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彈雲山火山爆發差點全劇終
「啊?」我歪著嘴,「怎麼剛來就轟人吶?」
忙的起勁,晚上就沾枕頭睡了兩個時辰。天還沒亮呢,我就爬起床來,把那置辦妥當的鹹肉熏腸都挑在杆子上晾了出去。
「這還差不多……」
這可是上古元獸的內丹。想那太沖山的幻戾仙王有蜚牛內丹護體,連金丹修士都不敢輕易與之動手。他以蜚牛內丹催動法力,竟能點化的漫山的蛇蟲鼠蟻齊齊突破境界、化形妖兵,其威力可見一斑。
老頭這才反應過來:「哎?熊玩意兒,你咋回來了?喲呵!晉上凝元啦?」
想的真是挺周到的,我高高興興的把東西掛脖子上了。
話剛說完,泰樂就意識到不太對,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大師兄看她不接茬,起身道:「來,咱們換個座位,你坐我這。」
站門口喊了半天,竟然無人應聲。聽了聽聲兒,敢情屋裡也沒人。我又下去地宮裡掃了一圈,還真是不在呢。
這也不能怨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誰讓她老刮我油水呢。
「二大爺!二大爺!人呢……」我一邊叫喚一邊四處尋摸。也沒人應聲,我只好一路往丹房走去。
「別敲了!你這叫花子要飯呢」我給她把勺子搶過來,「這就下鍋,你去瞅瞅大傢伙兒來了沒有。」
等我把菜一道道端上桌,抬眼一看,殷九凜竟然也到了,正坐在窗邊看我。
「小五,九嬰她幾千年的暴虐心性都在腹中積鬱,你區區凝元期的神念就這麼連過去,你知道有多兇險么?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老頭不顧破戒,特意弄了丹藥讓阿凜給我帶下山。那丹藥在山下幫了我天大的忙,我心裏別提多熱乎了。這一回我可得好好謝謝老頭去。
大師兄面色一滯:「怎麼?」
「你一個凝元期的小屁孩兒,不傷天害理,哪兒來的這玄天破生丹!?」
二大爺衝過來一巴掌扇在後腦勺上,差點沒給我乾地上:「我怎麼撿不著!?」
大師兄皺著眉頭重新坐下:「我比你與她相處的時間更長,今後如果不是命懸一線之時,可千萬不要胡亂造次。我說的話,你要聽進心裏,千萬不要不當回事。」
我剛要點頭,卻本能的打了個激靈,連忙問:「要收多少錢?」
「快進來快進來,師兄喝碗粥,我這剛熱的!」
老頭乾嘔兩下,連咳嗽帶流眼淚:「嘿!我這一爐丹煉廢了!試丹差點沒試死我!」
二大爺順手把瓶子抄過去:「你小子倒是有孝心,以後用不著往回帶東西。你二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爺天天煉藥,不欠這個。」
她不給我好臉兒看,我這心口一下子就憋住了,飯量直線下降,筷子都慢了。
老頭眼珠一轉:「說得對,我年紀大了……可是你年輕哇!回頭找你給我試丹!」
我臉又耷拉下來。
我嬉皮笑臉:「我這不是沒事兒嘛。阿凜的病也壓下去了。」
「好好好,你懂得多,我看你喝得多麼?」柳夜輝不耐煩的打岔,舉杯去灌他。
「他這是不是塵酒飲的有些快了?」柳夜輝問二師兄。
我「唉」了一聲,添油加醋把一路上的事情說了個大概。唯獨就雁小霜那一節,憋了半天還是跳了過去,沒能說的出口。
「哎呀,你不在的時候,六姑娘老纏著我給她做飯。都是你給她嘴吃刁了。沒轍,我們隔三差五就來你這兒開頓伙。」
大師兄猛地站起身,差點把面前的碗撞翻,急聲問:「怎麼回事!?」
老頭把我拽起來,運著些力氣,叮咣在我胸口砸了兩拳頭:「不錯不錯,境界夯實,這一趟也是沒有白跑哇。我還真有點兒害怕,你萬一在山底下好吃好喝不想回來了,我這煉丹的衣缽可怎麼傳吶!」
這都被我瞅見了,但卻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看您說的,我是那種看見好吃的就拔不動腿的人么!?」
老頭大拇指頭一挑崩開藥塞兒,剛聞了一鼻子,眼睛立刻就瞪圓了。我連忙伸過手去接著,怕他眼球兒掉出來。
老頭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胸口起伏,喉中嗬嗬作響,眼看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兒了!
泰樂看我沒發火,樂顛顛的回去屋了。
「你別吹這麼玄乎,哪能吃瓶葯就化神了啊?」
院兒後頭我早早就埋了兩缸鹹菜疙瘩,勾出一頭切了絲兒,配了一碗白米稀粥唏哩呼嚕吃了個清淡的,神清氣爽。抻了兩個懶腰,又去廚房開始洗刷幾顆大棒骨,準備熬一鍋高湯。
換做旁人,聽她這麼說也就信了。可我曾經與她心念相交,立時便知她此時話不由心。
「哦……」她這是盼著我能平平安安,也是有心了。
「你是妖修,不用飲塵酒,當然不明白這些。塵酒飲的不在多在精。四命塵酒並非一定要字字句句扣題,感觸天命之時,就會順理成章在體中成就小小天地,真元自生。不然你以為別的門派塵酒又是怎麼飲的?」
大師兄坐在我兩人中間,看看她,又看看我,長嘆一口氣。
我尋思著逐影掌門和-圖-書日理萬機,咱一個小芝麻豆大的弟子實在不太好見。於是我死皮白賴的把禮物塞給二大爺,讓他幫我送過去。
要說名兒吧,我也鬧不清楚。但是我不是聰慧過人嘛!
話音未落,泰樂搖搖晃晃抱著酒罈子進來:「來了來了,五師弟,我去給你搭把手!」
「我、我撿的!」
「沈樓!你把嘴閉上!」
進后廚一看,晾的那些鹹肉、熏肉、掛腸什麼的,也都被掃蕩的一乾二淨。
大師兄又看了我半天,嘆了口氣:「我也不再多言啦,你可要心中有數。我去招呼大夥,你也把阿九叫過來吧,咱們聚上一聚。」
我嚇得一個哆嗦:「哪兒就傷天害理了啊!?」
不過,放在我身上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小五,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又起這麼早啊?」
「行了你快走吧,兩個月以後再來。」
擼起袖子就干。先去雲棲鎮,買了些裡脊五花肩頸肉,幾大包飼料撂進芥子袋,又收了五隻鴨七隻雞八隻鵝三口豬四隻羊,拿繩子栓成一串,吊在天上就飛回來。豬也叫羊也嚎,母雞大鵝鴨巴子齊聲在天上嘎嘎,引得人人側目。
「你、你、你這弄得啥葯!?」
「這是咱在山下尋摸的,拿回來孝敬您的!」
一推丹房那門,嚇得我咯噔一跳。
殷九凜笑道:「你要敢吃我可揍你。這內丹中地元精華生生不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是天陽照火之體,火元一盛,難免水沸、金融、木焚,唯獨這土為火生,卻是越煉越精純。你要提升自身修為,拿他做祭煉對象再好不過。地火相哺相匯,正好也能鍛鋼筋鐵骨,加上你的不動明王,真若是修至第六層,那就是金剛不壞啦。到時候,哪怕是呂小七的破宇劍,恐怕也拿你沒轍。」
二大爺又是一掌,劈的我鼻血都噴出來了:「你再不說實話,我可上報掌門大刑伺候了!!」
一天沒見,還很有點兒怪想的。我在手巾上抹了抹手,笑滋滋的靠過去:「來啦?上午頭兒去找你你不在呢!」
回家真好。
就是我家養的雞都沒了。
我也舉起杯,咧起嘴笑:「哎呀!還真改口啦?」
我得看我二大爺去。
趁著這機會,我騰雲駕霧,向著孟盈峰就去了。
老頭拿著我給的拿瓶葯,在我眼么前晃了晃:「有了這瓶葯,老子可要晉級化神啦!現在就去閉關!」
討了個沒趣兒,我灰溜溜的跑回自己屋裡。進屋一看,六姑娘先到了。
「來來來,慶祝五師兄回家hetubook.com.com!」柳夜輝高高舉起酒杯,大聲道。
大師兄說這些自然是為了我好,我連忙應承下來。可話分兩頭說,若是阿凜又有病發,難不成我還能不管了么?
「我說您這麼大歲數也太拼了吧!別成天弄這些要死要活的丹藥了!」
大師兄神色微微有些發沉:「阿九,事到如今了,你卻怕些什麼?」
二大爺心情激動,手舞足蹈:「老子在金丹尖兒上都蹭磨好多年了!就差這臨門一腳!這回閉關出來,要再沒上化神,老子就是王八!」
他轉身走出門去,我搓著巴掌,趁時候還早,特意去山下溪里戳了兩條大魚上來,刮鱗剔骨,鍋碗瓢盆一頓操練。忙活到臨近中午,可算把各色菜品製備的大差不差,就等著下鍋了。
說到這裏,我放下手裡的傢伙什兒,忍不住走到大師兄面前坐下。
大師兄真好,我立刻笑出花兒來,眼巴巴等著阿凜坐到我身邊。
柳夜輝坐在地上,眼睛發綠,拿了根兒勺子一個勁敲我留在桌上的粥碗:「飯呢飯呢飯呢!大師兄說你管中午飯!」
我拿大手巾抹了把臉,連蹦帶跳衝著山口去了。原先功力低微的時候還得扒水扒過去,現在站在山口邊兒上隨便一跳,直接就落在了中間那小島子上。
我從阿凜殺南宮銘的事說起,一直講到我將她喚醒。大師兄聽完之後,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
我接過來一看,這掛墜元宵大小,灰凄凄土不筋兒的著實不起眼。可運起真氣往裡輕輕一輸,地元力呼呼喳喳就要往外噴涌。不用問,巴蛇內丹就在裡頭呢。
「嘿,看不出來,你這手上功夫也挺俊啊。」
我拽著她去落座,她輕輕抽回手,隔著我坐在了大師兄另一邊。我原想跟她坐一塊兒呢,此時也只能歪著鼻子瞅她,她渾不理我。
我咕咚給老頭拜下:「仰仗二大爺幫忙了,咱順順噹噹修成歸來了!」
大師兄話還沒說完,殷九凜猛地一掌拍在桌子,杯盤碗碟震的嘩啦啦一片亂響。
我掐著腰,那個得意:「您就說好不好吧!」
大師兄看著她,聲音低沉:「我知你顧慮重重,難免猶豫不定。可小五他純正耿直,非常人可比,你若對他來回擒縱,難免太傷人了。我實是不願你們兩個……」
阿凜也不正眼看我,隨手掏出個掛墜兒:「給你弄這個去了,昨天我盯著那傢伙忙了一晚上。」
「不忙不忙!我這都是瞎搗鼓,你們中午就來!我好好做些小菜,咱哥姐幾個再喝一壺的。」
大家熱hetubook.com.com熱鬧鬧的動起了筷子。沒啥說的,上我這兒聚會,喝酒那真是次要的。我做的這桌酒席,保管能讓辟穀一百年的修士口水直流。
我手忙腳亂的給他扶起來,抹前胸順後背給老頭一頓忙活,老頭喘了半天才勻和過來。
「你們這是把我這兒當食堂啦!?」我伸手把他趕開,「進去吧進去吧,這兒不用你了。」
衣服一敞,寄有阿凜神念的那隻黑色玉牌正掛在我胸前。阿凜眼神被它吸引,雙目微顫,似是心中有話,但她最終還是不動聲色的扭過了頭去。
大師兄笑呵呵的從前門繞進屋,也不和我客氣,自己去盛了一碗,盤腿坐著喝起來。
殷九凜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換什麼換,原來坐的不就挺好么?」
「她在青丘失控,我把她拉回來了。」
扭頭一看,大師兄站在窗口,跟我笑呢。
二大爺滿嘴也沒句好話,不過最後還是先擱下閉關的事兒,替我去神民峰跑腿去了。
我捂著鼻子,帶著哭腔:「我說還不行么!!這是我跟殷九凜去見她朋友,從她朋友那弄得!」
「我手把手教那人打的,他不知道是來裝什麼用的,你不用擔心。憑你現在的真元,激發出來的地元力也不過與尋常法寶相仿。以後只要別把裏面東西露出來就行。」
我撒手就往後跳,給老頭撂地上了:「快拉倒吧,你這金丹都受不住,我一個小小凝元吃了還不竄稀竄死!」
眼看著我這豬圈雞窩滿滿當當的熱鬧起來,幹勁兒更足了。買回來的那些肉,該燉的燉,該腌的腌,那火灶從愣是一宿沒停。
老頭也不理我,快步跑到桌前,把他那些碗兒啊缽兒啊一股腦掃開,端來一隻小碟,把藥丸倒了一枚在上面,輕輕刮下一層,放在口中細細品起來。
老頭滿臉堆笑:「好啦好啦,熊娃兒別生氣啦,二大爺回頭給你煉點兒葯補補!」
一邊兒說,一邊朝殷九凜擠眉弄眼的。可人姑娘完全沒接我的茬兒,隨手抬抬杯子意思了一下,便把酒送進口中。
「你天天憋屋裡搗鼓這些燒火棍子,你哪兒撿去啊?」
「昨天,師兄弟們本想來給你接風洗塵,結果看你前後腳忙得熱火朝天,我們就撤了,準備今天來。可是看你這意思……」
殷九凜哭笑不得,兩隻手按在我背上,一溜煙把我推出門:「這錢我出,玩你的去吧!」
老頭金丹修為,正好比我高一個檔次,我挨個瓶子掃了一遍,能辨識的都是引氣凝元使的,一概不要;完全辨識不了的那是給化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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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讓我撇開;最後分出那似懂非懂的幾瓶,有專門挑出裏面最精貴的一瓶,給他拿了回來。「我怕?我有什麼好怕的?」殷九凜一臉不明所以。
熟門熟路來到孟盈峰的從峰,二大爺教的那些小師兄弟兒都不在,也沒人通報,我便吭哧吭哧自己跑進屋找老頭去了。
「老五,跟我們說說,山下可有什麼奇聞異事?」司徒昶喝了兩杯,人也鬆快下來。
泰樂活兒乾的挺溜,跟我在廚房裡你來我去,幫了不少忙。我去搬柴的時候,他還替我顛了勺呢。
「您可嘴下留情吧。」
「那敢情好。」
在旁人眼中看來,殷九凜能出現在這屋裡同大家吃飯就不錯了。可我卻覺得有些不是味,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又跟我愛答不理的呢?
「好啊,到時候你也給我們講講你在山下都經歷了些什麼。」
「二大爺你這是咋了!?」
過了片刻,老頭緩緩轉過身,一臉殺氣的看著我:「小熊!你是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
「阿九,你現在時日已多,何必再強自按壓心中念頭。」
殷九凜瞥他一眼:「你說什麼呢?酒喝多了?」
這六姑娘倒不是光說嘴,我這屋廳里廳外打掃的敞敞亮,連被褥都是漿洗過的。她不知道我啥時候回山,肯定是隔三差五就來給我收拾一趟,才會如現在這般乾淨。
我把它放在掌中把玩著,皺著眉頭跟阿凜說:「我要這個也沒啥用啊。我就擅長個鍛體煉丹的,咒法御靈什麼的實在是夠嗆。我總不能把人家內丹煉成藥丸吃了吧?」
「大師兄,阿凜說你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對么?」
「只是這內丹珍奇,顯露出來難免會勾得小人見財起意。這樣吧,你先將它給我,我去找昆吾峰煉器的熟人,打造個法寶將它容納其中,你也好隨身攜帶。」
我一邊說,一邊在衣服里掏來掏去,把那瓶從巴蛇洞府里弄來的丹藥舉在二大爺面前。
我從旁邊抽了兩張包葯的草紙,卷巴卷巴把鼻子眼兒堵了,瓮聲瓮氣的說:「你看看你給我打的!你這老頭咋這麼狠呢!」
沒了好,沒了正好重新整一套新鮮的。
老頭嘴巴長成個小圈兒,恍然大悟的模樣,聲兒立馬小了:「哦!是殷山主的朋友?難怪難怪,這就說得通了。你小子,真是一身恁好的機緣……」
「那是!吃了你那麼多雞呢!」柳夜輝拿杯和我吧唧一碰,滋溜一口喝了個底兒朝天。
我嘿嘿笑著:「其實這次下山,要不是阿凜幫我,真可就有危險了。我得敬山主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