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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這裏做設計吧，」張老師說，「設計過程中總是會突然遇到大計算量的方程，我也懶得一次次往計算機室跑了，乾脆一天就泡在這兒，有什麼需要做計算的，寫個條兒抬腿就遞交申請了。」

與之對應的是孟德爾-摩爾根學說，認為基因才是遺傳的主因，物種的進化也是源自基因變異，再由自然環境挑選更適合生存的變異方向的個體。現在大家都知道獲得性遺傳不是普遍現象而是特例，其實在40年代，生物學界就越來越傾向於孟德爾-摩爾根學說才是主流了。然而在蘇聯，因為李森科和斯大林關係特別好，獲得性遺傳一直是主流，不許質疑。在科學院里不管誰，只要提到摩爾根三個字，李森科就要張牙舞爪撲上去撕。後來有人說，李森科僅憑一己之力，讓整個蘇聯的生物學前沿研究原地踏步三十年，從此蘇聯生物學一蹶不振，到蘇聯解體都沒緩過氣來（李森科不但和斯大林關係好，和赫魯曉夫關係也很好）。

T50計算機運抵北京，在清華大學圖書館安家還不到一個hetｕbｏoｋ.cｏｍ•com月，計算機室就成為了圖書館里最擁擠的一個房間。早上8點，計算機操作員來到計算機室的時候，門口已經排了一長串人，十幾個老師、教授安安靜靜地等著。

完成制導炸彈的首試、看著T50計算機投入批量生產後，唐華回到了北京。

「一個流體力學方程的解，對數值精度要求比較高，」錢三強說，「小同志，不用管這麼多，你們吃的這點電費，跟我的研究比起來成本都可以忽略。」

李森科眼珠轉了轉，回答：「對，就是這樣。」

「其他人，把自己的運算要求給旁邊的編程員，按排隊順序。」主操作員舉起紙帶看了看，還行，孔的位置打得都很正。

秒定研究所地址，唐華再火速把該批的文件批完，出門就往兵工總局走。

第一條紙帶喂進了計算機，不到1分鐘，結果在T50的主屏幕上顯示出來了。

電子工業局。

「這個法子是唐教我的，他還說，上海已經建立了計算機研究所，我們到那裡直接就開始工作。而且，」列別傑夫補https://www.hetubook.com.com充了一句，「唐向我保證，在上海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橙子！」

「北京計算機所的地址，我想還是更靠近清華大學一點吧。」唐華在地圖上尋找著合適的地址。

兵工總局的局長劉鼐這兩天也剛回北京，得趕緊找他商量點事兒。

列別傑夫、瓦列里、安德烈、維捷爾尼科夫、亞歷山大，MESM計算機研製組的團隊成員，現在在一艘從黑海開往上海的希臘籍輪船上。根據2月份中蘇簽訂的技術援助協議條款，蘇聯在1950年上半年要派出好幾個專家組來華進行技術指導，列別傑夫就被一腳踢到了中國。在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和技術資料后，列別傑夫的五人團隊就高高興興地上路了。

「張老師您在設計什麼？」

「一條隧道。」

第二條紙帶喂進了計算機，然後T50就嗡嗡嗡嗡，五六分鐘了還在響。

兩個中年老師舉著紙帶上前。

……

「張老師，您是要在這安家了？」

特羅菲姆·鄧尼索維奇·李森科，蘇聯生物學家。

北京。

在30年和-圖-書代末，李森科把一大堆摩爾根學派的生物學家、聲援摩爾根派的其他學科科學家扔去坐牢。後來不讓抓人去西伯利亞坐牢了，李森科就改為飛腳踢人。打個比方的話，蘇聯科學院院長瓦維洛夫是個不怎麼管事的群主，而李森科是個人見人恨的狗管理，見誰不順眼就飛起一腳。——那時候蘇聯的院士不是終身制，是可以辭退的啊。

咣咣咣，一陣響動傳來，眾人回頭看，土木系的張老師拖著一張摺疊桌和一張摺疊椅，氣喘吁吁爬上了樓梯，在計算機室旁邊的過道安頓下來，打開摺疊桌，打開摺疊椅，一屁股坐下，張老師又從背包里取出書、筆記本和鉛筆。

時間進入1950年，政務院各部委、研究單位逐漸要蓋一些房子來容納新部門了。用不到四個月的時間搞出中國第一台電子計算機的電子工業局，資源撥划的優先順序還挺高，現在就可選址建立計算機研究所了。

「您的意思是，按照獲得性遺傳的規律，如果我們割掉一隻牛的耳朵，並把它後代的耳朵也割掉，這樣一代一代下去，總有一天我們www.hetubook.com.com就能培養出一種不長耳朵的牛？」

李森科年輕的時候，發現了冷浸小麥種子增產的效應（後來總結為春化作用），接著又搞出了幾項農業技術發明，獲得嘉獎，從此步入科學界。可惜李森科從此科技樹點錯，走上了獲得性遺傳的邪路，把整個蘇聯生物界乃至科學界都折騰得不輕。

……

按下開關，T50發出「嗡」的一聲低沉的轟鳴。MESM的功耗是25千瓦，T50的功耗降低到5～8千瓦，雖然也是個電老虎，但好像不用專用的供電系統，把圖書館的電路加強一下就可以了。

清華大學，計算機室。

台下沉默了一下，接著爆發出音量巨大的笑聲：

一個月以後。

「喲喂，錢教授，您這算的是什麼啊，計算機都快冒煙了。」

「頭兒，你這個辦法還真管用，」瓦列里說，「才不到兩個星期，我們就成了援華專家組的電氣工程師了。」

「陳教授，您看一看，驗個算，看結果對不對？」主操作員說。

陳教授打開本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屏幕。「結果應該沒錯，打紙吧。」

……

「聽說wwｗ•ｈetｕｂook•ｃom.cｏm在大會上，你那一句話講完，李森科盯著你看的眼神好像要把你吃掉一樣，嘿嘿」

「誰的運算是編好程了的？」主操作員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這裏，」唐華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地名，「中關村。就這裏了。」

……

「我的」「我的」

列別傑夫又問：「很好，那麼請解釋一下，為什麼女人一直都有處鋁膜？」

基輔國立大學，李森科又在會議上，對整個烏克蘭的院士和研究員大講特講他的獲得性遺傳的奧妙，以及「又發現了一個獲得性遺傳的新例證」。列別傑夫在台下，心中有些忐忑地聽李森科的長篇大論。好容易等到了中途短暫休息和提問的時段，列別傑夫舉手提問。

獲得性遺傳是早期遺傳學的一種學派，認為生物在個體生活過程中，受外界環境條件的影響，產生帶有適應意義和一定方向的性狀變化，並能夠遺傳給後代，造成生物逐漸進化。比如一個仆街作者天天被人用板磚拍臉，而且他的兒子也當作者，也天天被人拍磚，那麼到他的孫子輩，可能就會生下一個臉和腦門都是平板的孫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