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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四塊五一本的無敵劍譜

作者:縫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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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人都聚了齊兒了

第二十章 人都聚了齊兒了

兩個人充耳不聞,徑直走到我面前。大師兄對我微一拱手:「在下彈雲山真傳大弟子沈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後面那個男的金髮碧眼,長了一副胡人模樣,最扎眼的就是那鷹鉤鼻子。他頭髮打卷,看著亂糟糟的,像是頂了個鳥窩。他身上穿的就好多了,綢子衣服,還綉著幾隻花鳥
他一邊高聲大叫,一邊伸出兩隻手,花樣百出的對著人家姑娘豎中指。這手勢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絕對沒有什麼好意頭。
一夜過去,等太陽穩穩噹噹升起來的時候,面前的大黑罩子突然化作了點點黑塵,收回在太極眼中。
聽我聲音有異,洛水初連忙又道:「九丘並不是只有九座山,而是因為最開始有九位祖師爺,所以點出了雲嶺之中最高九峰,起了這個名字。彈雲山雖在九丘之外,但也是混天劍門的屬峰。」
「啊……我想也該是了。」沈樓雙目瞪圓,連連點頭,「不平之前回山的時候,說是尋得一個天縱奇才,便代師收徒。看來說的就是你啦。」
這可不是個亭子,而是教習講法的道場。裏面寬敞通透,地上鋪的木板精精亮,打掃的頗為仔細。
「我其實才十四。」我訕訕道,被她這麼一叫喚還挺不好意思。
「沒事,忍過今天……我就……要被放出去啦……」洛水初顫抖著說。
她這一動,被那頭的呂不嘆看見了。他身子一彈從地上跳起來,整個人貼在琉璃罩上,對著洛水初呲牙裂嘴。
司徒昶和柳夜輝還禮之後,一頭霧水的在旁邊坐了。他倆見沈樓不做聲,便也不再發話,只是坐在墊子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
「我罪過輕,一共關三天。他可就倒霉咯。」洛水初幸災樂禍的向呂不嘆那邊瞟了一眼。
等了大半日,洛水初還真把人給叫來了,絲毫不帶含糊的。
三哥的芥子袋和銹劍已被李苑趙升收走,但那枚黑色玉牌卻一直掛在脖子上。我將它解下,擎在手中,看看沈樓,又看看坐在窗邊的女孩。
不過普通歸普通,但他那長相不惹人厭。你若是在街邊茶攤坐下,他和你搭句話,你會願意和他坐那兒聊半個時辰,然後一扭頭就忘了他的模樣。
等洛水初緩過勁兒來,再往我這兒一看:「哇,你這麼大個頭!?」
這小姑娘,和呂不嘆也是一個年歲,可能還稍小點,生的水靈靈的。她頭上纏著繃帶,嘴角一大塊淤青,左眼還腫著。看得我嚇了一跳,心說這八成是呂不嘆乾的,這小子也忒狠點了,真下的去手。
沈樓帶著我從空中降下,降在火山口邊一棟最https://m.hetubook.com•com大的建築物前面,看門口掛的匾額,正是他之前說起的池炎亭。
「一入夜,罩子里就寒冷冰涼,凍死人了。」
不僅高,而且瘦。她套著一件漆黑大氅,肩膀處還依稀能看到骨節形狀。
遠遠看著從天上飛過來兩位,落在廣場外面,三步並作兩步就朝我這邊兒來了。我連忙站起身,抻著腦袋去瞧。
洛水初想了片刻:「拿去賣了唄。」
洛水初聽完之後,安慰我道:「這件事呀,你不用害怕。你不是要上彈雲山嗎?執掌彈雲山的炎祖真人德高望重,讓他替你說說情,一定會沒事的。」
我心不在焉的抓起幾隻,胡亂吃進嘴裏,渾不知味道。
呂不嘆隔著罩子聽不見聲音,但察言觀色之後也明白他在問啥。這小子捶胸頓足:「我他媽讓人給害啦!!就犯了一點兒小錯,天拓那老雞兒燈揚言要把我撂在這兒烤羊肉串!!你說他是不是有娘生沒娘養的!!」
雖然素不相識,但一見他們聞得此信時那一分動容,我便知道這都是三哥的親人了。我心中冤的厲害,這一路上強壓的悲痛都開了閘,再也剎不住。
又靜了片刻,先前那鷹鉤鼻子領著另外一人走進來。
洛水沉默了好一會兒,初從罩子里幽幽送出一句:「你這笑話比罩子還冷……」
「莫哭,先跟我回家。」
我聽洛水初這麼一說,頭都大了。難不成折騰半天,又找錯地方了?
「有這麼厲害么?」我連忙問。
「這可咋辦?」
想到此處,我也懶得多說,畢竟還有一件事情沒了呢。
沈樓從牆根拽來兩個坐墊一隻條案,把我安頓下來,又問:「餓么?」
自打洛水初走了,我蹲在廣場口是望眼欲穿。
「這是彈雲山真傳二弟子,司徒昶。六弟子,柳夜輝。」
沈樓話音未落,我只覺得鼻子一酸,張口想說話,一時之間竟然發不出聲音來。
那女孩一條腿搭在窗沿上,隨意揮揮手:「能聽見。」
「落水狗!!落水狗!!」
呂不嘆一看他那態度就急了:「哎我說老大,你可不能這麼絕啊!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這當大師兄的怎麼這麼不知道心疼人呢!我都憋這兒三天了,也沒人給山上遞個信兒!」
「老大!!老四!!你們可來了!!快把我弄出去!!」
呂不嘆一邊說一邊大聲哭號起來,那倆人一時間還真猶豫了。
「大師兄,出事了?」那男的進門就問。
呂不嘆在罩子里看見,一萬個不樂意:「沈老大,你還有人性么!?救他個和圖書外人也不救我!?這要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你一張臉往哪兒擱!」
沈樓沒有強求,迴轉身來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小五,你且把不平的事情一一說來。」
不知大家靜了多久,沈樓率先開口。
呂不嘆那邊白天烤人,洛水初這邊晚上凍人,混天劍門的傢伙們可真會折騰人。
後面那女人生得一副高挑身材,進門的時候還需微微彎腰,免得門框磕了頭,怕是連我也比她矮上幾寸。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高的姑娘。
鷹鉤鼻子先開口了:「你該在孟盈峰上丹藥課啊,怎麼給關這兒了?!我說怎麼好些天沒在山上看見你。」
彈雲山的人真有意思,這輩分都有由著性子來唄?我又想起三哥曾經說過,彈雲山多是妖修,可能跟正常人還就是不一樣。
沈樓沉聲對我一一介紹來者,我連忙對二人行禮。
「你叫什麼?」沈樓看著我魂不守舍的樣子,輕聲問。
這小子也真夠不是東西的,人家都走了,還衝著消失的方向罵了一盞茶的功夫。你說他有這些個閒情逸緻,干點什麼不好,小夥子氣性太大了。
鷹鉤鼻子默默點頭,轉身去了。
「話說某一日,有個老農在地里幹活,忙著忙著,竟然被他挖出了一尊黃金羅漢。你猜他拿這羅漢怎麼著了?」
司徒昶是微微咬牙,拳頭緊攥。鷹鉤鼻子老四連聲嘆氣,拿手掌拍著自己腦門。
我一時有些發愣,扭頭問沈樓:「我還真排老五?她這年齡修行都比我厲害,叫我師兄合適么?瞅著她這麼個大個兒叫師妹,我可彆扭。」
沈樓沒再耽擱,摟著我騰風而起。眼前刷的蒙上一層雲霧,風聲呼呼作響,嚇得我全身綳的緊緊的,生怕他一放手把我摔成肉餡。
洛水初對我招了招手,自顧自往廣場外頭邁步,準備離去。
沈樓回頭深深看他一眼,呂不嘆見那眼神,也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恁的一愣,嘴裏的屁話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我點了點頭,悶聲悶氣:「你這就刑滿釋放了?」
我愣愣的望著他,問:「呂不平和你什麼關係?」
「我平日里喜歡看掌故公案,炎祖真人在書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百多年前在中原修行界大展手腳,中原不少修行方法、乃至門派規制,都是炎祖真人親自製定推行的。最近幾十年,他年歲大了,不再拋頭露面,收了幾個徒弟專心在彈雲山修行傳藝。可惜彈雲山地處偏僻,炎祖真人的真傳徒弟數量又少,現在年輕修士大都不識得這位真人了,有些孤陋寡聞的連彈雲山都沒聽說過。」
這娘兒和圖書們,說話大喘氣兒,嚇我一跳。
正說著話,洛水初的聲音突然開始發抖,斷斷續續起來。
我摸著腦袋,一頭霧水:「這咋說的?」
女孩也不客氣,劈手將玉牌搶在掌中,悠悠道:「我不是彈雲山的弟子,我是彈雲山的地主。」
剛才互相見禮的時候,就唯獨她沒過來。現在看見我掏出黑玉小牌,便從窗口跳下,湊到堂中。
他尋常身量,穿著打扮有股子書生氣。可奇怪的是,這人非要在頭上帶著一頂厚厚的帽子,那帽子裹住頭,只露出他一張刀削斧剁的英俊面目。
我高興壞了,直給她豎大拇哥。別看這洛水初小鼻子小眼,為人還挺仗義。
「不用那麼麻煩,受完罰,我得自己去掌刑司銷罪呢。回山以後還要聽師父教訓我一頓。等得了空,我就去彈雲山找人來救你啊。」
那姑娘看見我也是一愣,挑了挑眉毛,卻是沒說話。泰樂拿了墊子坐下,諸人圍坐一圈,她卻徑直往另一側去了,獨自一人坐在窗台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嗶哩吧啦一頓白活,把在朔方城的事兒一一講給了她聽。
我勉強憋著一口氣講完,再也控制不住,抱著肚子在地上笑的滾來滾去。
沒等他說話,我不由得「哎呀」一聲。那人我早已見過,正是在雲棲鎮請我吃豆腐花的姑娘。
「五師兄。」那柳夜輝在門外聽見,也折返回來,跟我行禮。
而我心下反而比先前舒緩了許多。此時此刻,我坐在彈雲山池炎亭,將三哥的喪報傳給了他親近之人,已是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只覺得終於得償了片刻內心安寧。
這姑娘頭髮灰中帶白,鋪在背上,生的蓬鬆柔軟。或是疏於打理的緣故,那頭髮一綹一綹向外撅著,讓人恨不能拿手給她擼平了。
眾人看著我,點頭稱是。鷹鉤鼻子泰樂還柔聲叫了我一聲「五師弟」。
「你咋啦?」
害怕的事兒終歸沒有發生,飛了一盞茶的功夫,雲開霧散,前面一座大山已橫在眼前。
兩個人看見他,頓時一愣,壓根就沒想著在這兒能撞見他。
「不平?正是在下三師弟,你……」
「怎麼說放就放?也沒個管事看門的?」
我將他們依次拜過,大家都來扶我,泰樂過來特意拍了拍我的肩膀。
沈樓把著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攙起來,扶著我往廣場外面走去。
「三哥臨死前,將此玉牌交在我手中,讓我來彈雲山尋殷小九。」
大師兄沉吟片刻,彎下腰,隔著罩子問:「小七,你要在這兒關幾天?」
我抬頭望他一眼,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一門心思去hetubook.com.com啃手裡的大梨。
「別裝蒜,要我說,烤的好。」旁邊那位普通大哥淡淡道。
我一拍大腿:「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一笑就不冷了!」
眾師兄弟均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沈樓道:「咱師父……打了個賭……把彈雲山輸給人家啦。」
我深吸一口氣,穩定精神,從懷遠府講起,一五一十把那十天半個月的事情都倒了出來。我嘴笨,有時難免啰嗦,可眾人一直沒有打斷我。
半晌過後,柳夜輝哽著嗓子站起來:「大師兄,我出去靜一會兒。」
沈樓輕輕嗯了一聲。
「這是老九?」我問大師兄。
我還沒說話,那柳夜輝已坐直了身子:「啊?三哥怎麼了?」
我心下明了,這炎祖真人便是三哥口中的師父。三哥代師傳藝,那我也算是他的弟子。這樣一想,師父替徒弟走個後門,那還不是天經地義么。想到這裏,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剛才飛行之時,我四下觀瞧,能看見九丘之峰一座座在遠處若隱若現,哪一座不是一兩千丈之高,直插天際。而這彈雲山可和別的山峰截然不同,只有六七百丈高,卻生的圓潤開闊。
我默不作聲,只是點頭。他便閃身去了不知何處,回還的時候手裡多出了一些瓜果梨桃,一一擺在我面前的條案上。
待講到三哥殞命,我又失了他遺體之時,池炎亭一片死寂。
我挽著袖子,準備把小時候在伐木場聽到的笑話拿出來好好露一手。
「大師兄,要不然想想辦法?」鷹鉤鼻子先心軟了。
「沒有!!這老農用指頭彈那個羅漢的腦瓜崩兒,一邊彈一邊喝問:你另外十七個兄弟在哪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為首的那一位穿著寬袍大袖的土布衣衫,看著極為普通。普通到什麼程度呢?就是從個頭到體重,從五官到氣質,這世間要有個平均線,他一定穩穩地坐在那線上雷劈都不帶動的。
「老四,你去知會掌刑司,就說由我做保,回頭親自去跟他們交代。回山的時候,把大家都叫來池炎亭。」
「你們他媽的還是不是自己人啦!!等我放出去,你們誰都甭想安生!!」
半山腰樹木生的茂盛,一片翠綠之中隱隱露出幾棟小樓,碎石小路蜿蜒而上,鏈上了山頂。山頂上另有十幾棟房屋,圍著山口繞了小半圈,還專門辟出了幾塊地面作為演武之用。
沈樓由我在懷中痛哭發泄,空出一隻手,捻住我腕上鎖鏈用力一捏,竟將它捻碎了。
沈樓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她名喚殷九凜,名字裡帶個九,但和咱們不是一脈的……」
要是真跟我說,你這和-圖-書輩子完了,就關這兒了,我心中抓撓幾日的也就麻木了。可有了這麼一茬,我彷彿站在了希望的田野上,只等著神兵天降,來給我解了這天大的麻煩。
「這位兄弟,你可是和三師兄相識?」鷹鉤鼻子也問。
「阿九,你也過來,有事要說。」沈樓柔聲道。
我心下奇怪,也不好多問。
沈樓和鷹鉤鼻子大驚失色,再想要開口發問,我已經坐倒在地哭成一尊淚人。大師兄見我此情,連忙用手摟住我肩膀,輕輕拍打安撫。
「我就是要去彈雲山,結果……」
司徒昶目光銳利,我不由自主避開他眼睛,向柳夜輝看去。這姑娘長得眉清目秀,但面頰瘦削,最醒目的是兩隻眼睛下面那濃重的黑眼圈,掩不住的疲睏,以至於目光略顯獃滯。她身板又長,坐在墊子上不由自主的微微彎腰,彷彿喘口氣的工夫就能睡著過去。
一縷晨光灑下,罩子中央的洛水初連忙伸手遮在額前,眯縫著雙眼。罩子里黑燈瞎火的,待時間久了,一雙眼睛難免受不住亮光。
看到大師兄「幾天」的口型,呂不嘆立刻收了神通,變臉比猴子都快,欣喜道:「不多不多,就一百天。」
我一把抓住沈樓一雙臂膀,大哭道:「我三哥……我三哥他已是沒了……」
吃了三五隻果子,外面突然呼呼做聲,風風火火闖進一男一女兩個人來。
大師兄和鷹鉤鼻子扭頭就走,理都懶得理他,由著他在罩子里跳著腳大呼小叫。
沈樓擺擺手:「我們都叫她六姑娘,你也就這麼叫吧,她不樂意當老五,所以空出來這麼個位置。」
「三師弟的事情待從長計議吧。幾年前他回山之時,說找到了能修習【明王決】的好苗子,替師父收了咱們的五師弟。現如今小五孤身一人上得山來,我們都要好生待他。」
沈樓抬手虛壓,她這才安靜下來。
這兩位一露面,還沒過來呢,罩子里的呂不嘆就興奮起來,隔著琉璃罩大叫著。
洛水初倒是挺感興趣,一邊哆嗦一邊興緻勃勃道:「你說你說。」
先前沈樓喚她阿九,大概就是三哥口中那人。關在罩子里的呂不嘆被他們叫做小七,也不知道老八是誰。
「我姓熊,三哥都叫我小五。」我訥訥道。
彈雲山的山頂一片平齊,中央深深下陷,蓄下浩浩蕩蕩一大池碧水——竟是一座死火山。此時我從天上看下去,彷彿貼地而生一隻巨盆。
洛水初假裝看不見他,任由他在後頭亂罵,出了廣場一晃袖子,御風而去。
「那你比我大兩歲呢,我以後叫你五哥可好。」
沈樓又道:「真傳四弟子,泰樂。還有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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