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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刀宗

作者:雨樓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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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重刃 第二十一章 明映雪

第四卷 重刃

第二十一章 明映雪

話音方落,遠處依稀傳來一陣人馬喧亂,蕭野謠料知必是岑東流率人將至,怕驚走明映雪,便作訝聲道:「不好,徐兄,看來咱們今夜的對頭不少。」
昨夜他在暈厥中隱約感到有個女子與蕭野謠交手,將自己奪了去,卻不知其身份,便道:「敢問……敢問前輩是誰?」
明映雪打斷道:「我未封你頭頸上的穴道,是為了便於你吃喝,若不吃喝,你的傷勢更難愈合。但若你再這般多話,我只好點你啞穴。」說完又取出一塊烙餅,掰碎了喂進葉涼嘴裏。
蕭、徐相顧一眼,徐開霽微微搖頭,他知明映雪是言出必行的脾性,既說會殺葉涼,便絕非虛言嚇唬;兩人當下均無良策,眼瞧明映雪挾持著葉涼,返身疾掠遠去。
葉涼正色道:「一則我須及時知會蕭前輩和徐前輩,讓他們不至為我擔憂;二則我須尋到楊仞,我有一樣極重要的事物要交與他。」
明映雪一怔,道:「我為何要唱歌?」
那女子側頭瞧了徐開霽一眼,眼神微異,似也未想到會在今夜遇見他。
葉涼道:「和圖書我從前也曾見過一個『無顏崖』女子在溪邊洗臉,她洗完唱了幾句歌,就死了。」
葉涼想伸手接過葫蘆,卻察覺胸口乏力,手足難以動彈,只得湊頭喝了幾口水,道:「有勞明前輩了,但晚輩實在不能隨前輩……」
明映雪一凜:「你竟解開了穴道?」她以「寒月思」的獨門手法封閉了葉涼的經穴,自忖萬無一失,眼覷葉涼舒活了兩下手腳,又將地上的行囊拾起,心中驚疑已極。
葉涼搖頭道:「不是,自然不是!我只是剛才忽然……忽然有些害怕。」
葉涼聽后一驚:「原來是『無顏崖』掌門明前輩……多謝前輩為我治傷。」
明映雪打量他片刻,冷笑道:「你倒是好心。」說著彈出指風,點了葉涼的啞穴,道,「但我最厭旁人對我好心。男人都是起初好心,最後什麼絕情絕義的事也做得出。」
明映雪走近葉涼,見他神情憂切,奇道:「小子,我將你擒住,你卻擔心我死么?你分明該盼著我死才是。」
——在離去前的一瞬,他用火在火中刻下和*圖*書了一道刀痕。
明映雪微微蹙眉,道:「你這是咒我死么?」
明映雪道:「我為你治傷,只是怕你死在半途,到不了華山,我便難以向燕山長復命。你也不必謝我。」
兩個女殺手恭聲領命,剛解開葉涼啞穴,葉涼便道:「明前輩,我有話要說……承蒙前輩照拂,晚輩已存了些氣力,但因確有要事在身,實不能隨前輩去華山。」
葉涼道:「數月前我迷失神智,殺死了江前輩,自那以後,我便打定心意,絕不再受別人的擺布利用,以免害人害己……」說到這裏,語氣堅定,對著無顏崖眾女一拱手,道,「故而晚輩不能隨諸位前去華山,就此告辭了。」
眾女相顧錯愕,均覺這小子委實傻得可笑。明映雪嘴角微露誚笑:「是么,你有何了不得的要事?」
明映雪冷淡一笑,忽覺懷中葉涼身軀輕顫,似從他經絡中傳來一股奇特的斥力,心下暗驚,運指如風,又多封了他十余處穴道。
明映雪先前忌憚徐開霽等敵手,一路疾奔,未曾停歇,更顧不上葉涼的傷勢https://www.hetubook.com•com,顛簸震蕩之下,葉涼腹部傷口重又迸裂,流了不少血,她眼見再若不管,葉涼便會失血而死,才在這條野溪邊短暫佇足救治;此際漫不經意答道:「我叫明映雪。你少思少問,留些氣力養傷。」
徐開霽神情稍松,踏前一步,明映雪立時將左手扼在葉涼咽喉上,徐開霽只得止步,苦笑道:「明姑娘,你這是為燕寄羽做事么……」
明映雪眼波輕轉,似在斟酌,隨即淡淡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攪兩位了,兩位若敢追來……」說著在葉涼喉前一比劃,「這小子便即沒命。」
葉涼瞧見烙餅,想起了陳徹,暗想:「倘若陳兄遇到我眼下的局面,定然仍是懶洋洋的不慌不亂。」隨即默不作聲地吃飽喝足,靜躺歇息。
明映雪道:「翎兒、鏡兒,將這小子啞穴解了,喂他吃飯。」
明映雪一時不語,她身旁一名女殺手道:「崖主,這小子莫不是嚇得瘋了?」
說完與葉涼對視一眼,但覺他目光澄朴,不願多看,扭頭將臟污的外袍扯落,背起葉涼,展開和*圖*書輕功,繼續朝南疾去。
徐開霽見狀嘆息,又問道:「聽聞井兄去年落入了貴崖手中,不知現下可還安好?」
葉涼道:「你、你為何要帶我去華山?燕山長他究竟想做什麼?」
「不是這三樣,」葉涼道,「我要送給楊仞一道刀光。那是我昨晚新感觸到的,料想對楊兄的刀術頗有用處。」
焰雪紛飛中,眾女經絡僵痹,寸步難移,葉涼漸行漸遠,不再回顧。
葉涼道:「我從不盼著別人傷心難過,更不會盼著別人死。」
明映雪聽他語氣真摯,顯是頗為牽挂井凡石的安危,遲疑片刻,低聲道:「他沒死。」
葉涼輕嘆道:「明前輩,得罪莫怪。」言畢轉身而去。
明映雪冷哼一聲,身影掠動,率眾女圍截向葉涼,倏聽周遭撲簌簌如翩鴻舒翅,那堆篝火驀地飛散成漫天火苗,一痕痕熱意從眾女身畔擦過,宛如落下了一場明亮的紅雪。
明映雪卻不理他,手上加快,為他包紮好了傷口,又到溪邊將一隻葫蘆灌滿,回來喂他喝水。
入夜,兩人在荒野中休息,明映雪燃起一堆篝火,計算方位,和-圖-書朝東南方向射出一支響箭;等候半晌,馬蹄聲近,七八個身穿紫裙的「無顏崖」女殺手趕到,對著明映雪躬身施禮。
葉涼見她洗完了臉,心弦倏緊,忍不住道:「明前輩,你……你該不會要唱歌了吧?」
葉涼搖頭道:「我沒瘋,我這便要走了。」說著一躍而起。
徐開霽年輕時與趙長希、游不凈、井凡石交遊,也曾與明映雪打過幾次交道,回想往事,心頭悵恍,拱手道:「多年不見,徐某不願與明姑娘動手,便請明姑娘留下葉涼,就此離去吧。」
明映雪見他久不開口,甚是滿意,收拾好葫蘆與烙餅,徑自走去溪邊,坐下來捧水洗手,又將臉上塗抹的易容物事清洗乾淨,取出一方雪白的面紗戴上。
翌日清晨,葉涼蘇醒過來,耳聽溪水潺潺,只覺腹上劇痛,勉力抬頸,卻見明映雪正俯身為自己包紮傷口。
明映雪淡漠道:「你昏迷時,我已搜過你身上和行囊,你只帶得一枚珠釵,一把斷劍和一卷怪畫,我看哪一樣也談不上重要。」
明映雪越聽越氣,嗤笑道:「你自說自話,可也沒那麼容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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