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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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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十六)

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十六)

眾人耳聽他說得毫不猶豫,但言辭卻頗有些古怪:他說要與李素微「一般無二」,那卻是說要先瞧瞧李素微幫不幫燕寄羽,再做定奪。
無鋒劍上震出「嗡」的一聲,指勁透過劍脊,在江海余的掌心破開一個血洞,去勢不停,刺入江海余胸口「膻中穴」,在他背上崩開一小股血泉,隱沒在暮風裡。
楊仞愈聽愈覺不安,心想:「江老兄好不容易擺脫了『驚鴻影』,可別再受到燕鳥人的言辭蠱惑……」眼見江海余目露追憶之色,彷彿在回想當年與燕寄羽的往事,似已有些迷惘起來。
燕寄羽道:「當年江兄遭遇慘變,心中苦痛已極,在下得知之後……」
燕寄羽道:「正是令尊去年在舂雪鎮上說與我的。龍公子,你可知令尊的用意么?」
李素微面色微變,苦笑道:「楊幫主又拿貧道打趣。」
楊仞對李素微「空游訣」九重的修為多少有些忌憚,見狀笑道:「李道長,轉眼燕寄羽便要為龍鈞樂找你尋仇了,你總不會還要幫他吧?」
卻聽燕寄羽道:「那是自然。」
江海余佇足道:「是么,不知有何詳情?」
葉涼眼瞧胡飛塵死去,倏忽憶起胡飛塵在雷家庭院https://m.hetubook.com.com里一步步走向院牆,展露身法,登刀而去的情形,心下恍惚悵然。
「多謝燕山長。」胡飛塵微微一笑,目光霎時渙散,僵坐不動。
燕寄羽淡然看著江海余,卻被他的語聲又激起一陣咳嗽。
「你說什麼?」楊仞一驚,搖頭道,「李素微,你莫不是瘋了?」
李素微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除卻嘆息聲比燕寄羽更加苦郁之外,卻也沒說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心神震動,均未想到刀宗之死還牽扯到這般往事。
電光石火之際,眾人倒掠躲避碎草,只見兩道曳長的灰影同時會聚在燕寄羽身軀兩側,宛似燕寄羽憑空展開了兩道長翼;定睛瞧去,李素微橫持無鋒劍,劍脊平貼燕寄羽胸膛,江海余的右掌卻擊在了寬平的劍面上。
「楊幫主誤會了。」李素微苦聲道,「當年貧道修為不深,道心紊亂,幸得燕山長坦誠厚待,以『驚鴻影』助我驅除心魔,穩固道心,多年來貧道一直深深感激。」
楊仞大凜,先前他見弓魔與燕寄羽廝殺起來,心中暗喜,只盼兩人最好同歸於盡,卻不料李素微竟仍會相助燕寄羽,亦沒hetubook.com.com想到燕寄羽重病之下,仍有這般武功;驟然提刀掠近,喝道:「李道長,你好愚鈍,難道甘願被燕鳥人的『驚鴻影』所控嗎?」
燕寄羽嘆道:「李兄,今日辛苦你了。」
燕寄羽輕嘆一聲,凝思不語。楊仞從旁笑道:「妙極,龍鈞樂是李道長所殺,燕山長大義凜然,那是非為龍掌柜報仇不可的。」
田桑榆不假思索道:「燕山長放心,老朽與李道長一般無二,定然為燕山長效命。」
諸人相顧驚疑,不少人卻是初次知聞此事;李素微神情僵凝,問道:「楊幫主,此事不知你從何而知?」
李素微聞言眼神古怪複雜,沉吟不語。
楊仞打量著胡飛塵愈發黯淡的眼神,暗自驚疑:「且不說我『乘鋒幫』在場,此際燕鳥人已染上『描紅』,依柳鷹所言,三日內自會殞命,胡老兄平素心機深沉,為何方才卻還要突襲燕鳥人?」
燕寄羽搖頭嘆道:「我確曾將秦姑娘未死之事告知江兄,卻也只是憐憫江兄昔年遭遇,想要以此勸慰他罷了;江兄自行逃離了華山,多半也是想和秦姑娘再見一面吧……如今秦姑娘與吳重俱死,這些事也不必再提了。」
燕寄羽輕輕https://www.hetubook.com.com頷首,目光又轉向田桑榆,拱手致意。
楊仞暗道不妙,正待出聲喝醒江海余,驀地眼前一空,地上騰起斷草飛泥,江海余颯然落足於燕寄羽近旁,一掌印在燕寄羽胸口。
葉涼聞言瞥向岳凌歌,但見他正自為嚴知雨整理髮梢,目光不時掃過諸人,瞧來坦然自若,似渾不擔憂龍霖會否將其出賣。
「好一個『驚鴻影』。」
劉萬山身為停雲書院弟子,本該及早上前拜見燕寄羽,但見眼前形勢不妙,多半停雲山長自身難保,他心中忐忑,藉著攙扶柳空圖,久久縮靠在柳空圖身後,並不露頭出聲。
他不待李素微開口,朗聲又道:「李道長,你可知自己在十多年前便已中了燕鳥人的『驚鴻影』,被他引邪了心性?」
楊仞冷笑道:「華山上遍布停雲弟子,若非你有意放鬆對弓魔的看押,他又如何能逃離?」
龍霖默然聽著,忽道:「請教燕山長,晚輩與蕭兄、胡兄結盟之事,不知燕山長從何得知?」
江海余倏道,「燕山長,這些年來江某為你所害,活在影中,不知你可覺得稱心快意么?」
楊仞凜然暗罵:「他娘的,燕鳥人為殺刀宗,多年裡處心積慮,真可和圖書謂無所不用其極了。」心頭微動,脫口道:「姓燕的,你自己不敢面見吳重,故意將弓魔從華山放脫,實是為了讓他來殺吳重,是么?可你卻未想到,即便弓魔知曉了秦芸未死之事,仍未全然癲狂了神思,不願做你的刀劍。」
燕寄羽咳嗽兩聲,略一運功,撫平氣息,瞧向寧陳主僕道:「眼下這般局面,不知兩位作何打算?」
燕寄羽恍若未聞,轉頭凝視江海余,又道:「江兄,你是世上第一個身中『驚鴻影』之人,此事不假,但其中詳情,時隔許久,江兄卻似有些忘卻了……
陳徹對於燕寄羽的到來並不驚異,照舊犯困,聞言瞧向寧簡,只等她拿主意;寧簡心知燕寄羽此言實是問自己是否願意助他,神色遲疑,短時卻不介面。
李素微眼看著江海余踉蹌倒退,仰天栽倒,轉回目光嘆道:「楊幫主,你說得不錯,當年確是貧道自願讓燕山長在貧道身上布下『驚鴻影』。」
一瞬間李素微與江海余各自迸力,身軀齊齊顫抖;方才江海余的掌勁被「空游訣」化散大半,未能擊斃燕寄羽,此際燕寄羽順勢退後半步,指節在劍面上輕輕一叩,姿勢漫不經意,宛如隨手敲門——
楊仞道:「那是柳老山hetubook.com.com長神思清醒時,親口說與我的。」言畢嘆了口氣,語聲誠摯道,「李前輩,你身為玄真掌教,素來德高望重,道心仁慈,若非中了燕鳥人的算計,多年來又豈會聽任他的擺布,助他為禍江湖?」
「你若只害了江某,那也罷了,江某本也心性糊塗,死不足惜。」江海餘一邊漠聲說話,一邊緩步朝著燕寄羽走來,「可是你卻讓我誤以為是刀宗害了我,利用刀宗對我的信任,誘我去偷襲重傷了刀宗,以至於他功力大減,多年難復……否則你去年又如何能在舂山上將他殺死?」
楊仞搖頭欲語,忽聽胡飛塵道:「燕山長,此前在下與你為敵,那只是在下一人的意思,與其餘胡家弟子無涉,懇請燕山長莫要追究。」此刻他嘴角已不再溢血,抬頭目視燕寄羽,神色仍如往常一般平靜。
諸人聞言均覺胡飛塵說得天真,他既為胡家家主,帶頭與燕寄羽作對,其餘弟子又怎能算是「無涉」?
龍霖黯然道:「家父在舂雪鎮見識了燕山長的手段,明白燕山長絕非我們……我們三人能對付的,他索性自道實情,是想請燕山長日後對晚輩手下留情。」停頓片刻,又道,「……家父臨終前曾言,只有燕山長才能為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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