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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道：「別人怎麼做的我不知道，但我不能那樣去做，不然就太對不起學校和國家對我的支持了。」

幾天後，吳雙忽然問林南：「祝衡陽是不是來找過你關於你手上這個項目的事情？」

林南心想也是，於是又一頭埋在了自己的實驗裏面。

林南為難道：「且不說到時候是否真的會成立這樣一個中心，就是成立了我也沒有這樣的權力啊。」

葉疆教授想了想：「你的這個發明和質子治療的原理雖然相近，但它比質子治療更加穩定，可以說是開創了無創手術的先河，那就叫『超刀』吧。」

林南解釋道：「這個項目從一開始使用的就是醫院的設備，後來又申報了國家科研經費，而且附屬醫院對我的支持那麼大，無論是工作環境還是病源都是醫院提供的，我根本就沒有轉讓的許可權。」

林南看著他：「暫時？我明白了，所以才會有那天晚上你來找我的事情？」

葉疆教授問林南：「你準備如何稱呼這個發明？」

吳雙道：「我又不是專門做房地產，只不過正好有那塊地在手。這個項目做完了我就收手了。」

林南道：「臨床實驗已經基本上做完了，而且真實的數據非常漂亮，專家評估應該沒問題。」

這天，江南醫科大學醫用物理教研室一位姓曾的教授來到了林南的專用治療室，質問道：「你的那篇論文用了我的觀點為什麼在索引部分沒有註明出處？」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應該挪用公司的錢，幸好祝衡陽看在我和他是同學的分兒上才沒有追究。現在無論如何你都得儘快把這筆錢給人家還回去才是。對了，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不是可以抵押貸款嗎？」

「我不能那樣做，因為……」

作為室友，童小天對林南還算比較了解，於是就去找到了林南。

童小天苦笑道：「你是縣級醫院待過的，就那樣的一些病人，而且地方又只有那麼大，天天不是喝酒就還是在喝酒，我可不想就這樣虛度光陰下去。」

隨著實驗的深入，林南發現超聲波除了具有極強的穿透性之外，在聚焦后熱能的產生速度還極快，大約在1秒的時間內就可以瞬間達到70到100攝氏度的溫度。特別是在介入的基礎之上，癌細胞被完全控制在人工設置的範圍之內無處可逃，只能在聚焦超聲波產生出來的高溫下被一一消滅。

曾教授卻根本就不聽林南的解釋：「你這是赤|裸裸地剽竊他人的學術成果，我要去向媒體反映這個問題。」

祝衡陽擺手道：「有他在我們倆說話就不方便了。」他朝林南舉杯，「來，我們先走一個。」

林南道：「你講。」

祝衡陽嘆息著說道：「你這個人啊……」

陳誦道：「那我明天就去一趟導師的辦公室。」

祝衡陽連忙道：「天理良心，我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林澤棟道：「股份轉讓出去也就意味著利潤攤薄了啊。你想想，她花了那麼大的力氣，而且又有先見之明在多年前低價拿到了土地，如今因為資金困難把該賺的錢拿去分給人家，她這是心有不甘啊。」

林南道：「你都那麼有錢了，上市不上市其實也無所謂。」

林南大喜：「這個辦法好。」

祝衡陽道：「對於任何一家公司來講，流動資金都是非常重要的。很多企業都是因為資金鏈斷裂不得不走向破產。所以一直以來我都非常注意這件事情，即使是再困難我都會盡量想辦法讓公司的賬上保留一定數量的流動資金。可是最近我卻發現公司的資金運轉開始困難起來，於是就讓財務總監查找其中的原因。結果很快就發現是因為前不久吳雙調動了1000萬的資金說是去進貨，可是庫房裡面又沒有她購買回來的貨物。於是我就去向吳雙問明情況，吳雙這才告訴我說，是她將資金挪用到了雙橋鎮的那個項目上面去了。林南，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性質有多麼嚴重，不過我還是想到了我們倆的關係，才暫時沒有對此事作出處理。」

曾教授在馮鶴立面前不敢造次，一張臉漲得通紅，訕訕著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被門檻給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

祝衡陽沉吟了片刻：「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去和學校商量一下，然後讓學校報個價，然後我再把這個專利買下來。」

林南皺和圖書眉：「爸，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大懂。像吳雙這樣的情況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林南道：「我現在確實需要人手，童小天本來就是我們學校研究生畢業，他應該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吳雙，問題總得解決才是，祝衡陽那裡……」

林南覺得莫名其妙：「你怎麼不講道理呢？」這時候他在猛然間意識到不大對勁，「吳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新的麻煩卻又找上了門來。

祝衡陽點頭：「是的。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你把『超刀』的專利轉讓給我，吳雙挪用的這筆錢就算是轉讓費的一部分，事情也就了結了。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直接拒絕了我，我估計是因為你並不知道吳雙挪用公司資金的事情，但是我又不好直接告訴你，免得你因此認為我是在拿這件事情威脅你。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們倆恐怕連朋友都沒法做了。」

「祝衡陽公司的股份，我多年來炒房的利潤都在那個項目上面，那可是我這麼多年的心血，不虧就行？」

吳雙一頭衝到了家門外。當林南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駕車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林南問道：「貸款的事情落實沒有？」

聽他這樣一講，林南也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好吧，我去向他說明就是。」

好不容易熬過了3年的時間，當童小天終於取得了行醫資格許可，正計劃著和女朋友小冉結婚，沒想到婚前體檢發現肺上有一個較小的佔位性病變，經過穿刺活檢后被確診為肺癌早期。

陳誦繼續說道：「按照規定，學校占股20%，你和你的團隊占股80%。但是任校長特別提到，不允許祝衡陽的公司在這家公司參股。」

雖然林南覺得膩味得慌，但想到吳雙的事情終於得到了圓滿的解決，心裏面也就釋然了。

林南勸過吳雙：「你這樣兩頭跑身體怎麼受得了？我建議你乾脆從祝衡陽的公司辭職算了。」

這天，祝衡陽提著一瓶酒，帶著一包滷菜到了林南的家裡：「聽說你最近忙，也就一直沒有來打攪你。」

林南搖頭：「專利雖然是屬於我，但這個項目的所有權還是應該屬於學校和國家，這件事情我心知肚明，怎麼可以私自將它轉讓？」

「我確實想幫她，可是我的這個專利真的不能轉讓給祝衡陽啊。」

像童小天這樣的情況並不需要全身麻醉。在一旁可視系統的監控下，葉疆教授將探針準確地刺進到了癌腫的周圍，待注入介質藥物將癌腫包裹后對林南說道：「可以開始了。」

這一刻，林南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人竟然那麼虛偽：「你不是逼著吳雙來找我要那個專利嗎？」

林南知道她此時心情的煩悶，也知道她只不過是在氣頭上才說出了這樣的話，於是就站起身來默默地離開了。

「我們家的經濟情況比大多數家庭好多了，你要那麼多錢來幹什麼？實在不行就把雙橋鎮那個項目的股份轉讓一部分出去吧，不虧就行。」

祝衡陽確實有辦法。因為省裏面對他的公司有上市的要求，所以他就直接去找到了相關部門的負責人出面協調此事，江南醫科大學也就只能同意祝衡陽公司入股的事情。

林南道：「根據臨床實驗的相關規定，你得在同意書上面簽名才可以。」

「那樣的話，我豈不就變成投機商人了？」

可視系統的屏幕上可以清晰看見癌腫逐漸消失的過程。此時此刻，就連葉疆教授都興奮了起來：「幹得漂亮！」

雖然縣級醫院也可以做這樣的手術，不過童小天卻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於是就回到了母校的附屬醫院住院。

林南問道：「可是你後來還是去與吳雙攤牌了。」

童小天研究生畢業后回到了家鄉，他本以為以自己的學歷可以在縣醫院大展身手，卻沒想到，這一年正好全省開始嚴格實施醫師規範化培訓制度，搞得竟然連處方權都暫時沒有。對此醫院方面也沒有辦法，童小天也就因此開始鬧情緒。

林南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點頭道：「我說話算數，到時候一定儘力而為。」

林南卻不想把事情鬧大：「算啦。和這樣的人打口水仗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畢竟這是第一例臨床實驗，林南特地去請來了導師現場指導。

馮和*圖*書鶴立卻叫住了他：「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人家，那就應該遵守諾言。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不是有科研經費嗎？你完全可以以你個人的名義聘請他做你的助手嘛，至於編製的問題，等你的臨床實驗成功后我們再考慮也不遲。」

因為有了這第一例的成功，各個科室去動員說服參加實驗的病人就容易多了。林南也趁機去向馮鶴立說了童小天的事情。馮鶴立責怪道：「師弟，像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提前給我打招呼才是，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答應了人家呢？」

林南問道：「老師的意見呢？」

林南點頭：「嗯，到時候我會注意這個問題的。」

林南見他說得真誠，點頭道：「這倒是。對了，要不要把陳誦也叫來？雖然我們倆在同一個單位，見面的時候可不多。」

童小天笑道：「口頭答應就行。我是了解你的，你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告訴我，吳雙挪用了公司多少錢？」林南一屁股在祝衡陽對面坐下后就直接問道。

祝衡陽欲言又止，不過最終只是朝著林南擺了擺手，然後就直接出了門。

林南對他實話實說：「我的這個研究目前只是完成了動物實驗，臨床實驗還沒有開始，你確定要做這第一個實驗者？」

林南道：「應該是乾淨了，不過還得等半個月複查結果后看情況。」

陳誦道：「我想，祝衡陽會有辦法的。」

吳雙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如果你不把這個項目給祝衡陽的話，我馬上就要去坐牢……」

無論是動物還是臨床實驗，最根本的東西就是數據。如今林南有100多萬的科研經費在手，又有著充足的病源，而更重要的是「超刀」治療的便捷與療效，所以目前所有的一切都還算比較順利。

祝衡陽笑道：「你要清楚，這個項目的專利可是屬於你林南。還有，你看你們學校藥學院的那些專家，他們的項目也是申請了國家科研經費的，可是最終大多都把專利賣給了葯企。」

林南喝下后看著他：「找我有事？」

超前的治療方式，超聲聚焦形成的高溫……林南大喜：「這個稱呼好。」

讓林南沒想到的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對象竟然會是曾經的室友童小天。

「既然你問到了我，我就告訴你相關的政策，至於去不去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祝衡陽頓時雙眼發亮：「當然可以。我可以用這個專利去銀行貸款啊。」

童小天看完了實驗數據后，又觀看了動物實驗的過程，說道：「那就從我先開始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這倒是。林南又問道：「那小冉怎麼辦？」

童小天笑道：「想不到你還是那麼單純。這可是你的項目，更何況你師兄又是附屬醫院的副院長，到時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林南頓時急了：「那怎麼辦？這樣的話吳雙的事情就解決不了了啊。」

「那怎麼辦？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祝衡陽的公司陷入危機吧？」

林南卻很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小天，謝謝你。」

童小天肺部的癌腫比較小，整個手術過程不到半小時就完成了。就連童小天本人也覺得很驚訝：「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既然如此，家裡就沒必要住那麼好的房子，開那麼好的車啊。」

林南點頭。

林南問道：「那怎麼辦？」

「有什麼好談的？你啥都不懂，什麼忙都幫不上。」

馮鶴立頓感頭疼：「醫院進人有規定，臨床科室必須要有博士學位，這個先例可不好隨便開啊。」

林南冷冷道：「難道我的這個專利就可以解決你目前的困難？」

「陳誦，我真的不理解吳雙，她為什麼要把錢看得那麼重呢？」

「那你還跑來對我說什麼？」

這時候馮鶴立走了進來，冷冷地看著曾教授說道：「虧你還是搞醫用物理學研究的，你看看人家國外的那些物理學應用專家們，他們發明了B超、CT、核磁共振、質子治療、各種規格的X光機、心電監護儀，而這些東西利用的都是最簡單的物理學原理。可是你們呢？你們發明了什麼東西出來？如今林南一個外科醫生好不容易發明了『超刀』，你竟然想要跑來摘桃子，我都替你感到臉紅。」

這下林南就有些疑惑了：「那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童小天道：「很和_圖_書顯然，你的這個項目臨床實驗成功后，說不定醫院會給你建立一個專門的治療中心，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希望能夠成為這個中心的首批工作人員。」

林南這下才終於明白了：「我盡量想想辦法吧。」

「把你的專利轉讓給他不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了？」

於是童小天就成了林南的臨時助手。

林南覺得莫名其妙：「我一個小醫生，能夠幫上你什麼忙？」

隨著時間的推移，「超刀」治療的病例越來越多，實驗室數據已經表明這一項新型的無創手術方式越來越接近統計學「療效良好」的標準。

「這套房子也早就抵押出去了。如果能夠貸款我還用去挪用公司的錢？」

林南感激地看著馮鶴立：「您怎麼來了？」

吳雙道：「資金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我的事情你別管，反正你也不懂。」

林南大驚失色：「這是為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候，麻煩的事情就開始找上了門來。

吳雙歇斯底里道：「還能因為什麼，因為我挪用了公司的錢……」

祝衡陽指了指他：「所以我只好來找你了。」

吳雙將手上的咖啡杯用力一擱：「你是有理想、有情懷的人，我只不過是一個喜歡金錢的俗氣女人罷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話說了，祝衡陽默默地喝了兩杯酒後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林南歉意道：「衡陽，實在是對不起。」

論文寫作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如果不是原創的論據或者實驗數據，就必須在文章後面的索引部分標明它們的出處，這不僅是對原創科研人員的尊重，同時也是為了科研的嚴謹。林南驚訝地問道：「您說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吳雙……」

吳雙很生氣：「林南，想不到你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了。」

周末的時候吳雙又去了雙橋鎮。

林南連忙道：「這不是面子的事情好不好……」

曾教授道：「『超聲波聚焦后產生熱效應，或許可以利用這個原理治療某些疾病。』。這是我在2年前發表的一篇論文中的核心觀點。沒想到你竟然不顧學術研究的基本底線，直接把我的研究成果當成是你自己的東西，而且還堂而皇之地去申請科研經費開始臨床實驗。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嗎？」

祝衡陽看著他：「林南，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的公司破產吧？」

第二天陳誦就給林南回話了：「任校長的意見是，當你的項目通過了專家評審過後，首先要在附屬醫院搞一個『超刀』治療中心，除此之外還要成立一家公司用於生產和銷售『超刀』這個產品。因為『超刀』是你發明的，按照相關規定，治療中心的負責人和這家公司的法人都只能是你。」

童小天朝他伸出手：「沒問題，拿來吧。」

林南問道：「你應該已經拿到執業醫師許可證了吧？為什麼想到要回省城來？」

祝衡陽滿臉驚訝的樣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老家回到省城，林南的工作和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軌跡：早上起來送歡歡上學，到科室巡查自己管轄的病床，手術，利用一切空閑的時間做實驗，去學校接歡歡回家……這樣的日子讓林南感到非常充實與滿足。

曾教授氣憤地指著林南和童小天：「好，你們等著。」

童小天當然明白自己作為首例實驗對象對林南的重要性，說道：「我也不僅僅是為了支持你，所以你不用那麼客氣。」

吳雙驟然間就發作了：「我正在找人融資，我正在考慮轉讓項目的股份。林南，明明你手上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可是你就是不願意幫我！既然如此，你還跑來假惺惺地關心我幹什麼？」

祝衡陽去到廚房拿來了幾個盤子，又將酒打開：「你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就沒意思了，我們倆是什麼關係？再漂亮的女人也影響不了你我之間的感情。你說是不是？」

林南搖頭：「這件事情可能不行。因為我的這個項目是申請了國家科研經費的，所以最終的研究成果只能屬於國家所有。」

林南連忙解釋：「吳雙，不是這樣的……」

祝衡陽道：「公司那麼多的人，省裏面對公司也有上市的要求，我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童小天道：「既然是你負責的治療中心，到時候讓小冉做護士總沒問題吧？」

「據我所知，吳和-圖-書雙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希望有一天由她自己投資並主演一部電影。她不是把錢看得太重，而是一直都在為了那個夢想努力。」

吳雙已經有2天沒有回家，林南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面發獃。

「吳雙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她看到祝衡陽和我都住在這樣的小區裏面，所以她也不想你被人低看了。」

童小天的導師陶教授非常關心童小天的病情，在去看望他的時候提到了林南前不久發表的那篇論文，他對童小天說道：「畢竟常規手術很容易造成癌細胞擴散，我覺得你倒是可以去嘗試一下這種新型的治療方式。」

林南張口結舌：「你，你挪用了多少？」

林南輕嘆了一聲：「我去和她談談。」

「按照國家科研經費的管理規定，這個專利確實不是屬於你個人，不過一旦將這個專利市場化之後，你和你的團隊就可以獲得80%的凈收益。也就是說，這個專利的價值最主要的部分還是屬於你和你的團隊。因此，這件事情其實是可以去和學校進行協商的。」

有了大量實驗室的數據，也就意味著林南第一階段實驗的成功，接下來他的論文也很快完成。

這一刻，林南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后打開了改造后的B超機，然後調整聚焦點在癌腫的中央位置，接著朝其四周移動。

馮鶴立將一份表格遞給了林南：「最近醫院在清理現有的設備，你從設備處領的那台B超機也得登記在冊。這是設備登記表，你也得在上面簽字才行。哎，我本來是準備來參觀你的『超刀』手術的，不曾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虧他還是一個為人師表的教授，想不到在利欲熏心之下連臉都不要了。」

林澤棟道：「以前的開發商都是通過拖欠建築公司以及材料供應商的款項熬到房子預售的時候，可是現在國家嚴禁拖欠農民工的工資，以前的老辦法當然就行不通了。像吳雙這樣的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出讓項目的一部分股份，這可能是她目前唯一的辦法。」

祝衡陽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能夠理解我就行。」

林南不以為然：「1000萬就會讓你的公司破產？」

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林南耐心解釋道：「曾老師，我覺得這裏面可能存在著某些誤會，所以我得向您說明一下：第一，在寫這篇論文之前我檢索過大量的相關論文，關於超聲波聚焦產生熱效應這個問題，早在幾十年前就有人提出來了；第二，您提到的『或許可以利用這個原理治療某些疾病』的觀點也有不少人曾經提出過。但無論是您還是其他別的人都只是想象，並沒有深入去做動物實驗驗證這樣的可能。而我不但在這個基礎之上去做了大量的動物實驗，而且還對超聲波聚焦過程中產生出來的副作用進行了處理。所以我覺得自己的這篇論文並不存在任何的問題。此外，任何理論的最終目的就是將它們應用到實際中去，而我是第一個想到要把超聲波聚焦產生熱效應的原理應用到臨床中的這個人，因此，我的科研項目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林南不想告訴父親吳雙挪用公司款項的事情，說道：「那我給她說說。」

晚上的時候林南去了陳誦家裡。

林南知道，對於任何一項新技術而言，第一個實驗對象是非常重要的。童小天雖然提出了這樣的條件，不過想來今後要解決的話問題不大：「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只能限於口頭上答應。」

馮鶴立道：「師弟，今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直接給他㨃回去。在這樣的人面前可不能軟弱，你越軟弱他就越覺得你好欺負。什麼人呢，真是的。」

「當然可以。」林南就將他帶到了實驗室。

半個月後，童小天再次做了肺部CT，結果證實癌腫確實完全消失了。童小天很高興：「看來我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運氣還不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吳雙就突然冒出了一句：「那好吧，我們明天就去離婚。」

「可是我並不在乎這些，她是知道的啊。」

林南更為難了：「這個我可不敢答應你。」

林澤棟道：「吳雙應該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是她不願意這樣去做。」

陳誦道：「你現在的臨床實驗都還沒做完，接下來還要專家評估，現在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問任校長是不是稍微早了點？」

祝衡陽嘆息著說道：「看來你根本就不了解公司的運作方式。我這樣給你講吧，假如我公司所有的資產價值1個億，而我在銀行的貸款已經達到了7000萬，也就是說公司的負債率達到了70%，這就意味著公司正面臨高負債的危險。而事實上，很多公司的負債率遠不止這個數，但是由於保持著流動資金的正常運轉，公司才暫時沒有出現較大的問題。我的情況也差不多。我剛剛收購了那家藥廠后不久，趙小蘭就分走了我一半的財產，資金本來就已經非常困難，如今吳雙竟然又挪走了這1000萬，對於我的公司來講就是雪上加霜，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會成為壓垮整個公司的那根稻草啊。」

「別說了，我心煩。」

林南戲謔道：「你天天美人在懷，哪裡還想得起我這個老同學？」

祝衡陽嘆息了一聲，說道：「林南，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是我的話應該怎麼辦？這麼大一家公司，一個月員工的工資都需要上千萬，如果這筆錢不儘快想辦法補上去的話，公司正常運轉都會出現困難啊。所以我就只能去告訴吳雙，希望她在1個月之內把那筆錢補回去。可是吳雙卻告訴我說，必須要等到她那個項目開始預售的時候才可以。我也是沒有辦法，這才向她提出了可以用你的專利抵扣這筆款項的建議。」

林南點頭，轉身朝外面走去，到了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轉身對祝衡陽說了一句：「衡陽，謝謝你。」

童小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到時候你盡量想辦法就是，我不會過於為難你的。」

童小天道：「我可以先去看你的動物實驗數據嗎？」

葉疆教授親自去實驗室觀察了林南的動物實驗過程和結果后，即刻就給他寫了論文發表的推薦語。與此同時，林南正式向江南醫科大學科研處申報了下一階段的科研報告。

祝衡陽道：「你手上的那個項目啊，如果你把這個項目轉讓給我，公司的資產在未來幾年內肯定會翻番，上市也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林南去坐到她的面前：「我們談談？」

林澤棟道：「吳雙的那塊地本來就是用她在省城的房產作為抵押向銀行貸款購買的，後來她又用那塊地再次向銀行貸款然後開始了前期的規劃、設計和建設，在沒有抵押物的情況下，銀行是不可能向她貸款的。」

林南皺眉：「治療中心倒也罷了，公司法人這件事情……我可不會做生意。」

林南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縣裡面的幾家銀行都沒答應給吳雙的項目貸款嗎？」

在導師的幫助下，林南的論文很快就在國內一家醫學核心期刊發表了，學校科研處向省科委申報的項目也獲得了通過。林南將前期花費的試驗費用劃到導師的科研賬戶上之後就開始著手臨床實驗。

此時，一旁的童小天再也忍不住了：「你去向媒體反映啊，可能到時候沒臉面的只能是你自己！」

吳雙還是祝衡陽的那句話：「可是，這個專利的所有人是屬於你啊。」

林南還是拒絕：「我怎麼好意思去向學校開這樣的口？」

林南糾結沉默著，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對陳誦說道：「能不能麻煩你去問問任校長，他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葉疆教授對自己想到的這個稱呼也很滿意，不過還是提醒林南道：「論文發表后馬上就申請專利，除此之外還要充分考慮未來成型設備的外觀設計。你看看國外生產的B超機、CT以及核磁共振，它們的設計都非常美觀而且人性化。」

馮鶴立對林南的臨床實驗當然是大力支持，特地為林南在腫瘤科開闢了一間專用治療室。

祝衡陽點頭：「我公司上市的事情沒有通過。哎，主要是因為小蘭和我離婚分走了一半的資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林南沉默了片刻，問道：「如果我的這個專利確實沒辦法轉讓給你呢？」

「問題是她在乎。你想想，大學的時候那麼多男生追求她她都沒有答應，那時候的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現在的她骨子裡面依然驕傲著。她確實也很有能力，而且還很有想法，所以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失敗。」

林南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什麼？」

吳雙道：「畢竟你們倆是老同學，又是多年的朋友，就把這個項目轉讓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