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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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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二十一)

第三卷 雲旗

第三章 風青雨白(二十一)

燕寄羽頃刻催運輕功過急,到得岸邊,不禁連聲咳嗽,略緩了緩,被楊、秋追近了不少。
葉涼久戰不勝,又怒又懼,眼看陳徹襲近,狂亂中厲嘯一聲,突然轉身奔開;他神智顛倒痴惘,本也未存一定要勝過某人的心思,此際提劍狂跑亂走,幾個「飛光門」刀客想要截住他,卻均被他隨手一劍刺傷。
陳徹本不在意「青鋒令使」的身份,更知燕寄羽或已食言私放了簡青兮,對李素微所說自是充耳不聞,只是這片刻間卻越斗越是驚心,隱約察覺到葉涼的劍勁里潛藏著一抹極神妙的刀意,似乎隨時便會破劍而出,一旦葉涼由劍術轉為刀術,恐怕自己就極難抵擋了,當即欺近一步,加緊尋覓制勝時機。
眾人心頭震驚,先前弓魔中了燕寄羽的指風,胸口貫出血洞,久久躺倒,不少人都道他已死去,卻不料他仍活著,更仍能施展「青絲箭」。
「啪」的一聲,一根草葉激射而至,打在短劍上,葉涼手腕劇痛,垂劍轉頭望去,江海余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
楊仞一愣,沒想到燕寄羽身為停雲書院山長、武林正道的魁首,竟會作此大失身份、臨陣脫逃之舉。
他轉頭望去,陳徹葉涼兀和圖書自激戰,賀風馗一邊與田桑榆纏鬥,一邊呼喝指揮,眾刀客聽命衝殺,打壓得敵方疲於逃躲,幾難還手;李素微這一強敵被柳續牽制住,頗有利於乘鋒幫,岑東流雖因斷臂折損了功力,但要對付「織星劍」、「神泉寨」的門徒,卻是綽綽有餘,而柳家刀客眼看家主身亡,驚惶失措,有不少人已向江邊逃去。
哪知剛進得門,他便被何輕生與裘駟盯上。何、裘二人一個是玄真教壇主,一個是「晴川刀」掌門,對付一個年輕書生自是不在話下,旋即將劉萬山打暈,救得柳空圖,自知為「乘鋒幫」立下大功,不禁頗覺欣喜。
便在這時,燕寄羽扭頭就跑,白衣獵獵成線,朝著江岸逃去。
隨後,岳凌歌返回來背負暈厥倒地的雷纓鋒,嚴知雨擔憂他的安危,靜待片刻,終究忍不住跑到酒館門口張望;此際岳凌歌眼瞧葉涼即要襲刺嚴知雨,然而相距頗遠,驚呼一聲,卻已攔阻不及——
葉涼胡亂奔走了一陣,目光猝被站在酒館門前、一襲紅裙的嚴知雨吸引,立時提劍掠近。
江海余顫巍巍朝著葉涼走去,臉頰蒼白清瘦,重傷之際,眼神里精光消斂,再無往常的氣勢,www•hetubook.com.com反倒像個拘謹羞澀的少年。
葉涼怔怔看著江海余行來,神情時而迷惑時而癲狂,他先前殺了不少柳家刀客,身上濺滿血污,血水不住從發梢滴落,宛似一個嗜血的魔頭。
燕寄羽在奔掠過「乘鋒幫」刀客之時,身形被阻了幾霎,但終究以凌厲指風與輕靈身法沖了過去;楊仞當機立斷,看向岑東流道:「岑前輩,請你照看方兄!」
寧簡冷淡道:「葉涼忽然發狂,料想絕非燕山長的本意,他老人家一定也極盼著葉涼恢復清醒,我家陳徹攔阻葉涼,正是順應了燕山長的意思。」
倏聽李素微嘆道:「寧姑娘,你也不好好管束你家的僕從,耽誤了燕山長的計策,未免有愧於其所攜的『青鋒令』。」他被乘鋒幫刀客圍住,卻只佇立原地,並不出劍突圍,那群刀客未得賀風馗命令,又知李素微修為極高,也並不貿然攻上。
眼看燕寄羽倏忽躍上一艘剛剛駛出渡口的客船,楊仞、秋剪水相視一眼,先後縱身而起,也登上船板。
葉涼的身影倏忽停在嚴知雨面前,看看她的紅裙,又看看自己衣衫上沾染的血跡,皺了皺眉,似容不得別人身上比自己更紅,和-圖-書驟然抬劍刺出——
岑東流曾與方輕游共擒弓魔,青石鎮上又同歷了與薛秋聲的一戰,交情頗厚,聞言道聲「楊幫主放心」,棄下正在追斬的敵人,飛掠到方輕游身邊。
寧簡從旁觀戰,看得又擔憂又驚喜,心想:「不知不覺,陳徹的武功已經比我高出許多了……」
李素微見狀似亦想遁走,身影剛剛晃動,賀風馗卻早有預料,猛一揮手,七八個乘鋒幫刀客將李素微團團圍住;李素微遲疑一瞬,苦笑止步。
李素微聞言難以反駁,只連聲苦笑。
酒館門前,葉涼被陳徹后發先至的刀術打得束手束腳,愈發焦狂,出劍也愈發快絕幻妙,幾乎無跡可尋;可饒是如此,仍被陳徹從容看破。陳徹不欲傷及葉涼性命,想要暫將他擊暈,卻也一直未找到時機,幾次冒險想以刀柄敲擊葉涼後腦,均被葉涼敏捷閃過,反扎一劍,都是堪堪擦過陳徹衣襟。
楊仞見己方大占勝勢,心中頓松,暗忖:「多半是我仍被燕鳥人的邪聲鑽進了心竅,才攪得我心亂不安……嗯,我這便殺了這廝,省得他再使奸計。」想到這裏,朝秋剪水看了一眼。
陳徹一驚,提刀追出幾步,忽然摔倒在地,肚裏咕咕直叫,只覺www.hetubook.com.com渾身虛弱無力,短時卻難站起;六年前他經絡受損后極易困餓,方才雖佔據上風,氣力卻不如葉涼持久,戰到當前已然支撐不住。
劉萬山本就最靠近酒館門口,心說:「我身為停雲弟子,自該參戰相助燕山長,但燕山長修為如此高絕,我首要的大事卻是護好柳老山長。」越想越對,趕忙攙扶著糊糊塗塗的柳空圖避入酒館。
秋剪水凝神辨別燕寄羽的氣息,察知他周身殺機已消散不少,「描紅」之病卻發作得更劇烈,便衝著楊仞微微點頭。
賀風馗猛揮幾刀迫得田桑榆接連閃避,回頭看看江邊,道:「有勞趙兄游兄。」
而寧簡、李素微、秋剪水這些經歷過舂山之事的人,卻知去年在舂雪鎮上的春風酒樓里,燕寄羽面對江海余以及方天畫、鐵風葉等八位掌門的圍困,腹背受敵,亦曾坦然逃脫,事後對葉涼和寧陳主僕講起,自言「打不過,若不逃,難道留下來等死么」,似覺不敵便逃並不違背君子禮法;而此刻他沒能救得戚晚詞,猝然逃走,於他確算是明智之舉。
楊仞一心要擊敗燕寄羽,倒並未被嘆息聲消減鬥志,只是心中忽然隱隱不安,似乎自己疏漏了什麼極要緊的事,短時卻又hetubook.com•com想不分明。
眾人聽了他的嘆息,混戰中竟不自禁地生出一絲悲憫,看看手中刀劍與面前敵人,均想:「我這般爭鬥,究竟為了什麼,又非得如此爭鬥不可么……」
趙長希、游不凈正助「飛光門」刀客殺敵,明白賀風馗怕楊仞有所閃失,當即也疾掠向岸邊。
楊仞瞧著前方不遠處那道白衣的身影,心頭愈發清晰堅定,此前賀風馗兩度詢問方白、秋剪水的修為,亟待殺死燕寄羽,實是頗有道理:燕寄羽心機太深,行事又太獨,沒第二人知道他真正的計謀布局,如此只要他死了,即便停雲書院與正氣長鋒閣尚在,卻也無人能將他的圖謀繼續下去。
……
楊仞言畢便疾追向燕寄羽,秋剪水并行在旁;柳續神色微變,亦朝著江邊追去。
燕寄羽瞧見楊仞冷冷的目光,神情卻仍極淡定,緩緩轉頭,環顧周遭戰局,忽而輕輕一嘆。
倏聽賀風馗喝道:「燕寄羽擅使『天音宗』的邪法,莫要為他所惑!」眾人如夢初醒,金鐵交擊聲重又密集起來。
——剛才混戰初起,岳凌歌便護著嚴知雨和燕海柱進了陳家酒館,叮囑兩人不得出來。何輕生與裘駟瞧見,互換眼色,一邊背靠背地提防著周邊敵人,一邊也躲進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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