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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衣裙如雪，走到她面前，冷笑道：「楚姑娘，咱們又見面了。」赫然正是戚晚詞。

楊仞聞言心弦一震，恍悟過來：「楚老兄自己也知難撐到涼州，這才盼著在途中撞見戚晚詞，將她了結，卻不料燕寄羽早算到楚老兄的傷勢，教給了戚晚詞克制楚老兄的手法……」轉念又想：「方才戚晚詞不疾不徐地說了這許多話，卻是為了拖延時辰，讓楚老兄的傷勢發作得更重。」

楊仞瞧在眼裡，心下甚暢，未及叫好，忽見楚風蕭身軀微晃，突兀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胡飛塵嘆息不語，倏聽一聲清鳴，眼前雪衣閃動，卻是戚晚詞已拔劍刺向楊仞。

楚輕鴻心下愈急，顫聲道：「戚前輩，我、我沒騙你，你可知方輕游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他說他不喜歡我……」那天在青石鎮外，方輕游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確然便是如此，只是其中另有曲折，卻不為外人所知了，此刻她憂心方輕游安危，說話中不自禁地眼眶泛紅。

那人衣襟破裂，隱隱露出胸口一道淺白的劍痕，周身亂顫，良久才勉力答道：「在下俞凌，是天風峽的刀客……」

楚風蕭臉色沉暗，振臂踏前，便要出刀斬向戚晚詞，倏而腳下踉蹌，又嘔出兩口血來，險些跪倒在地。楊仞牢牢攙著楚風蕭，這才明白為何那日楚風蕭中了庄誠、盧修的幾擊竟能渾似無事，低頭瞥見他緊握長刀的右手，心中陡然一酸。

領頭的齊桐從馬上躍下，眼珠滴溜溜地四下掃量了一圈，旋即奔到戚晚詞跟前，彎腰拱手道：「屬下領秦盟主之命，率百名弟子火速趕來，聽奉戚前輩驅策！」

戚晚詞淡淡一笑，也不理會楚輕鴻，徑自又封了她數處穴道。

先前楚輕鴻逃入暗巷，惶急中不辨方位，卻又回到了這條街上，她躲在街角，窺見寧簡、陳徹二人正在俞凌身旁，心下一喜，便要奔近相見，猝然又見燕寄羽現身，猶豫片刻，也只得重新奔入巷子。

方輕游微微頷首，楚風蕭卻瞪眼道：「胡說八道，我老楚……」話未說完，傷勢加劇，忽已暈厥過去。

「胡兄所言極是，」楊仞笑道，「老子眼裡當然沒這惡婆娘。」

兩人相顧一眼，來到街上，但見有個男子倒在血泊中，卻是天風峽刀客的打扮。

俞凌約略講出了情形，那日他跟著賀風馗將楚輕鴻送還玄真教，賀風馗自稱願與李素微同去面見燕寄羽，設法拖延了李素微半日，算準李素微已來不及趕去相助停雲書院，便徑自脫身而去，並命俞凌將此事報與楚風蕭知曉。

寧簡道：「也不必了。」

戚晚詞冷冷道：「我聽見你的名字，心中便覺有氣。」

「等。」寧簡道，「陳徹，你要在華山上與簡青兮決鬥，為韓昂報仇，是不和圖書是？」

戚晚詞凝視楚風蕭，正待拔出雙劍，忽見遠處煙塵翻滾、馬蹄颯沓，卻是另有一支人馬趕來，聞聲似不下百人；同時間楚風蕭也轉頭望去，少頃，便見一眾青衣白馬的漢子飛馳而近，卻都是「青簫白馬盟」弟子。

楊仞眼瞧敵方人數已多過己方，但想到天風峽這百余刀客都是久經鏖戰的剽悍老手，定然遠勝過齊桐的手下，與方輕游淡然對視一眼，心中也不驚惶。

楊仞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好在現下戚前輩臉上多了一道醒目的疤痕，醜陋得很，料想你的手下再有眼無珠，也是絕不會去調戲她了。」

俞凌身軀一震，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氣力，倏忽攥住陳徹的手腕，急道：「別用、別用它……」

「不妨事么？」戚晚詞嘴角流露譏誚，「楚風蕭，你過去數月里屢被停雲高手擊傷，所中的掌力與筆勁積存在你經絡中，已然難以化解，你本來早該傷重而死，卻竟仍能活著，我倒也有些佩服你。」

俞凌短時里沒能尋到楚風蕭等人，卻在甘州城裡撞見楚輕鴻正被一群胡家弟子圍攻，俞凌助她殺退了胡家弟子，兩人尋了一戶人家躲藏，俞凌這才從楚輕鴻口中得知了她被追捕的原由。

戚晚詞冷聲又道：「我也是收到燕山長的傳書才知，原來你竟以『風中藏刀』的手法，斬了自己一刀，你是在自己經絡中布下了一道『風刀』，將那些掌力與筆勁都封在了風刀之內，壓抑住了傷勢，呵，你倒忍得下心……可是三日前你再度進犯停雲書院，料想又受了些傷吧，不知你體內的那柄風刀還能吸納多少傷勢？」

寧簡一驚，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戚晚詞面色愈寒，卻只盯著楚風蕭，漠聲道：「楚風蕭，你能活到今日，倒也算是難得。」

寧簡一凜，回身道：「燕山長？」

隨後兩人在那戶人家中躲藏至夜，卻又被戚晚詞的手下發覺，兩人且打且逃，一路來到寧陳二人所在客棧的左近。

陳徹道：「嗯，我一直在等著此事。」

楊仞瞥在眼裡，心知戚晚詞奉燕寄羽之命統領各派趕赴涼州天風峽，若能將她擒下，此事便大有周旋的餘地，一邊出刀追斬胡飛塵，一邊叫道：「方兄，你快將這婆娘制住，我來對付胡飛塵！」

寧簡道：「不錯，你在等你的事，我也一直在等著該我做事的時刻。」說話中仰望夜空，不再瞧著山下，忽又輕聲道，「就快到了。大約也是在明年的華山上。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日戚晚詞在樹林中被趙風奇斬傷臉頰，當即便敷上了靈藥「星霜膏」，到今日疤痕已極淺淡，若不在近處細看便瞧不出來，然而卻被他著意說成「醒目」。

楊仞叫道：「胡老ｈｔｔｐs://m.hetｕｂｏok.ｃｏｍ.cｏm兄，你怎不也來點我一指？」說話中身形疾掠過去，救下一名刀客，隨即旋身出刀斬向胡飛塵。

李素微聞言惶愧不已，當即便與蘇妙夷動身去拜會燕寄羽，且不顧蘇妙夷反對，堅命楚輕鴻隨著戚晚詞一同去擒捉楚風蕭、方輕游等人。

戚晚詞哼了一聲，道：「沒用的東西，且不去管他。」又瞥向楚輕鴻，心知李素微終歸與燕寄羽交好，自己此番擒下了玄真教弟子，路上須不大好看，便又吩咐胡飛塵道：

陳徹亦隨著主人轉身，但見燕寄羽靜靜站在月下，彷彿早已到來；陳徹打了個哈欠，也道了聲：「燕山長。」說話中忽而心中微動，似乎依稀聽見街角遠遠地有人經過——

胡飛塵瞥見戚晚詞面色不豫，便微笑介面道：「楊仞，你在戚前輩面前這般大聲咆哮，你自己眼裡可也還有戚前輩嗎？」

寧簡眼看俞凌死去，略一靜默，便道：「走吧，咱們去找找楚姑娘……」話音未落，忽聽身後有人輕嘆道：「寧姑娘，陳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俞凌兩度遇見楚輕鴻遭險，都是奮不顧身地相救，但上回有郭正仗義出手干預，今次郭正已死，他兩人卻也沒再遇上別的俠士，俞凌拼殺到垂死之際，極力掩護著楚輕鴻逃遠，卻也不知她是否終能脫險。

「這、這個……」齊桐愕然不解，尋思了一陣，卻也沒想出自己的姓名有何不妥，又不敢詢問戚晚詞，便只連聲賠笑。

寧簡與陳徹靜靜佇立在一處高坡上，看著遠處隱約閃動的火光。陳徹聽見一陣陣廝殺聲隨風飄來，傳進耳中時已極微弱，彷彿顯得遠處那兩群人之間的拚鬥也微不足道了，他打了個哈欠，問道：「主人，咱們要去幫停雲書院嗎？」

那些刀客紛紛上馬，依言疾馳東去。楊仞返回身來，眼看刀光四下飛閃，劍影交織如雨，戚晚詞與方輕游激斗正酣，而胡飛塵身形穿梭，風來電去一般，不住將周遭的天風峽刀客點倒在地。

寧簡道：「不去。」

楊仞輕功遠遜於胡飛塵，一時奈何他不得，兩人一追一躲，來到那駕馬車附近，楊仞想起胡飛塵似對花流騖的性命頗為顧惜，當即輕笑一聲，霍然躍起，一刀急劈向馬車！

俞凌臉色一松，只覺渾身再無一絲力道，想要發聲道謝，喉中咕噥了兩下，卻只吐出一口血沫；陳徹瞥見地上有一方手帕，似是從俞凌衣襟里掉落出來的，便拾起手帕要為他擦血。

陳徹不明所以，眼瞧那手帕雪白潔凈，疊得甚是平整，想是一直被俞凌細心收藏，又聽俞凌道：「別、別染髒了這帕子……把它還給楚姑娘吧……

此話說出，戚晚詞面無表情，齊桐身後的一眾「青簫白馬盟」弟子卻有不少人和*圖*書面露不忿，似也頗不願為戚晚詞效力。

楊仞聞言一凜，笑道：「齊堂主，聽說戚晚詞曾殺了你們『青簫白馬盟』好幾個弟子，你不為自己手下兄弟報仇，卻仍然甘願當戚晚詞的爪牙么？」

寧簡一怔，隨口道：「冷呀，秋深了。」

此刻正值晌午，太陽耀眼，方輕游的「浮光」施展開來，刀光混雜在日光之中，極難分辨抵禦，戚晚詞仗著快劍，不斷將襲繞周身的光華刺滅，卻也終究破解不了這般神異的刀術，眼看刀光紛繁無盡，漸漸落在下風。

楊仞笑道：「我說話向來難聽，想來胡兄今日是打算說幾句好聽的善言了？」

陳徹靜默片刻，道：「既然是對主人很重要的事，那麼對我也是一樣。」

楚風蕭冷笑一聲，揮刀迎上，將楊仞擋在身後；刀劍一霎交擊，戚晚詞足尖一顫，斜掠丈外站定，胸口急劇起伏，似被楚風蕭的刀勁震岔了氣息。

陳徹忽道：「主人，你冷么？」

楊仞與方輕游相顧震驚，方才戚晚詞那一擊的勁道不甚凌厲，又並未直接刺中楚風蕭，實不知為何楚風蕭竟似一瞬里便受了極重的內傷。

齊桐頓時呆住，手撫臉頰，過得片刻才顫聲道：「戚前輩，你老人家為何、為何打我？」

陳徹點頭答應，忽覺俞凌鬆開了手。

戚晚詞道：「秦楚手下的其餘人馬，現在何處？」

胡飛塵目視楊仞，搖頭輕嘆道：「楊兄弟，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怎麼你今日的言辭卻仍這般難聽？」說話中神情憂重，彷彿深為楊仞遺憾。

戚晚詞曾在樹林中見識過方輕游的「浮光」，對其刀術甚是忌憚，料知自己對上他並無勝算，她在與楚輕鴻同行時察言觀色，又回想李素微派出楚輕鴻時的言辭，料定了方輕游與楚輕鴻關係匪淺，故而才不惜大費時力也要將楚輕鴻擒住，此際聞言冷哼道：「楚姑娘，我擒住了你，才能擒住方輕游。」

陳徹道：「那咱們要去幫天風峽刀客嗎？」

楚輕鴻假意答應了此事，與戚晚詞同行了一日，卻忽然不告而別，戚晚詞氣惱之下，這才率人四處搜捕楚輕鴻，直到俞凌在甘州城裡撞見楚輕鴻被圍攻。

胡飛塵見楊仞揮出的刀勁似比樹林中威勢大增，心下驚疑，也不與他硬斗，以「天衣雲裾」身法不斷閃躲，抽隙出指，不時便將一名刀客擊倒。

陳徹點了點頭，取出烙餅吃了幾口，又道：「那咱們之後要做什麼？」

寧簡扣住俞凌脈門，微微蹙眉，心知他被「織星劍」的劍意襲傷了心脈，已然絕難活命，又見他手足上有幾道深深的割痕，想是傷他之人里還有別派弟子，卻聽俞凌斷續道：「方才是峨嵋弟子，和朔州、朔州胡家……」

楊仞倏忽轉身，抱著楚風蕭飛奔到一匹馬前https://m.hetubook.com.com，將他扶上馬，耳聽背後戚晚詞清叱一聲，似要追近，卻被方輕游阻住，雙方人馬已廝殺起來；他飛快地點出二三十個刀客，道：「你們護著楚老兄先走！」

楚風蕭面色微變，冷笑道：「方才楚某便猜測來者興許是你戚晚詞，卻果然讓我猜中了，天意助我，好得很吶！」說話中已抽刀在手。

身旁忽有一人奔過，卻是齊桐躲進了一群手下之間，張望遠處，臉色發白，苦苦等候「青簫白馬盟」的大部人馬趕到。

寧簡聽到這裏，不禁蹙眉道：「李素微此舉著實有些狠，他知道方輕游與楚姑娘兩情相悅，不會提防楚姑娘，才派她前去。」

齊桐一愣，慌忙道：「那、那是我手下人有眼無珠、不識高人，竟敢去調戲戚前輩，那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戚晚詞聞言蹙眉不語。

齊桐道：「回稟戚前輩，秦盟主率領著我們『青簫白馬盟』千名好漢，也正在趕來這裏的途中，料想不出一個時辰便到。」言畢身形向後微微一縮，卻是怕戚晚詞忽又來打自己。

寧簡心下恍然：「原來是胡家的『刃網』。」

戚晚詞瞧她說得泫然欲泣，倒不似作偽，默然片刻，冷笑道：「男人往往口是心非，他說不喜歡你，那也未必是真。」眼看楚輕鴻還待爭辯，不禁蹙眉，倏而出指封閉了她的啞穴。

在俞凌敘說時，寧簡不停為他渡入內勁，卻仍是難以化解「織星劍」的劍勁，輕嘆一聲，道：「稍後我便在城中各處多加找尋，盼能救下楚姑娘。」

「你去雇一駕馬車來，將她丟進去。」

楚輕鴻強定心神，道：「戚前輩，你不去擒楚風蕭與方……方輕游，卻擒我作甚？」

此際眾刀客眼看楚風蕭接連嘔血，焦急震駭，無不失聲驚呼；楊仞心念疾轉，看向方輕游，低聲道：「讓楚老兄先走，咱們留下來抵擋一陣。」

陳徹將那人扶起，寧簡扭頭看向長街盡頭，卻有兩個藍衫女子手提短劍向東奔遠了，寧簡問那男子道：「你是何人，方才可是被那兩個峨嵋弟子所傷么？」

楚輕鴻心弦一緊，道：「戚前輩，莫非你想用我來要挾方輕游么，那是沒用的，他根本絲毫也不在意我。」

楊仞上前扶住楚風蕭，急聲道：「楚老兄，你怎麼樣？」

三日前，甘州城外，月照荒野。

她在甘州城裡奔行了半晌，找了個隱蔽處暫歇，緩過一口氣來，正要再尋一處人家藏身，忽覺背上幾處要穴一麻，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人近身制住。

楊仞微笑道：「怎麼，戚前輩還想再聽一次？」

……

戚晚詞聞言臉色煞白，一字一句地道：「楊仞，你再說一次？」

又聽俞凌道：「他們正在、正在追殺楚輕鴻姑娘……請兩位去救、救她……」

戚晚詞瞥了齊桐一眼和*圖*書，頷首道：「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不多時，胡飛塵趕到，躬身道：「回稟戚前輩，那花流騖自言傷勢沉重，難以動身；他還說，願遣出二十五名花家精銳弟子，隨同咱們東行，為戚前輩效勞。」

胡飛塵眼神閃動，也不再看楚風蕭，口中輕嘆道：「楚前輩，你傷得這般重，恐怕已支撐不到涼州，不如及早降服，燕山長慈悲心腸，說不準便會為你化解傷勢。」

戚晚詞前日收到燕寄羽遣人急傳的書信，信上提及天風峽夜襲停雲書院之事，並附上了以鴻翼筆「鴻舒六翮」中「春秋刺」的手法引發敵人所受停雲內功之傷的口訣，讓她「酌情處置楚風蕭、方輕游等悖逆之徒」，她方才假藉著襲殺楊仞，卻暗運燕寄羽所授心法，引得楚風蕭傷勢迸發，此刻心中輕快，不再留神提防楚風蕭，將目光轉向方輕游。

楊仞耳聽馬車裡隱約傳出兩聲窸窣細微的響動，卻無人介面，便又高聲笑道：「姓花的，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當縮頭烏龜了！」

陳徹聞言走到寧簡身旁，便在這時，忽聽寧簡道：「你也冷了吧，咱們走吧。」隨即轉身下山而去。

話音未落，戚晚詞身影一閃即回，「啪」的一聲，打了齊桐一個耳光。

原來李素微被賀風馗誆騙之後，鬱郁歸返，又逢戚晚詞前來代燕寄羽傳信，戚晚詞說起天風峽突襲停雲書院一事，並稱燕寄羽對此頗為震怒，而方輕游在此戰中為天風峽出力不少，她此來便是替燕寄羽詢問李素微，是否還能處置好自己教門中的叛徒。

寧簡轉頭看他，含笑不語，衣袂在夜風中輕輕飄動，那一刻陳徹莫名想到了華山峰頂上的雪，他雖沒去過華山，但仍忍不住覺得周身微涼，他忽然很想走近寧簡，抱一抱她。

楊仞聽楚風蕭言下之意，倒似盼著來者是戚晚詞似的，一時有些不解，暗忖：「楚老兄行事雖頗似趙老兄，但心思可比趙老兄更加深沉。」

俞凌一怔，輕聲道：「原來如此……」隨即繼續敘說下去——

兩人繼續東行，翌日進了甘州城，歇息了一陣，正在客棧里喝著夜酒，忽聽客棧外傳來一片喧亂驚呼之聲。

楊仞聽得驚疑，倏而記起趙風奇曾說過的一句話——「停雲書院的武學不以凌厲狠辣為重，但他們的心法『天人三策』修到『天境』后卻有個極古怪難纏之處，每當傷在停雲內功之下，傷勢便一次比一次難愈……」又知楚風蕭數月以來多次突襲停雲書院，激戰中定然受傷不少，不由得心中陣陣發慌。

楚風蕭抹去嘴角血跡，皺眉道：「不妨事。」打量著戚晚詞，冷笑一聲，又道，「你何時竟學得了停雲內功，這手法是燕寄羽那鳥人教你的吧？」

齊桐恭聲稟道：「屬下齊桐，是『青簫白馬盟』白字堂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