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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上顯示出了亮亮的圓斑，中間有一些條紋，上面的文字說明也載入上了：

「如果不包括顯示器，那可能都不用雨傘這麼大的面積。」

黃坤卻想的是另一件事：「等一下我們去太陽底下再試試功率，強光手電筒的光強其實比太陽還差得很遠呢。」

只要一提到可以省銅，從中央到地方都是兩眼放光，工作效率高得爆表，況且光纖就算用現在的成本標準，也比一大捆銅纜線要便宜。於是，還沒等唐華提出「計算機信息高速公路」的概念，光纖工程先在郵電部門轟轟烈烈地鋪開了。

唐華：「照相機的核心器件是鏡頭，你們把這個東西做出來，做好了，那就是全國照相機攝像機產業最不可替代的龍頭。」

「長光為光刻機系統生產至關重要的零件。你們生產產品的工藝標準，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光刻機所能達到的工藝天花板，也就決定了我們的計算機系統有多先進。」

「這是激光平面干涉儀的主機，包含高精機械調節架、氦氖激光電源、倍率成像測微系統。這是透檢工作台、這是300毫米的光學平面樣板。」

等著吧，CCD已經在規劃了。

光纖廠第一車間（一號塔）投產兩個多月了，現在光纖通信線的搭建有點瘋狂。去年吉林就申請修建一條更長的光纖通信線路：從長春到吉林的光纖。之前長春市郵電局到長春機場的線路才20公里，太短了。

……

七車間就是生產光刻機光學系統的地方。

「現在昆明光學儀器廠已經完成改建投產，昆光以後會重點放在軍用普通型望遠鏡的生產，畢竟這個技術含量是稍微差一點兒。」

「我看看啊，電路貼合上的太陽能電池只有這三塊，三小塊就把這個燈泡點亮起來了，如果是巴掌大的太陽能電池，那可能就能點亮屋子裡的燈泡了。」王大衍說。

「激光平面干涉儀是一種非接觸式、高精度無損光學表面測量設備。它基於菲索干涉也就是移相干涉原理，ｍ•ｈｅｔubook.ｃom.coｍ通過分析干涉條紋來確定光學表面面形。」

拋光粉首先要求是顆粒度絕對均勻，硬度要稍大於被拋光材料的硬度。光刻機光學鏡頭用的是質地較硬的玻璃，拋光粉得用氧化鈰材質，直徑略粗。

唐華現場向總工、車間主任、技工們講解激光平面干涉儀的原理和結構。

唐華：「這一台激光平面干涉儀，它的理論測量精度是0.05微米，50納米。當然你們初使用時可能無法完全發揮它的效用，但如果熟練掌握了干涉儀和分析計算機的使用技巧，並對拋光工藝流程也做一些調整，那麼是可以達到這個目標的，而且加工鏡片的速度也會明顯加快。」

到今天為止，長春到吉林的光纖已經鋪好了……

「激光平面干涉儀可以用於高精度的平面面形、球面面形曲率半徑測量和分析。可以做平面楔角測量，也就是給直角稜鏡測量直角偏差。其實它也能測量任意角度的加工偏差。還可以做光學材料均勻性測量，角錐角度和面形偏差測量……其實你們廠特別是七車間很多地方都能用到它，你們看到的是第一台產品，接下來蘇州方面會有十幾台干涉儀往長春送。」

「七車間使用的拋光粉規格在全廠最高，我們是在今年2月才做出來的，此前直到1955年1月，我們都在用蘇聯進口的氧化鈰拋光粉。」

因此不得不把車間做成絕對無塵的潔凈環境。灰塵、煙霧、頭皮屑甚至口水都有可能報廢已加工了幾個小時的高精密拋光面。

三人進入無塵精拋室，新設備也帶進來了，唐華和王大衍一人拉一個小車往車間的工作位走。

唐華：「半導體技術以後還有更神奇的應用。」

長光，第七光學鏡片車間。

精磨完畢的鏡片只完成了工作量的15%～20%，之後是拋光-清洗，循環數次。磨邊、鍍膜、有的鏡片組合需要在車間膠合。

……

……

「這是計算機工作台，有一台工業計算機、和-圖-書一台影像系統和一台14寸的顯示監控系統。」

這個無塵精拋室裏面，鏡面加工的精度要求是1微米。

唐華：「我們繞到後面去看第二座塔的工地。」

王大衍遠在長春專攻光電儀器，對X小組鼓搗的最新種類的晶元不是特別熟悉。

……

王大衍、黃坤倒是對生產出來的光伏電池嘖嘖稱讚。

長光分出去兩個廠，但本部還是有很多業務，這兩年不斷招募中專和大學生，人才梯度非常完整。

唐華：「現在北京、上海、天津都在做相機，但這三個城市的照相機廠都是用的進口光學鏡頭。天津、北京用蘇聯鏡頭，上海照相機廠甚至用原裝的美國鏡頭組。以後長光會是這幾個照相機廠的鏡片、鏡頭組供貨商，整個相機長春不做，但是單個的鏡頭，長光未來是要做的。」

「這個可是神器！」從無塵精拋室出來，總工頭還是暈乎乎的，不是因為無法理解干涉儀的原理，而是太興奮血壓升高鬧的。「有了它，一微米算什麼呀。」

而且，玻璃表面的拋光不只用拋光粉一種原料，還有一種原料叫做拋光膠。玻璃表面的加工，先上拋光粉，再上拋光膠。

「換句話說，我們的計算機系統的技術進步或者技術革命，必須建立在長光、長光七車間的技術進步、技術革命之上。」

用光伏半導體來測試非接觸式掩膜光刻機的底板（掩膜）壽命確實非常快捷。

除了顆粒度絕對均勻，還要求無雜質，具有一定的晶格形態及缺陷，有適當的自銳性。

「明白了，唐部長。」

……

底板和矽片/光刻膠直接接觸，無論怎樣輕拿輕放，磨損和污染都是不可避免的。大概從第40片開始，底板圖案出現破損，光刻膠曬出的圖案就出現瑕疵，出產的晶元良品率逐漸下降。第200片是個臨界點，再繼續使用這個底板，良品率已經低到不划算的地步，這塊底板就該報廢，該換一塊新的了。

王大衍：「我也不想進去了。現在一切運行得很和*圖*書好，我也沒覺得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這就對上以前的理論計算了。當然非接觸式光刻機的底板壽命也不是無限的，在長時間強激光烘烤下會慢慢老化變脆，但畢竟比物理磨損要輕多了。理論估算的底板壽命是2500片以上，才刻了200片，當然基本上不會有良品率下降的趨勢。

M1和M2是兩個波面，一個入射波一個反射波。它們之間存在一個楔角，當兩個波面疊加相干時，會得到幾個等間距的平行直線干涉條紋。如果被檢平面存在曲率，反射波M2就會產生一些偏離，這時候它與入射波M1的干涉條紋就彎了。

長光加工光刻機鏡片，第一次用松香拋光膠，精度不達標，失敗。現在換上的是瀝青-松香混合拋光膠。

「光學儀器生產廠為計算機產業提供了工作母機，相應地，計算機產業也能反過來支持光學儀器廠，幫助你們技術進步、技術革命。這算是反哺，也算是產業技術進步的大迴旋。」

「好在當今工業體系的每一個類別每一個部門相互之間都是有聯繫的。就像我剛才說的，光學儀器生產廠和計算機產業已經產生了聯繫，但我要強調的是，光學儀器和計算機產業的聯繫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

總工：「這就是反哺，我總算是明白了。」

「長光的新任務，是製造照相機和電影攝像機的光學鏡片。」

到了精拋室的拋光工位，唐華和王大衍將小車停下來，整理兩台小車上放置的設備：

鏡片粗坯在這裏先做銑磨，這其實就是粗磨，將鏡片表面加工成差不多需要的模樣，然後精磨固定R值。

「唐部長，那個，除了做光學鏡片組，我們長光還可以開一個照相機分廠，生產照相機，然後還有電影攝像機……長春電影製片廠不就正在我們這兒嗎。」

在加工光刻機鏡片時，俗稱「紅粉」的氧化鐵拋光粉就不能滿足要求了，從1952年到1955年，長光還分出一組人去研製氧化鈰拋光粉，三年乃和*圖*書成。

說是一個車間，其實是一個20x60米的大廠房，中間還被分隔成很多個工作區。

長春光學儀器廠。

第一台非接觸式光刻機昨天試運行時的工藝製程是10微米，和現在北京、上海的上一代生產線一樣，不過這台光刻機還有提升的潛力，或許可支持7微米甚至5微米製程。

七車間的盡頭，也是整個光學系統製造車間最高技術含量的地方，無塵精拋室。

……

不是計算機數據通信網，而是電話和有線電報的綜合通信線路，電報信號和電話語音在經過數據機後送入光纖傳輸，一條光纖可同時接通幾百路電話，比銅纜線強無數倍。長春到吉林的長途電話、電報通信需求很高，畢竟工業化程度較高的城市。如果在這100公里鋪上光纖通信線，立刻就可以省掉一百多噸的電纜。

激光平面干涉測量儀。

唐華對總工說話。

干涉儀在鏡片表面上掃過去，亮亮的圓斑的條紋顯示出鏡面的曲率。掃了沒多久，鏡面的瑕疵就被找到了：圓斑的條紋不是直的也不是圓弧，而是抖了一抖。

幾個人在唐華的指揮下一起動手，將拋光車間工位上原來的光點目視量具、微米級螺旋測量尺拆到一邊，組裝激光平面干涉儀。

「做一塊雨傘這麼大的太陽能電池，會不會連計算機都可以運行起來？」

在光纖廠的光纖拉制塔外邊，唐華對王大衍說。

「這個車間進去也是要脫鞋脫衣服的吧？老王，不如我們就在外面看看，不進去算了。」

M1；M2。

這一天的試生產一共刻了200片單晶硅。在北京和上海的直接接觸式掩膜光刻機，底板壽命就是200次。

正在加工的鏡片固定在該固定的地方，側准，打開激光平面干涉儀。

「我出差前在北京看到一份日本報紙，」唐華說，「那個日本作者說，小道消息顯示美國計算機的技術突破是來自於諜報收穫，技術原出處是中國。這個日本人的小道消息很準確嘛。但接下來的文字有一條他說https://m.hetubook.com.com錯了。他說美國計算機的技術來自中國，中國計算機的技術根基在上海。他錯了，長春才是計算機技術的根基所在。」

在長春到吉林的光纖正在鋪設時，兩條半新的光纖線路也規劃完畢：北京-天津-唐山-瀋陽-長春-哈爾濱是一條，從瀋陽到大連的支線算半條。北京-濟南-南京-上海是另一條。

廠長對長光總是接到各種匪夷所思的新任務已經很習慣了。總工甚至已經躍躍欲試，並問了一句：

在這裏，唐華、王大衍、總工先去更衣室，換衣服換鞋、清潔全身、戴泳帽、戴口罩，就跟在隔壁光刻機工廠進入生產線時一樣。

「拋光粉這個小輔料也確實不簡單，我們1952年開始做的時候低估拋光粉的重要性了，」總工說，「第一批生產的拋光粉並不好用，磨壞了一批鏡片，還好只是蘇六的鏡片。」

唐華在長光見到了廠長、總工和副總工。

再繼續掃下去，監視器上讀出了這個鏡片曲率的總讀數，這個數字可以與設計鏡片時的理論數值做對比，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應該做大調整的。

「不過，蘇六蘇八還是留一個小車間保持低量生產，老帶新，做一些望遠鏡，就當是給新入職的工人長長手藝。」

但是製作一塊底板的價格可不便宜……

去年製造的試驗光學系統用了半年時間，之後長光對工藝流程熟悉了、工人也熟練了，再加上兩組人齊頭並進，現在平均75天就可以生產一套光學系統。

這電纜可都是銅啊。

「我看看，上一工序結束后，剛才你們記錄的鏡面讀數是多少……就拿這個做參照吧。」

長春的這條生產線，第200片單晶硅的良品率和第1片並沒有什麼明顯變化。把每片單晶硅的良品率做成表格，第20片有一個小高點，第110片也有個小高點，但整個函數曲線很平緩。

王大衍這時候還是圍著光伏半導體的矽片研究：「矽片能做成處理器，能當易失內存，能當存儲器，還能變成太陽能電池，真的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