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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號逃跑得最快，被擊沉的地點最靠北，救援船從基隆出發，先遇上的就是他們這一撥落水人員。

巴丹死亡行軍的策劃者、「豺狼參謀」、昭和三大參謀之一辻政信摘下口罩，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吉田茂的約定。

吉田茂無語。戰後的日本被仔細地非軍事化了，舊軍人和曾策劃戰爭的政客一部分被東京審判咔嚓掉，沒審判的也全被排除在政府高層之外。現在的防衛省還叫做警察預備隊本部，明年才升級成防衛廳，保安廳和自衛隊也都還是一群警察。

廈門前指發給北京的戰鬥彙報。

岡崎勝男搖搖頭：「我對軍事一無所知……」

「太常」號和「太福」號挨得很近，導彈快艇1中隊的導彈也沒能區分目標，攢一塊兒就打，「太常」號中了一枚導彈，「福山」號中了兩枚。

……

這種規格的人工港，解放軍還真造不起……

東京都千代田區永田町的首相官邸，75歲高齡的日本首相吉田茂閱讀邸報之後許久無語。之後他撥通了外相岡崎勝男的電話。

30分鐘后，一輛普普通通的轎車開到官邸門口，一個身著風衣、頭戴禮貌、用口罩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的人下車走進官邸。

「4月12日凌晨1時至6時，海軍和空軍聯合擊沉4艘艦隊驅逐艦和1艘巡洋艦，海軍獨立擊沉2艘護航驅逐艦。現澎湖海峽完全清凈，無敵艦活動。」

「美國巡洋艦沉沒了！」

高雄港內停泊的國軍艦隊接到海軍總長馬紀壯「立即出航防禦海峽」的電令，雖然墨跡了一段時間，到凌晨三點還是跑出來兩艘護航驅逐艦「太常」號和「太福」號，往台灣海峽里開，準備在澎湖-台灣島之間攔截登陸艦隊。雖然護航驅逐艦全速開進，但這兩艘艦最高航速才21節和_圖_書而已，從基隆航行到台南外海，就被快艇1中隊的4艘導彈艇盯上。

這封電報的內容是——不斷重複的三短三長三短。意思是「SOS」。

……

在台西三條港，第一艘坦克登陸艦在漁港里把貨卸載完畢，開始了艱難的倒退作業。這個漁港只有一條窄長水道能讓三千噸的登陸艦伸進來——就像一隻大熊在鑽一個小山洞，腦袋瓜進去了，身子還在外面。

但是解放台灣也不需要兩百萬高度機械化的重裝部隊，不需要「桑葚」那種可以直接停靠運輸艦的人工港。只要用大鐵箱稍微把海岸線朝海里前伸一下，能讓坦克登陸艦順當把重卡和坦克送上去、一直開到硬質陸地，就可以了。

「開進港花了三十分鐘，倒船回海里花了四十分鐘，」在岸上客串了半天縴夫，累得快趴下的營長說，「這個小港口真的不好用。」

台灣海峽，「曼徹斯特」號沉沒的地方，海面還是一大團油污和各種拋棄物，在油污的附近是大大小小的充氣救生筏。帶動力的救生艇滿載艦上的倖存艦員已經先走了——向東航行二十多公里就能到達台灣海岸線，然後上岸，倖存者們暫時就安全了。

「天亮之後美軍和蔣介石的空軍會出現，如果劉司令員的空軍能用戰鬥機掩護轟炸機強行突破攔截、發射導彈打擊海上目標，那麼我們就算是真正做到『以空制海』了。」唐華說，「另外不知道蘇聯太平洋艦隊有沒有美國潛艇的情報。」

「海上的麻煩完全解除了，台灣戰役的勝利指日可待啊。」總理說。

「我們是中國派來打撈落水人員的貨船。你們侵犯了中國的領土和主權，所以我們對你們實施打擊！擊沉你們之後，我們會對落水人員施以人道主義的救www.hetubook.com.com助，並保證你們在戰俘營里有基本的生活物資和人格尊嚴！請諸位落水人員與我們相互配合，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凌晨5時，在台灣海峽巡弋，監視中彈美艦的空軍圖-2偵察型撤離。天亮之後可能美國空軍和國軍空軍會來找麻煩。凌晨6時，無線電偵聽站截獲了美軍的電報。這電報不需要上報前指然後讓60中心破解，偵聽站自己就能辨識出電報的意義。

只被命中一枚導彈的「太常」號彈藥庫發生大爆炸，軍艦瞬間斷成兩截，桅杆飛上天拋入五十多米外的海里。「太福」號中了兩枚導彈，前主炮整個炮塔被掀起來然後歪在甲板上，但下面的彈藥庫居然一點事沒有。中部煙囪被炸塌，煙囪下面的主機停機，但10分鐘過去，它只是癱瘓在海上，沒往下沉。

這一拽用力就過猛了，登陸艦直接就蹭上了堤岸再也無法動彈。一陣嘈雜喧鬧過後，登陸艦的螺旋槳從反轉改正轉，先往前開一點讓艦體鬆脫，再重新後退。

第一艘出現在這個海區的救生船是一艘懸挂著五星紅旗、船舷和甲板塗著紅十字的八百噸小貨輪。救生筏上的美國水兵看見小貨輪在向他們接近，但自己也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用手中的M1911A1打中國人的貨船？水兵們還沒瘋到這個程度。

去年台灣戰役第一次開會討論計劃時，林三虎說最擔心的是美國軍艦和飛機來搗亂。美國海軍如果一支小艦隊衝進台灣海峽，對登陸船隊大炮小炮一頓轟，這登陸戰役就打不成了。

登陸艦的螺旋槳慢速倒轉，艦身慢慢回退，但退不一會兒，海流就讓登陸艦的航跡發生偏移，而倒車狀態下船舵是不好使的，螺旋槳差速轉向又太過粗糙，登陸艦眼看就和圖書要蹭到左側的堤岸。岸上的陸戰師派出六十多名戰士，左右各三十多人，各種工具都用上，一側的人拽纜繩，另一側的人用工具死死頂住就要偏航的艦體，這才勉強將倒船的登陸艦掰回去。但掰回去不久，登陸艦又朝另一個方向偏了，這六十多人馬上切換操作，原來拽繩子的改頂，原來頂登陸艦的改拽。

「中國昨天夜裡用所有的大功率電台播髮禁航區和禁飛區通告，應該已經發動了台灣戰役，」吉田茂說，「外相先生，中國此戰之勝負應該如何預測？」

唐華低頭吹茶盅里的咖啡。蘇聯這次還挺願意幫忙的，雖然不是直接支援作戰，但是派了1艘油船和2艘驅逐艦出去放哨。第七艦隊的潛艇不多，主要任務是暗中盯防海參崴的蘇聯太平洋艦隊，除此之外就呆在港里。——潛艇出航沒有太大的威懾能力和視覺效果，嚇唬人方面不如高高大大的水面艦，協防颱灣沒潛艇什麼事。

總理笑了笑，「從今年初美國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這個早晨，還有很多剛剛醒來的人被台灣海峽的局勢驚得目瞪口呆。

「所以只能運點小批量貨物應急。真的要運重裝備，必須得讓浮箱過來。」

唐華：「總理，您的那個計劃，美國已經上鉤了嗎？」

空軍、海軍在台灣海峽北部啃掉美軍和國軍的聯合艦隊，台灣海峽南部，在凌晨5時也爆發了一場小規模海戰。

按辻政信在二戰中的表現，他本來應該享受甲級待遇，但日本戰敗后他暗中與蔣介石談好條件，改名換姓成為蔣介石國防部的高參。此後一直躲藏到1950年，盟軍一方宣布戰犯搜索結束以後，辻政信才敢公開露面。1952年辻政信居然成了參議員，但他的歷史實在太臭名昭著，和-圖-書現在的日本政界很少有人敢和他打交道。

充氣救生筏不帶動力，就只能漂浮在海面，有一些救生筏上有槳，但水兵覺得人力划槳大概用處也是不大的，先靜等救援再說。

……

導彈快艇1中隊觀察了許久，等「太常」號的兩截艦體沒入海中，才對「太福」號再射了兩枚「海鷹」-1。4月12日清晨，導彈快艇1中隊帶著擊沉2艘護航驅逐艦的戰績以及2枚沒用完的導彈返回澎湖灣。

「我希望這次的會面是完全秘密的，我們當中任何一人都不要對外透露今天的事情。」吉田茂對來者說。

由P4小型魚雷艇改造成的導彈艇每艘是裝2枚「海鷹」-1，中隊長下令導彈分兩批發射，第一輪射擊就把打頭的「太常」號打爆了。

「曼徹斯特」號在圖-4的導彈攻擊之後左舷的破口裂至水下，艦體進水傾斜。克利夫蘭級本就有艦體過窄重心偏高的缺點，平時航行橫搖就比其他同級艦大，艦體傾斜又導致左舷水線以上的破口成了注水主力。更糟糕的是，前兩輪導彈攻擊已經讓「曼徹斯特」號的水密艙變得不太完整，無法將進水封堵在某個艙段之內。

這是國際無線電報公約組織1908正式確定的國際通用海難求救信號。

台西的沙灘上，第一波沖灘的登陸艇剛剛退回海中，掉頭返航。登陸艇大部隊離開岸邊水域，就有另外的六七艘登陸艇頂著鋼製的大箱子跟了進來，將大箱子盡量朝岸邊頂，之後放水沉入海中。這些大箱子一個一個相連，沉入海底捆紮結實之後，就是人工碼頭的基礎部分。

與福州派出的的5艘救援船類似，國軍從基隆港派出的救援船也沒有武裝，在船舷掛著大紅布的十字標記。把視野內的落水人員打撈完畢，基隆的救援船繼續南下，www.hetubook.com.com6艘船在海上碰面，大家都沒帶炮，大眼瞪小眼地對峙了一會兒后，各自散去。

「中華民國馬上就要滅亡了。」這是辻政信坐下來說的第一句話。

李刻農：「蘇聯海軍以訓練演習為名，派了3艘軍艦在大隅海峽以東，應該有一定的可能性發現南下的美國潛艇。」

北京戰情中心現在很安靜，無論什麼戰報傳過來都不會再引起驚呼了。

……

孤立無援的「曼徹斯特」號越來越歪，到早晨6時完全沒救。

這是無線電偵聽站截獲的情報，時間是4月12日早晨6時。

但是……海軍現在的反潛能力也的確是短板，最有效的反潛艦是4艘蘇聯轉讓的獵潛艇。31和32艦雖然原來是英國的花級反潛護衛艦，但退役轉捕鯨船的時候聲吶和深彈早就拆乾淨了，中國買回來的時候這兩條三手小破船就是個空殼子。

一個小時后，從基隆開出的負責打撈落水人員的貨輪也抵達了出事海域。但他們只救起了兩百多名「咸陽」號上的落水官兵。

主席和總理都是修仙之人……熬夜通宵是常態。新中國成立後主席曾舒坦過一段時間，朝鮮戰爭爆發后，他的生活規律又如戰爭年代一樣，經常寫文稿、看地圖折騰到天亮才睡。像唐華這種偶爾才通宵的，現在那就得靠咖啡頂住了。

盟軍在諾曼底登陸時建造的「桑葚」人工港棧橋伸出海中幾百米，浮動舟橋和浮動碼頭全由巨大的鋼混預製件組成，為了防止「桑葚」被風浪損壞，盟軍乾脆放水坐沉了56艘老舊貨船排成一大溜充當防波堤。

天已大亮，4月中旬的中南海幾聲晨鳥的嘰喳聲，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人說話。唐華又燒了一壺咖啡，自己一口盅，鄧書記一盅，總理一盅。主席和總司令讓警衛員給自己的茶杯換上了新茶葉和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