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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續默然不語。

寧簡輕輕一嘆，心說你既是岳凌歌的侍女，而「青崖之盟」與正氣長鋒閣為敵，又豈會不來為難你；默然片刻，又問道：「後來他們便將你擒到了山上，是么？」

寧簡與陳徹相顧驚凜，頓時停步，只覺沉悶黢黑的暗道里驟然間清寒了許多。

隨即，四人走出雲閣，將嚴知雨的身份說了；展梅淡然瞥了一眼嚴知雨的傷勢，輕輕搖頭：「看來阮青灰是執意要與正氣長鋒閣為敵了。」

龍鈞樂道：「我當時也是這般問燕山長，燕山長卻說，只要你聽了這一問，心中自然便有決斷。」

眾人神情一緊，卻聽龍鈞樂道：「不知是哪邊打贏了？」

柳續微微頷首，忽然側頭看向龍鈞樂。

嚴知雨「嗯」了一聲，低聲道：「後來他們就來打我。我沒有招惹他們，他們來問我話，我也答得客客氣氣的，說話也不敢大聲……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忽然打我。」

嚴知雨道：「那位姐姐模樣很美的。」

www.hetubook.com.com柳續淡淡道：「龍掌柜說笑了。」

嚴知雨低頭道：「我沒事的。」

「模樣很美？」秦楚笑嘻嘻插嘴道，「小姑娘，難道她能比你還美嗎？」

一瞬間龍鈞樂周身衣衫無風自鼓，雙袖微抬，目光迥然如電，緩緩道：「柳續，你的眼神雖凌厲，卻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龍鈞樂笑呵呵道：「恐怕不只如此吧？」

「沒……沒人欺負我。」嚴知雨雙目微紅，卻仍是搖了搖頭。

龍鈞樂忽而皺眉道：「真沒想到，秋剪水竟也來了。」

「吳大叔，你與燕、李二人，究竟是為何要殺刀宗？」

展梅亦道：「聽聞巴山燭照劍的掌門是極少行走江湖的。」

柳續沉靜片刻，點頭道：「有勞龍掌柜傳話。」

龍鈞樂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柳兄能否見告：在明晨拜山之前，燕山長卻命柳兄與展兄連夜上得峰頂，卻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秦楚湊近了不住打量嚴知雨，嘖嘖贊道ｍ.ｈｅtｕbｏoｋ•ｃｏｍ.cｏｍ：「厲害厲害，想不到岳閣主竟還養了一個如此漂亮的侍女。」

薛夜魚忽道：「料想這些人所聊甚是無趣，你且往後說吧。」

嚴知雨歪頭想了想，道：「那位姐姐的眼睛很美，像早晨閃光的河水，當時雖然下著雨，她手裡卻還拿著一支很精巧的燭台……」

嚴知雨聽見「弓魔」兩字，臉上一怔，輕聲說道：「嗯，江老伯對我很好的，他看到我被捉住，就和阮前輩他們打了起來……」

說到這裏，抬頭看向寧簡，語氣微揚，「我一醒過來，便看見了寧姐姐。」

嚴知雨道：「我先前到鎮子東邊等候方前輩，方前輩遲遲不來，我卻遇到了阮青灰前輩和一個年輕的姐姐……嗯，我在青石鎮外見過阮前輩的，所以認得他，但那位姐姐我卻不認得了。」

寧簡蹙眉道：「秦公子，請你離遠些。」當即取出傷葯為嚴知雨療傷。

寧簡道：「是誰欺負你，你告訴我。」

嚴知雨道：「對，後和-圖-書來他們將我捉到了半山腰的茅屋裡，又帶我進了茅屋裡的暗道，一路往上走……」

將出雲閣之際，龍鈞樂忽而嘆道：「柳兄，其實依我所見，你與燕山長相知甚深，本可成為肝膽相照的摯友，卻也不必這般疏遠。」

寧簡蹙眉道：「你先前不是去迎接方白么，怎麼會受傷的？」

龍鈞樂繼續道：「這回燕山長命我隨柳兄上山，便是讓我找時機問問柳兄，是否確是想殺燕山長。」

柳續道：「那倒沒有，不過他已重傷昏厥，我便讓龍掌柜手下的說書人將他背負到春風酒樓去了。」陳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嚴知雨茫然道：「後來我趁亂掙脫，也幫著江老伯和他們打架，但我的本事實在太低了，不一會兒就被他們打暈過去了……」

嚴知雨臉頰泛紅，卻低著頭不說話了。

寧簡冷冷瞪了秦楚一眼，又對嚴知雨道：「嚴姑娘，你接著講。」

寧簡道：「嚴姑娘，你好些了么，可方便說話？」

「嗯，」柳續猶豫一瞬，www.hetubook.com.com點頭道，「實不相瞞，燕山長命我上山來，是讓我在雲閣之前的枯樹上寫下『天下刀宗』四字。」

龍鈞樂一怔，隨即點頭道：「不錯。我聽燕山長說你們兩人近年來隔閡愈深，你雖仍聽奉他的命令，卻已多年未曾與他交談過；一直以來他也只通過中間人向你傳話。」

眾人聞言相顧，訝然恍悟：原來雲閣底下的暗道竟是一直通到了半山腰。

「阮青灰打傷了你，你還叫他前輩？」寧簡哼了一聲，又道，「那位姐姐長得什麼模樣？」

柳續神色古怪，卻只是深深注視了龍鈞樂一陣，輕嘆道：「是燕山長要你問我的吧。」

「這……這倒是頗出龍某意外。」龍鈞樂一怔，思忖良久，徑自繼續邁步；寧簡與陳徹相視一眼，心中均覺疑惑。

「江老伯？」寧簡微微蹙眉，隨即明白過來，「啊，你是說弓魔。」

柳續道：「燕山長是讓展兄與我先行送來拜帖，順便探一探刀宗的所在。」

龍鈞樂道：「龍某並非說笑。」

陳徹和圖書問道：「柳前輩，你們上山之前，已將那『影使』殺死了么？」

好在嚴知雨雖是遍體傷痕，實則卻比雷纓絡受傷要輕得多，不多時便清醒過來，看見了寧簡，脫口道：「寧姐姐，是你。」語聲雖輕弱無力，卻似頗蘊驚喜。

寧簡與她相視一笑，想到「正氣長鋒閣」與「青崖之盟」的這場紛爭，心中卻是一陣憂悵、一陣郁澀，靜了片刻，轉頭看向吳重，神情凝肅道：

柳續道：「那麼問過之後呢？」

嚴知雨繼續道：「隨後又來了許多人，像是阮前輩與那位姐姐的好朋友，他們便聚在一起不停說話……」隨即描述了一些人的樣貌與裝束，寧簡聽出其中有「游刃坊」掌門金厭昔、「彈霜亭」掌門談寒生以及「畫劍堂」掌門孔蕪等人，不由得驚疑暗忖：看來「青崖之盟」的人多半也都到了舂山。

柳續微笑道：「這回龍掌柜當真說笑了——燕山長從來無需什麼摯友。」

卻聽嚴知雨繼續道：「他們帶著我在暗道里走了一陣，便撞見了江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