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一手持核，一手種田
第54章 嚇人的量子力學老師
北京地質學院的新生接待處和北航有相同的地方：攢動的人頭，給新生引路幫忙的志願學長。但也有不太一樣的地方。
李四光：「地質學院建校還不到10年，出了你這樣的優秀校友，我也感到很高興。」
王富洲在這天出現在新生接待處。
在黃坤的項目文檔里，唐華找到了「數字信號處理晶元（DSP）」項目，然後查看其中的星載高速DSP性能和完成進度。
密碼：默認為學號后四位，請登陸郵箱系統后儘快修改密碼，如發現密碼已被修改，請持學生證到學校計算中心申請重置密碼。
……
姓名：張峰和
朗道第一節課的第一句話。翻譯成中文後，學生們一陣小聲議論。
從學院路回來，唐華在北京計算機所自己的辦公室，打開連接上中國教育網的計算機。
第一批蘇聯引進的重點項目過後，沒有大規模的建設了。靠勒緊褲帶一點一點地搞小引進，或者國內完成度70%的工業體系自繁殖，那速度顯然太慢。
「如果翻譯符合要求那就太好了，翻譯很重要。學生提問的時候，如果太愚蠢的問題，翻譯應該駁回；如果答案過於顯而易見，翻譯可以自主替我回答學生這個問題。」朗道說。
唐華：「這是有點兒問題……」
最早建立校內計算機網路的是清華大學和北京電子信息學院，這幾年，又逐漸有理工科院校建立了校內計算機網路，建的學校多了，唐華就順手把學院路11大、清北、北京工業學院的校內計算機網路打通，用光纖改造網路主幹道，加快速度和減少中轉。
「這個學期我所要講的，是我編寫的理論物理學教程第三卷，先修課程是分析力學、原子物理、複變函數、數理方程、線性代數、概率論，當然還有古老的電磁學。好，既然你們沒有表示抗議，那就意味著你們都修過上述課程了。現在，我們開始。」
唐華：「今年是二五的第四年，明年最後一年，然後就是第三個五年計劃和_圖_書，工業化和信息化的進程要向三四線城市擴張，北信……北信這兩年的畢業生，可能要多往這些專科和中專學校裏面送，當老師，培養更多的人才。」
「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的量子力學本科課程，每個學校每周兩節，也就是一周四節課，」唐華說，「應該不會佔用太多時間。而且，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是相鄰的，騎個自行車一會兒就能到對面學校。」
王富洲：「李部長，唐部長，我7年前剛剛在地院報道入學的時候，就看見過你們二位，就是在主樓前面。」
到60年代初，人才建設和工業發展的計劃脫節，城市裡新建的工廠沒有那麼多崗位留給大學生，那可不就得動員他們下鄉。不管專業對不對口，學農林牧漁的要下鄉，學柴油機的學計算機的也要下鄉。
張峰和：「可是我都沒碰過計算機呢。」
唐華：「翻譯是北大物理系55級的，後來去了蘇聯留學，59年回國，替你回答問題這活兒他應該能幹。對了，他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不過你可能沒有注意他。哎，車來了。」
這次蘇聯之行沒有專列，就是在特快客運列車後面掛了個車廂，因此旅程長達12天，朗道以前沒坐過這麼長時間的火車，最後的幾天在車上可憋壞了。
學號：61 332 0389
黃坤：「我懂了，重點大學的學生可能難回到原籍，國有重點項目重點單位都不夠分的，但是普通本科專科學校，還是可以作用於小地方的。」
黃坤：「現在就是青海西藏新疆寧夏這些邊陲省份、自治區的學生，基礎確實比較差。我覺得啊，讓他們學電子學、計算機，真是難為他們了，是不是以後招生的時候，在這些省區的名額稍微調整一下……」
現在這個中國教育網已經連接了四位數的計算機，已超越國務院的政務網，成為當前世界接入計算機台數最多的網路。
黃坤：「可從清北、學院路各重點大學和圖書畢業的學生，回到原省區的並不多。」
當然，朗道來中國並不是只給本科學生上課，和清華和北大的物理系還有學術研究和學術探討。
「可是，有自己的計算機有什麼特別好的地方嗎？」張峰和可不覺得計算機是個好東西，作為一個農村出身的河北娃子，他現在一想到計算機腦袋就暈。
以王富洲為中心的人群又發生一陣騷動，李四光和唐華出了主樓，向接待新生的小樹林走去。
……
「我？我不是新生，我都大二了，是來接待新生的。」
「當然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念完大一你就知道了。」
唐華：「……」
王富洲：「咳……好吧。」
朗道是誰，不少學生早就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的，開課前這幾天看教師介紹也都知道（嚇到）了。這第一句話，比朗道本人更加嚇人啊。
1961年報道的大學新生，還有和以以往不太一樣的體驗。
原歷史位面，這時候應該有大規模的人口下鄉了，應屆畢業生尤其多。一是城市糧食緊缺，二是城市就業崗位不足。
朗道四面環顧：「小了一些，不過布局還行。」
問了幾句王富洲，這才搞明白當時是怎麼回事。54年9月，唐華順著學院路遛彎，在地質學院門口看見了自己的路虎，猜李四光從黃河口回了北京，而且現在就在地質學院裏面。進地院果然見到了李四光，他是回北京要援兵的。後來又搞到了兩部鑽機，9月中旬就帶隊繼續回去鑽探了。
唐華：「電子信息工業局現在除了北信、上電、兩所重點，杭州大連南京長春四所普通本科，還有不少專科和中專院校吧？」
算了。請朗道來講本科的量子力學課程，主要是讓這些學生激發對物理的興趣，講得艱深一點，能激發學生的鑽研精神。再說唐華也不是沒有後手，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今年校醫院都設了學生心理疏導室ｈttｐs://ｗｗｗ.hetubooｋ.ｃom•ｃoｍ。
「你可是計算機應用專業的啊，那你以後可得經常碰計算機了，不但要用計算機，大三暑假你還得自己造一台計算機，造不出來課程拿不到學分。」
北京站。
王富洲1935年出生，今年26歲，他的同學有本科畢業後讀研究生的，今年也才剛畢業呢。
……
……
朗道：「課程數量是不多，但希望這些學生不要太不開竅。」
唐華和列夫·朗道一前一後，走出車廂到站台。
「唐部長好，李部長好。」
最近兩年，農業大學、林業大學的畢業生，如果計算機或者物理課學得6，經常在畢業的時候會被工業部門挖走，因為工業尤其是電子方向的專業人才有點緊俏。
唐華：「全國基礎教育在慢慢搞起來，6年制教育就快要在全國城鄉普及了，中學教育目前爭取每個縣城都有一所中心中學，選拔全縣的學習苗子。」
王富洲：「其實，我54年上地質學院，是立志為國家找礦的。」
「又是珠峰登山隊的主力，又在對印自衛反擊戰里立了戰功，你很厲害啊。」唐華看著王富洲。
新中國的教育計劃是和國家建設計劃同步的。在50年代前期和中期，教育系統基於「中國一直能得到蘇聯工業援助或貸款，工業建設保持快速發展」的假設，制定中等和高等規模擴張計劃，但到了1960、1961年，發現情況不對。
院系：計算機系計算機應用專業611班
7月發射升空的第一枚照相偵察衛星，光學器件正常、CCD正常（雖然像素低了一些），但是晶元組的運算能力沒能達到指標，這導致衛星進行天地數據傳輸時，總是出現遲滯，如果照相機以100%全速率拍照，那麼衛星的圖像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下載完畢。
「尼爾斯·玻爾曾說過一句話：誰不對量子力學感到困惑，誰就沒有真正懂得量子力學。」
李四光：「中國登山協會打算讓中國登山隊這個編製常態化。中國還有那www.hetubook.com.com麼多高山，中國的高山登完了，全世界還有，都等待著中國登山隊去征服。我聽說組織上有意讓你長期做登山隊的組織領導工作。」
走在電子信息學院的校園裡，唐華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今年的新生、哪些是大二三四的學生。眼神怯生生的、走路環顧四周的、到個路口總要猶豫一下該往哪兒走的，肯定是剛報到的新生。
唐華：「哦？！」
這一切都是從1958年，XS3725學生機出現在校園之後，一切都像開了「加速掛」，嗖嗖嗖地動起來。
唐華：「北京站，1959年修成的，外觀和通道設置都參照了莫斯科火車站，怎麼樣，看上去還行吧？」
唐華連接上了北京電子信息學院，黃坤實驗室的文件伺服器，裏面各種項目文檔井然排列，他的實驗室、他的微電子系在做什麼項目一目了然。
「這兩三年入學的新生，知識基礎越來越好，我是說平均水平，」黃坤說，「這挺好。」
58年畢業，王富洲本來立志為祖國找石油，結果進入了登山隊，本來準備攀登珠峰，結果被調去列印度，胸前還掛上了一等功勳章，打完印度，終於回頭把珠峰給登了。珠峰既已登，……是不是再退回去加入石油大軍？
報道、填材料、交檔案，領學生證領飯票，領臉盆毛巾牙刷，最後，每個學生領了一張紙質卡片。
……
黃坤：「有，就連北京都有一所專科和一所中專。」
1961年的9月初，各高等院校剛剛開學，各地的新生紛紛入校報道，學院路上的十幾所大學人頭攢動，從全國各地輾轉來到北京的學生出沒于各個校園。
吶，唐華現在的歷史位面，工業一直保持高速發展，所以平衡的鐘擺從一側擺到了另一側：畢業后回到小城市工作的學生太少了。
正式版照相偵察衛星可不能出現這種情況。
「啊？！造計算機！？」
就在唐華和李四光在路虎旁邊聊天的時候，大一新生王富洲從旁邊路過……
作為中國第一個登htｔps://ｍ•hｅｔｕbook.coｍ•coｍ上珠穆朗瑪峰的登山隊成員，王富洲現在是全國的知名人物，在報紙上刊登的登山隊照片，讓全國人民牢牢記住了這幾張臉容，前來報道的地院新生也不例外，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這位偶像。
「這是什麼？」在北航的新生接待處，一個學生看著手中的卡片，上面只寫了幾行字：
「七年前，我也是地質學院的新生，」王富洲說，「從河南拎包來到北京，也是在這片小樹林登記報道。那會兒樹還都剛栽上，還不到一層樓高。……轉眼間地質學院變了好多。那位新生，需要幫忙嗎？」
X小組三人分開后，謝希德在復旦大學主要攻晶元製程工藝技術，黃坤在北京電子信息學院主攻晶元設計。
「呵呵，他在嚇唬你呢，沒那麼可怕，就是用現成的零件組裝一台計算機，而且不是一個人，四個學生一組。」另一名學長解釋，「對了，計算機系以後接觸計算機的機會太多了，到了大四好多學生都能在實驗室有位置，有自己專用的計算機，其他系的學生還是只能到東南西北四個計算機房排隊。」
「大二了……行行行，哎溫同學，這個大包你提得動嗎？再叫一個志願者來幫忙吧？」
接待的學長看新生髮愣，解釋道：「這是學校的電子郵件，卡上是你的郵箱號，就是這一行，用電子郵箱發信件不用郵票，而且從你的計算機發出去，對面的計算機馬上就能收到，比電報還快。」
唐華：「不，這些省份，招收的基礎物理、數學、文史專業學生會稍少一些，人數名額加到農、醫、工程專業上去，但是電子和計算機專業不打算削比例，該多少還是多少。這不是課程難度排序來決定的，而是考慮到這些省區未來的人才需求。」
「我們用經典力學和電動力學闡述原子現象時，總會得出與實驗有明顯矛盾的結論。比如電子繞電子核運動的原子模型，很顯然，它是錯的……」
唐華：「當然，你講課的關鍵是翻譯，翻譯是我和趙忠堯精心挑選出來的。」
清華大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