弟。」說話中發梢輕顫,也有絲絲鮮血滴落。
柳續神情微變,卻只苦笑道:「慚愧。」
寧簡看在眼中,心神一凜,她雖聽過柳續的「春風眼」之名,卻也未想到他竟似能以目光觸門,簡直已非人力能為;隨即又想,若柳續的修為已是如此神異,究竟又是誰能將他傷得這般重?正自驚疑,卻見木門緩緩打開,柳續道了聲謝,當先走了進去。
陳徹當即道謝,心頭微怔,卻是在想著:柳續柳青眸早已是名滿江湖的俠士,為何卻仍說自己一事無成?想到這裏,忍不住低頭瞧去,但見那絲帛上數行字跡宛如春風吹絮,筆畫輕盈洒脫,細看卻又透出一抹憂悵:
柳續卻恍若未聞,微微低頭,看向陳徹的丹田,注目良久,隨即側頭又看向寧簡;陳徹正待開口,忽https://m.hetubook.com.com覺丹田裡似有輕風拂過,暖柔舒暢,一時間呼吸悠緩了許多,神思懶懶的不想說話,亦不想動作。
棺材鋪的主人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似已見慣了生死,掃了幾人一眼,便默不作聲地引著幾人來到堂中;看了看渾身流血的柳續,神情猶豫道:「老朽店裡也有些傷葯,可要拿給閣下?」
寧簡聽到「吳重」二字,一時迷惑不已,只聽柳續又道:「既是如此,今日我便率性一回,且不去管什麼天命地數……陳兄弟,我答應你了。」
寧簡道:「我現下將這幅字還給你,是想請求你一件事……」
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燭明香暗畫樓深,滿鬢清霜殘雪,思難禁。
柳續低頭打開那捲帛書,又看了一眼,隨即丟在地上,笑道:「當年初聽吳重吟出這闕詞句,直以為是道破了自己的命數,可是多年來我遵從命數行事,卻仍落得一事無成……」
柳續皺眉不語,片刻后苦笑道:「我已有許多年沒聽人叫和*圖*書我『柳大俠』了。」
柳續似也不覺陳徹說得怪異,只輕聲道:「咱們進去說話吧。」說著目光轉動,落在棺材鋪的木門上,
寧簡一怔,低頭道:「嗯,我原也猜到你不肯教我的。」
柳續道:「原來如此。我不認得姑娘,但認得姑娘眼中的字跡。」
柳續嘆道:「我推算你受傷的時辰,只怕當時我若能赴約,便不至於……」說到這裏,神色歉然,頓了頓又道:「陳兄弟,我今晚失約,很對不住你。你有什麼事需我幫忙的,我必當儘力,絕不推辭。」
「寧簡么……」柳續一怔,一瞬里似乎神情微悵,道:「好名字。」隨即合上絲帛,又道:「十年前,我在你家中留下了這幅字,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到。」
柳續道:「寧姑娘請講。」
寧簡道:「我聽說你自從八年前入了停雲書院,便不怎麼用刀了,但我……我很想學你的刀術。」
陳徹從旁默默聽著兩人說話,只覺丹田裡異感漸消,此時柳續忽又瞧過來,道:「陳兄弟,你丹田和*圖*書的傷勢太重,我也無能為力。」
陳徹對此本已不懷什麼希望,但此刻聞言仍不禁心中一黯。柳續又問道:「陳兄弟,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在春風酒樓受的傷吧?」
柳續道:「你說『青鋒令』么,我本以為是,誰知卻不是……唉,事已至此,不說也罷。」
寧簡輕聲道:「嗯,我小時在家中見過,數月前從家中……從家中帶了出來。」說著取出一卷淡黃色的絲帛,遞給柳續。
那店主道:「咳,這棺材錢,不知該有勞哪位先給付了……?」
陳徹心中一顫,喃喃道:「那你……你能讓我想想嗎?」
柳續道:「姑娘曾經見過我的字,是么?」
柳續展開絲帛,低頭瞧去,隨口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柳續苦笑一聲,看向陳徹道:「我可是連一碗酒都買不起。」
陳徹緊隨其後,寧簡尋思片刻,也跟著走入。
陳徹與柳續對視,不禁微怔:白日里他初遇柳續時覺得柳續年約三十,此刻柳續身負重傷,臉頰蒼白,但眼神卻似在昏黃的燭火下跳動出某和圖書種異樣的生機,瞧著倒更年輕了許多。
陳徹道:「我想請柳……柳大俠你將刀術傳與寧姑娘。」
陳徹便也只得看向寧簡;寧簡付了銀錢,道:「柳……柳前輩,不知是誰將你傷得這般重?」
陳徹道:「是呂玉寒,聽說他是呂東遊的侄子。」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憑闌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柳續道:「陳兄弟請講。」
陳徹道:「青鋒令是什麼?」
柳續道:「姑娘何出此言?」
陳徹點了點頭,柳續收回目光,輕嘆道:「下手的人功力陰鷙不純,應當不是岑東流、呂東遊二人,是他們的弟子么?」
陳徹一怔,默然不答。
寧簡聞言頓驚,久久凝視著陳徹;她先前本已料定陳徹必是要讓柳續去殺了呂玉寒,卻沒想到陳徹竟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由得心神震動,一時難言。
陳徹道:「原來不是,如今才是。」
「我也說不清,」寧簡怔了怔,搖頭道,「但我方才初次見到你,不知為何,一眼便猜出了你就是……就是柳青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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