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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守鍔：「你是覺得，美國人可能沒聽唐副總理的？」

救援人員索降到充氣艇，飛走；醫務人員的直升機飛臨飛船上方。救援人員一組人用小水泵滅火，一組人割掉降落傘、破門、用繩子把充氣浮筒拴上飛船防止它沉掉，醫務人員試探著鑽進指令艙里救人。

「我們正在尋找指令艙。」「飛行主管請確認指令艙實時位置。」

「唐副總理，錢學森委員白天的時候給市委打了電話！」秘書說，「他說，美國阿波羅計劃出事了，先看央視9點鐘的新聞，看完他會打電話過來聯繫。」

美國。

諾貝爾物理學獎三刷的事兒，唐華在貴州有一天的時間差，但現在也早知道了。

電視節目……不只有北美能收到，現在美國也是有同步通信衛星的國家。在天津火箭廠，錢學森、任新民、屠守鍔看著電視上土星-5號的翻車現場，默然不語。

美國海軍的7架直升機兩分鐘前從航天發射中心附近的機場起飛，正在瘋狂加速並且爬高，奔向指令艙的預定墜落海域。在直升機趕到之前，天上其實有一架NASA的空中觀察機。機上的瞭望員看見阿波羅-3號在冒火。

指令艙燃氣大火導致艙內快速出現超高壓，頂破了指令艙的外殼——外殼沒準備承受這麼高的壓力差，阿波羅飛船之所以只在內部填充0.33大氣壓的純氧而不是1大氣壓的正常空氣，就是為了減少內外壓差，給飛船減重。

「對於土星-5號發射中出現的事故，NASA已啟動全面的調查，我們會儘快整理出初步調查報告，向總統和國會彙報。」發言人先念稿子。

……

在航天發射中心上空，阿波羅-3號的指令艙飄在空中，土星-5號墜入了大海。逃逸塔把指令艙帶離之後，固體推進劑很快燒光，指令艙和逃逸塔脫離、開傘飄落。

主持人悲憤：「NASA拒絕聽取其他人的勸阻，尤其是來自中國的勸阻，僅僅因為中國是個共-產國家。是NASA的傲慢釀成了這一悲劇，對hetubook.com.com嗎？」

還有一個不詳的事實：無論空中觀察機還是航天發射中心，無論怎麼呼叫阿波羅-3號，都沒有宇航員用無線電回應了。

而菲利普斯本人，現在大致猜到了失火的原因。

約翰遜：「事故的調查是另一件事。現在大家都想知道，唐說的純氧環境，我們是不是一直在用？」

「8時05分31秒。唐·埃斯利：『火！』」

「說話的是指令長瓦爾特·施艾拉。」

貴州安順地區鎮寧縣，白水河瀑布（黃果樹瀑布）。

「埃里克•盧德伯格主席，您好。獲知今年我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消息，我十分高興，並且滿懷恭敬和感謝地接受今年的諾貝爾獎，但很遺憾……」

土星-5號和阿波羅-3墜落24小時了。

詹姆斯·韋伯語塞，和約翰遜四目相對。

土星-5號還在發射指揮中心的目視極限視界之內，當逃逸塔掙脫火箭時，指揮中心內無事的人蜂擁而出，在門外眺望已分離的土星-5號和阿波羅-3號指令艙。

錢學森：「所以唐副總理一開始就要求指令艙內部按維持0.7個標準大氣壓的規格設計，讓蘇聯方面照做，哪怕這比0.35個大氣壓要增重22公斤。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就是不知道那3名美國宇航員會怎麼樣。」

發言人：「我們只能大致確認事故源出於阿波羅飛船內部，具體原因還有待調查。在事故中，飛船的逃生系統表現正常，挽救了2名宇航員的生命。」

資料視頻播放完畢，切換到演播室，主持人指著右上角，一副「我們竟然發現了真相」的表情。

「是的。央視新聞轉載的畫面不完整，我這裏錄了下來，來回看了不下10遍，他們的指令艙內部火勢蔓延得非常快。」

電視台播放的錄像。貓王在戒毒所的病房穿著病號服，唐華在旁邊椅子放鬆地坐著，與記者有來有去地聊天。聊到半路，話題轉換成了美國的登月計劃，唐華就來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也htｔｐs://wｗｗ.hｅtuｂｏoｋ•ｃom•ｃoｍ是埃斯利說的。」

發言人只能按NASA官方已有的結論回答記者。不過記者和背後的報社、電視台有自己的一套「事故調查班子」，而且動作比NASA官方還快。

……

1500米，1000米，500米，100米，……30米，20米，10米，入水。

如1964年的慣例，發個短視頻給諾貝爾委員會。

電視主持人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唐華看表，8點52分。

《阿波羅飛船指令長瓦爾特·施艾拉傷重離世其餘2名宇航員仍未脫離危險期》

菲利普斯主任身邊，工作人員調出了阿波羅-3號的無線電話音記錄。在起飛後幾分鐘的這段時間，指令艙內的麥克風是打開狀態，宇航員說的每句話都被記錄下來，在飛船和中心各存儲一個備份。

唐華怎麼覺得這套說辭在兩年前用過。

《土星-5號發射突發事故宇航員藉助逃生機構離開火箭》

「女士們，先生們，我……」

屠守鍔：「初始1個大氣壓純氧，火箭爬高內部氣壓自然降低，到了0.3幾個大氣壓的時候啟動氣密。如果初始的1個大氣壓是78%氮氣和22%氧氣，火箭迅速爬高的時候得釋放很多氧氣才能把那0.3個大氣壓的空氣里的氮擠走……純氧是方便，但也危險。」

任新民：「發射后三十多秒火就這麼大，火勢蔓延的速度……他們的飛船初始內部狀態可能還是1個大氣壓的純氧，一點沒改。」

問題是現在出事故的是指令艙，它的內部似乎燒起來了……

在安順的考察結束，順便拍攝個短片，唐華準備去往下一站雲南。

阿波羅計劃主任塞繆爾·菲利普斯和載人航天飛行管理主任喬治·穆勒此時沒有衝出門，而是雙雙頹然倒進座椅。

指令艙外殼破裂，火苗從兩三個破口噴出，艙內的純氧也跑掉了一部分，艙內的火勢眼見著減少了，但還未到熄滅的時候。

唐華：「任新民覺得，美國的登月飛船內部環境仍然用ｈttｐs://m.h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m的是1個大氣壓純氧？」

詹姆斯·韋伯在白宮向約翰遜解釋。

「我從水星計劃發射開始就一直主持太空發射的節目，……我也報道過蘇聯宇宙飛船發射的節目，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宇航員在航天發射時遇難。讓我們在此悼念瓦爾特·施艾拉宇航員，願他的靈魂在天堂安息。」

唐華：「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麼好。」

嘉賓：「一名宇航員死了，兩名重傷，其中一位現在還生命垂危，很顯然，這就是災難性的損失。」

……

「……對，阿波羅-1號，我記得應該是的。」

登月飛船在空中熊熊燃燒，失去「頭部」的巨型火箭失穩，渾身冒火橫拍掉入大西洋，受傷最重的航天員沒搶救過來，美國上下一片悲痛哀悼。

唐華：「現在是12號晚上，我20號回到北京，那時候美國人可能也出初步的調查結果了，登月項目，不，整個航天系統開一次安全會議討論阿波羅-3的事故。」

北美的電視轉視播在逃逸塔飛出去的時候就切斷了，幾百萬台電視機的屏幕在播放NASA新聞發布廳的半靜止畫面。還好現在是早上8點多，如果是晚8點，北美估計得有幾千萬台電視機在看節目。

卡納維拉爾角。

「老錢，從現在起，我們要做好在賽程的中段轉為領跑的精神準備和物質準備了。」唐華說。

任新民：「唐副總理在去年就提醒過美國人。」

任新民按遙控器，剛才錄下來的節目倒了回去，再放信號掐斷前的最後三秒。逃逸塔掙脫火箭之後，下面的指令艙有越來越大的灰黑色的煙，最後畫面定格。

錢學森：「那三名宇航員從起飛二三十秒一直被燒到指令艙落海，就算美國的救援直升機閃電趕到，宇航員也在高溫環境中呆了四五分鐘，情況不容樂觀。」

「這裏交通不便，最好的越野車也只能開到距離瀑布5公里的地方，居民從事的工作五個世紀以來沒有太大的變化，用古老的農具耕作、收穫口糧。讓這些地區的和_圖_書居民擺脫原始生活狀態，走向現代化和走向文明，是中國一直以來從未改變的目標，也是我的奮鬥方向。」

領獎是12月10日，12月份是第一枚蘇聯版長征-15首飛。這還不算，11、12月份還有三五計劃完成草案、下發執行，還要準備把草案拿到明年2、3月份的兩會討論。因此唐華和總理都忙，總理也沒有在12月訪問歐洲的日程安排。

阿波羅-3剛剛入海，兩架海軍的直升機就飛到飛船上方，扔下去兩個充氣艇，在海面上迅速擴張成型。

「我正在報告一場嚴重的火災……我要出去！……zzz」

逃逸塔自動啟動，說明火箭上的控制系統認為此次發射已完全失敗，逃逸塔此時的使命，就是趁著火箭還沒飛出大氣層，趕緊把載人的指令艙拽開，免得和火箭一起炸了。

「女士們，先生們，一年前的電視節目，」主持人說，「請觀看的時候不要過分關注埃爾維斯……遭受災難性的損失，遭受災難性的損失！天哪，一年前這個人說了什麼？」

NASA。

「zzzuuz……駕駛艙著火了！」

……

第一次進入指令艙的嘗試讓醫務人員差點也被灼傷，裏面的溫度太高了。救援人員用小水泵降溫，兩三分鐘后，醫務人員終於拽出了第一名宇航員，這時候已經被燒得認不出來是誰了。

……

沒別的理由，今年的年底實在太忙了。

《阿波羅飛船內部起火，三名宇航員重傷，事故原因仍在調查中》

「國務院、中國國家航天局對美國登月火箭的發射事故表示關切，對在事故中罹難的美國宇航員表示哀悼，並對家屬表示慰問。我們衷心祝願2名受傷的宇航員早日康復。」

……

指令艙墜落的地點距離卡納維拉爾角的海岸線不到2公里，很快岸邊眺望的人群就看見三架救護直升機從遠處飛來，每架直升機下吊著一個擔架艙，每個擔架艙里是一名宇航員。直升機在地面懸停，擔架和宇航員落地，然後岸上救護車有一大群醫護人員衝過去幫忙。

「8時05hｅｔuｂｏｏk•ｃoｍ•ｃｏｍ分30秒。沃爾特·坎寧安說了一個字：『嘿！』」

「……上周我看到了ABC的電視節目，說美國的登月飛船要開始測試了。」

……

過了好一會兒，詹姆斯·韋伯說：「我們也意識到了純氧環境的危險性，但是如果將其改為氮氧混合氣體，要對飛船做很多項修改，比如增加儲氣罐，修改飛船的氣體循環系統，更改宇航員入艙后的排氮流程……所以我們當時決定，只是對指令艙進行一次徹底的火災隱患排查。」

錢學森：「之前我們飛船的設計方案，還有項目啟動以後三次降速提高製造質量和可靠性，現在回頭看，這些決定實在太正確了。」

記者：「請問，阿波羅-3號飛船內部發生的火災，是一次偶然事件還是設計上的缺陷？」

「如果問起我現在的新研究方向是什麼？這就是我的研究方向，它可能與物理無關，但是與中國以及全人類有關。」

「搜尋分隊收到，正在核對導航。」

「在我身後，您所看到的風景，是白水河瀑布。亞洲最大的瀑布，寬101.0米，落差77米。……這樣的山川河流瀑布，您一定認為，這裡是人間仙境吧？其實不是。」

「總統先生，最終的事故調查報告還未完成，電視台和媒體只是猜測，證據鏈是不完整的。我請求白宮控制這些媒體的報道，不能讓他們太過自由地發揮。」

「不不，我不會再說『我要收水稻所以無法去瑞典領獎』，今年我的託詞是……今年我的理由是……總之今年我的工作非常繁忙，這是一個客觀事實。」

什麼，阿波羅計劃出事了？

「蘇聯航天部門對近日美國土星-5號的發射事故深表關切，對在事故中罹難的美國宇航員瓦爾特·施艾拉表示哀悼，他是人類征服太空道路上的可敬勇士，施艾拉的精神將永遠激勵世界的航天工作者奮勇向前。」

「……我想我應該對美國的同行發出警告。飛船發射前在載人指令艙里灌注1個標準大氣壓的純氧是極端危險的行為，這可能會讓飛船乃至整個運載火箭遭受災難性的損失。」