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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向林莊園。

空地-1不是世界第一種對陸攻擊巡航導彈，但應該是當前世界上打擊精度最高的對陸攻擊巡航導彈。巡航導彈的始祖V-1平均偏差高達8000米，「天獅星」也是慣性制導為主，平均偏差一千到三千米，用的是核彈頭。不過，空地-1的精度來源於前方的照射支援，如果排除這個「作弊器」，它在中段還是靠慣性制導＋無線電修正。

粟裕在前指緊張地走來走去，先看看劉業樓這裏的情況，再看看參謀繪製的向林莊園草圖。

為什麼蔣介石和幾位總長突然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要從昨天傍晚開到晚上的會議說起。

胡宗南不提還罷了，說起這個事，蔣介石臉色很不高興。

「代碼必須準確無誤，不能出任何差錯，我們只有一次攻擊機會。」唐華看看手錶，下午3時50分，「常副司令，麻煩您把話筒給技術組長。」

「總統，」胡宗南在餐桌上提了一句，「第一夫人在美活動已有三個月，不知華府那邊對我國是否打算改變當前政策……」

4月11日中午，當第二個渠道反饋的消息也指向和美鎮的這個莊園時，蔣介石的行蹤可以說是100%確定了。

唐華坐在計算機前的椅子上，也不看廈門伺服器和傳遞過來的數據了，干坐著想事情。

北京，戰情中心。

……

不過現在還只能用手動方式。

「老頭子現在日子不好過，」周至柔說，「美國雖然在援助我們，但美國人也提出聯合國託管的方案，但老頭子一輩子最怕的就是腳下沒了國土飄零海外，所以就跟美國人鬧僵了。美國人說要想讓美國陸軍上台灣島協防，台灣必須是處在聯合國託管的地位，老頭子說，他就算死也不會讓台灣從中國分出去。我還聽說，美國人準備把老頭子給弄下來，換一個聽話的總統。」

王叔銘：「和美鎮，向林莊園。」

這五十多輛車是先遣隊，先到地方把攤子鋪起來，蔣介石本人和貼身衛隊的車隊在後面。

當然和-圖-書，做起飛前檢查不意味著馬上就要升空作戰，而是需要等前指的命令。

技術組組長拿著話筒，在屏幕前口述。唐華一邊聽一邊和自己這邊的程序模版對照，等於兩人又檢查了一次代碼。確認沒問題之後，唐華這才掛掉電話。

「四面開闊指的是莊園周圍，特種小分隊有可以隱藏和照射的地方，」參謀指著地圖，「這裏，烏溪再往北，有一座小山包，叫鳳梨坡，海拔33米，相對高差大概是30米。特種小分隊在這裏找到了一個隱藏位置，距離莊園是1550米，在要求的3公里照射距離內，而且有一點相對高差，照射效果還是蠻好的。」

蔣介石也看出了這幾位總長肚子里不太同意，估摸著他們都準備陽奉陰違，乾脆就在會議上宣布，明天也就是4月11日，巡視台中，檢查台灣中南部的第一兵團戰備狀態，也就是他要親眼看著第一兵團動起來。

「我是常錢坤。哦唐部長你好。」

「莊園是日據時期一個日本在台企業家建造的房產，在和美鎮西，西距離大海7公里，北是烏溪，距離三百米。主建築是一棟4層洋樓，楊樓東邊約100米是四排奴工住的房屋，奴工房再往北約50米是兩排牛馬廄，奴工住房和牛馬廄都是一層平房。莊園四周為稻田和菠蘿田，地勢平坦開闊，」參謀向粟裕彙報，「我猜蔣介石選這裏做行營，也是比較好做安保，這個莊園旁邊沒有村鎮建築，相對獨立，任何一個方向靠近莊園都要經過開闊地，很容易拉線封鎖。那四排平房正好做衛隊保鏢、低級參謀的住處。」

「劉司令員？是！我是常錢坤！」

12架圖-4重型轟炸機整齊列在跑道旁的停機坪，飛機從裡到外維護得整整齊齊，連塗裝都完完整整一絲不苟。打頭的4架轟炸機已經有地勤人員在飛機下活動了，在做最後的起飛前檢查。

蕪湖基地，程序代碼確認準確無誤，地勤人員開著小拖車，把一架「小飛機」拉到計算機旁邊。ｍ.heｔubook.cｏｍ•ｃｏm這小飛機其實是導彈，空地-1。

蔣介石中午抵達台中，馬上就拉著胡宗南和周至柔視察台中的第一兵團司令部、直屬隊、第2軍，然後把王叔銘也拉上，視察台中機場。看完機場上的P51和F-84戰鬥機，蔣介石繼續往南走到嘉義，視察在這裏的第1軍。要不是看天色已晚，蔣介石可能還想視察台南的第3軍。

……

常宋美齡在艾森豪威爾當選總統，但還沒上任時就赴美準備做新政府的遊說工作。這幾個月，的確見到了不少新一屆政府的官員，包括艾森豪威爾也會見了一次。每次見面會談當然也都是復讀機一般請求美國支持、請求取加大支持力度。成果不能說沒有——一些關鍵位置的官員表示，沒錯我們做好了加大支持力度的準備，但前提是朝鮮戰爭結束。還有的官員表示，加大支持力度會引起中國的仇視，當然美國是不怕中國的仇視，但如果台灣的地位能通過聯合國來重新定義，那麼美國的顧慮可能就少一些。

空軍副司令員常錢坤坐鎮蕪湖，他就坐在一號機庫裡頭，面前一部紅色電話。鈴聲一響常錢坤就把話筒抓了起來。

前空軍總司令、現參謀總長周至柔顯然同意王叔銘的看法。兩人在轎車後座用不太大的嗓門悄悄聊天談論。

「蔣介石的行營地點確認！台中和美鎮向林莊園！」

「主席、總司令、總理、李刻農一會兒就都過來了。」鄧書記說。

依據胡璉這十幾年來的經驗，蔣介石這不是轉性，而是等待一個時機，把第一兵團從上到下，從兵團部署到班排戰術全數落一遍。

昨天深夜，諜報系統傳來了第一條消息，蔣介石要去台中巡視，親自調整國軍第一兵團的部署，督促在澎湖當面防守的這三個軍進入臨戰狀態。凌晨時分傳來第二條消息，蔣介石在台中的落腳地點可能是向林莊園。

唐華動了一動，「嗯哼。總理和李部長這布局也真的太大了……而且瞞我一直瞞到上星期。」

粟裕和*圖*書：「四面開闊的話，我們的特種小分隊也不好靠近。特種小分隊準備在哪裡進行目標照射？」

「四面開闊，視野良好，這正對我們空軍的胃口了，」劉業樓在指揮部的另一頭說話，「沒有山峰遮擋也不在凹地，那麼導彈可以在很遠就捕捉到照射回波。」

「先不管長遠的事了，先想想到了台中怎麼應付老頭子吧。不過這次老頭子應該是主要折騰1兵團，雞飛狗跳的是陸軍，你們空軍也就把飛機出航頻率提高，基本上就能糊弄過去。」

……

「今天諸位陪我一起視察部隊，都辛苦了。但是國家危殆，我們實在莫有時間偷閑娛樂。晚餐之後各位可稍事休息，我們晚上9時繼續開會討論備戰滴問題。」

這條消息瞬間傳遞到了廈門和北京，在廈門的前指，參謀們頓時忙碌起來，撲向桌上的大幅台灣地圖，先找到向林莊園的位置，再確定莊園的經緯度坐標。

「那可不好說，美國人手裡還是有一些牌的。」

蔣介石在長條形餐桌的一頭，周至柔、黎玉璽、胡宗南、王叔銘、胡璉等將帥分坐兩旁。

王叔銘：「美國人換誰啊？上次孫立人就是表現得略微太聽美國人的話，現在還在台北公館里禁足反省呢。」

周至柔說完，前排秘書回頭問了一句：「總長，司令官，我們這次的行營是在台中哪裡？空軍台中基地準備了一批鮮活食材和一些慰勞品，想先送過去。」

總長們肚子里自然是一百個反對，但說出口的都是「是！總統！」

「第一夫人在美國的遊說是有成效的，」蔣介石說，「但美國人的態度的轉變，還需要做更多的努力……」

五十多輛卡車、吉普車、轎車組成的車隊在公路上疾馳。車隊運載著電台、密碼機、地圖、檔案、名冊、文書及所有參謀作業要用的工具；蔣介石軍政管理的文秘班子；侍從和蔣介石衛隊；裝著蔣介石的個人器物；精簡的參謀班子，以及國軍參謀總長周至柔、空軍總司令王叔銘、陸軍總司令胡宗南、海軍副ｈｔｔps://ｗｗw.hetｕbｏoｋ.ｃoｍ.ｃoｍ總司令黎玉璽。

基地地勤技術組組長接到準確的經緯度坐標，立刻在機庫里那台計算機面前忙碌起來。參謀組也在根據坐標修改轟炸機出擊時攜帶的手冊，修改無線電導航定位點。

獲知朝鮮停戰協議簽字，蔣介石馬上召集總長們開會，認為共-軍馬上要攻打台灣，要三軍進入臨戰狀態。而周至柔和三位總長都認為對面就算要打過來，那也是幾個月以後，備戰當然是要全面備戰，但應該按部就班地練兵、接武器、增強實力，同時最好拉下臉皮和美國做交易換取更大力度的支援。然而蔣介石進入了歇斯底里狀態，堅持認為三軍都要馬上做好戰鬥準備。

哎，需要機載火控計算機和全機數據匯流排。這樣就不用手動寫程序和寫入程序了。甚至飛機已經出擊，在半路上目標位置有變化，都能用計算機自動代入新參數修改程序，然後把新參數的程序通過連接導彈的數據線寫入彈上存儲器，瞬間完成「刷機」。

蕪湖空軍基地。

「坐標確定！東經120.516，北緯24.132。」參謀確定了兩遍坐標，確認無誤。接著前指的參謀分成了兩組，一組將坐標交給空軍司令員劉業樓，讓空軍與蕪湖基地聯絡；一組根據前方特種小分隊無線電彙報的情況，繪製向林莊園的建築草圖。

計算機伸出的數據線接到空地-1導彈上，地勤人員連接導彈、又檢查線路是否正確，用了三分鐘，而數據寫入只用了5秒。第一枚導彈刷機完畢拉走，第二枚導彈又由拖車拖了過來。第一枚導彈就直接拖出機庫，往圖-4停著的方向開去。

聯合國託管台灣當然是一個過渡。美國認為，幾年之後，等中國接受了台灣已屬於聯合國託管地的事實，就提提案讓聯大再做一次決議，這台灣聯合國決定不託管了，怎麼搞你們看著辦——由台灣島上的居民公投，然後獨立成台灣國，當然是這麼辦。所以蔣介石和常宋美齡都心知肚明，聯合國託管=台灣獨立。

「這有什麼ｗｗw•hetｕｂoｏk.cｏm.ｃom嘛，我和粟司令員也是4月1日才知道的。」

海軍總司令馬紀壯留在台北，他要依照蔣介石的命令提高海軍戰備，調配軍艦加強巡邏。

王叔銘：「唉，總統還是把台灣交了吧，這樣民國至少能留一條血脈，將來也能圖個東山再起。」

與以往的視察略有差別，這一回蔣介石沒有現場指導部隊的部署和訓練戰法，而是走馬觀花、看得多、說得少。每到一個師，蔣介石都會找一個連甚至排，觀看他們訓練、然後去這個部隊的防禦陣地走上一圈。但也就是走上一圈，回來蔣介石還是假笑著說客套話，比如「好，很有精神」「要保持枕戈待旦的意志」「時刻不忘受苦受難的大陸同胞」等等。

……

「總統怕不是被停戰協定刺|激得太大，有點神經過敏了。」王叔銘說，「朝鮮停戰協議是簽了，可共-軍就算現在馬上準備攻打咱們，也得從朝鮮把部隊撤回國，再從東北運動到浙江江西，再從江西挪到福建，就算他們不用休息，那也得一兩個月後才能準備就緒。」

4月11日上午，台北到台中的公路。

「粟司令員最後確定的攻擊時間是午夜零時零五分，」劉業樓在電話里說，「因為下午和傍晚蔣介石可能會外出視察，但是晚上他一定睡在山莊。現在是下午兩點，需要根據新的坐標，修改圖-4特一小隊的航線，修改導彈代碼。你還有10小時的時間，但我要看到下午四點的時候，你們基地把這兩項工作做完。」

……

「哦？」唐華有點吃驚，「先和美國簽署停戰協議，然後48小時內發動台灣戰役……總理也是4月1日才告訴你們倆的？」

現在大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台整編后的）國軍第一兵團司令官胡璉這頓飯吃得很不是滋味。

這就是為什麼胡璉吃飯不香的原因。今天晚上9點的會議，估計很折磨人。

這並不是最讓蔣介石不高興的事。他不高興的原因，是最近一個月，常宋美齡在電報里開始委婉地勸說蔣介石「要不幹脆我們還是讓台灣獨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