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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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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重刃 第七章 葉涼

第四卷 重刃

第七章 葉涼

楊仞打量段峋一眼,道:「段兄,我瞧你像個厚道人,剛才那些話,應不是說謊……」
陳徹道:「沒什麼。」
……
寧簡微怔,道:「你不是說乘鋒幫『高手甚多、來勢洶洶』么?」
蕭野謠介面道:「盧修要反叛燕寄羽,怕是籌謀已久,興許柳老山長最初落得瘋癲,便是被燕寄羽所害,那麼盧修在多年前便已對燕寄羽不滿了。」
裘駟聞言又驚又佩,道:「幫主當真厲害,上至老山長,下至小書生,無不識得。」
吳綺環顧院中,淡淡道:「秦盟主,我勸你還是先屏退手下,再與我說話吧。」
秦楚大驚,顫聲道:「這、這是為何?」
寧簡側頭道:「怎麼,又犯餓了?」
眾刀客聽說有酒,當即吵嚷著讓何輕生取出酒罈,不一會兒便分飲而盡,何輕生似頗為心疼,只撓頭苦笑。
話音未落,便聽一間客房裡傳出一句清脆話語:「嚷嚷什麼?擾人清靜!」
秦楚恍若未聞,徑自叫道:「楊仞!你在何處?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吳綺嗤笑一聲,卻不說話。
段峋一怔,道:「那、那盧師叔是為什麼?」
吳綺道:「隨你。」
但陳徹心中卻總在回想昨晚寧簡來到自己房裡的情形,想到她臨出門時說的那句話,又想到她說話時神情中似有一抹嗔意,越想越是悵惘,不由得輕輕一嘆。
寧簡聽得蹙眉,她知楊仞與秋剪水兩情相悅,絕不會對雷纓絡不軌,未及說什麼,秦楚已三步並作兩步,奔進了後院。
楊仞與方輕游、蕭野謠相視震驚,卻聽何輕生道:「難道……難道是刀宗去年在舂山峰頂裝死,瞞過了燕山長?」
「胡說!」秦楚厲聲打斷,「那嬰孩兒還活著?他是誰,叫他出來與我對質!」
卻聽秦楚問道:「吳姑娘,不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仞聽明了近日城中情形,笑道:「冤家路窄,又撞見『遼水三刀』,www.hetubook.com.com嘿嘿,如今他們少了劉獨翼,才算貨真價實的『三刀』了。」
隨後,何、裘稟明擒住段峋的情由:原來昨日午後,他倆窺見段峋在春風酒樓附近與寧簡碰面,匆匆說了幾句話,而後段峋便自離去,他倆瞧得奇怪,便跟在暗處,冷不丁將段峋擒住,問他是何身份,是否要對「乘鋒幫」不利。
楊仞繼續道:「你方才說,盧修背離燕寄羽,是為給柳老山長之死報仇,卻也不對。柳續被關押在華山那幾天,柳老山長可還好端端活著,但那時盧修便已在暗助柳續了,不是么?」
寧簡、陳徹對視一眼,兩人乍聞此事,也頗覺驚疑,忽然不約而同地想到:自與秦楚初相識以來,秦楚總是以「方天畫的義子」自稱,卻從未在人前提及自己是秦英的兒子,莫非是他早知自己並非秦英所生,故而不願這般說?
「只盼盧修所言是真。」方輕游輕嘆一聲,道,「楊兄弟,咱們這便進靈州城么?」
秦楚還待追問,倏聽陳徹問道:「秦盟主,不知你當年暫住的村落,是在何處?」
秦楚愣了愣,忙道:「在下秦楚,快馬加鞭趕來保護眾女俠的安危,不知尊駕是『織星劍』的哪位女俠?」
楊仞一驚,隨即點出一名幫眾,道:「你騎快馬追上賀副幫主、趙前輩等人,讓他們一路小心留意此事,莫急著靠近華山。」
寧簡與陳徹聞言相顧,一瞬間均猜到了那嬰孩兒是誰。
秦楚道:「那也未必,『乘鋒幫』只來了二十多人,『遼水三刀』卻有百餘人之多,楊仞想取勝,也沒那麼容易……」
段峋先前未想到此節,一時無言以對。楊仞微笑道:「多半他是捨不得自己的徒兒犯險,也不想累及自身,我敢打賭,他這信上準保沒有他自己的落款。」言畢拆信看過,道聲「果然」,又將信交給了方輕游。
蕭野謠微https://m.hetubook.com.com微搖頭:「燕山長絕不會這般疏忽,他既說出刀宗已死,必有把握。」
夜色漸深,眾人馳入城中,將春風酒樓的前後街道圍了個水泄不通,但見酒樓里燈火微明,卻靜悄悄的,毫無爭鬥之聲。
楊仞道:「可你師叔盧修,卻不怎麼厚道。照你所說,盧修在華山還有不少心腹弟子,他要給我傳信,隨便找個由頭,隨時都能派自己的徒兒下山,為何也學方天畫來利用你?」
秦楚奇道:「我與雷姑娘明日便要完婚,此後朝夕相處,天天見面,今夜既有急情,先見一見,也不礙著什麼吧?」
楊仞道:「不錯,此事確是古怪,須得找盧修問清楚,他此言有何憑據。」
秦楚臉色愈紅,嘴裏嘀咕著:「小心無過,小心無過……」徑自催馬馳到前面去了。
不多時,城門邊迎來兩個男子,身上背著麻袋,與楊仞等人會合,卻是先兩日入城刺探的何輕生與裘駟;一眾人都作客商打扮,在野外尋了個僻靜處說話,遠望去倒像是商販在交接貨物。
秦楚急道:「楊仞竟然進了後院?他去見誰,是不是去見雷姑娘?」
秦楚看向寧簡,正要請她與陳徹迴避,卻聽吳綺道:「寧姑娘主僕不是外人,一起聽聽也好。」
她不等秦楚介面,便快聲道:「雷師姐先前被你矇騙,近日才查明真相,我來問你,十九年前,在一處村落里,秦英的夫人曾懷有身孕,是也不是?」
眾人緊隨其後,來到院中,秦楚環顧一間間客房,叫道:「雷姑娘,你沒事吧!楊仞那廝可有欺負你?他幾時走的?他若沒走,我親手殺了他!」
房間里靜了片刻,走出一人,卻是個十六七歲的圓臉少女,自言名為吳綺,是雷纓絡的師妹。
秦楚百思不解,點頭道:「好。」當即讓閔、鄭二位堂主率眾退出院落,只留下齊桐與孫梧,對吳綺道,「這兩人是我貼hetubook.com•com身護衛,便讓他倆留下無妨。」
吳綺道:「兩方結親,須得尊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此的家世出身,生辰八字,均須清楚明白,料想秦盟主也知曉這些禮法……」眼見秦楚點頭,便繼續道,「可是『秦盟主』,你本不姓秦,你根本就不是秦英的兒子,對么?」
楊仞搖頭失笑,立即讓何輕生將段峋救醒。段峋醒后瞧見楊仞,心中一陣恍惚,想起去年在青石鎮上,與趙風奇、楊仞衝突,卻致使兄長段峻慘死,目中不禁流露怒意,隨即又嘆了口氣,道:「楊、楊仞,我正要找你。」
寧簡道:「等到了春風酒樓,恐怕『乘鋒幫』與『遼水三刀』早已打完了。」
段峋見狀暗忖:「莫非楊仞已派賀風馗等人到華山去了?」拱手回禮,道:「我是為了先師,你不必謝我。對了,盧師叔還說,刀宗多半還活著,不過他也不能斷定,尚在查探。」
秦楚渾身一抖,這是他深藏多年的隱秘,卻不知吳綺從何得知,強定心神,乾笑道:「吳姑娘這是開什麼玩笑,我又怎會不是先父之子?」
陳徹聽到這裏,心念微動:「這嬰孩兒該算是真正的秦楚了,倘若他當年未死,如今已十九歲,倒是與雷姑娘的年齡般配。」
午後,靈州城外,楊仞與方輕游、蕭野謠率領二十多名刀客,踏過秋草,行近城門。
吳綺沒好氣道:「雷師姐已經睡了。」瞪了秦楚一眼,又道,「事到如今,她還見你作甚?」
寧簡默不作聲,佇立原處,心想:「我與這位『織星劍』的少女素昧平生,她又如何能認得我?分明是雷姑娘尚未睡下,瞧見了我,然後授意這少女出來說話。」
齊桐在一旁小聲提醒道:「盟主,剛才那掌柜不是說,楊仞只短暫停留,早已走了。」
哪知段峋得知兩人出身「乘鋒幫」后,卻說自己正要找尋「乘鋒幫」的幫眾,最好能見到楊仞;何輕生與裘駟hetubook.com.com對視一眼,認定段峋是想行刺幫主,便將其打暈裝進了麻袋。
秦楚瞪著吳綺,隨口答道:「是在岳州城南,那村子好像是叫葉家村。」
隨後,眾人加緊趕路,陳徹與寧簡併轡而行,藉著月光與火把,瞥見她臉色淡然,不時轉頭與自己閑談幾句,似已渾然忘了昨夜之事。
又聽吳綺冷聲道:「我們雷師姐要嫁的,是『青簫白馬盟』前盟主秦英之子,你不是真正的秦楚,雷師姐當然不能嫁你。」
卻見吳綺連連搖頭,道:「假秦楚,你當時被僕人帶走,只道那嬰孩兒已死,卻不知那天只有秦英的夫人死去,那嬰孩兒一出生便被寄養在村裡的教書先生家中,長到七歲時,教書先生夫婦遇害,他從此流落江湖,十歲那年拜了一位高人為師——」
段峋點點頭,道:「我只求能為師父報仇,至於盧師叔是信任我還是利用我,都無關緊要。」忽而念及一事,又道,「你們或許不知,『無顏崖』的女殺手一直未返回甘州,而是潛藏在華山左近的村鎮里。」
秦楚臉上一紅,道:「這個么,二十人也不能算少了,都能吃好幾桌酒席了……更何況除了楊仞,似乎方輕游也來了,聽說他自從斬殺薛秋聲后,還尚未敗過,就連燕山長也曾傷在他刀下……」
秦楚愈聽愈驚,眉頭緊皺,緩了緩才道:「不錯,那年先父因避仇家,暫讓娘親和我住在江南一處偏僻村子,當時娘親確曾有孕,但那嬰孩兒未及生下,便與我娘親一同逝去了……」
「這還了得?」秦楚頓時大叫起來,「楊仞這小子竟敢去見雷姑娘,他定是色膽包天,對雷姑娘圖謀不軌!」
「這倒奇了,」楊仞道,「你找我何事?」
「嗯,」楊仞笑道,「咱們便去會一會『遼水三刀』,既說了要搶親,總須先見到新娘子才是。」
裘駟疑惑道:「少了劉金刀,不該變成『兩刀』么?」蕭野謠微笑道:「你莫忘了,m.hetubook.com.com那位『履冰堂』的凌掌門是用雙刀的。」
那掌柜出身於柳州龍家,見多識廣,算是半個武林中人,見秦楚「來勢洶洶」,數不清帶了多少人馬,仍不免戰戰兢兢,答道:「我依稀聽見,這楊仞確是自言要見雷姑娘……」
段峋怒道:「我自是沒說謊!」
秦楚拱手笑道:「見過吳姑娘,不知你雷師姐此刻睡沒睡下,我想見一見她,與她說幾句話。」
「還想完婚?」吳綺冷笑道,「雷師姐說了,她從此再也不想見到你。」
眾人聞言恍然鬨笑,方輕游看了看裘駟背負的巨大麻袋,道:「這裏面有人?」
入夜,寧簡、陳徹隨著秦楚以及「青簫白馬盟」的大批人馬下了山,朝靈州城內趕去。
段峋便將詳情一五一十地說出,楊仞接過盧修的書信,尋思片刻,笑道:「原來方天畫在華山上也沒閑著。」段峋道:「方前輩要我傳的暗語,我本不該告訴你,但昨日寧姑娘說,讓你知曉也無妨,我才說出。」
寧簡失笑道:「方輕游固然厲害,但你們『青簫白馬盟』總寨有兩千人之多,你也忒膽小了些。」
楊仞哈哈一笑,瞥向何輕生所背的較小麻袋;何輕生略一猶豫,道:「這裏面是……是貧道買來的兩壇靈州佳釀。」他生性嗜酒,進城后全讓裘駟打探消息,卻將喝酒買酒當作頭等大事。
「怎麼回事?」秦楚驚疑道,「難道雷姑娘已被劫走了?」率眾衝進酒樓堂中,找來掌柜一問,得知黃昏時左近確有一場激斗,「遼水三刀」人數雖佔優,卻被「乘鋒幫」刀客打得敗退,而後楊仞進了酒樓後院,與「織星劍」眾女短暫會面,便即離去。
那幫眾領命而去,楊仞對段峋拱手道:「多謝段兄相告。」
裘駟道:「正是。」說著卸下麻袋解開,裏面一團團棉絮中間暈躺著一個農夫打扮、臉上抹著草灰的年輕人,楊仞見之訝道:「這不是段峋么,他是停雲書院弟子,郭正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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