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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祿！注意！」楊育才轉頭通知小隊的照射員李培祿。

楊育才瞪了狙擊手一眼：「我們的任務是觀測和導引，如無必要，不能驚動任何敵軍。要是壞了大事，你就回南浦數海龜數到歸國。」

在地圖上，一個紅色的飛機圖標拖曳著航跡線，從安東附近的志願軍機場起飛，扎進朝鮮上空，然後沿著陸地往南飛。

「總理，前年我們有了特種一型，在太湖訓練投彈的時候，在湖面上是圍了一個30米的圓圈，投彈手把炸彈投進這個圓圈就算合格。」劉業樓說，「這個特種二型測試的時候，水面上的圓圈是兩個5米、3米的同心圓。最後測試表明，只要炸彈本身不出故障，肯定能扎進5米的圓圈裡，其中有一半會扎進3米的圓圈裡。」

嚮導金大柱仔細打量了美軍防空洞周圍的防禦：「洞外一共就十幾個美軍在4個據點獃著，還不時有美軍和偽軍的卡車進進出出。我們把附近的二組和三組召喚過來，搶一輛偽軍的卡車做掩護，摸進了一齊開火，說不定就直接把指揮部端了。」

沒有嚴格執行燈火管制。當然對於在朝鮮半島作戰的美軍，他們肯定覺得燈火管制是多餘的。打了這麼久的仗，無論白天晚上，有中國和朝鮮飛機來炸過美軍嗎？沒有。

兩人對了對時間，晚11時29分或30分。

「10秒鐘后開始照射。10，9，8，7……」

「排長，我都看見了。我眼神好。是天上飛過來的兩個黑乎乎的炸彈，第一個炸彈炸開了防空洞的大鐵門，第二個炸彈……從炸開的洞口飛進去了。」

在李培祿打開照射器前30秒，已飛到漣川上空的兩架圖-2在6000米高度打開了彈艙，每架轟炸機投下一枚900公斤的制導炸彈。炸彈掉落出去立即彈開摺疊的彈翼，然後兩枚炸彈一前一後，像小孩子拋出的紙飛機，晃晃悠悠繼續向南滑去。而投完炸彈的圖-2一秒鐘也不多呆，原地掉頭返航了。ｈｅtｕbｏｏｋ.com•ｃoｍ

楊育才又抬起手看表。根據之前的計劃，當聯繫上「飛虎」，雙方協調投彈和制導時間，特戰小隊開始照射后，30秒后滑翔炸彈就會接觸目標。

第一次爆炸的震撼沒有持續多久。10秒后，或者是15秒后——楊育才一時也忘了對錶看時間，他眼睛不帶眨地注視著目標。附近火光熊熊的卡車提供了些許照明作用，楊育才隱約感覺到有一個物體在快速飛向洞口——

……

「特戰一組找到了騎兵5團指揮部。」「特戰五組找到了南9師指揮部。」

……

總理深色沉穩，兩眼盯著牆上的朝鮮地圖。戰情中心的參謀根據志司傳遞來的信息，每一分鐘更新一次圖標。

因為此時美軍在朝鮮上空並沒有戰鬥機。

爆炸。

楊育才手中的AK-47，也是要絕對保密不能讓敵方繳獲的秘密武器。不但這槍是秘密武器，槍左前邊掛著一支強光手電筒，右前邊掛著一具激光指示快瞄器，這是夜戰特別好用的東西，而且也是絕對不能被繳獲的武器。

……

北京，戰情中心。

「三羊，對錶。」楊育才說。

「排長？排長？」特戰小隊的戰士張南群問。「為什麼李培祿拿這個東西照它一會兒，它就炸飛了？」

「李培祿的那個東西，是照射引導器。那個東西發出的光照在哪裡，天上志願軍的轟炸機投下的炸彈就會落到那裡。」楊育才向張南群解釋。

68軍特種偵察營偵察排長楊育才帶著幾名偵察兵俯卧在枯草從中，楊育才用手中的望遠鏡觀察一千多米外的防空洞口。

這種彈叫做「特2-900型制導炸彈」。特二……

對面山的場面火爆無比，特戰小隊的所有隊員卻陷入沉默……

「排長！飛虎有回話了！」通信員摘下耳機，向楊育才的方向低聲喊道。

洞口附近有一盞電燈亮著，燈旁邊是一輛卡車，兩名美國大兵在修車。

「要說無聊，大家都有點覺得無聊和_圖_書，」楊育才拍拍手中的槍，「從潛入後方到現在，我長槍短槍一顆子彈沒放過，就用匕首割了一個南朝鮮崗哨，這不也沒說什麼嗎……」

……

今天通信員在呼叫的不是其他友鄰步兵部隊，而是在呼叫飛機。

軍長又囑咐了一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安全進入、安全撤出，你們人出了閃失倒還是其次，身上的裝備要是丟了一件，回來我拿你是問。」

倒計時到0，特戰小隊沒有任何異常響動，只是李培祿輕輕打開了照射器。

劉業樓今晚第137次抬起手腕看表。「10，9，8，……3，2，1。走好，亞瑟·特魯多將軍。」

楊育才：「我們軍長說了，這次就是端美軍的指揮部，但不是靠我們。雖然這次咱們身上掛了不少寶貝……」

「飛虎飛虎，我是地眼，收到請回答。」「飛虎飛虎，我是地眼，收到請回答。」

滑翔炸彈沒有火箭發動機，不噴火，特戰小隊根本看不到夜空中飛近的炸彈。特戰小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觀察。

肩上別的對講機不是一般的對講機，是二維置亂的加密對講機。

「排長，那個洞里就是美軍的團指揮部，距離是……1160正負5米。」

美軍既然用滑翔炸彈甩投朝鮮，那唐華自然也會「瞪一眼就懷孕」，瞬間就把BV246這樣的滑翔氣動外形炸彈搞了出來。而且嚴格來說並不是從美軍的未爆彈殘骸得到的靈感，這種結構的飛行器在二戰時就到處都是——各國的滑翔機都長這樣。

圖-2是在志願軍和人民軍的地面雷達「目送」之下一路南行的。這下也好，圖-2編隊飛行途中也不用發報報告自己的位置，由沿途雷達站報告編隊位置和航速就可以了。

11人的小隊還包括出行前從68軍狙擊營調過來的狙擊手和副射手。看那狙擊手如同管寶貝一般看管自己手中的狙擊槍，楊育才知道這槍應該也是絕對不能落入美軍手中的。

這是執行轟炸任務的https://m.hetubook.com.com4架圖-2。

「這個特種二型炸彈，真的能炸得這麼准？」總理問劉業樓。剛才知道了美騎一師第5團的指揮部在一個防空洞里，而劉業樓像沒事人一樣，讓轟炸機和特戰小組繼續執行。

北漢江平原。

68軍8月份從東線楊口郡換防下來，但還沒有被輪換回國，而是在朝鮮西海岸南浦-平壤一帶，擔當海岸防禦的任務。現在負責海岸防禦的部隊相當無聊，理論上存在的美軍大規模兩棲登陸沒有任何跡象，空中威脅也很小，美軍最多也就從公海上空放點滑翔彈攻擊固定目標，有時候轟炸機還會被志願軍空軍攔截。高射炮部隊倒是忙得不亦樂乎，37高炮和85高炮拿滑翔彈當靶子，練習攔截小型空中目標。

偵察員李培祿正在組裝的帶個三腳架的小儀器箱，叫做激光照射器。

楊育才用手中的望遠鏡、狙擊手用槍瞄、李培祿用激光照射器自帶的高倍望遠鏡觀察防空洞口。

總理、聶帥：……

……

……

劉業樓：「這……讓唐華有空來說吧，什麼激光照射半主動制導、控制律什麼的，複雜得很……」

楊育才小隊的通信員一遍一遍地呼叫。雖然楊育才肩膀上有一個小小的對講機，但小隊里有一名專職通信員，身背一台大功率對講機——和美軍的步話機差不多大。之所以這麼大這麼重是為了能直接和100公裡外的單位進行話音通信。

身邊的戰士張南群手中那個奇形怪狀的匣子，是測距機，學名叫什麼「激光測距儀」。

「這什麼武器，威力這麼大……」狙擊手看得嘴都合不上了。

消息傳到志司，從平壤以南到三八線的志願軍雷達、紅旗-2防空導彈系統全都緊張起來。行動之前所有的紅旗-2系統都練習過如何在敵我交錯背景下，藉助無線電應答-識別系統找到敵機，然後攻擊敵機、掩護友機。

楊育才當然知道他們特種分隊的隊員身上都帶了什麼。

狙擊手回過頭來，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音都有點發顫。「這個防空洞裡頭，應該不會有活口了……」

第二次爆炸特戰小隊的隊員沒有看見漫天的硝煙和烈焰，就是感覺防空洞里「噗嗤」噴出了一股煙，再然後隊員們耳朵里傳來第二聲滾雷音。

「楊育才，聽說你的綽號是『小諸葛』，這次特種滲透一共六個戰鬥小組，你帶出來的你們排的三個小組都包括在內。能不能完成志司交給的任務，就看你是小諸葛還是假諸葛了。」

這是空軍第一次在朝鮮進行空地打擊作戰。

大約半小時前，一架F-86在13000米高度——很可能是戰術偵察機，單機掠過朝鮮上空，從元山進入，在S-25導彈基地的攔截半徑外切著飛，又從開城附近出海然後返航。現在志願軍和人民軍只有另2架F-86在元山外海晃蕩，朝鮮上空一片安靜。

楊育才說完，右手把玩了一下手裡的AK-47突擊步槍。

這也是空軍第一次使用激光制導炸彈，第一次進行防區外投射作戰，第一次空地一體指揮……

戰情中心。

唐華覺得這名字很辣眼，但劉業樓覺得還行。在澎湖戰役中亮相的那種無線電制導炸彈就是特1-250和特1-500。

位於南浦的志願軍海岸觀察陣地用無線電監測方式發現海面有雷達探測的跡象，從頻譜判斷是美軍驅逐艦的對空搜索雷達。

「50中心發來消息。」通信參謀用最快速度將數字電報碼翻譯成漢字，走進中心，「10時55分、11時20分，騎兵第5團指揮部發送的2封電報獲得破解。依據逍遙山偵聽站的定位和中心的破解，我現在判斷，美騎一師師長特魯多於今天傍晚前往騎兵第5團指揮部，景福宮防空洞，並一直呆在那裡。鄧。」

……

畢竟現在戰鬥機都沒有機載雷達，夜間前出到陌生空域，無探照燈空中攔截也是很蛋疼的事。

狙擊手早已就位，正副射手都架好了手裡的傢伙，但這次任務好像並沒有要求他們狙擊什m.hetubook.com.com麼特定目標，是有點無聊。

不過五分鐘之後，各雷達站顯示這種敵我交錯的地空作戰應該不會發生了。

可能既是緊張也是興奮。無論是在四野還是在空軍，劉業樓做參謀、指揮作戰，還從沒這麼玩過。

……

毫無預兆，防空洞口炸了。三秒鐘后滾雷一樣的爆炸聲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楊育才這才一激靈。再從望遠鏡里看過去，洞口的電燈已經熄滅，但洞邊停著的卡車已經被摧毀並且燃起大火，所以目標附近的照明度反而比剛才更高。藉著熊熊的火光，楊育才看到防空洞口原來厚重的可朝兩邊滑動開合的鋼門已經不見了。

空軍轟炸機部隊和陸軍68軍的特種部隊要用無線電進行實時協同，雙方步調必須高度一致。作戰由志司負責協調指揮，北京的戰情中心現在是旁觀模式。但是在北京旁觀比在瀋陽的志願軍空軍司令部信息更及時，這就是為什麼劉業樓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總理，我和您對一下表。」劉業樓現在緊張得一匹，在指揮部里腳步也停不下來，從屋子一頭走到另一頭，不到四十分鐘已經對了兩次表了。

這個物體鑽進了被炸得大門敞開的防空洞。

又過了約摸一分鐘，防空洞噴出的煙才漸漸演化成噴出火。

志司在收到圖-2最新航跡的同時，也通知68軍軍部，68軍再用保密無線電向深入漢江北平原的6個特戰小隊通報「行動倒計時」，每三分鐘刷新一次信息。

這個防空洞在景福宮旁邊，是日據時期日本駐朝鮮總督府的附屬設施，這兩天被用作美騎一師第5團的指揮部。白天楊育才的小隊就在這裏踩過點，防空洞上方的土山包支了四五根天線，明顯是美軍的指揮部。

「排長，那兩個修車的美國兵，有一個一直靠在車旁不動，我覺得我可以狙一槍試試。雖然是1100多米，但應該也差不多。」

「南浦外海發現美艦雷達信號，應已發現『飛虎』小隊。」

總理「哦」了一聲，又問：「這特種二型炸彈是什麼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