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八章 公司
林南不解地看著他：「你也是做醫生的，怎麼會和他的想法一樣？」
童小天道：「蘋果公司並沒有自己的工廠，它只出創意。蘋果公司將圖紙交給像富士康那樣的公司，產品就這樣生產出來了。我們也可以這樣做啊。當然，營銷方面還得靠我們自己。」
任校長道：「問題是，他為什麼不在他自己的公司實施這個方案？」
林南道：「在我看來，一切都以追求利潤為目的就是標準的商人。」
鄭工想了想：「至少得5萬塊錢。」
童小天道：「現在晶元和外觀設計都有了，但還不能形成最終的產品，所以接下來還需要將晶元與製造超聲波的設備融合在一起，這個部分最好是由專業的醫療設備設計公司去完成。」
鄭工一聽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在治療的過程中只需要病人躺在那裡就可以了，其他的完全由設備去調節？」
林南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人進南博公司！」隨後他拿起電話給童小天撥打，「我不同意聶丹進我們公司，如果祝衡陽要問為什麼的話，你就告訴他說這個人的文憑不夠。」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林南不高興地問童小天：「關於『超刀』設備的價格，你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
「那可不一定。」
鄭工問道：「你們公司真的需要我？」
林南詢問的結果是：林南可以委託吳雙行使董事長的權利，不過事先必須要得到公司董事會的認可。
「不，每一個人的夢想都不簡單，關鍵是要一直堅持不懈地追求下去。」
任校長不以為然：「一個連結髮妻子都可以拋棄的人，也算得上重情重義？」
童小天道：「現在所有的人都有了醫保，需要個人支付的部分並不多，如果真的遇到家庭條件特別差的，不是還有民政部門在管這樣的事情嗎。」
鄭工嘆息著說道：「要是其他的人都能夠像你這樣想就好了。」
林南道：「但是800萬的價格也太高了啊。」
林南點頭：「像您這樣的高級技工，哪裡都需要啊。」
林南道：「你只是代理我去做這個董事長，想來他們會同意的。」
「南博公司的背景是江南醫科大學，是高校。高校是什麼？是我心目中的象牙塔。祝衡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祝衡陽將二郎腿放了下來，站起來說道：「所以才有了我的今天。林南，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祝衡陽幹不了的事情？」
謝進見他們兩個人爭論不休，連忙打圓場道：「我覺得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過剛才鄭工已經說了，除了晶元、專利之外，製造一台『超刀』的成本也就在5萬塊錢左右，如果再加上公司運營、前期產品設計以及後期營銷等費用，單純從成本上講，估計20萬一台應該能夠拿得下來。當然，鄭工和祝董也說得很對，核心技術是無價的。不過我也是當醫生的，從職業的角度我也贊同林教授的觀點。綜合以上所有的因素，我覺得價格定在200萬一台比較合適。」
林南想了想：「他是一個標準的商人。」
林南道：「我拿出3%吧。就這樣，不要再多說了。」
林南擺手道：「現在的問題是要把它變成成熟的醫療器械，做成產品。小天，我覺得自己真的不適合做這方面的事情，做醫生才是我的本行。」
謝進道：「外觀確實重要，不過功能更是關鍵，特別是操作上的簡單便捷，這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接下來我們需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
因為童小天是最先加入「超刀」項目的工作人員，林南給了他5%的股份。附屬醫院也因此很快解決了童小天和小冉的編製問題。
林南道：「我們需要的是您的技術。如果您幫我們帶一批熟練工出來的話，那就太好了。」
「確實不錯，就是報價太高了些。」謝進還是有些猶豫。
任校長道：「這是法律規定的，和重情重義沒有任何的關係。」
童小天連忙道：「我哪裡行？」
林南搖頭道：「我發明『超刀』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賺錢，如果把設備的價格定得太高，治療的費用肯定就會水漲船高。衡陽，我的高中班主任鄭老師，他當時就是因為沒有錢去做質子治療，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童小天道：「我們首先要自己把樣機做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可以先多做幾套，這應該不會太麻煩。一旦產品推廣出去之後，廠家肯定願意接受我們的訂單的。」
林南道：「還算是比較重情重義吧。」
不過林南並沒有因此多說什麼，畢竟是吳雙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更何況祝衡陽還考慮到自己與他的關係，並沒有將吳雙訴諸法律。
前不久祝衡陽確實在股東會上提出過這樣的想法，不過當時他也就是簡單地提了一下。林南不解：「讓員工持股可以激發他們的工作熱情，這有什麼不對嗎？」
「好。」
除此之外，學校還在附屬醫院設立了「超刀治療中心」，由林南擔任這個中心的主任。與此同時，在省政府的幫助下，「南博醫療科技股份有和-圖-書限公司」在省城的高新技術開發區正式成立。
聽她這樣一講林南頓時就明白了：「色|誘？祝衡陽搞什麼名堂？難道他想在我們公司複製那樣的營銷模式？」
「正因為如此，才有了如今的『超刀』。」
聶丹？林南頓時想起那個笑著的時候習慣用手捂住嘴唇的漂亮女孩子來。他想了想：「這樣，等我回去問了吳雙后再說。」
1個月後，晶元設計公司完成了他們的方案，公司也收到了大量的外觀設計圖紙。在經過林南、祝衡陽和謝進等人的篩選后最終看上了一家來自德國的設計方案。
「超刀」的發明開創了無創手術的先河，學校、衛生部都非常重視。因為林南在此之前還發明了傘狀擴張器以及創新性地編程出了外科手術模擬系統，後來又補充了微創和顯微外科手術的內容，在學校的申報和爭取下，林南破格獲得了正教授職稱。
林南回想起讀研究生時候的那些事情，說道：「你喜歡參加社會活動，也比較活躍。我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我覺得至少你在這方面比我強。」
祝衡陽依然堅持他的觀點：「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價廉物美的事情，在這個方面多花點錢是值得的。」
林南看著他那不住抖動的二郎腿：「衡陽，你變得太多了。」
童小天道：「如果我們自己生產就不會泄密了？所以更需要採用代工的方式。」
林南恨恨道：「只要我不同意，任何事情都可以作為理由。」
「超刀」項目的臨床實驗完成後，緊接下來就是專家評審。這個過程沒有遇到任何的障礙，畢竟實驗數據以及現場手術的效果足夠說服參加評審的所有專家。
吳雙在一旁聽了后不住地笑：「你這算是什麼理由？」
童小天到了公司後果然沒有辜負林南的期望。他首先去了一趟國內頂尖的晶元設計公司，要求對方完成「超刀」需要的所有功能，與此同時他又在網上發布了「超刀」的外觀設計招標信息，並要求設計方自行報價。
祝衡陽笑道：「銷售的事情交給我就是。你們要知道，這可是高科技產品。質子治療的費用為什麼那麼高？其中的道理就在『高科技』這3個字上面。還有，我們的『超刀』治療的可是癌症，癌症是什麼？是絕症！別說我們的『超刀』，就是那些江湖郎中亂七八糟的中草藥都要收高價呢。」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可以解決別人解決不了的問題。比如趙宏亮，如果他的肝癌還沒有到晚期，如果那時候我的『超刀』已經發明出來了的話，也許我就能夠治好他。」
林南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有就是，超聲碎石設備配備了一副耳機，讓患者在治療的過程中聽音樂，我覺得這個設計很不錯。」
「是啊，不然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林南，想不到現在你比我還有錢了。」
接下來大家都分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鄭工都一一記錄了下來：「我試試，應該問題不大。不過要完成這東西太花錢，公司能不能先撥付給我一部分資金？」
「你的夢想可是要比我厲害多了。」
「超刀」主體部分的裏面就是治療區，是一個像太空艙樣的空間，空間瀰漫著淡藍色柔和的燈光，空間的四周設計了鑲嵌式的音響系統。
這時候林南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功能上我這裡有個人，說不定他的想法能夠達到我們的要求。」
任校長笑道：「你的這個定義倒是比較準確。那麼，這個人的人品呢？」
吳雙也已經對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感到後悔：「林南，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
鄭工道：「這東西最值錢的其實就兩樣，一是小林的發明專利，這一部分是無價的；二就是控制整個操作系統的晶元。」
林南問道：「你這是在責怪他？」
「我說不過你。這件事情暫時不討論，等樣品出來后再說。」
鄭工問林南：「你的這個東西具體需要達到什麼要求？」
「你這個人腦子不會轉彎，到時候你把我說的話都拿去告訴了祝衡陽怎麼辦？」
鄭工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我做不了。最便捷的操控就是讓它電腦化，這就涉及專用晶元，所以你最好還是去找這方面的研發機構。」
林南默然。祝衡陽雖然沒有詳細說明吳雙具體的問題，但林南知道他說的確實是事實。比如當初吳雙不同意祝衡陽兼并那家藥廠，還有這次挪用公司資金的問題等。
吳雙搖頭：「不，我說的是事實。所以，祝衡陽才是真正做大事情的人。陳誦也是。其實你也並不適合做這個董事長，搞不好今後會被祝衡陽牽著鼻子走。」
「聶丹的能力怎麼樣？」林南問吳雙。
童小天道：「價格的問題最終應該是由國家物價局確定吧？」
任校長卻繼續再說道：「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這些年來，我們學校的本科生中很少有你這樣一個思維獨特的學生，而我的事務性工作太多，想法也沒有葉疆教授那麼純粹，所以我不想毀掉了你這樣一個好苗子。現在看來，我當hetubook.com.com初的這個想法是對的。」
林南搖頭道：「我覺得可以讓鄭工試試。」
這一刻，就連祝衡陽也不得不讚歎童小天別出心裁的思路，點頭道：「我沒有別的意見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我們必須要設置一個試用期。3個月的試用期怎麼樣？」
鄭工終於把「超刀」的樣機做出來了，非常漂亮，而且在功能設計方面也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任校長微微一笑，問道：「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童小天道：「還是看省裏面和學校的意見吧，他們站得比我們高，看問題應該比我們更全面、更客觀。」
林南並沒有全然把吳雙的話放在心上，現在他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超刀」治療中心這件事情上面。
謝進不明白：「什麼意思？」
任校長道：「其實祝衡陽的想法也很有道理，而且『超刀』如今已經被省裏面列為高新技術重點項目，並將在近期拿出1000萬的項目扶持資金。如今『超刀』項目就是省裏面的臉面，價格太低了也不合適。」
鄭工道：「這個也沒有問題，你們拿出圖紙后改進就是了。」
經過權威機構評估以及學校的建議，林南的「超刀」專利估值1個億。林南用自己10%的股份抵扣了吳雙挪用的那筆資金，在經過學校同意后，祝衡陽又出資2000萬獲得了林南手上20%的股份。
謝進道：「目前我們的資金就那麼多，接下來還要建廠房，購買生產設備，還是應該盡量節儉一些為好。」
林南嘆息著說道：「我還是覺得800萬的價格太離譜了。」
童小天對林南說道：「裝修設計之前必須要先有『超刀』的樣品，這樣才好布線、留出今後安放設備的位置。」
謝進問道：「無論是『超刀』還是核磁共振、CT，說到底就是核心技術，雖然我們的『超刀』有專利保護，但還是不能完全保證沒有人仿製的可能，代工的話就很可能泄密，這個問題如何解決？」
祝衡陽問道：「為什麼不採用觸屏的呢？那樣看起來更高級一些。」
林南搖頭：「我哪裡會去關心這個？」
江南醫科大學派出的股東代表叫謝進，他目前在學校擔任的是校長助理的職務。林南聽說接下來將由陳誦去頂替他做校長助理。謝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勞煩林教授你了。」
「超刀」的主體是產生超聲波並進行聚焦的部分，這部分看上去顯得有些龐大，很有氣勢。
「最頂尖的醫生是什麼樣的？」
任校長笑道：「我相信你說的話，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林南。」他見林南看向自己疑惑的目光，「其實在你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後來裴佳琪老師又有好幾次在我面前提到過你，所以我對你還算比較了解。其實我也很想讓你考我的研究生的，但是我覺得葉疆教授更適合你。」
童小天道：「最近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我倒是覺得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麻煩。」
林南點頭：「我會注意的。」
童小天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不但疾病得到了徹底治療，他和他老婆兩個人的工作也得到了解決，除此之外還擁有南博公司5%的股份，這一切都激發出了他極大的工作熱情。
童小天道：「那我們還是應該徵求了學校和省裏面的意見后再說。」
謝進也道：「價格太高會導致今後的銷售困難。」
患者通過自動傳送裝置送入治療區。傳送裝置是一個略微凹形的床樣，用真皮包裹，下面墊有彈性適中的乳膠。
林南不得不承認任校長的看法和擔憂是對的，點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謝進為難地看了林南一眼，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將目光看向童小天：「現在公司可是你在負責，你的意見呢？」
「只要是好東西，銷售不應該存在問題。」
童小天道：「古代春秋的時候，因為戰亂，魯國許多子民在他國淪落為奴隸，後來魯國出台政策，凡是見到魯國人在他國當奴隸的，只要將魯國人贖回來就可以拿到賞金。孔子的弟子子貢贖回了一位魯國人，但卻沒有接受賞金。當子貢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的時候卻遭到了批評。孔子說，子貢你錯了，向魯國領取償金不會損傷到你的品行，但你不領取償金的話，魯國就沒有人再去贖回自己遇難的同胞了。其實『超刀』的價格和這件事情差不多，你想想，學校為什麼給你80%的股份？說到底就是為了鼓勵其他的人也能夠像你一樣去創新和發明啊。」
林南補充道：「觸屏的話主要是通過手指去進行操作，估計大多數醫生都不大習慣。現在這樣就很好，操作起來很方便。」
祝衡陽道：「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做，我贊同。不過說實話，國內這方面的設計單位水平可不怎麼樣，要請就得請國外的專業團隊。你看看人家的CT、核磁共振，設計得多漂亮，多人性化。」
林南嚇了一跳：「不行，價格太高了，得少個零。」
吳雙點頭：「所以你要多和他溝通，不要祝衡陽說和_圖_書什麼你就聽什麼。」
其餘部分就是顯示屏及操作系統。
謝進想了想：「這個辦法倒是不錯。」
終於解脫了。林南連忙道：「我同意。」他趁機提出了鄭工的事情，「他是一位技術非常過硬的老技工，當年我的傘狀擴張器的樣品就是他做出來的。」
謝進笑道：「可惜的是超聲碎石機配備的音樂太單一了，裏面只有一首曲子，而且還是京劇。」
祝衡陽道：「那倒是不錯。那麼你覺得給他什麼樣的職務和待遇才合適呢？」
「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林南道：「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比較複雜，有句話說：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腳才知道。所以我覺得不能簡單地用婚姻的事情去評判一個人。不管怎麼說，林南離婚的時候給了對方一半的財產，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林南嘗試著使用了一下，點頭道：「這樣就好，操作起來非常方便。」
祝衡陽了解林南，知道他最煩那些事務性的工作，點頭道：「我同意。」
祝衡陽卻不同意：「這是公司的事情，不能讓你一個人掏錢。我看這樣吧，我們3方股東各拿出1%的股份給他，我覺得這樣才合適。」
祝衡陽糾正道：「國家物價局是核定價格，不是確定。所以，價格的問題必須由我們自己首先提出申請並做出相關的說明。」
林南道：「你說得對，它確實不是什麼高科技，只不過是對超聲波技術的一種新發現、新應用罷了。」
童小天頓時激動起來，不過還是擔心道：「問題是其他股東會同意嗎？」
任校長親自去給林南泡了杯茶，笑呵呵地問道：「小林，你是為了『超刀』價格的事情來找我的吧？」
林南搖頭：「價格還是太高了些。」
任校長點頭道：「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和省裏面進行了溝通，價格定在500萬一台。」
鄭工道：「操作部分如果採用觸屏的話，時間一長就容易失靈。我覺得沒有必要全部採用電腦系統，一旦出現卡頓維修起來就很麻煩。」
林南對他也非常放心，不但將「超刀」治療中心的日常事務都交給了他，最近正在進行的治療中心的裝修設計也都是由他在負責。
最近林南心裏面最煩的就是公司這一攤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鐵定心思要讓童小天接替自己，說道：「衡陽，你在成立公司之前不也沒有多少經驗？我覺得吧，有些事情還是得看天賦，看潛力。他能夠提出我們可以自己不建廠，採用委託加工的方式，這就說明他是一個善於思考問題，很有想法的人，而且這個人的人品也不錯。我這個人你們是知道的，除了醫學方面的問題，其他的我連想都懶得去想，至少我覺得他比我更適合做這件事情。」
林南心裏面一動，問道：「任校長，聽說當初祝衡陽想和我們學校藥學院合作開發新葯，結果您沒有同意，這次祝衡陽想要入股南博公司您開始的時候也是持反對意見的。任校長，我可以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
任校長嘆息道：「是啊。她能夠帶出來你這樣的學生，就足以說明她的優秀。不過你的那個同學祝衡陽卻不大一樣，也許是因為他大學沒有畢業的緣故，也可能是家庭環境的影響，這個人太喜歡劍走偏鋒了。劍走偏鋒其實就是使用詭計，以此謀求快速地達到目的，雖然他成功了，但他也會因此習慣並依賴於這樣的方式。我們是高校，無論是搞教育還是做項目都應該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一旦他加入了進來，他的理念去影響我們的人，而且也一定會影響到我們的人。因為走捷徑是人的本性，更何況他還那麼有錢。」
祝衡陽道：「起碼這個數，800萬。」
祝衡陽依然有他的想法：「這個人我們不熟悉，他究竟有沒有能力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覺得還是慎重些好。」
林南看著他：「你這是內心膨脹，用不好聽的話講叫作狂妄。」
「產品生產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銷售，產品銷售不出去，一切都是空話。」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公司涉及學校那麼大的利益呢，你得告訴我實話才行。」
林南說的是當年給他做傘狀擴張器的那位鄭工。當天下午林南就去找到了他。
「祝衡陽準備讓她來我們公司做銷售總監。」
所有的人都笑。林南對童小天說道：「到時候電腦系統裏面應該有一個音樂庫，在手術過程中播放患者最喜歡的音樂。」
鄭工笑道：「我可不想被人養著。」
童小天道：「通過流水線製造成本太高，我覺得沒有必要。樣機通過手工做出來就可以了。」
隨後鄭工就到了公司。林南談了自己的想法：「首先是要人性化。什麼是人性化？就是要盡量減少患者在治療過程中的痛苦。此外，還需要醫生在操作上盡量方便。比如常規的X光照片，老是讓患者變換體|位，有時候還需要醫生去幫助患者擺正身體，這就是設計上的不足。」
林南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你確實適合做這樣的事情，好好乾吧。」
祝衡陽哈哈大笑：「兄弟，我說的ｈtｔps://ｗｗｗ•hetuｂoｏk•ｃｏm•cｏｍ是事實。」
祝衡陽道：「我不是崇洋媚外，醫療器械的外觀設計確實非常重要，它對我們今後的定價起到關鍵性的作用。我們的『超刀』想要成為全世界知名的品牌，就必須首先在外觀設計上面下功夫。」
「學校會同意嗎？」
「超刀」的樣機出來后，售價的問題也就不可能再拖延下去了。為了這件事情，林南特地去了一趟任校長的辦公室。
任校長道：「謝進最近對我講，祝衡陽向他提出了一個想法，他想在南博公司實施員工持股方案，還說這是什麼新型管理模式。」
「說說，為什麼不同意聶丹到南博公司？」祝衡陽蹺著二郎腿問道。
林南酸溜溜道：「現在我才發現真正了解你的人是陳誦。我去找過他，他說你心裏面一直有一個夢想。我願意幫你也是因為你的那個夢想。我知道，夢想對一個人有多麼重要。」
「我的股份比你多，決定權在我這裏。」
林南看著那一堆被自己拆卸下來變得醜陋不堪的機器，苦笑著對童小天說道：「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麻煩。」
謝進問道：「祝董覺得我們『超刀』的價格大致應該在什麼範圍？」
謝進道：「還有光線。光線一定要柔和。」
「她說聶丹的能力很強。」
任校長道：「也許是我想多了。不過為了『超刀』項目的順利進行，有些事情我們還是得提前防範才是，所以我希望你在類似的事情上面多留一個心眼，不要任何事情都聽他的。」
林南這才知道自己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他問鄭工道：「我看您的身體還非常的硬朗，要不就去我公司上班吧。」
祝衡陽特別在意產品的格調，說道：「那這個手柄最好是用胡桃木或者用真皮包裹，外形還要更漂亮一些。」
林南非常清楚祝衡陽的公關能力，說道：「不管怎麼說，至少名義上我還是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反正我不同意800萬這個價格。」
林南道：「祝衡陽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很在乎也很好奇別人對他的看法。」
「我想了一下，操作端還是採用搖桿式比較好，就像汽車上面的擋位桿一樣，可以前後左右移動超聲波聚焦點的位置，手柄上面還有旋轉按鈕可以調節超聲波的頻率。當然，如果你覺得使用不方便的話還可以改動。」鄭工介紹說道。
任校長擺手道：「這件事情就不要再爭論了。小林，聽說你和祝衡陽的關係很不錯，對於你的這位老同學，你怎麼看？」
童小天道：「其實我是贊同祝董的意見的。」
林南道：「這套設備的核心是產生超聲波的設備。這個您不用管，我們可以找廠家定製。關鍵的是超聲波的調控……」他將兩根手指交叉在了一起，「就是對超聲波聚焦在一起時的那個點的操控。」
「這筆錢暫時還不能用，很可能公司接下來還需要大量的資金。」
林南也笑：「他值得這樣的待遇。」
童小天道：「我們可以把整台設備分解成幾個部分，然後請不同的廠家代工，與此同時，我們還需要與每一家代工廠家簽訂保密協議，而我們只需要完成最後組裝的這一道工序，如此一來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你說說，準備採用什麼樣的商業模式？」
林南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擔心他從中搞出什麼名堂來？不過據我所知，他加入這個項目的主要原因是想讓他的公司上市，這也是省裏面願意幫他的原因。」
接下來公司股東按照股份比例一共出資1000萬元作為項目啟動的前期資金。這時候林南才發現祝衡陽根本就不缺錢，他以前的那些說辭不過就是為了獲得「超刀」的專利。
林南的眼睛一亮：「這個想法不錯。小天，乾脆你去替我做這個董事長好了。」
「我只能告訴你，這個人肯定不行。」
童小天到來后祝衡陽直接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的『超刀』是大型設備，就像CT和核磁共振一樣價格昂貴，再加上還需要前期的宣傳推廣，所以不可能大量生產，如果沒有廠家願意接納我們的訂單怎麼辦？」
「我不大好說。」
吳雙道：「那可不行，到時候你被祝衡陽賣了都不知道。」
謝進見林南的態度如此堅決，沉吟了片刻后說道：「祝董，要不我們把這個人叫來考察后再說？」
「我去問問。」
林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任校長，您千萬別這樣說。」
原來是這樣。於是林南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任校長，這東西是我發明的，我覺得價格太高了不合適。」
林南道：「可是我並沒有說要將『超刀』按照成本銷售出去啊。這確實是公司經營的問題，也是商業行為，但我們不能純粹為了賺錢就把發明、製造『超刀』的初衷忘記了。」
林南連忙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作為「超刀」的發明者，林南當然希望最終成型的產品越漂亮越好，所以他也贊同祝衡陽的意見。於是外觀設計的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聶丹的能力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她採用的方式……比如江北省人民和*圖*書醫院就是她拿下來的。」
林南點頭。關於這件事情，最近祝衡陽和謝進都已經提了出來。林南想到導師曾經的提醒，於是就提出去請一家專業的醫療器械設計機構專門做這件事情。
謝進也道：「是啊，這個人一直都在當醫生，經營公司方面一點經驗都沒有，把數千萬的資金，這麼大的項目交給他確實讓人不大放心。」
「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好醫生，最頂尖的醫生。」
祝衡陽笑道：「你這不是在和我賭氣嗎？林南，你要知道，價格的問題並不像你以為的那麼簡單，它不僅關係到『超刀』今後究竟是走高端還是低端路線的問題，還直接體現了你這個發明的價值，而且它還是省裏面的面子。我看就這樣吧，最終的價格就由省裏面去確定，免得我們在這裏繼續做無謂的爭吵。」
祝衡陽道：「我們現在談的是公司經營，是商業行為，不是醫療方面的問題。」
林南道：「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治療的費用……」
「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可不要把我的話拿去對祝衡陽講。」
「是不是吳雙對你說了什麼？」
林南道：「今後的組裝車間就由他負責吧，待遇的問題我看這樣，從我的股份中拿出5%給他，工資待遇按照公司的中層對待。」
「林南，你這個人太理想化了。」
童小天卻道：「我要感謝這個東西呢，我肺上面的那個東西可是它切除的。當然，我更應該感謝的還是你。」
任校長問道：「什麼叫作標準的商人？」
林南無奈，只好將情況如實地對吳雙講了。吳雙聽了后嘆息著說道：「祝衡陽說得對。如果我是他的話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祝衡陽點頭道：「所以接下來的定價非常重要。」
謝進笑道：「再這樣下去，你的股份就剩下不多了。」
祝衡陽道：「你知道CT和核磁共振的價格嗎？國外進口的CT價格在500萬以上，高規格配置的核磁共振設備價格上千萬！它們為什麼那麼貴？其中的核心是科技。林南，難道你不認為自己的這個發明是高科技？」
「你知道公司該怎麼運作嗎？」
祝衡陽激動地站了起來：「不可以，太低了！價格太低也就意味著低端。『超刀』是一項領先於全世界的高新技術發明，而且開創了無創手術的先河，它的價格絕對不能低於核磁共振和CT！」
從任校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林南還一直在想：祝衡陽究竟想要搞什麼名堂？
童小天道：「對了，有件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向你彙報。按照祝董的想法，他準備讓他公司一個叫聶丹的人來我們公司做銷售總監。我對這個人的情況不大了解，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公司的名字是林南取的，用了他自己以及兒子名字中的各一個字，為此吳雙還高興了許久。
「你和我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
吳雙道：「林南，這是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你千萬不要拿出去到處講。」
「是她的能力不夠？不會吧，祝衡陽想要用的人能力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才是。」
林南問童小天：「接下來還需要做什麼？」
「我就是不懂啊。吳雙，要不你替我去做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吧。」
林南道：「只要他說的是對的，被他牽著鼻子走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不允許把你公司的那一套搞到南博來。」
然而祝衡陽卻堅決反對這件事情，而且他還把有些話說到了明處：「吳雙的能力是不錯，不過她並不適合當公司的一把手，一方面她沒有大局觀，另一方面有時候不講原則，這兩個方面的問題對於一家公司來講都是致命的。」
林南不以為然：「不是還有校方的股東代表在嗎？而且他還是公司的總經理。」
想到裴佳琪一直以來對自己的關心，林南心裏面很是傷感：「裴老師太可惜了。」
祝衡陽禁不住就笑了起來：「我還以為需要多大一筆錢呢……先給你10萬吧。」
「原因很簡單，我不想採用傳統的商業模式。」
祝衡陽搖頭：「既然我們可以做樣機，為什麼今後不可以大量生產呢？」
林南詫異地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林南，你根本就不了解、不懂得銷售，所以這方面的事情你得聽我的。」
童小天問道：「你知道蘋果手機是怎麼生產出來的嗎？」
任校長道：「你和你導師一樣，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來找我這個校長的。謝進對我講過了你們關於『超刀』價格的爭執，我想也就只有這件事情會讓你登門來找我。」
祝衡陽道：「這倒是。」
「為什麼問我這個？」
「我有接近30%的股份，我有話語權。」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林南得意地看著祝衡陽：「怎麼樣？」
祝衡陽怔了一下，說道：「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麼我問你，CT是不是高科技？核磁共振、800毫安X光機，這些東西是不是高科技？難道它們應用的不都是物理學最基本的原理嗎？所以，高科技並不一定非得需要高深的理論，其核心價值在於發現和創造。」
祝衡陽皺眉問道：「大概需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