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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睜大了眼睛，良久，才嘆息了一聲。

「臣附議周閣部！」

既然群臣都反對，內閣大臣也是息事寧人，自己這小小的刑部侍郎，就不要壞人壞到底了。

「娖兒，她……她還是個孩子啊！」

「我怎麼覺得，我們這是在賣女兒呀？」

「陛下，聽百姓說，關外的大戰，奴軍損失慘重，還折了老奴的一個兒子，這事是真是假？」

「陛下，王朴、馬科突圍，雖有過失，然決戰之時，奮勇殺敵，所部幾乎全軍覆沒。至於洪承疇，糧草已盡，與其坐等軍心大亂，不如突圍，殊死一搏。陛下若是責罰過重，恐寒了前方將士之心。」

崇禎好奇地看了女兒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周皇后看著父愛滿滿的崇禎，輕輕搖了搖頭。

她知道崇禎憂心國事，故意說這些高興話，讓崇禎高興。

「國之虎賁，國之禎祥啊！」

「陳學士，你有所不知，師老餉匱，十幾萬大軍人吃馬嚼，光是撫恤犒賞的銀子就得好幾百萬兩，戶部是拆東牆補西牆。撤兵，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可是王泰，他願意嗎？再說了，他和娖兒，年紀上，是不是差了一些……」

奏摺傳閱下去，滿殿群臣都是驚喜交加，哭泣聲、歡喜聲響起一片。

「一戰而殺傷建奴八萬之眾，天下之幸，萬民之幸！臣為陛下賀之！」

他知道，這個時候，皇帝龍顏大悅，錦上添花，無傷大雅。

「陛下，王朴、馬科雖有過失，然未釀成大錯，姑念其搏殺有功，可貶秩，充為事官。至於洪承疇，兢兢業業，松錦之戰也得以功德圓滿。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和-圖-書陛下，你醒過來了。」

光時享不屈不撓，還想上言，展示自己的無畏，周廷儒目光微微一瞥，光時享立刻安靜了下來。

坤興公主朱媺娖滿臉的興奮，手上的籃子里，還放著一些精緻的布匹。

崇禎恢復常態，朗聲說道，目光中掩飾不住的欣喜。

周后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一絲狡黠。

周皇后笑道，她給崇禎倒上茶，遞過了崇禎。

「周卿，前方將士的賞罰，你們閣部議一下，早些拿個章程出來，以安將士之心。」

禮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魏藻徳出來，朗朗而談，洪亮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

…………

崇禎十四年八月二十八日，京師，紫禁城。

崇禎的猶豫看在眼裡，周皇后莞爾一笑。

崇禎發出悠悠的一聲低嘆。

陳新甲立即肅拜一禮。

「陛下，建奴元氣大傷，只要我大明勵精圖治，或許不用五年，就可以直搗黃龍，天下靖平了！」

「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娖兒已經十二歲了，女孩子的心思，你怎麼會懂。」

「為大明賀！」

先有王泰誅張獻忠，破李自成，再有松錦大戰，建奴死傷過半，大明的內憂外患，似乎一夜之間，蕩然無存了。

他看著周皇后，眼神疑惑。

「娖兒買了些布料，說是要給你做幾雙鞋子，好讓你過冬的時候穿。」

王泰在河南的政績她也明了，文能治國，武能安邦，這樣的皇家女婿，不要白不要，不要就是傻子。

周皇后輕聲細語，崇禎不由得一愣，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王承恩也是老淚縱橫，鼻涕眼淚一大把。

「一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氣，直搗黃龍，談何容易。」

錦州之圍，煙消雲散。

這麼歡慶的氛圍，就不要吹毛求疵，大煞風景了。

更有甚者，陣斬老奴之子阿濟格，一干偽王公大臣無數。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當年那個妄言「五年平遼」的猛人，不由得有些恍惚。

「陳卿，傳下旨意，遣使犒賞三軍，讓各鎮兵馬陸續回歸各鎮駐地，各鎮主將，回京師等候封賞。」

「天佑大明啊！天佑大明啊！」

崇禎連連點頭，抹去臉上的淚水。

王承恩眼明手快，趕緊在一旁扶住。

朱媺娖絲毫沒有懼怕的表情，脫口而出。

「奴軍折損了八萬多，奴軍武英郡王阿濟格被河南衛軍部趙應貴擊斃。同時還有尼堪、滿達海、博洛、特爾詁等人，這些傢伙都是老奴的後代。其他的建奴將領，數不勝數！等前方的報捷文書上來，才有確切的奴軍陣亡名單。」

果然，崇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刑部右侍郎徐石磷也走了出來，力陳大戰將領的得失。

「果然是王泰，「亘古男兒一放翁」，也就只有他這樣的奇男子呢！」

「娖兒和過去相比，似乎變化了不少。」

「爹爹，我和娘從宮外回來。你不知道，百姓高興的不得了，鞭炮齊鳴，還有舞獅遊街的，別提多熱鬧了！」

殿中群臣一起素拜，異口同聲。

「你以為，她剛才買的那些布料，都是給你做鞋子的嗎？那還有王泰的呢！」

崇禎和周皇后對了一眼，崇禎眼裡，有了一絲疑惑。

崇禎叮囑完周廷儒，看了一眼一旁的陳新甲，思慮片刻。

周皇和*圖*書後過來，幫崇禎披上了衣服。

果然，崇禎的臉色紅了起來，他放下茶杯，聲音不自覺比往常大了幾分。

崇禎的詫異看在眼裡，周皇后微微一笑。

兵部尚書陳新甲不滿地看了一眼陳演。這個志大才疏、溜須拍馬之輩，也不知道是怎麼混到內閣的高位的。

「退朝！」

「陛下，既然松錦之戰，建奴慘敗，何不大軍東進，一鼓作氣，滅了建奴的朝食？」

「娖兒，你都買了些什麼呀？」

崇禎剛說完，朱媺娖迫不及待地說了出來。

松錦之戰的奏摺到達京師的時候，正是早朝，不但滿朝文武欣喜若狂，就連憂心忡忡的崇禎皇帝，也是放下心來。

「王泰文韜武略，天縱奇才，娖兒如果能和他結為連理，對娖兒和朝廷，都是有益無害！」

戶部尚書李待問連連搖頭，這個陳演，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是看崇禎帝高興，察言觀色才說這些話，當真是個馬屁精。

「王泰，他……願意嗎？」

兵部尚書陳新甲也是走了出來，肅穆莊重。

崇禎有些內疚，他忙於政事，不經意月余沒有好好看過女兒。不知不覺，女兒已經有了幾分妻子年輕時的樣子。

崇禎不由得輕聲一笑。眼前的女兒娉娉裊裊，已經和母親一頭高，笑意盈盈，肌膚白裡透紅，似乎已經長大成人。

周皇后對王泰顯然印象極好，她也相信，一個能寫出「已是懸崖百丈冰」、「亘古男兒一放翁」的人，又怎會是道德低下的齷齪之輩。

「陛下，大同總兵王朴、山海關總兵馬科，棄大軍于不顧，私自突圍，致使兩鎮大軍傷亡過半，若非河南衛軍驍勇，大ｈｔｔps://ｍ•hｅtｕｂｏｏk•ｃoｍ•com軍或已潰散，松錦已為建奴之手。王朴、馬科雖有彌補，但瑕遠大於瑜，臣請誅王朴、馬科，已正國法，已安軍心！」

「女大不中留啊！」

躲無可躲，周廷儒硬著頭皮走了出來，肅拜一禮。

徐石磷退到一旁，也不再堅持。

「君臣同喜，天下同喜！」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洪承疇的大軍，和清軍人數相當，糧道漫長，想要一舉攻下瀋陽，太過想當然。

崇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失態，情緒奮然，大步離開。

兵部給事中光時享站了出來，一番話語讓殿中眾臣立刻鴉雀無聲。

「臣附議周閣部！」

「朕要去太廟祭奠，告慰列祖列宗！」

父母的眼光，讓朱媺娖臉上一紅，逃也似地離開了房間。

「高起潛和邱民仰的奏摺，都對王泰大加讚賞，說是如果沒有河南軍力挽狂瀾，恐怕松錦之戰，會是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有我大明虎賁，有我國之利刃，保我大明萬里江山，國運昌盛！臣恭喜陛下，臣賀喜陛下！」

兵部尚書陳新甲立刻走了出來，上前據理力爭。

「爹爹，不用說，那些個巨奸大惡，大多都是河南軍所創吧？」

戰爭的目的就在殺傷對方！這個時候，崇禎想起王泰的話來，一針見血。

御座之上，崇禎帝放下奏摺，滿眼是淚，緩緩站了起來，雙手向天，喃喃自語，如痴如醉。

王承恩的聲音，適時響起。

祭祀完太廟回來，身心疲倦的崇禎迷迷糊糊睡去，直到門外的說笑聲把他喚醒。

「陛下，薊遼總督洪承疇倉皇突圍退兵，與建奴大軍不期而遇，這才殊死一搏，錦州之圍才得以抒解。和圖書洪承疇御眾不嚴，顧此失彼，臣請治洪承疇之罪！」

「陳學士，要不是我軍在前方截獲了建奴的糧草三萬石，恐怕大軍已經 5班師回朝了。」

「王泰又未成婚，他怎麼會不同意。再說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家賜婚，他王泰還能拒婚不成？」

「娖兒要是知道把她嫁給王泰，歡喜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這位閣臣志得意滿，滿臉興奮，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臣附議周閣部！」

患得患失，優柔寡斷，丈夫的性格，一貫如此。

「女兒長大了。這些日子，她左一口一個王泰，又一個王泰，王泰的那些詩詞，都被她反覆臨摹，掛在屋中。」

魏藻徳和陳演也是一前一後上前肅拜，其他大臣紛紛附和，殿中附和聲一片。

崇禎說完，這才反應過來。在年幼的女兒面前說這些，似乎太過殘忍。

「爹，娘，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崇禎若有所思，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妻子訴說。

「王泰才二十四歲，又沒有成婚，年紀輕輕，怎麼你說的王泰像是個老頭似的？」

崇禎臉上笑容散去，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內閣首輔周廷儒。

禮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陳演也走了出來，滿口激動人心，不知道是愚蠢，還是故意為之。

周廷儒和陳新甲一起領旨，崇禎從御案後走了下來，腳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這倒是真的。河南軍還在高橋立起了「京觀」，兩萬多奴寇的首級，聲震天下！」

崇禎茫然點了點頭，片刻，才緩緩開口。

建奴損兵折將，八萬之眾，更有滿洲八旗韃眾兩萬有餘。

新任內閣首輔周延儒走了出來，慷慨陳詞，當堂肅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