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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四塊五一本的無敵劍譜

作者:縫合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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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驗驗正身

第二十一章 驗驗正身

「你!」我真真的一股怒火上腦,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還沒碰著呢,不知從哪兒竄出一股陰火,滋啦一聲燃在我手上。我嗷嗥一聲,連滾帶爬撲到水邊,把手摜在湖中,可算把火滅了。
路上遇見了司徒昶與泰樂兩位師兄,他們均是和殷九凜一樣,未用那御風飛行的功夫,且是一步一步的往某處走著,徒增幾分凝重。
司徒昶哼了一聲,夾著鋪蓋卷就要往裡進,卻讓大師兄一聲「司徒」給叫下來。
眾人皆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連大師兄都眉頭緊皺,似是要點頭應允。
一聽這話,柳夜輝皺著鼻子,泰樂嘿嘿作笑,都不言語了。
那島子還不算小呢,上面立著三兩棟房屋,玲瓏有致,就是不知道誰住在裏面。
我早該知道,人家是地主嘛,可不是得選那最出挑兒的地方居住。
沈樓看著他說:「小七還在這兒住呢,你住了他上哪?」
柳夜輝指著自己的黑眼圈:「你就忍心讓我一個姑娘天天住在山洞里?我都睡不好覺!」
「對對對!」大家都紛紛點頭。
我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賠笑。笑完了我又琢磨,我幹嘛這麼低聲下氣兒的?
「啥方向?」我問。
可眾人都沒動窩。那扣著帽子的二師兄湊上前來:「師兄,老三的房子空了,能住人了?」
雖然有點兒沒頭沒腦的感覺,但我還是照做了。一團真氣環繞兩圈,又在臂膀上燃起罡氣,逐漸包裹全身。入關這一路上,我可是將功法好好打磨一番,自覺運的無比順暢。
呂小七雖然人欠嘴賤,但關了這小一個月,早磨得他抓耳撓腮。此時有人來陪,他自然也不會不知好歹。
殷九凜說完,順著階梯往山口上走。她不是頭髮扎著條長尾么?我恰好心有不甘,人家辮子梢在我面前一盪,我也沒過腦子,伸手就拽。
她呱唧問這麼一句,我還能說啥,只能稱是。
他回頭看見大師兄,趕緊走回來:「師兄?」
我嘴笨,哪裡辯的過她,只能把一張大嘴張來張去,半個音兒也發不出來。
「我化形還不到二十年!得從化形開始算!」
我長舒一口氣,袖子帶水瀝瀝啦啦的站起身來,殷九凜站在台階上正看我。她臉上一副無奈模樣,居高臨下的盯著我,我是臊眉耷眼,混不敢看她。
幾位師兄弟面面相覷,也都不說話了。別說他們,連我的心氣兒也m.hetubook.com.com泄了大半。
殷九凜一兩句話,竟然把三哥的根腳點的這麼清楚,怕是和三哥關係匪淺。只是我不明白,她不是挺良善的一個人么,為何對三哥的事兒這麼冷冰冰的?
該拿出個什麼面目對待這姑娘,我也是沒個主意。她之前舍過我吃的,但昨天又對三哥有所不敬,讓我著實有些矛盾。
殷九凜也看了我一會兒,問:「呂老三教你【明王決】了?」
東西排放整齊,大師兄從懷中掏出一套引火之物。他剛剛蹲下身,卻被殷九凜伸手拉開。
大師兄似乎明白了什麼,無奈的連連搖搖頭。我瞪著大眼珠子,一頭霧水。
柳夜輝瘦瘦的,比倆師兄高出好多,居高臨下一頓搶白。
階梯直通火山湖,在岸邊還專門修了一塊幾丈見方的平台以供落腳。我呲溜下去,趴在湖邊捧著水往臉上就潑,這水冰冷刺骨,扎的人全身一個哆嗦,精神頭也上來了。
我憨是憨了點,可此時也能感覺到這明顯是話里有坑。我一時間覺得,這山上的人也許遠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實在。
不看不知道,原來這火山湖正當中竟然還有一個小島。在山口上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此時倒是看了個仔細。
我仰躺在鋪上,嗅著彈雲山上的樹葉清香,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回過神,那三人像炸鍋的鴿子一樣,呼啦啦四散而去。
「咱……咱師父現在正在閉關,你若是要去見他,得等上幾日。」大師兄道。
我臉都紅透了。我第一層修的可不是快么,把三哥高興個夠嗆,跑回山上報喜。但是後來……
殷九凜兩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很是不以為意。
當初還在呂涼軍的時候,關於師父炎祖真人,三哥只有隻言片語,幾句散碎。我只知道三哥這一身本事都是師父教出來。三哥厲害,那師父自然更厲害。
剛才我已把昆崙山四個修士的事跟大家說了個清楚,那個跑掉的金丹真人,我斷是不能放他安生活著。
林間辟出的一個演武場,大師兄和六姑娘已經在了。他們正將一隻木櫥往中央堆去,那裡早已摞上了兩隻藤櫃、幾方被褥和些許雜物。
大師兄笑道:「我們師父是千百年一遇的奇才,在各個領域都頗有建樹。我們師兄弟的修鍊途徑也不盡相同。」
呂小七看見我,隨口陰損了幾句,卻是沒https://m.hetubook.com.com有像先前那樣亂罵。
「……」
「可是三哥他,兩年來不知道救了不多少百姓。」
我失了三哥清姐,卻得了這些師兄弟和居定之所。這悲喜之間百味陳雜,無法言說。
司徒昶冷冷道:「你那是熬夜看小說看得!老三這地方清凈,我正好在這裏寫法論。你們法論一個字都不寫,整個彈雲山的學術考評全靠我一個人撐著,你們還好意思和我搶!?今年彈雲山再評不上先進修鍊集體,你們算算自己津貼還剩多少!」
這句話說出來,大傢伙兒身體均是一僵,連殷九凜都定在原處,有些發愣。
倆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我和他就這麼默不作聲的臭棋對弈,日月穿梭,一百天總算是過了,呂小七迎來了刑滿釋放的日子。
「小五折騰了這許多天,想來很是疲倦。讓他先行歇息吧,養好了身體我們再做商量。」大師兄沈樓打著圓場,把氣氛緩和下來。
大師兄點點頭:「你已經身負【明王決】,進了引氣初期,接下來只要從心所欲,找到個修行方向,便是大道通途。諸位師兄弟都會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們師父是那一路的?」我不禁問。
「呂不平一劍穿湖,淹了千百戶無辜人家;又陣前操法運劍,奪了無數條凡人性命。怎的,輪到他頭上,就不成了?他能殺別人,別人不能殺他,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不生不滅,不垢不凈——
「我就看看。你運功吧。」她對我說。
「哪有你們這樣的!我是師妹,你們要讓著我啊!」
這念頭還沒沉底兒,就看見一個人影從小島上高高躍在空中,眨眼間飛跨了這百多丈距離,輕飄飄的落在我面前,正是殷九凜。
我就坐在罩子外面,掏出一張棋盤擱在地上,也不說話。
大師兄揮手招我過來,語重心長的問道:「小五,你既然上山來了,我想問你,你有什麼打算?」
再者便是從洛水初嘴裏聽到些傳聞,她把師父好一頓誇,說的天花亂墜。可萬萬料想不到,這彈雲山也能當賭資叫他輸給別人,這得是個什麼人啊。
豈不料司徒昶早有準備,他正色道:「我早就和小七說了,他沒意見。」
「他現在丟了性命,也算把債還了。你們若是真想殺上昆崙山尋仇,我也懶得勸。可一來師出無名,二來實力不濟。真鬧m.hetubook.com.com出了事,混天劍門自己就得給你們來一出大義滅親。放心,到了那時節,我第一個跑的遠遠的。」
可看著她的唇形,我豁然懂了她在低語什麼。
我連忙問:「大師兄,我是不是該去拜見一下師父了?」
東西收拾起來簡單,可我不能放大家在院里乾等我,放下東西就和四師兄出來了。抬頭一看,連殷九凜都在。
我原來以為司徒昶費這麼大勁,不得造反?沒想到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便對大師兄點了頭。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別看大師兄貌不驚人,說話竟然這麼好使!
我打量著面前的這位殷小九。那日山下,她看我心中憂鬱,還舍了碗豆花給我,令我好感大生,總覺得她是個心腸良善的溫柔姑娘。可現在再看,能從炎祖真人手中奪來恁大的一座山,只能說她手段好生厲害。
眾人圍站一半圈,齊齊望著那火苗,默默不語。
距離彈雲山小七呂不嘆出關,還有三個月。
司徒昶:「你個大尾巴狼少來這一套!你歲數比我倆加起來都大!」
「自然是我三哥的仇!」我微微有些生氣。
大師兄看她一眼,點了一下頭,向後退開。殷九凜豎起兩指,輕輕一劃,赤色火苗騰空而起,兩息之間將三哥的遺物熊熊吞沒。
殷九凜輕聲對我拋來一句話,繼續往上走去。我微微一愣,悶悶的應了一聲,連忙跟在了她的後面。
「救一命就能抵一命?笑話。呂不平兩年來如履薄冰,因為他自己心裏清楚,此乃逆天而行,早晚有殺身之禍。他能撐到現在,全憑著一身運氣和算計。願賭服輸,怨不得別人。他最對不住的,便是你那些呂涼軍同伴,白白在鍊氣士手裡丟了性命,這債全都該背在呂不平身上。」
「今日要去祭你三哥,跟我來吧。」
「修行之人,意在偷取天機。千年來諸位先賢披荊斬棘,為後世留下九條修行之路。這九條路便是御靈、操型、丹藥、煉器、咒法、修劍、馭獸、鍛體、天算。雲嶺九丘,每座峰的峰主都坐倚一門絕技。這幾條道路各有千秋,無有高低之分,只要合適你的便是最好的。」
「你練兩下。」
「我來。」
懂事以來,要麼是在林場中苦力勞作,要麼跟著三哥四處漂泊,這還是頭一次,真正覓得了踏踏實實的落腳處。
我根本不會下棋。
可那殷九凜卻唱起了反調:「報hetubook•com.com仇?報什麼仇?」
可人家姑娘才沒那麼多歪歪心思,她落下以後就說了一句話。
「喝可以,洗臉可以,但要敢拿腳丫子放水裡撲棱,我可剁你腳。」
開始幾日,我在山上隨便閑晃,路熟了就去各個師兄弟屋裡尋個零嘴吃。日子一天天過,無奈諸位師兄弟也都有自己修行,只能撂我一個人獃著。
「啊……是啊。」沈樓一愣,隨口搭腔,卻看見司徒昶、泰樂和柳夜輝眼中都閃著精光。
「他自作自受,求仁得仁,又關你什麼事?」
這話倒是問在了點上。我心頭閃過清姐,還有我那呂涼軍慘死的弟兄,我仍然記得那個時候,全身上下因為無能為力而充斥的絕望。
我一聽這話就撓頭:「打算……我不知道……」
這一覺睡的安穩,連夢都沒做,清晨,窗外竹葉上有露珠滑下,吧嗒一聲彈在窗台上,我便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又過了一個月,輸贏對兒劈,我這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個臭棋簍子。
四師兄泰樂長得丑,卻最是熱心。他把我領去一座閑置竹樓,又去諸位師兄弟那裡討要了些被褥衣物,給我暫時安頓下來,將就一夜。
我跟著大師兄進了院兒,只看見三個人懷裡抱著鋪蓋卷,站在院里吵得翻天覆地。
大師兄沈樓長長呼出一口氣來:「大家散了吧。」
四師兄跟我一起,三下五除二把東西挪進了樓里。三哥偌大個卧房,已是空空蕩蕩,單留了一張床。
我明白,那都是三哥留下的東西。
「那我換個問法。你想和我們一樣,做個修行之人么?」
我用手掌舀了水往嘴裏送,三五口下去,甘甜可口,全身那個舒坦。
這小樓一共兩層,搭的十分精巧。暫時沒有床鋪,我便將被褥鋪在地上躺下。幽暗廳中也未燃燭火,穿堂的涼風陣陣吹過,沁人心脾。
烈焰將呂不平遺留的物件全部燃盡。殷九凜的火著實不凡,竟然未留下一丁點灰塵。最後一絲火星熄滅,焦熱散去,山中重新歸於清涼。
我離得殷九凜最近,無意中看到她唇角微動,似乎細聲念了一句話。她聲音微弱,我只聽得幾個音節。
半個月之後我就再也耐不住寂寞,靠著一雙泥腿從彈雲山生生一路跑到了黑白峰的太極壇,尋呂小七去了。
泰樂:「我去給他搭把手!」
「要不然等呂小七刑滿釋放,你倆一起去見師尊。這些日子,你就在山上好生歇和-圖-書息,我們給你先講講修行之基礎,助你挑選一個的修鍊法門。」老四連忙補充。
還能有別的答案么?
這小猴子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也不是個壞種。他一邊下一邊給我指點,三天之後,我便贏了他第一盤。
「我做。」
人一覺睡醒,難免口渴。我走出門去尋了半天,也沒個看見個溪水泉眼什麼的。
「天縱奇才,兩年只修了兩層?呂不平這張嘴也是夠瞧的。」她嘆氣道。
那火焰越竄越高,如同一棵橙紅色的大樹,翻上半空。
大師兄搖搖頭:「我準備讓小五和小七一起住,兩個小的住近些比較好,你說呢?」
一拍腦門,我突然想起來,彈雲山火山口中不是蓄著一湖的水么,我卻在這山頭上找尋個什麼勁。想到此處,我連忙奔到崖口,順著山口望去,還真被我看到一條專門開鑿出來階梯。
「我接下來一定勤學苦練!等學成了,就去給三哥報仇!」我咬著牙說。
泰樂好歹臉上笑呵呵的:「師兄,師妹,我身子骨不好,三哥這房子濕氣少,你們就讓我住吧!」
我這下棋的主意著實不錯,他在裏面說棋路,我在外面擺陣勢。兩個人從白天殺到黑天,下了一百二十多盤,他都贏了。
明月上升,熒照中天,遠遠的,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狼嘯。那嘯聲清冽悠長,儘是哀傷。
大師兄道:「阿九,也不急這一時吧?」
「你去把東西抱來,以後就住你三哥這裏罷,小七回來你也好和他作伴。」大師兄拍了拍我,「速去速回,我有話和你講。」
沈樓往一個方向走著,我在後頭稀里糊塗的跟著他。走了沒一會兒,一個白牆灰瓦的樓院出現在樹林之中。雖然我沒能轉遍彈雲山,但就我所見,除了池炎亭,滿山就屬這房子建的最為大氣。
這水絕非凡物,滋溜溜的一敷,手上燙壞的地方立時就恢復了原樣。
我依舊不曉得她和三哥為何要念動這句祭語,但聽到這句話之後,我卻覺得無比平靜。這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這火山湖也太漂亮了,水面如鏡,清澈見底。我忍不住在檯子上一坐,多賞了一會兒美景。
遠遠的,一陣陣吵嚷聲傳過來,打的挺激烈。
殷九凜說完,也不理我們是什麼表情,低頭把玩起三哥留下的玉牌來,氣定神閑。
可我剛剛運了半圈,殷九凜就叫了停。
興許我真能在這山上呆住,這對我而言未必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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