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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謀：「了解了。但是彭總說，只要頭頂沒有飛機，炮火再密集其實也還過得去。」

「每個師負責3天的進攻，韓軍如此，美軍也一樣，沒有哪支部隊能夠例外。」奧丹尼爾冷冰冰地說。

奧丹尼爾時不時抬起手腕看時間，當分針指向9時58分、距離炮擊還有2分鐘時，他乾脆別的事都不幹了，就在那裡數倒計時。

這一天美軍或韓軍的步兵都不參与進攻。炮擊要一直持續到天黑，31個炮兵營炮彈配額5萬發，投射炮彈總重1600噸。

……

梁大牙咧嘴笑了，說道：

6月20日。

光岩山一線的陣地在過去的5天里，承受了二十多萬發炮彈的轟擊，三分之二的防炮掩體已經坍塌，戰壕大段大段地被炮火轟成了淺溝。19日夜間，102團的指戰員進入陣地，趁夜間的一點時間，用手中的鐵鍬和鎬頭匆匆修補工事，但能做的也就是在山上重新挖掘出戰壕而已。天亮之後，102團大部分人又回到了反斜面，並沒有進入到一線陣地，只往正面陣地派遣了4個排作為觀察和瞭望哨。

6月19日晚，奧丹尼爾陷入苦惱之中。本來以為用韓國人的命能填下第一道的這四座無名山，再讓美軍繼續向第二道的山峰進攻。然而韓國人填上去了，山還在中國軍隊手裡。

6月19日晚，南朝鮮第2師師長在自己的指揮部外舉槍自殺。三天的進攻，第2師有近4000人消失了——不是被俘就是戰死，回到營地的還有700多名傷員。雖然南朝鮮第2師參加戰役前達到了滿員，全師編製15000人，但這4000人的損失基本上意味著全師所有的戰鬥部隊不存在了——除了一個因為坦克太差而沒有被美軍調用的「謝爾曼」中型坦克營。第2師經此一戰，從西線的戰鬥序列中消失。

「現在看來，美方並沒有和平的誠意，在華川談判悍然宣布單方面退場休會，反手就在東豆川和報川挑起新一輪的大規模進攻。這是公然踐踏全世界人民愛好和平的期盼，公然無視國際社會的基本道義和_圖_書準則。」

當天晚上，美軍戰線回縮。頂在山下用90毫米坦克炮直射做火力支援的「潘興」重型坦克全部後退，退回到步兵的防禦工事後面。一整個晚上，美軍的步兵陣地都用大功率探照燈巡掃自己陣地前方，部分士兵手持帶夜視儀的卡賓槍整夜警戒。和中國軍隊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美軍也是怕了中國軍隊的夜襲，現在可不只是中國步兵會夜襲滲透，中國坦克也會出來打冷炮！

「彭德懷，1951年6月22日。」

「戰爭的形勢對於美帝國主義絕不會是美妙的。戰爭愈持續，美國士兵就會逐漸覺悟到他們不該替華爾街的壟斷資本家打仗，不該在侵略戰爭中白送性命。全世界輿論就會更加明了究竟是誰在堅持戰爭而不顧和平……」

炮兵21師——全由蘇式「喀秋莎」火箭炮組成的火箭炮兵師，隨同開抵前線，並做好了一切作戰準備。

「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下面播發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員彭德懷的文章：《中國人民志願軍是不可戰勝的力量》。」

至於東豆川市……這個在冷兵器時代卡住狹窄山間平地、一夫當關的要隘，現在不重要了，只是志願軍主防禦體系旁邊的附屬品，城中的居民也全部疏散。志願軍不會以重兵駐防東豆川市，美軍也不至於蛋疼地去攻佔它，因為一旦美軍攻進東豆川市，呆在光岩山和紺岳山上的志願軍居高臨下，隨便用點迫擊炮就能用交叉火力打得美軍狼狽不堪。光岩山東邊的報川市也和東豆川市類似，沒有放太多的防守兵力。

第2師師長用絕望的眼神看著奧丹尼爾。

6月18日下午，南朝鮮第2師第6團1400多名戰鬥兵員在無名高地山下集結，突然遭到至少一個團的重榴彈炮急速射加上幾十門火箭炮的覆蓋射擊。

「我部6團被中國軍隊火箭炮覆蓋，傷亡超過600人，許多部隊建制已不完整，請求退出進攻出發地！」

「38軍時刻盼望著反擊的這一天。」

當美軍在山下出現的時候，ｈtｔps://m•hetubｏoｋ.ｃｏm.ｃｏm志願軍炮兵32師就開始了猛烈的炮擊。從16號至今，美軍往光岩山狂轟了20多萬發炮彈，志願軍也回敬了美軍近5萬發。由於戰區幾乎沒有空中威脅，炮兵32師的蘇式榴彈炮能在白天敞開了開火。炮兵打得舒服，炮彈日消耗量幾乎是以前的三倍，但後勤車隊現在送炮彈也很舒服，所以炮彈供應是沒啥問題的。

奧丹尼爾：「如果第6團退出進攻出發地，那麼就要讓你們師的第4團替換，繼續今天下午的進攻。」

……

南朝鮮第2師師長臉上一陣抽搐，但現在第2師是編在美第1軍之下，奧丹尼爾作為美第1軍軍長，有權調遣南朝鮮第2師。

「也想念對面的聯合國軍。快三個月過去了，李奇微，我們又回來了。」

6月17日，戰役第二天，聯合國軍的行動：上午炮擊，下午進攻。

「建設了一個月的山地防禦工事，比野戰工事規格要高，但又達不到永備工事的標準，算是半永久防禦工事吧。」粟裕說，「這一次，12軍和60軍要面對的美軍很不一般。曾少山和韋傑要有一場大考。」

這場戰鬥中，中美雙方的炮兵都選擇了轟擊對方步兵或防禦陣地，而不進行反炮兵作戰。這也讓整個光岩山成了南朝鮮軍和美軍的血肉之磨。

因為在漢江南北岸的阻擊戰中一個軍對兩個美軍師，打得很艱苦、部隊異常疲憊，因此第四次戰役還沒結束，38軍和50軍就從一線作戰序列中撤出，3月底回到後方休整，全體休息，補充兵員、修理武器、換裝。

美軍第1軍軍長約翰·奧丹尼爾從議政府前往楊舟，親臨進攻第一線視察。從炮隊鏡望去，幾公裡外的光岩山只是地平線上的一群灰綠色的凸起，雖然光岩山最高峰海拔536米，但第一道山嶺的幾個無名山、無名高地海拔應該不到300米，離平地的高程差可能只有100多米。

戰役第一天，聯合國軍的行動：炮擊。

奧丹尼爾在前線的炮兵指揮所看現場，范佛里特則在後方指揮所看m.hetubook.com.com地圖和參謀電報。

第6團和第4團的換位花了兩個小時時間，下午三點半，第4團才分散開來，4路人馬爬向4座無名山。作為南朝鮮第2師的頭牌步兵團，集中了最多的老兵，戰鬥力也比另兩個團強一些。第4團在山上一直戰鬥到下午6點，幾乎就要衝進了志願軍的戰壕區，此時凌厲的衝鋒號吹響，12軍34師的預備隊分四路向南朝鮮的進攻部隊發動反衝擊，雙方迅速膠著在一起，讓美軍大炮小炮都無法開火。

……

「發報給12軍，讓31師運動到34師後面，隨時準備接替34師防線。」彭總說，「另外，20軍也往前移動。」

「報告陳司令員，38軍已結束休整，重新歸入作戰部隊編製，接受您的指揮。38軍軍長，梁大牙！」

奧丹尼爾和第2師師長不知道的是，這四天炮擊、三天進攻，也讓當面的12軍34師換下了兩個主力團，現在守在無名山上的是34師102團，100團和101團都因傷亡過半而不得不撤下休整。

參謀：「志司剛才來電，說對光岩山和紺岳山的防禦工事很有信心。」

東豆川防禦反擊戰，美軍動用了1700門火炮，其中口徑100毫米以上的大口徑榴彈炮超過600門，還有150輛坦克駛至一線，用90毫米主炮參与火力支援。志願軍在第一階段投入作戰的是500門火炮，其中大口徑榴彈炮只有炮兵32師的三個炮兵團100門重炮，以及6個108毫米火箭炮營。

裝甲兵坦克第二師也隨同38軍一同前來。坦克第一師是個匆匆忙忙用蘇軍庫存的坦克現貨組建的坦克師，因為蘇軍遠東的倉庫里只有150輛坦克，所以坦克一師也就只有兩個不滿編的坦克團。

……

不但范佛里特算出來了，志司和北京戰情中心也幫聯合國軍統計好了：

「在山下集結的是美軍。」瞭望哨用對講機向後方報告，102團團長和12軍軍長同時在聽瞭望員彙報，「人數大約4個營。」

李奇微授意、范佛里特實施的光岩山戰役，動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ｏｍ用了美步2、3、25師、美騎一師、南朝鮮第2師、土耳其旅的所有炮兵營，就這范佛里特還嫌不夠，又從釜山將幾個正在訓練的新建南朝鮮師的美製榴彈炮營也徵用了。

1951年5月中旬到6月中旬，東豆川-報川基本沒有大的戰鬥。粟裕和葉挺都看到了今後中美的相持線會是在這裏，想9兵團和3兵團沒有戰鬥任務的軍、師，利用這段時間加緊構築工事，完善山地和平原地區的防禦。在東豆川東的光岩山、東北的逍遙山，志願軍修築了完善的戰壕、交通壕、半永久防炮掩體和反斜面戰壕，可供12軍全體戰鬥部隊作戰和隱藏。因為兩山彼此形成了多達10公里的縱深，12軍在部署防守兵力時，還可採用前輕后重、避免美軍炮火過度殺傷的兵力配置方式。

晚上9點，最後一個第4團的韓國士兵下山。清點人數，第4團衝上山的戰鬥兵員，只回來了137人。

第3兵團司令員陳庚回敬禮，然後笑著上來和梁大牙握手，「這幾天前線打得很不容易，雖然守住了主峰陣地，但是缺少反擊的手段，所以，第3兵團上下都特別想念你們！」

坦克一師回國修正，輪戰頂替的坦克第二師有大把的時間等蘇聯交付足夠的坦克，並且完成夜視儀的改裝和夜戰訓練。現在全師下轄三個坦克團共291輛T-34-85坦克、一個自行火炮團、一個重型坦克營和一個裝甲偵察營，技術裝備數量幾乎是坦克第一師的兩倍。

擔任戰役反擊任務的，除了38軍和50軍，還有其他的部隊。

這個晚上，志司的氣氛也同樣嚴峻。

6月16日上午。

6月16日上午10時整，奧丹尼爾的耳朵聽到了陣陣滾雷一般的巨響。美軍34個重炮兵營中的31個同時開火，500多門榴彈炮第一輪就把近20噸的鋼鐵和炸藥拋向志願軍12軍的陣地。

美軍在此次戰役中其實要攻克兩座山嶺：光岩山和紺岳山，但毫無疑問，第一階段進攻的目標必須是光岩山。這座山向南一直插到了楊州附近，讓這一整片地區的美軍運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調整都很不方便。必須首先爬上光岩山，至少要把前兩層山巒給啃下來，才能考慮在下一階段分兵同時攻擊兩座山嶺。

在這天上午，4萬發炮彈落在了光岩山前沿的4個無名山頭上。除了重榴彈炮營，美軍和南朝鮮軍的75毫米輕型榴彈炮、120毫米迫擊炮也參与了炮擊覆蓋。奧丹尼爾再次走到炮隊鏡前，當炮擊停止時，他驚訝地發現昨天看到的灰綠色的凸起已經變了顏色，成為一座座灰黃色的凸起——山上的草木在昨天到今天上午的炮擊中已經被全部掀起，現在的山頭只剩光禿禿的土石了。

漣川，第3兵團前進指揮部。

「……毫無疑問，只要雙方同意，以當前控制線為基礎建立非軍事區，並誠實地施行其他的停戰條件，和平解決朝鮮問題就是可能的。」

在加平-大名溪谷戰鬥中，范佛里特擺開18個炮兵營，把15軍炸得很受傷。現在的光岩山戰役，范佛里特手裡有34個重榴彈炮營。

一上午的炮擊結束，102團順著交通壕回到自己的防守陣地，發現昨晚挖好的戰壕又有不少地方已經塌陷了……

「我現在命令你，將第5團和第6團可用的健康兵員合併，加上你的戰鬥工兵營，再進行一次攻擊。」奧丹尼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南朝鮮第2師師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

到6月中旬，38軍和50軍就休息得差不多了，這兩支在朝鮮戰場上幾經惡戰的勁旅又可以重新投入到一線戰鬥中。這也是彭總和北京戰情中心內定的東豆川防禦反擊戰的反擊力量。

6月19日。

粟裕：「美軍這次進攻的火力配置，彭總了解了嗎？」

范佛里特：「既然炮擊效果很好，那麼就讓韓國陸軍第2師開始試探性進攻。」

傍晚，南朝鮮第2師第5團的殘兵稀稀拉拉從四座無名高地退了回來。滿員2000人的團，戰鬥兵員1400多人全體出動爬山進攻，在四座無名山面前遭到了12軍的堅決阻擊，激戰一個下午未能攻下任何一個山頭，殘餘的四百多人攙扶著連滾帶爬回到了進攻出發地。一個步兵團就這麼報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